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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是一声炮响,斗椒以为侧他们终于追上来了,一回头,却是白且惠率领百濮人杀到了。
斗贲皇驾马车直冲向白且惠,他心道:“楚王视此女为至宝,只要擒住她,我父子今日尚能逃得性命。”
他自负勇冠三军,但百濮人打法别具一格,三人一小圈,十二人一大圈,环环绕绕,攻守照应。没与他们交过手的,一上来极易被他们的阵法吓住,自乱手脚。
斗家军就乱了。孔阜手下一支队持网靠近斗椒,就如当初捉拿婴齐一样,兜头网住了斗椒。
斗椒大呼小叫,嚷嚷着不服,他道:“熊旅,你有本事就派人和我正面较量。堂堂楚王,竟靠百濮蛮子妖法捉人,算什么本事?”
旅隔河笑道:“兵不厌诈,斗椒这话,未免太输不起。也罢,就再给你次机会。”
他示意百濮人放了斗椒。
斗椒从网中钻出,活动了下手腕。
养繇基就在旅身旁,他早等不及了,见旅朝他点头,便大声道:“逆贼,听说你箭法不错,可愿与我比试一二?我们各立桥堵之上,你射我三箭,我只射你一箭,生死听命!”
斗椒一听便火了,他道:“你是谁?”
“我只是军中一小卒,名字不足挂齿。怎么,你不敢跟我比试?”
斗椒冷笑:“无名小辈,口气倒大。你说让我射三箭,那敢不敢由我先射?”
“你先就你先。”
他俩比箭,百濮人和楚军也停手,在旁观看。
斗椒上了桥堵,命人拿来大弓,依旧用他的透骨风。
他胸中怒火全部集于手上弓箭,有心取养繇基小命,显一显自己威风。他弯弓搭箭,连珠射出三箭。
弓沉箭长,河面又宽,本来一箭射过河已是困难,连射三箭,几不可能。然而斗椒的箭先后发出,几乎同时奔至。一射养繇基脑袋,一取他咽喉,还有一支,奔小腹而来。
养繇基左右开弓,拨开了头、喉两箭,以左脚为轴一个转身,堪堪避过了腹箭。
斗椒怒气更炽,又射出第四箭。箭上发出风雷电隐般“呜呜”之声。养繇基避开前三箭,第四箭已到他面门,眼见来不及再拨打或闪避,众人惊呼,旅也叫道:“小心!”养繇基本能微蹲,一张口,咬住了箭镞。
众人静默片刻,然后发出雷鸣般喝彩。
养繇基吐了箭,笑道:“逆贼,你射我四箭了,也该轮到我射你一箭了。”
他持箭在手,把弓虚拽了一拽。斗椒听到弓弦响,忙向左一闪,避了个空。养繇基又把弓虚拽一拽。斗椒再躲,又躲了个空。
第三次弓弦响,斗椒略一犹豫。便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养繇基的箭射出,直贯其脑,将他连人带箭,钉在地上。
斗椒一死,斗家军更无心作战。除了斗贲皇被身边几位亲信拼死护住杀出重围,余人纷纷抛下了兵刃。
白且惠坐车至河边,与旅隔着河面,目光相接。
旅昂扬一笑,志得意满。
白且惠不由自主也笑起来。多年隐患,终于拔除。斗椒既死,收拾余下的斗氏族人,不过如狂风扫落叶。从此以后,旅不用再掩藏自己,可以昂头挺胸、堂堂正正地治理他的疆土,实现他的抱负了。而她对他的期望,只剩下一个——他可以活得健康,活得长久。
她马上就会知道胡荑的解药到底是否灵验了。如果灵验,她的心头之石,也能放下了。
想到这,她又突然笑不出来了。
第三回之长澨
大军翻过雨台山,郢都在望。
旅坐在车中,觉得有些闷热,掀开车帘往外张看,扑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长湖。湖上荷叶亭亭如盖,东一簇,西一簇,像一朵朵大花,绵延开到天际,随山屏曲转,隐身不见。
他看得入迷,文茵道:“这条湖连雨台山的那段就是‘长澨’,风景绝佳,好像还有温泉呢。听说每年冬天,斗椒都会出城来这里泡澡。”
他这话刚说完,小悦便赶上来向旅请假,说白且惠要在这里呆一晚,明日再回郢都。
旅心里也想在入宫收心前稍稍放松下,干脆下旨,让大军随侧先从陆路进郢都,他在长澨留宿一晚,明日从水门回去。
文茵奔走忙碌了番,旅得以脱身,和白且惠一起前往长澨。
这带村落背山面水,村里人因经常接待郢都来的贵人,所以对着楚王,行事也张弛有度,不失礼数。
村里原设有斗椒的宅子,旅他们理所当然地入住。
只是忙了一个多时辰,天忽然下起大雨。旅本来准备出去爬山的,见到雨,有些不快。偏偏伍参又带了几个官员过来,请示他几件事情。
旅道:“明日寡人便回宫了,这些事不能等到那时再说吗?”
伍参已经对他五体投地,因此多少沾染了些他的气性,他笑道:“那时候多少事情等着大王批示,臣的这些事,不知要排到哪年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