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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初儿,去换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去御花园看看。”
她这么一出口,秦宏顺势接了过去:“奴婢领着太子吧。”
三番五次被秦宏使眼色的冯腾在他们走后道:“殿下,奴婢真的不知该如何做,陛下这段时间又在……又在食些丹药,那些道人便借机张口就要奇珍异宝张口,大肆敛财,惹得满朝臣子心生不满,弹劾的奏折一日也未断过。奴婢想劝陛下,可陛下不食会头疼难耐,食用又彻夜燥热。若这燥热好消也就罢了,但冬日必有寒风吹着才能消去,春夏又该如何消退呢?长久下去,身子骨可受不得的。”
他说得诚恳,长乐却觉得他话里有话。她平淡地问:“他们想让他选秀?”
“奴婢不是这意思,也无人指使奴婢。”冯腾差点跳起,脸因激动而涨红,他急切地解释,“陛下醉心修道,不热衷世俗情爱,不然也不会在刚登基时与那些人对峙,还好有太子诞下彻底堵了他们的嘴。陛下不意中的事,奴婢怎敢强迫。”
“冯公公陪伴多年,不敢的事如何能来强求我呢?”
夕阳的残照将云层染色,长乐一眼看到阁楼下的璇初。
想要上楼的他总被秦宏巧妙地拐去其他地方。
“我相信冯公公的拳拳忠心。”
长乐下了阁楼,已经不耐烦的璇初扑到她的怀里,瞪了眼瞬间变恭顺的秦宏。
“姑妈,这次我一定要捉条鱼送给你!”璇初昂着头。
一旦沐浴在余辉中,自己也将被染上其他色彩。
“好啊。”
她牵着他的手。
回到住所的冯腾长吁短叹,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全是因为心疼陛下,更多的是他在担心自己。
他总是忍不住琢磨长乐的话,整个人蔫蔫,像个被晒干了的冬瓜。
“冯腾。”
和他住同一屋的刘寿受不得那要死不活的叹气。
“刘寿,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斗嘴,我快死了你知道吗?只求你看着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份上,给我存个尸骨,每年祭拜再捎上一只烤鹅,自从遇见你,我想吃鹅很长时间了,可那鹅太凶了,我根本不敢逮。”冯腾知死期将至不怕刘寿报复自己。
刘寿靠在墙上问:“你被秦宏怂恿时没想到今天?”
“我要早知公主这般冷心冷情,铁定不会去表那个忠心的!我真的快死了,刘寿。我能察觉到我的生命就如这红花挨不过今年的春天。刘寿,你会作诗不?啧,瞧你这个没文化的样。”冯腾半起身子又咚得躺下,哀叹自己遇人不淑。
“你现在跑陛下面前表个忠心,最起码能和丁怿相伴。”刘寿建议他。
“莫不成我下地狱还得捧他的臭脚?太可怕了!”冯腾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问,“刘哥透个信,陛下的身子是不是真的……就算要去守皇陵,我能选个吗?”
刘寿冷笑:“你胆子倒也不小。”
冯腾急了:“我什么也没想啊,我这一颗心全在陛下身上。不不不,我是说,陛下长命百岁。”
刘寿睨了他一眼,侧过身入睡。
冯腾胆战心惊,生怕这个刽子手去陛下那告他一状。
“刘哥你同我说说话呗,别睡了,明天或许你就见不到我了。”
刘寿闭着眼道:“你再说一句,我直接把你提到东厂去。”
冯腾嘟嘟囔囔:“插手锦衣卫的人就是了不得。”
“哦?”
阴测测的声音吓得冯腾噤了声。
万籁俱寂。
“刘寿,今晚我没漱口。”莫了,冯腾还嫌不刺激,添了一句,“也没洗脚。”
另一张窄榻上的人倏地鲤鱼打挺般坐起,在黑暗中同冯腾大眼瞪小眼。
今晚他真的要死了……吧?
翌日,天还半亮,冯腾弓着身子去请罪,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等来的是温煜带着笑意的声音。
“还是冯腾知我心。”
当日,冯腾一天不敢在御前伺候。
长乐和璇初聚拢在青白相染的瓷缸旁,查看昨日捉到的锦鲤。
璇初细短的手指在水面轻点,逗得鱼四下游动。
阳光直射到水面上,金色的锦鲤发着光辉,璇初快乐地瓷缸边移动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影子遮住光线。他将双手扣在边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水中的鱼。
在鱼甩了他水滴后,委屈地抬起头望向长乐,发现姑妈正在和一个内侍交谈,是常陪他玩的那个内侍。
他从矮踏上下来,坐在那,托着下巴,等待姑妈转过身陪他。
这时,门前激起喧哗,一个穿着道袍的人举着桃木剑领着一行人闯了过来。
长乐收起与肖望的谈话,不解地看去。
拦不住来人的内侍慌里慌张地冲过来,直磕头认错:“仙长执意要来,奴婢无能,拦不住。”
听到仙长一词,再看那人所做所为,长乐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对那个内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