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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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质问,黎琛更想要他质问,问那个男生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这种拈酸带醋的介意在黎琛听来是甜蜜的,但季绍庭连呼吸都收敛着。
    直到彼此静了一大段,季绍庭终于又再喊黎先生。黎琛立刻捏紧一颗心,等他的下一句。
    他的下一句不是黎琛期待的质问,而是体谅:“您不用觉得尴尬,我理解的。”
    体谅到了极端,会变成一种冷漠。季绍庭声气平淡:“事实上,如果黎先生想继续,我也不会有意见。只是您现在在名义上是有家室的人,找一个长期的应该会比较保密。”
    原来他在方先的沉默里,是在想这些。
    黎琛想他什么时候将情绪的掌控权交给了季绍庭,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他今晚的心情从云端跌至谷底。
    这句话,从头到尾连标点符号都处处可憎。
    找一个长期的。
    什么意思?他在房里跟另一个人拥抱、接吻、上床,结束以后季绍庭还要笑着预备三人晚餐吗?
    车还开在路上,黎琛不好发作,只蓄着满脸冷光。他这种反应叫季绍庭胸膛心路更乱,乱成一团麻线,没有一条线索可解。
    这番话的本意莫衷一是。季绍庭自认是为黎琛着想,一如他本身性格所为,可再往深一点,他又发觉自己似乎是想借此推开黎琛,与他保持距离,但如果情节真这样展开……
    季绍庭试着想象黎琛亲吻他人的模样,心头又会莫名其妙地浮起一丝苦涩。
    黎琛就是个哑谜,让季绍庭把自己都解成了矛盾的死结。
    他没有心思再照管僵硬的气氛,更不敢细想黎琛为什么不仅不回应他,还要摆出一张骇人的凶脸。
    车驶进了车库,黎琛重重地摔上门。季绍庭跟在他身后,想着自己如果不说那种话,将事情自然地带过去,一字不提,那现在又会是什么场面?
    今晚他们本来很愉快,他本可以不破坏这种气氛。
    可他似乎,就是没办法若无其事。
    其实在意。
    从黎琛第一次亲他开始,他就在想黎琛一定亲过不少人了。
    季绍庭跟在黎琛足后,像平时一样带上门、扣上保险栓,再一转回身,就被黎琛环腰箍住。他偏偏倒倒地撞上门板,一声惊慌的“黎先生”断进一个深吻里。
    蛮横又霸道,舌尖攻进,整副上身的力量也随之压下。季绍庭只觉胸口闷闷,口鼻的呼吸全被褫夺去。
    他脑里又回放起那句“我不会爱上季绍庭的”。
    那么这算什么呢?
    明明说了不会爱,又要一再跟他做爱人间才会做的事。还是说在他黎琛而言,这些事不过信手拈来,想要的时候就可以要,没有它们本身应当有的象征意义,仅是廉价的肌肤相亲。不是他季绍庭,还可以是别人。
    当然可以是别人,黎琛有过很多个别人。
    黎琛果然很懂亲吻是吗?缱绻或是凶戾,气氛全由他主导。他季绍庭在黎琛面前从来都没有话语权,他的感受从来都无足轻重。
    季绍庭的眼角被亲出了泪珠,不适不只在生理上,也在心理上:黎琛究竟当他是什么?
    “你是我的太太。”黎琛在亲吻的间隙宣布。
    喘着气,依然能有大赦天下的高高在上:“结过婚的,有法律效力,全世界都知道,所以季绍庭,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季绍庭在这些日子里积攒的委屈、不甘、反感,终于在这一秒冲破了临界点。
    他头一次对黎琛说了重话:“可我们是假的!”
    下一秒黎琛陡然变了脸色,连呼吸都凶了,一沉一浮,海怪在掀动海浪。
    “是,我们是假的。”
    他压着恨意,字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但季绍庭,你也不要忘记,你是来以身抵债的。我为什么要去外面找一个?你不可以吗?你们家欠我这么多,我就是想上你,那也是天经地义。”
    “季绍庭,我遇见你以后再没有找人,难道你不该赔给我吗?假的又怎样?做了就是真的了。”
    季绍庭一身骨架子倏而紧聚,怔怔地看着黎琛,像在目睹一场战争。
    过了一会儿他才记起如何说话,字句在唇瓣里磕磕绊绊地成型:“对、对不起黎先生,我、我……”
    黎琛眼见他眼眶发红。
    “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季绍庭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讲什么,从来善谈,到最后竟然只懂得三个字了,“对不起、对不起……”
    黎琛木登登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将他紧抱。
    季绍庭在发抖。
    不是这样的,黎琛醒过来一般,不是这样的,他没想着要吓坏季绍庭。
    季绍庭这么好,他只想把他养在家里,每天都要看见,少一眼都不行。他怎么舍得把他吓成这样。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他只是不想听到季绍庭否认他们的关系。
    不是假的。
    季绍庭会一直在他身边,不仅这几年,而是一直、一直在他身边。
    原来即便当初母亲没有替他提出结婚的要求,他终究也会自己提出。他得用这种世俗的手段绑住季绍庭,因为他跟季绍庭的相遇太随机了,初夏夜晚,开车驶过路灯旁。
    黎琛有时会想,只要他当时换一条路,他就不可能遇见季绍庭。
    在漫长行进的时间里,他继续与他错过,每一分每一秒地累计,或许直至老死,弥留榻上,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一生应有尽有,又像什么都没有,有过千情万绪,可每一份悲喜又都缺了一角鲜明的存在。
    季绍庭像一只将死的小兽,在黎琛怀里渐渐没了声息。黎琛低头,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季绍庭条件反射地想避。黎琛一愣,慢慢地说:“不要怕我。”
    “今天晚上我们本来很开心的,不是吗?”黎琛问。
    季绍庭声音微弱:“是很开心……”
    “明晚也会,明晚我们去看海,坐船,坐我的游艇。”
    这种阶级产物只会令季绍庭更反感,他避着黎琛的眼睛说不用:“黎先生,看海就很好。”
    黎琛急于讨求季绍庭的欢心,一连说好:“你想怎样就怎样,今晚没关系,忘了它,我们还有明晚——不是,不止,庭庭——”
    爱称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早已在唇瓣间咀嚼许久,甚至烂熟于心。季绍庭一愣,抬头对上黎琛深沉的目光。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个夜晚,”黎琛定定地看着季绍庭,“很多很多个。”
    14 “搬下来住。”
    黎琛的确说到做到,带了季绍庭去看海,也不再连名带姓地呼唤他季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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