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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辞。”
夭绍微微一笑,道:“你倒是聪明。”元禄一声不响地听着。夭绍说,商成自那日霓园赏樱后,便落下病根,总是神思昏昏,白日做梦,近日来,愈发不好。他身边服侍的人换来换去,终不及元禄贴心。
元禄越听越心惊。他也从他封闭的角落,隐约听到过几句闲言碎语,知道商成身体不好,但没想到,已到了玉山将倾的地步。
夭绍说完,让人给元禄沏了杯茶。元禄捧着喝了,然后便一头栽倒。
等元禄再清醒时,夭绍依旧在面前榻上侧躺着,香雾缭绕,她的目光冷冷地穿云破雾,看到他身上。元禄心里一凛,觉得夭绍身上有什么变了。他连忙低头跪好,才要辩解,夭绍先道:“你看看自己右腕。”
元禄依言看了看,鸡皮上多了条红线,像不知何时钻入肌肤的蚯蚓。
夭绍道:“这是‘一线红’,每隔十天发作一次,发作时浑身僵直不能动弹,任凭肌肤从红线处一寸寸腐烂。不过我这儿有解药,你记得到时候就来取一下。”
元禄冷汗直下,向她磕头不止。
夭绍顿了顿,道:“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但今时宫中形势又不比往日,我虽为王后,也不得时时守在大王身边。王座之旁,尽多魑魅魍魉。今后,还要多仰仗公公。”
事到如今,元禄知道求情也无用。他本来是个投机倒把的小人,见机很快。他擦干额头汗水,便表忠心道:“王后放心,小的若能重回大王身边侍候,必当尽心尽力,以报答王后的恩典。”
夭绍道:“这就好。”
元禄想,真的是变了。夭绍这么个温柔隐忍的小妇人,如今都张牙舞爪,显出了雷霆之势,可见楚王的身体,已经坏到了何等地步。
第三回之两年前的密谈
商成昨夜一宿没睡好,今日好不容易下午打了个盹,捋宝又不长眼地跑来叫醒他,说司马在外候半日了。
原来不是不长眼,是太长眼。
商成起床穿衣,不愿衣冠不整地接见臣子。穿到一半,他喉咙奇痒,猛咳了一阵,吐出三口血。
服侍的宫人们吓得跪了一地,倒是商成见多不怪,只要求拿水来漱漱口。
外边斗椒听到动静,闯了进来。他原来可能想要看到一个被病痛折磨、狼狈不堪的男人,但楚王尽管衰弱,却神色凛然,花白的长须上沾着血迹,更增添了森然的威严。
斗椒被他看了一眼,蓦地里想起自己臣子的身份,忙向他行礼。
“罢了,”商成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清了清嗓子,问他,“何事?”
斗椒道:“大王,可曾记得两年前对臣说过的话?”
商成道:“寡人说过太多话了。”
斗椒心里恼恨:“大王不满意太子自作主张,故意知情不报,任由月佼夫人伙同灵山巫师戏弄大王。当时形势所逼,大王虽然立了公子旅为太子,但大王招臣密谈,暗示更属意于光明坦荡的公子婴齐,要臣辅佐公子婴齐,待他羽翼养成,便废太子旅而立他。”
“真有此事?寡人不记得了。”
“臣可是听了大王一番话,才下定决心辅佐婴齐,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嫁给了婴齐。”
“爰爰身体可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时好时不好。”
“可惜,她要能给婴齐生下个一儿半女就好了。”
商成打了个哈欠,似有逐客之意。斗椒又气又急,噌地站起,逼问到商成眼前:“大王,太子这两年游手好闲,成天斗鸡走狗、沉溺酒色;反观婴齐,不是埋头读书,就是相帮理政。二人性情、人品、才能,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大王,请问何时才能实现当日诺言,立婴齐为太子?”
他说得激动,离商成越来越近,如一座大山般,悬压在商成头顶。
商成耳听到金属刮擦声,担心他拔剑伤了自己,胸口翻涌,又是一口血喷出,洒了斗椒一身。
捋宝本来木立一角,这时没办法,跑到商成身边,一边喊人去请宫内巫医,一边对斗椒道:“司马大人,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商成索性彻底放松了力气,虚弱地倚在捋宝身上,有气无力地道:“你放心,寡人自有安排。”
斗椒不敢再逼,忙告辞出来。
但斗椒坐在车上,越想越不安。他没回家,改道去了令尹府。
令尹斗般正和一帮部下斗狗,被斗椒不由分说拉到一旁,开口便道:“我闯祸了。”他将适才在不周宫发生的一幕说了。
这两堂兄弟越老长得越像。斗椒看着更肆无忌惮些,但实际上,比他堂兄有分寸。
斗般听完没当一回事,他道:“他既然说有了安排,想来不出几日,就会下诏改立太子。你等着当太子岳父便是,有什么好害怕的?”
斗椒摇头:“我觉着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什么意思?”
“他反悔了,或者他从来就在骗我们,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