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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却又深深往夭绍心里捅了一刀。过了很久,她才恢复过来。
她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很欣慰。我告诉你也无妨:经过昨夜,大王已决定立旅为太子。”
“恭喜他,得偿所愿。”
“大王已小范围公布此事。择日太庙正式封立太子,还要麻烦你。”
“不麻烦。主持王室各样祭典,本就是卜尹应尽之职。”
“此外,大王为旅选定了夫人,就是成嘉将军家那女孩儿。侧也得了一个媳妇,是……”夭绍看着白且惠,忽然说不下去。
白且惠走了会儿神,见夭绍停住不说,她的眼神让白且惠联想到旅。有一次,她和旅去山上掏鹰蛋,费了番心思到手的蛋,却被旅一不小心打破了。旅当时看着一地的碎蛋流黄,便正如夭绍此时看着她。
白且惠想问她怎么了,旅却推门进来了。
白且惠刚刚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旅,忽然心绪大乱。白虺的死、长老的托付、楚王的任命、夭绍的自白、旅的大婚……千头万绪,搅起波澜万丈,她好像快脱离控制,漂浮到不知何处。
旅看到她很高兴,他大步向她走来:“且惠,父王立我为太……”
白且惠匆忙向夭绍行了礼:“我忽然不大舒服,今天先走一步。”她低着头,逃一样地从房间里出去。
旅讶异地看着她离去,回头皱眉问夭绍:“娘,你对她说什么了?”
夭绍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寒,她道:“并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你即将当太子,也即将成婚。”
屋内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幸好侧在这时候进来。侧平时就不大能察言观色,更何况他今天心情不好。侧被指派了屈到的女儿、屈荡的妹妹,但侧并不想娶一个素昧蒙面的女孩儿。侧向夭绍抱怨了一通,没有获得半点同情。他有点泄气,又自我安慰道:“不过老天有眼,婴齐那家伙也被他几个舅舅逼着娶斗椒的女儿斗爰。听说他也不乐意,现在被他的舅舅们关了起来,只等良辰吉日,直接送入洞房。哈哈,哈哈哈……”
夭绍目光一闪:“这倒稀奇。他母亲做下这等事情,他有孝在身,又失了太子之位,斗椒依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侧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话音未落,外面一阵喧哗。文茵进来报说,公子婴齐逃走了,他一个舅舅带人到他们这里来找他。
夭绍笑道:“他们来云喜宫找人?可见是一点不了解婴齐了。”
文茵撇嘴道:“他们了解得很呢。他们是想去白姐姐那里要人,但怕得罪灵山族的人,知道白姐姐跟夫人和咱们公子走得近,所以要借我们的力,找回他家公子呢。”
旅道:“既然如此,那我去且惠那里瞧瞧,看婴齐在不在。文茵,你告诉婴齐的舅舅,说我娘卧病在床不见外客,我还在父王那里没有回来。”
侧也要跟着旅去找白且惠,被夭绍拦住。侧不服气:“哥去得,我去不得?”夭绍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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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且惠回到苹台后,本想回自己屋里静一静心,但不断有人跑来找她,请示各种问题——白虺的葬礼如何办?胡荑和美荇跑了,要不要追回来?原先由胡荑负责的族内事务现在要交给谁打理?楚王宫那里派人询问太子册封仪典等诸项事宜……
白虺的死还未传到很多族人耳中。十位长老暂且留在郢都,防止这里的族人不服新族长,引发事端。
千头万绪,万绪千头。
白且惠根本没时间思索她自己的心事,偏偏婴齐又一脸深情地找上门来。
白且惠要他改日再来,婴齐不听,一手拉着她,将她拉出诸人包围,带到苹台安静无人的后院积藻塘边。
白且惠虽然不喜他的霸道,但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婴齐接下来的话,却又叫她重新绷紧了神经。
婴齐道:“我母亲的所作所为,我一概不知,但她是我母亲,无论怎样,我都不认为她是错的。她刚刚去世,且是被你养父直接害死的,我知道自己但凡还有一点孝心,就不该来这里说这番话。但时间紧迫,我此时不来,便要错过一辈子。且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不在乎王权富贵,更不会娶我不爱的女人。你跟我走吧。别当这劳什子巫女了。你这么年轻,这么美貌,上天生你出来,是要你迎接众多爱与赞美的。你嫁给我以后,我们坐车去游历四方。我看书写字,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管他人议论,只图自己自在。且惠,你说呢?”
白且惠看着婴齐一脸赤诚,她心中为难。
旅这时候也找来了后院,他一声不吭,站在一棵香樟树后。
白且惠终于开口,她的声音轻却坚定:“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对不起。”
婴齐以为她刚才的为难是仍有余地可以介入,他不放弃,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摆弄巫术,但你真的甘心让自己受缚于灵山族长和楚国卜尹这双重枷锁吗?还是说,你心中另有所爱?”
白且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