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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秦宏送来重新抄写后的经书。
“又劳烦秦公公了。”
秦宏乐呵呵:“为殿下送次东西,这腿脚也灵便了。”
长乐翻展开,逐渐凝眉不语,她合上佛经,抬起头道:“秦公公,要收尾了。”
将人裹
在秦宏奉命前来宣旨时,汪浴正和陶沛大吵补谥改谥的事。
“陶沛,我在此,你还敢夺?”
“我敢夺!”陶沛毫不相让,“吕光贪墨万两罢归,品德卑劣,安能赠谥号恭肃?次辅今日如此悲忿,莫不成兔死狐悲?”
“你放肆!”
“次辅在礼部大放厥词,次辅更是放肆吧。”
周围的官员讳莫如深,直到屋外有人进来传信,说秦公公来了,二人才停下争论。
秦宏踏进来时,一片祥和,在他宣完旨后,寂寥无声。
他未表露其他,仅仅道:“陶侍郎,请尽快彻查此事吧。”说完离去。
汪浴怒视陶沛后,也迅速离开,他必须尽快想好对策。
一时间,奏疏大量涌入内廷,又是票拟又是批红,当然忙碌从来是温煜身边的太监,温煜只需躺着听,偶尔颔首,算是同意了。
无论长乐领着璇初出去,还是回来,她总能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哪怕彻底远离屋内,也会在不经意间,能对上温煜始终望来的目光。
他的心不在焉以及毫无防备,仿佛是摆放在长乐面前的夏花,无时无刻不在暗示,她梦寐以求的是多么唾手可得,多么轻而易举。
“姑妈,疼。”璇初娇嫩的手被花茎上的刺扎到。
“你应该小心点。”
璇初委屈着皱着脸。
长乐检查他的手掌:“也许它的刺伤住了你,可你也得到了它的香气。”
璇初闻闻手,将手举到长乐面前:“姑妈闻闻,姑妈也香香。”
长乐笑着将脸抵靠在他幼小的手掌上。
等太监抬着奏折离开,也到了晚膳的时刻。
长乐向温煜建议:“四哥,为何你不将他们聚在一起呢,今日弹劾,明日自辩,来来往往皆是这几人。”
温煜夹了红萝卜放到璇初碗里,原本灿烂的璇初变成郁闷的璇初。
“你是在嫌弃我。”
长乐语重心长:“我是在担心四哥憔悴。”
“想我不憔悴也有方法。”他说完便缄默。
这份疑惑保持到璇初被抱走休息。
温煜端着茶,烛光照着他的脸,眼睛像被光侵染。
他有着足够多情的眼睛。
长乐欲言,温煜却道:“若有一日能再见到你的青丝,我一生便无憾。”
长乐掩饰自己的生起猜疑,她带着轻微的哀怨道:“四哥是厌烦我了。”
“我不是。”他带着急切反驳,又迟疑地道,“一僧一道,两殊途。百年后,你去极乐,我去天庭,那可是再也不能见了。”
“那好说,四哥寻我便是了。”
“这约可定下了。”温煜将茶一饮而尽。
翌日,文臣收到温煜极其任性的要求,要求在内宫共议伪世子一案,参议者多是六部和内阁以及都察院的正一位。
三日后,议事开始。
秦宏早早换上肃穆谨静的面容,他慢慢扫视:“六月中旬恭王世子的事大家也早已知晓了,吵吵闹闹了几天,今日能定下便定下吧。”
杨书迟坐在圆凳,他的身后是空无一人的紫檀木座椅。
殿内偌大的金丝缕香炉不断氤氲出的烟雾飘散到一侧的屏风后。
长乐坐在椅子上无奈地问旁边躺着的温煜:“四哥,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呢?”
温煜用同样小的声音道:“因为很有趣呀。”
长乐对他这个有趣抱有怀疑,很明显是他能躺着看戏曲,哦,还可以吃和喝。
温煜递来香酥腰果,长乐抵挡不住,和他凑到一起听前方的议事。
陶沛道:“恭王世子生母为恭王外室,生子后便以血崩之名下葬,实则是绞颈而死。”
杨书迟问:“可有证据?”
“有一人证,乃恭王另一红颜知己,与那名外室同为秦楼之女,在外室初次诊出喜脉时,曾通信告知,偶尔后再无音信,再听得消息已是恭王妃诞下嫡子。她尚知此事不简单,与襄王世子相会时乞求庇护,哪知襄王世子以此要挟恭王钱财,甚至在一次醉酒后吐出真相,令此女被沉塘,万幸此女有些水性,急急呼救被我夫人相遇救下。可惜,落水伤了身体,一直久病不愈,直到去年腊月缠绵病榻时才告知此事。”
一人道:“既然早已知晓恭王世子真假之事,何今日弹劾?”
“我苦无证据,直到几日前从襄王府得到一封信才上疏彻查,但……”
那人打断:“陶大人所言皆是听从妇人之口。恭王世子生母,在登记之初已查明,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