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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鼓起勇气,快刀斩乱麻,她道:“我没什么属意的人,不过我爹希望我留在楚宫,代他赎罪。我会完成他的心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接受。”
婴齐怎么说,她都不松口。婴齐急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但下一刻,他就被人抓着后领,摔到地上。
婴齐跌得眼前冒金星,待他定睛一看,看到旅泰山压顶般站在他面前。白且惠半躲在旅的身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一只手。
婴齐问白且惠:“所以这就是你不肯跟我走的原因?”
旅冷然道:“她没必要向你解释什么。话已说得很明白了,请你离开苹台!对了,你舅舅还在到处找你呢。”白且惠也道:“你走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婴齐跑走的傲气突然又回来了,他冷冷看了看面前二人,对白且惠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然后他昂着头,一言不发离开苹台。
白且惠呼出口气,这才意识到旅抓着自己的手,她眼眶一红,低声道:“放开我!”
旅依言放开她这只手,却又抓起另一只。白且惠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旅趁机道:“你要明白一件事情。”
白且惠道:“我明白,你要娶成琼玖了。”
旅道:“我的夫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其她人,但这世上真正与我息息相关,让我从心底里敬之、爱之,既要倚重,又想守护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娘,另一个是你。无论我娶了谁,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白且惠仰起头,不让眼泪掉落。她看到深蓝色天空中,云结海楼,雁排阵列。
她觉得很是疲乏,也这么对旅说了。
旅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胸膛,他道:“且惠,别怕。你爹爹不在了,你还有我呢。”
第三回之元禄
楚穆王十二年。
又是蝉死叶落时节。元禄一大早起来,便觉腰肩僵硬,他花了一盏茶功夫,才从席上爬起,整束完毕出门。
外面空气清冽,更显得他出来的屋子里味道是如何浑浊不堪。但没走几步,马粪的臭气又铺天盖地而来。
元禄这两年已习惯了在马厩干活。从堂堂仆尹,总管宫廷大小事务的人,落到一个打扫马厩的低级奴仆,连监马尹都骑在他头上,对他吆三喝四,说不难受,是假的。但他总宽慰自己:犯下这样的错,楚王能饶他一命,已属侥幸。蝼蚁贪命,活着就好。
昨天被监马尹打了几棍的右腿还有些疼,他铲粪的动作因此也慢了些。一匹马嫌他碍事,拿尾巴扫了他一脸。他忽然怒了,拿铲把照着马屁股打了几下:“畜生,连你也糟践起你爷爷来!畜生!”
偏偏监马尹过来,看到这一幕,他负手笑道:“公公,这又跟谁怄气呢?”
元禄吓一跳,低头不敢说话。
监马尹照他头打了一巴掌,骂道:“还以为自己是仆尹呢?大王宽宏大量,才饶你一命。你不说好好干活赎罪,你还敢打他老人家的马?我告诉宫厩尹大人,看他怎么理论。”
元禄慌忙拉住他,掏出身上仅剩的一点零钱,让他买酒吃,千求万求,才求得他回心转意。
监马尹走后,元禄继续干活。没干多久,宫厩尹派人找他过去。元禄心里绝望,想监马尹那小人,拿了他的钱,又告他的状。
说来说去,还是他从前做人做事不留情面,弄得一遭落难,恶犬个个露着獠牙扑过来。
元禄手脚打颤,来到宫厩尹处,满拟一顿好打,想起上一回他腿被打折、卧床不起的悲惨日子,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谁知,宫厩尹意外客气,让人给他铺了张席子,问他在这里干得可舒心。
元禄不动声色,点头说还好。
宫厩尹笑道:“公公到底是大王身边人,大王日常起居,都离不了公公,便一时生气,故意借我等磋磨下公公,时候一到,少不得还是要召公公回去。”
元禄心跳如擂鼓,但依旧谦卑地道:“大王自有大王的主意。”
宫厩尹从元禄身上套不出什么,便吩咐人给他打水,让他好好洗个澡,除尽身垢,又给他一套内廷仆尹的新服。
元禄看到新服时,腿一软,差点跪倒。
等元禄收拾好了,有人来接他。元禄见是个面生的宫女,也没敢多问。
他以为去的是不周宫,但那宫女带他来的,却是云喜宫。
云喜宫似乎还是那样,安静、少人,但因这宫的主人身份变化,往日的寥落,仿佛摇身一变,反成了特有的富贵气象。
元禄屏息静气,跟着宫女来到夭绍面前。
夭绍侧躺在榻上,身前香烟缭绕,看不清表情。
元禄本来也不敢看她。他低眉恭顺地跪在她面前,深深呼吸着他曾经熟悉到骨髓的味道,他觉得安心。这样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宿。
夭绍也像宫厩尹一样,对他嘘寒问暖了几句。
元禄恭敬答了,又道:“王后若还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