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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祁丹朱。
祁丹朱双眸泛冷,“就是说,在山长的命令之下,现在书院里没人敢教君行之,而你们这些儒生也孤立他了?”
“没有,我没有……”李祥赶紧摆手,在祁丹朱目光的威逼下,心虚道:“我虽然不敢跟君行之走得太近……但是书院里也不乏欣赏君行之的儒生,还有他的同乡们,像钱衡他们还是愿意帮他的……”
祁丹朱敛眉问:“君行之住在这里可以不便?”
简而言之就是问,山长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给君行之使绊子。
李祥抿了抿唇,不敢隐瞒地答道:“山长说院中膳食简陋,配不上公主之师食用,所以不、不让君行之去饭堂吃饭。”
祁丹朱一愣,“那他这几日吃什么?这里距离山下的街市数十里远,他去何处买吃食?”
李祥抿了抿唇,道:“君行之有头小毛驴,他每隔一天就牵着小毛驴下山去买一次干粮,往返一两个时辰,那些干粮虽然吃的时候已经凉了,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祁丹朱不想再听下去,直接站起来就走。
李祥看着她的背影,惊慌失措地喊:“殿下!您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啊!”
祁丹朱早已走远,健步如飞,一路上面沉如水,飞快地走到琼山书院的主院门前。
她在门前站定,粗喘着气,稍微冷静了一点。
现在儒生们都已散课,院前只剩一个扫院人,正在清扫落叶,一眼望去显得有些空旷。
她微微仰着头,眸色幽深地看向琼山书院的牌匾,牌匾上的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甚是熟悉。
她神色一怔,忽然计上心头,“如果我没记错,这块牌匾上的字是父皇亲手所题?”
青枚躬身道:“是的,殿下,琼山书院的创建者裴山长,当年培养出许多英才,陛下建朝之初,求贤若渴,裴山长选贤举能,推荐了不少能人异士给陛下,所以陛下当年亲手题字表彰琼山书院,正是您面前的这块牌匾。”
“现在琼山书院的山长是谁?”祁丹朱问。
“裴山长无儿无女,现在这位山长是裴山长徒弟的儿子,名唤孙文显,才学……才学与裴山长相差甚远。”
“这几年琼山书院日渐没落,名声大不如前,但是因为有陛下亲手所题的牌匾,所以书生们依旧对此处趋之若鹜,把这里当作准备科举的圣地,听说都以能当琼山书院的学子为荣。”
“哦……”祁丹朱仰着头打量琼山书院的牌匾几眼,勾唇道:“这牌匾挂了这么多年,也该摘下了。”
她改了主意,转身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去告诉先生,我先回宫了,改日再来跟先生请教学问。”
“是。”青枚躬身行礼。
待祁丹朱走远,青枚抬头同情的看着一眼琼山书院,今日可能是琼山书院最后的辉煌了。
今日之后,琼山书院恐怕要彻底没落了。
27. 第 27 章 见太子之师
月华如水, 柔柔的月光从轩窗倾泻下来,照在掌珠宫的白玉地砖上,莹白光滑。
祁丹朱坐在镂金镜前, 手里拿着一根玉簪把玩, 习绿站在她身后,给她擦拭湿漉漉的青丝。
祁丹朱轻轻晃了晃玉簪, 倏然问:“你说这盛京里除了琼山书院之外,最好的学堂或师者是谁?”
习绿动作不停, 想了想道:“京城里最好的学堂自然是皇子们宫读的地方, 若论京城里的最好的师者……那必然是姜太傅。”
祁丹朱一愣, “姜仁扈?”
“嗯。”习绿拿着玉梳轻轻梳理着她长长的青丝, 道:“姜太傅学识渊博,见解独到, 就连陛下也敬佩不已,这盛京里谁的学问也比不过他。”
祁丹朱眸光微动,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
姜仁扈此人算是妙人, 他虽然是太傅,却未真正做过一天太傅。
他才高八斗, 高傲自负, 终身未娶, 生平只有一个志向, 那就是做太子之师。
他想教诲下一代帝王, 保江山百年长安。
他如此做法虽然过于自负, 但才学确实是大臣里拔头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