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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冯腾将他们带走。”
话落,她转身离去却被那个仙长拦住。
长乐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璇初,他已被抱进屋内,屋外的内侍拿着杖棍围着其余人不容他们进屋。
她放下心,将一半心神放在面前这个道人身上。
他须发皆白,双目有神之中透着滴溜溜转的狡黠,不似个道人倒像个盗人。
“此处妖气冲天,定有污秽!”他将剑竖在面前,双指按压其上,嘴中嘟嘟囔囔,陡然双目圆睁,仿佛看到什么极其令他厌恶而强大的东西,“贫道还是低估此物,竟结成如此凶恶之阵,妄图吸取龙脉,徒儿快拿为师法宝去破阵,莫要让此邪物存留于世!”
他舞着剑,从长乐左边转到右边,神色谨慎。
长乐不为所动问:“道长是断定有邪物在这殿中?”
“贫道掐指演算七天,推出此物正在此地。邪物不除,损伤龙气,民不聊生!”未说两句,他又转起圈,还咿呀咿呀地念着咒语。在一圈半后,一个道童打扮的人抱着不知从哪儿挖来的东西过来,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好似不知掩埋了多少日的死鱼。
趁着那二人商谈做法,肖望凑过来,立在长乐身侧,只等她下令。
道人猛然后退,悲痛地道:“贫道还是来迟,此物已被人精血喂养多日,虽未成气候也断不能容忍它放肆下去。既然此物是从殿下的寝殿找到的,还请殿下随贫道一同到道观,向各路仙长解释此事。”
“道长在此殿找到邪物可是怀疑是我施法害人?”
道人解释:“是非缘由自有天定,贫道未怀疑殿下,只是探求真相。”
“不,我是说……”长乐直视他,“是我又如何?”
道人从未见到如此理直气壮地犯人,他胡须颤抖,悲天悯人:“残害生灵,精血喂养,多少人被邪物所害。贫道来此地不过几刻便看到无数冤魂围绕。邪物大成之日,定是龙脉耗尽之时,有多少天灾降世,多少黎庶涂炭……”
长乐一字一顿地道:“那又如何?”
“如此执迷不悟,贫道只能将殿下押送至圣上面前了,请求圣上裁决,以告慰天下!”道人放下狠话。
“只如此?”长乐不痛不痒。
道人被气到,架起剑,大吼:“邪物缠身,病入膏肓,贫道先行裁决!”
长乐冷眼旁观。
突然一个木棍从道人头后敲来,声音极其沉重,道童听到声音刚转头被一棍砸在脸上,血流不止。
金环扔下实心杖棍,对长乐行了礼。
远处想强行闯入的人也早早被拿下,扫了眼殿内,长乐对姗姗来迟的冯腾道:“带我去见他。”
半点不看躺了一地的人。
肖望缩手缩脚来走金环身旁,哈着腰。
金环道:“殿下见不得脏。”
肖望点头:“奴婢定把地擦干净,金姑姑放心。”
“殿下,那贼子所为奴婢当真是半点不知情。”眼看道观越来越近,冯腾头上的汗跟河似的往下流,“今儿回去奴婢一定好好审审那贼子!殿下?”
长乐停下来,透过层层帷幔望去,温煜的侧影已映入眼帘。
“你先下去吧。”
冯腾弓腰离开。
从她的方向可以望见温煜那消瘦的背脊,道袍上的褶皱。已经西斜的太阳,照在他散乱的头发上,每一根都分外鲜明。他的手支着耳旁,仿佛已消融的雪上残留的白。
长乐站在门框处凝视着他:“何日才能遣散那些道人?”
温煜一只手拨弄着炕几上的茶杯:“我想过你会来见我,但我未料到你是以这个缘由而来。娴娴,你多久未叫过我四哥了?我快想不起来上次是何时听到的。”
来还去
温煜凝神等待着长乐的回答,然而这种等待蕴含着无尽的沉默。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看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玉杯:“娴娴,你愿意回来却不肯彻底放下仇恨,你想让那群人离开却连一声四哥也不愿叫。你给出希望却不愿施舍更多,你在害怕什么呢?又或者在克制什么呢?你现在就像一只带着镣铐的小鸟,到不了真正的蓝天,也不愿回到笼中。”
“如果我们真的共用同一个灵魂,我想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也正因我们如此相似,我很高兴感受到你今日压抑的怒火,它就像带着新生的希望,带领你从忧悒中迈向我们渴望的光亮而灿烂的一切。”温煜注视着她,“我们在毁灭中探寻着自己,为了解脱和自由,可是我们离开了自己也便失落了自己。我永远也无法再找回我自己,但是你可以。”
长乐不愿再听他说些不知所云话:“你不愿赶走他们?”
“恰恰相反,我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去留,这一切取决于你。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长乐开始回避:“我只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温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