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嘬起嘴巴当吸管,优雅地将路边摊不着痕迹地吞进肚子里,他抿了抿嘴唇,将嘴唇上的孜然粉清理干净。月光掩盖了他们之间的不同,让他们能在黑暗中短暂的相互欣赏。
“冰哥哥、冰哥哥,你会打水漂吗?”邬玉志兴奋地跑到化龙溪畔,回头挥手大声招呼白冰晖,“我爸爸教我的,你看!”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掂量几下,回身便扫进河水里。飞翔的石块擦过湍流,仿佛老天爷的手指在拨弄琴弦,激起一片水花,大珠小珠落玉盘。邬玉志又叫又笑地跑回来,抱住雕塑般的白冰晖,脑袋顶蹭进他怀里。白冰晖被他蹭得好痒,伸手将她撕下来。
“冰哥哥,你试试。”邬玉志递给他一块她千挑万选的最佳石头,是这片河滩上最扁平的一块,爸爸说,越像刀片的石头越适合切水。
白冰晖试探着摆好姿势,将石块扔向河面。那石头并没有神力,咕咚一声直挺挺地落入河底。
“没关系,再来。”邬玉志借着月光在地上摸索,又递给他一块更好的。
白冰晖咬了咬嘴唇、架起双腿、扭转臀部、腰部发力,石头是扔得更远了,但还是没有长出翅膀。他沮丧地蹲下来,把头埋进阴影里,双手在河滩上乱摸。
“冰哥哥,我们再来。”邬玉志走过去安慰他。
白冰晖忽的站起来,抬头挺胸,双手往天上一撒,十几颗小石头从他的手掌心里射向天空,最后钻进河心,开出一片银色的浪花。“怎么样,是不是有很多水漂!”白冰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像极了黑暗里的一颗流星,调皮地划过天际。
叶芝咯咯咯地笑起来,捂着肚子提醒他们,该回家了。
不要不要……邬玉志嘟起小嘴,甩着小腿,在河滩上快乐的奔跑。
你忘记了,你答应老师要好好练习的。叶芝提醒她。
白冰晖扔下石头,走到自行车旁,他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邬玉志,她正气呼呼、傻愣愣地往这边跟。他低头浅浅一笑,连自己也没有察觉。
Chapter 3
返回局机关的路并不像离开时那样顺遂。局机关建在郊外的一座大山上,要爬一段非常长且陡的坡才能到达。自行车的前轮刚触碰到坡底就泄了劲,迅速往一侧垮,叶芝连忙跳下来,撑住车把,保持平衡。她伸长手臂,撅起屁股,像一头犁地的老牛,推着自行车往山顶去。白冰晖抖了抖肩膀那颗沉重的脑袋,邬玉志已经熟睡。他感到后背有一丝凉意,瞬间想到那条长长的、透明的“果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趔趄跌下自行车。邬玉志被白冰晖勾带得倒向一侧,叶芝急了,不理快要掉下车的女儿,赶紧要求白冰晖重新坐回车上。
“我屁股疼了,下来走走。”白冰晖说。
“哦。”叶芝想了想,“那我明天做一个棉垫子装上吧。”
白冰晖并非需要一个棉垫子,但他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叶芝像钢索一样在月光下紧绷扭动,好像这辆沉重的自行车就要把它拉断了。白冰晖不禁把手伸向后座,兜住快要坠落它们。叶芝感受到一股向上的推力,回过头来,看见白冰晖正扶着软体动物似的女儿,不禁感慨:“小冰,谢谢你。”
谢他什么?白冰晖不明白,他看向坡顶,一道月光静静地待在那儿,如水波荡漾,而他们正乘着一艘小帆船,像那段美好的月光驶去。这样的夜晚曾经有无数个,今后也会有无数个吧,但此时此刻此地,仍然令白冰晖想到了八个颇为不相符的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环视四周,空空荡荡的坡上,只有孤零枯瘦的长影子伴他们同行,但他并不觉得孤独,反而有一种安静的满足。邬玉志倚着他,而他也发现自己在倚着邬玉志、倚着邬玉志乘坐的自行车、倚着邬玉志乘坐的自行车前拉车的叶芝。
叶姨是不是抢了他的台词?
一辆桑塔纳迎面驶来,戳破了白冰晖的思想泡泡。一位打扮洋气的女人从桑塔纳里钻出来,回身又去接应别人。
“舒主任?”叶芝高声称呼道。
“妈妈?”白冰晖讶道。
在桑塔纳司机的帮助下,舒予苏从车里扶出喝得烂醉的丈夫,对司机十分客气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这是局长杨国庆的司机,在按照杨局长的吩咐将白学文送回后,便驾车扬长而去了。叶芝晃醒睡梦中的女儿,将她拽下自行车,推着单车快步跑向白氏夫妇:“舒主任,要不让白经理坐在我的自行车上吧,我推他、你扶他。”
“别添乱了。”舒予苏并不把叶芝放在眼里,扶着湿水泥般的男人艰难前行。
“叶姨,我爸爸太重了,自行车推不了。”白冰晖解释完,跑到另一边扶起父亲,奈河白学文牛高马大、身形壮实,妈妈和儿子加起来也难以与之抗衡。
白学文打着酒嗝,推开至亲,呼噜噜地吹:“今天……晚上、我吃饭去了八个地方、八个地方!到处都等着我、我、我……开场!那领导、领导、大的、小的全是、是、是我朋友!”他挥舞起猿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