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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不认识对方。
“真正杀人的人是他们,你却说我在杀人。师弟,我真的不懂你了。”邬抗凝视着顾医生如玉般光滑的骨灰坛,从那里透出来一种属于死亡的寂静,死并不可怕,甚至让人心安。活着才可怕,好人活着要对付坏人,坏人活着要面对良心,如果一个人坏到没有了良心,那他也不能称之为人了。邬抗这样想着,又充满了勇气。
“师兄,你原本可以跟我一样风光的,现在连局机关都要混不下去了!你再想想嫂子,她原本可以去温泉疗养院当会计的,现在店都开不了!还有你女儿,难道你想把她的前途也赔上吗?我好心保举你当工程监理,你居然跑去当了□□!我也被你害惨了!师兄,醒醒吧,这个世界早就不是我们读书的时候了!它变了!”
“我曾在大学里发誓,要建造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建筑。即使,我不能实现当年的誓言,那也万万不能走向誓言的反面啊!这个世界是变了,变得太快了,变得还没摸得清东南西北我就落伍了。”
“我也有过梦想,可是要实现梦想光有才华有什么用?重要的还是人脉金钱资源。我当初为了梦想,一顿饭跑八个地方、一天醉倒四五次。我能上来不是轻轻松松的,是凭我做牛做马的努力得来的。我比你努力、比你用心,所以才能超越你、赢过你。不是世界变得太快,是你不识时务。”
“你这么做是为了梦想还是私欲?判断梦想和私欲的标准很简单,就看人为实现它们而使用的方法或手段。那些高举梦想的旗帜,却使用卑鄙下流手段的人,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如果这都算是梦想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只需要比谁比谁更不要脸了。学文,我没有看不起你。现在,你的成绩、功劳已经在我之上。将来,在坛城发展史中,一定有你光辉的一笔。而我,早已放弃了梦想。但不代表我能放弃原则、突破底线。我是不会有功勋了,但千万不能有罪过。”
“痴人说梦!纸上谈兵!现在是解放思想的时代、是实践创新的时代,纵然会有一些踩过界的事情,但这正是社会发展的活力与动力。水至清则无鱼。难道你希望看到坛城像一潭死水那样吗?”
“不要把时代发展与你的个人行为混为一谈,不要把社会富裕跟你的私欲膨胀混为一谈,不要给我的监理工作扣上阻碍发展大帽子。这是你们的惯用伎俩,想蒙蔽世人,想混淆视听,但这没有用的,至少对我没用。”
白学文把拳头攥得咔咔响,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师兄啊,他曾经最尊敬的学长,怎么现在这么招他恨呢?
“你别以为我会怕你,你别以为你真的是正义的化身。你得罪的可是上头的人,你的死期就要到了!”白学文愤而离去。
邬抗看着他的身影,好像一条水蛇渐渐退回到黑暗的水底。远去的那个人是他的师弟啊,他曾经最疼爱的师弟,怎么变成了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了?
万籁俱寂,烛火扑朔。
顾念从某个花圈后面现出身来,他低低地喊了一声邬叔叔。
邬抗抹了一把眼睛,抚摸着顾念的头。
“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要当一个好人就得比坏人更有手段、更厉害。”
Chapter 23
好人是不会比坏人更有手段的,因为坏人永远多一种手段,那就是“不要脸”。只要祭出“不要脸”这一条杀招,好人就要“歇菜”。九十年代,小孩子们喜欢玩角色扮演的游戏,热衷于孙悟空打妖怪、白雪公主等剧目,所有的小孩子都争抢孙悟空、白雪公主等正面角色,只有邬玉志对妖怪、后妈等反派情有独钟。因为她发现正派成功靠老天垂怜,反派使坏却随时随地。后者的发挥空间大多了呀,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把正派耍得团团转,虽然最后输了,但那是“意料之外”,正派也承认,如果没有那个“意外”,输的就会是自己。为什么呢?因为正派很拘束,拒绝一切意料之外;而反派爱自由,不论黑猫白猫,只要能帮他抓老鼠就是好猫,管那么多干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天经地义啊!
邬玉志常常会思考,是不是会有别的办法处理化龙溪大桥的质量问题,以避免爸爸的杀身之祸?她想了很久,答案只有一个——装聋作哑。除此以外,都是相同的结局。在邬抗“失踪”的那段时间,她也像被所罗门封印在瓶子里的魔鬼那样埋怨过爸爸。为什么爸爸要去管闲事?难道那些事情重要过我和妈妈?爸爸,要是你看到你为之奋斗、为之维护的世界最后怎么样对待你和你家人的,就会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不值得!
“不够哇!不够哇!”邬抗把碗从脸上摘下来,碗的边缘刷着一圈红色的辣椒酱渍。
邬玉志坐在他对面,满脸宠溺地笑。
“爸爸,别吃这么多辣椒,对胃不好。”
邬抗看不见现在说话的邬玉志,他只是记忆里的影子,在他的记忆力,邬玉志永远是那个小女孩。
“我的也快没了,你不要来抢!”小女孩邬玉志护着自己的碗。
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