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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为了争一条生路。”南诏之地多贫瘠,又深受瘴气之苦,觊觎天启王朝的富庶也是极有可能的。
“南诏的君王是强盗吗?”德琳不能置信,“己贫人富就要夺人富己?”
“君王是不能只讲仁义道德的,”元成望着德琳笑,眸色却是睿智而深邃了,“所谓君王肩负天下,最根本的是为子民谋求福祉,若治下百姓衣不蔽体食不充口,即便他能倒背《道德经》,又能如何?当不了还是个昏君!”民不聊生必致国基不稳,一旦国破,则是更多的家亡,对为君者而言,这误国殃民才是万死不辞之罪。
德琳生于锦绣,长于深闺,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此时听了元成的话,如被当头棒喝,“殿下的意思是……南诏此举情有可原?”
“不是可不可原,不过是易地而处,懂得南诏王何以如此。”懂得,故而不会无谓地谴责、愤怒或声讨,只集中精力做应当做的事,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戈矛,报之以甲兵。
第105章 孟夏(下)
“看来一味觉得南诏可恨倒是我们狭隘了?”德琳的“我们”是不含元成在内的了。
“也不是这么说!”元成摇手,“我说的是从君王的立场上,各为其国,不需指摘。从天启子民的立场上,敌兵犯境而不恨,难道是敌方的细作吗?!”自然是要同仇敌忾!
德琳懂了,“殿下的意思是……寻常人遇事可以发自本心地恨、或喜怒哀乐,而君王……却是不问情感,不由本心,遇事只看是否有利于江山社稷?”
“对……”寻思寻思不对味儿,“你……这是好话?”
“是啊。”德琳扬眉,一脸无辜。
“是?”元成信她才怪,从案后绕出来,要去拉德琳,“你好好看着我,把你刚刚儿的话再说一遍!”她的话明明更像是在嘲谑君王无情好吧?
“你别过来!”他一动,德琳便警觉地后退,情急之下“你”字又脱口而出。
元成才不管什么“您”啊“你”啊的,不由分说长臂一探,不费力就把德琳拽回来,再顺势一带,圈在怀里,“把你刚刚儿的话再说一遍!”
德琳被他拥得仰面,正对上他温柔地低俯的眉眼,笑意浓得仿佛能滴落到她的面上。德琳觉着自个儿的脸热得像要绽开了,强抑着不去管,抽出手来指了指元成的眼下。
“怎么了?”元成不在意,只低声问她。
“青了。”他两边眼睑下各有一圈青痕,不是离得这么近看,会以为是眼睫投下的暗影。
“不碍。这一阵子事多,没怎么睡好。”元成的声音更柔了。
话说出来了,身体随之放松,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向了德琳。德琳赶紧伸手撑住他腰,把他撑离开一点儿,“那……我先回去吧。”
“为何?”元成站直了,胳臂未松劲儿,只往外展了展,和德琳的身子离开点距离,好看清她的神情,“为何急着走?”
“……沁公主的腰带还未绣完。”她总不能说是为了能让他好好歇歇……
“司衣司未照料她衣饰?!还是她就比旁人矜贵?待我问桂姑姑……”
元成是真不痛快了,德琳赶紧拦他,“好啦殿下,我和公主的事,您就别闲操心了,”我不走就是了!“您若真有空……沁公主那儿,你想想怎么办吧。”说了元沁还一直误会他、不遗余力地维护她的事,“再如此下去……我都无颜对她了。”
“好,都交给我。”元成由心而笑——她终于把自个儿划归到他这一边儿了,有事知道要找他了。
“你、您打算如何跟公主说?”德琳还有些不放心。
“你就别跟这‘你’、‘您’较劲了,怎么说方便你就怎么说!”元成总算顾到这个了,“沁儿那里……我过后想想,总之不会让你为难,你就安心当你的好……”促狭地盯了德琳,见她黛眉微横,才大喘气地续道,“……教习就是了。”
德琳被他捉弄得羞恼不得,可知道此时越忸怩就越令他得意,偏淡淡地瞥他一眼,道“有劳殿下了。”果然把元成怄着了,两手扣了她肩,用脑门儿轻撞了一下她的,低叫,“你气我?!”
德琳睨他,故作恭敬,“岂敢。”作势要俯身行礼。元成哪能由她,俩人一个拉扯一个闪躲,闷不出声儿地各逞己愿,到底德琳不敌元成矫健,三俩下被他从背后箍住腰揽进怀里。要挣,元成使坏地箍得更紧,德琳羞笑着别头,恰对了迎门上方的那幅泼墨山水,不由静下来。
元成见她看着那幅画若有所感,也收了嬉闹,“送你?”
“不要!”德琳脱口而出,耳听得元成半威胁地“嗯?”了一声,猛然想起很久以前、冬至夜到此时应算很久以前吧?他说起送不送她“赛墨”时写的字,她也是想都未想就拒绝,忍不住笑意,“这是殿下的抱负,还是殿下天天对着它吧,才好更激励自个儿励精图治。”
“巧言令色!”元成“哼”她——她说的没有错,他画的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山河静美如国之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