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么帮邬抗啊?邬抗就会埋头苦干,连个一官半职也捞不到,他帮你们有什么用啊!”地狱里的女人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人间的事,对叶芝的天真冷嘲热讽。
“那他至少应该跟我说实话!”叶芝仍然在做最后的挣扎,她不相信白学文会如此无情,毕竟邬抗说过,当年白学文入学时是他用扁担帮他担行李,白学文没有饭票,邬抗分了自己一半的饭票给他。白学文曾与他结义,他们是同甘共苦的异姓兄弟。
“跟你说实话有什么用?跟你说实话,他们白家去哪里找免费保姆?醒醒吧,叶芝,你们邬家全是被白家利用了!”地狱里的女人透过叶芝看见了她身后的邬玉志,并无半点回避之意,把声音拔高,跳过心事重重的叶芝,直捣邬玉志的自尊心:“你是白家的小丫鬟吗?”
“我不是丫鬟!”邬玉志跳出来说,她看过电视剧,知道丫鬟便是低人一等的人,需要听主人吩咐,但她不是,谁也左右不了她。
“哟,那你是千金小姐喽!”地狱里的女人调戏道。
小玉志看向妈妈,这个原本应该出面保护女儿的叶芝,此时已被社会不公的现实压倒,她厚重的镜片蒙上了两片惨淡的白雾,隐约可见两片眼睑像贝壳含沙般痛苦地合上,颤动的瞳孔如珍珠滚动。她沉浸在绝望里,无暇顾及幼小的女儿需要独个儿抵挡险恶的成人世界。
邬玉志两瓣嘴唇相互摩擦,像成年人一样细细地思考一个妥当的答案。
在她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时,一个坚定的声音传来:“她是我的朋友!”白冰晖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离邬家母女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原本不关他的事,但他却鬼使神差地站了出来,宣称邬家丫头和他之间有某种良好的关系。这不是他的本意,或许是为了给爸爸正名,不想让邬家母女误会他爸爸。可是,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伤不了他爸爸分毫?或许是出于孩子纯洁的天性,他希望和邬家“永以为好”。
“对,我是冰哥哥的朋友!”邬玉志骄傲地宣称。
地狱里的女人努了努嘴:“朋友能改变什么?除非你嫁给他啊,你当白家的媳妇,那白家的事就由你做主啦!就像杨局长的儿媳妇一样,多风光!”
“好!”邬玉志陡然发现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果她嫁给白冰晖,那么她的问题、她妈妈的问题、她爸爸的问题、所有问题、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冰哥哥,我要嫁给……”
“不要!”白冰晖慌张起来,和所有人建立良好的关系能够帮助他成为一名圣人,可是,一旦和某个人建立了一种排他性的亲密关系,他就只能做一粒尘埃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应该跟邬家丫头、邬家的任何一个人建立某种亲密的关系。
小玉志回头看到冰哥哥眼里的拒绝,小小的她像蹦来蹦去的小兔子不小心踩到尖锐的石头那样努了努嘴,收回被截断的誓言。老天爷对待他们也像对待贝多芬一样,既公平又不公平:既然姻缘天注定,何不没让他们在成熟得足以担当起一份真情的年纪相遇相知呢?他们偏偏相遇得太早,早到尚未出世便已经得知对方大名,早到青梅竹马便已经倾盖如故,早到不知珍惜,早到还不懂“茕茕孑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小玉,王欢阿姨跟你开玩笑呢!”叶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拉着女儿走出白家的门。
王欢追着母女俩,给她们讲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一名下岗女工,她跑到杨国庆的办公室大声质问:“我从没有迟到早退、从来都是勤勤勉勉,为什么开除我?”
“不是开除是下岗,这是好事啊,大家各凭本事吃饭,解开束缚。”杨国庆抖着脸上的褶子,活像一盘泥地里的蚯蚓喷薄而出。
“那为什么你不下岗,而我下岗呢?”女工抻着脖子,像一只斗鸡。
“我可是局长、党委书记!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我这样说话!”杨局长摆出土皇帝的气派,威风凛凛。
“党委书记?一局之长?你做的那些事情党和国家知道不?要是知道了还能让你当党委书记、局长?!”
杨国庆扬起蒲扇般的手掌,狠狠地扇在女工脸上,把她那张不认输的嘴扇哑了。几天后,那名女工揣着农药在杨国庆的办公室里喝了下去,眼睛一翻、嘴吐白沫死了。杨国庆吓得“罢朝九日”,重金礼聘茅山道士做了一场法式,又请风水先生给他重新布置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楼的晚上总有些奇怪的声音,大家都说是那个下岗女工。”王欢捏着尖细的嗓子说,“杨国庆怕得要死,找到那个下岗女工的老公,也是没工作的,安排了个差事,分了一套筒子楼给他。厉害吧?”
“谁?”叶芝不解。
“那下岗女工啊,她要不喝农药全家都得死,现在她死了做了鬼,杨国庆一辈子都要养着她家里人。”王欢分析道。
尘归尘,土归土,卑微的人如此化鬼神。
“难道我也要去喝农药?”叶芝看了看小玉志,叹了一口气。
“不管喝不喝,揣着去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