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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你。但人死了,一了百了。我现在谁也不想追究,谁也不想迁怒了。”
白虺的尸体和月佼的紧缠在一起,白且惠倒空了一只香囊,拿小刀细心地剔着白虺的骨灰,装进囊中。
她刚装满小半只香囊,就听身后脚步杂沓。她一回头,十位长老纷立在后,看她的表情似与从前不同。
白且惠轻声道:“你们不用等我,我一会儿就好。”
宫楠道:“趁着你爹也在,我们要将他生前的安排告诉你。”
白且惠心里木木地想:“不就是立我为新长老吗?我知道了。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和我爹待会儿,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再不说,楚王该派人来了。”
宫楠却异样郑重地俯身,从白虺尸骨中取出一支玄铁符。
玄铁符刮陨石而造,水火不入,是每代灵山族长的权符。
白且惠惊异地看着宫楠将这支玄铁符递到自己面前,而余人无动于衷,似乎他的举动天经地义。
宫楠道:“你父亲其实早几年就有意放弃灵山族族长之位,只是灵山长老中,容家三位无意当族长,余人各有擅长,互不服气,争论多年,依旧不能定下谁来继位。这次,你父亲回庸聚齐我们十人,明言他已决定离开楚国,并不再担任族长,在我们选出正式族长前,他会从他带去楚国的弟子中选一位,暂代族长之位。他倾向于你,但公平起见,他仍会出题考试,由我们共同见证。这次考试最后胜出的两人,第一名当代族长,第二名为新长老。他的去世,实属意外。我们几人刚刚商量了下:胡荑自作聪明,陷我族于危境,自己却一走了之,别说族长,长老她也不配;而你审时度势,快速做出决断,救我族于危境,堪当重任。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暂时接任灵山族长之位,在有更合适的人选出现前,恪尽职责,总管族内事务。当然,灵山族长权限甚大,行动自由,你想继续留在楚国,担当卜尹,也随你便。”
白且惠一一望向各长老,她道:“这是诸位共同的意思吗?”
诸人或点头,或称“是”。
白且惠低头想了片刻,双手颤抖地从宫楠手中接过玄铁符,她道:“且惠何德何能,敢当灵山族族长?只是爹爹生前常说: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我受爹爹大恩,必得完成他的心愿,所以今日接下玄铁符。还望各位长老前辈,日后多多关照提点,且惠代爹爹在此谢过。”
她对十位长老行了大礼后,便匍匐在地不起。
最后还是白娴之道:“好了,你爹那点心思,大伙儿可都明白了。反正我们这些人中,很快也选不出人来,你就暂且放心当你的族长,大家都会帮衬着你。快起来吧!你看,楚王已经派人来了。”
第二回之立储
雀角将锁打开,取出《真澄诀》,递给白且惠。白且惠以手指抚弄着这本静心口诀,十分难受。
雀角不明白,就问道:“白姐姐,族长给你这个,是要助你通过第三关的,你之前不看,怎么现在反而要看了?是不是你想偷懒,族长死了,才觉得愧对他,所以拿出来补看?”
白且惠摇头道:“考试要公平。我不用这个,也有信心在‘占卜’上赢过胡师姐。我本来想等赢了后,告诉爹爹实话,但现在,用不着了。”
雀角不信,还待说什么,夭绍派人过来,请白且惠去云喜宫一趟。
夭绍自那年受棍刑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但往常她即便躺在床上,精气神依旧完足,今日,却像极了一个魂魄半散的瓷娃娃。
白且惠进来好一会儿,夭绍才发现。她拉回不知游荡去了哪里的神思,先笑着恭喜白且惠获楚王任命为新卜尹。
白且惠谦逊了几句。
夭绍认真看了白且惠几眼,白且惠脸色也不好,但她神情自若,好比一张白纸,上面压了镇纸,任狂风劲吹,它自不动。也不知到底是她自控力强,还是没心没肺。
夭绍道:“关于我的来历,白先生对你说过吗?”
她深思熟虑许久,才踏出这一步。白且惠也慎重回道:“爹不曾明言,但我已大略知道。”
“哦,那你怎么看我?”
“我怎么看不要紧。爹爹身披烈火时对我言道:不要忘了我的命是谁给的。我知道他希望我留在楚宫,保护夫人。我必当谨遵父命。”
夭绍心里流过一道暖流。她屡遭亲近之人背叛,也许不该再这么轻信,但白且惠的话,就是让她相信。也许,她想要相信,不单是信白且惠,更是信把白且惠留给他们母子的白虺。
一想到白虺,夭绍面容便因痛苦而扭曲了。她假装捂心,将脸埋到被褥中。她没想到,时至今日,白虺还会对她影响这么深。
白且惠同情地看着她,道:“你别太伤心了。爹爹把你看得比他自己重,陶陶让大王误会了你和他的关系,他怕大王以后想起来,对你不利,再加上我们族中有人对你耿耿于怀,所以他选择自断生路,替你一了百了。爹爹他,就是这么好的人。”
这是她自己的一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