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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无法,只得耐着性子一一予以指示。
等伍参们满意离去,一天也差不多过完了。雨倒是停了,夕阳西下,将湖水染得一片金红。
旅叹了口气,去白且惠房里找她。
白且惠住在与他只隔了一道篱笆墙的小院里。此时院内只有一个上了年岁的巫女婆婆守着。她说白且惠领着几个小巫女,上午就去山里玩了。
旅带了文茵和四名侍卫,也赶去山中。
雨台山好几处山峰。连着长湖的山峰不高,但景色幽绝。一场大雨后,百年老树的枝枝丫丫上不断滚落下雨珠,文茵给旅打伞,一行人穿行林中,宛如正穿过一重重小瀑布。
越往里,越清幽。除了潺湲的流水声和雨滴露响,不闻其它。不知哪儿传来的芬芳之气,沁人心脾。
旅往山上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女孩子们的笑声,他不由得止步。
文茵道:“长澨的温泉池子好像就在这儿。”他侧耳听了听,又笑道,“这么热的天,卜尹她们不会还要泡温泉吧?”
旅这时已听出白且惠的声音,他脑中难免自行其是,勾画出了他的卜尹赤身站立于池中的种种场景。
他含笑发了会儿呆。文茵和四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旅很快收回神思,对文茵道:“寡人看这湖上的荷花开得好,想去湖上游览一番,哪儿可以上船?”
文茵引他去农人家借船。
但走到一半,旅眼尖,已经看到一条独木舟横卧在湖上。舟中摆了食案,案上堆了几只莲蓬,剥了半碗莲子。一只小火炉放置在食案旁。
旅以扇指道:“这是卜尹的船。”文茵不信。待走近,船上扔了一件披风,还是那年夭绍为白且惠织的。
旅笑道:“她倒是会玩。”
他上了船,自己添炭烧水剥莲蓬。文茵几个不敢上船,在岸上一排站着,看他自己侍候自己。
水还没烧开,白且惠她们就回来了。一共四个人,全披散着湿长的发,颈中、腕上,戴了现编的花草圈,一个个像林中仙女似的。白且惠沐浴过后,一扫旅途风尘,鲜嫩的宛如刚剥出的莲子,一口咬上去,齿间留香。
她看到旅一愣,随即对其她人道:“你们看他,‘维鹊有巢,维鸠居之’。这是公然霸占了我们的地方。”
旅道:“‘既见君子,云何不乐’?上船吧,水都给你烧好了。”
白且惠上了船,其她人不敢跟上。文茵本要上去撑船,也被旅一口拒绝,让他们自己玩去。
白且惠张望了一眼碗里的莲子,见多了几粒不成模样的,知道是旅剥的。她莞尔一笑,打发旅去撑船,自己剥莲。
旅没撑过船,站在船头,摆弄撑杆,先把舟弄得左摇右晃,团团打转,吓得文茵等人在岸上连连惊呼指导,倒是舟上的白且惠一脸无所谓,淡定地剥着莲子。旅很快掌握诀窍,小舟如叶,一下子漂入湖中,顺流而下,将文茵等人甩远了。
文茵他们可不敢真的去玩,依旧沿岸跟着。
白且惠剥了满满一小碗莲子,招呼旅过来吃莲肉。她挑了几根莲心放入茶杯,加入野蜂蜜,拿热水冲调了,递给他喝。
旅说他想听白且惠吹箫,说着将随身携带的一支箫递给她。
白且惠问道:“想听什么?”
“不拘什么。”
白且惠想了想,吹了首《淇奥》,才开头,就被旅打断。旅道:“好不容易和你两人泛舟,别扫兴。”
白且惠抱怨着“自己说不挑的”,这回吹了首喜气洋洋的《桃夭》。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箫音借着水音,蹦跳在青山绿水之间,回音缕缕不绝,又引来了几声猿啼。旅深深看了白且惠一眼。她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散发,但在宫中和在山野,还是不一样。她的长发依旧未干,随风飘拂。她垂目吹奏,眉若黛,唇如丹,曲毕抬头,目流水,腮上火,美得惊心动魄。
旅满足地长叹一声,道:“可惜天快黑了,不然真想跟你在这舟上再待半天。”
白且惠一撩长发:“急什么?吃了饭再回去。”
旅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已经趴到舟舷上,拉起舟上系的一张罾网,只见网中满是湖中小蟹;又拉起另一根绳子,绳尾系着一壶甜酒。
舟上预先放了点米,白且惠就着烧水的锅,现煮了新鲜的蟹粥,佐以甜酒。
旅心花怒放,觉得这简单一餐,远胜过他此生吃过的任何一顿珍羞玉肴。
天黑得文茵他们的人影都看不见了,旅和白且惠看对方面孔,也很模糊。
旅记得他上舟时,文茵在后边赞叹,说舟上还有盏玻璃灯,难道准备夜游长湖?他摸索一番,真的摸到了那盏灯。他还没开口问,白且惠已给灯点上了火。
至此,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