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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地望了她,声音低哑。
德琳不能直视他浓腻的视线,偏脸看了一旁,微哼着道,“我算什么……,要说玲珑心窍,那该是我家三妹妹。”
“是么?三……容琳有何出众之处,值得你这么夸赞?”其实他并不关心容琳如何,只是看着她随意娇嗔的样子,不自主就神思松懈,想光阴就停在这一刻,就这么和她闲话,不管说什么都好……
“那可就多了,”下颌都抬起来了,忽收了话头——目光又和他撞在一处!德琳佯恼地睨了他,满面“我为何要告诉你?!”的倨傲。
“编不出来了?”元成怄她,“其实我倒觉着你……”
“我不是自谦!”德琳打断他,不听他的赞语:他是要称赞她的吧?她觉得出来,“容琳看似柔顺,实则内心清明,又至善至真,贪嗔痴慢疑都困扰不到她,才不畏不惧,散淡平和,是真正有大智慧的。我么……再怎么克制,还是会争短长、会有猜忌、忧惧怨怒更不消说……终究只是个俗人。””说到最后忍不住对自个儿露出嫌弃。
“哦?”元成眸光晶亮:懂得自律,懂得自省,见贤而知思齐,这样子还是俗人,那不俗的怕只有圣人了吧?话说回来,他历来听到看到的都是德琳如何镇定从容、还有从前面对他时的疏离倔强,她忧惧怨怒是什么样子,他还真忍不住想看一看呢,“能说自个儿‘俗’的人通常俗不到哪儿去,”他笑,“自然了,以退为进的不在此列。”
德琳看他笑意古怪,狐疑,细一回思他的话,红了脸,“你!”手都伸出去指着了,猛想起他是谁、哪能省却“您”的心?可话都说出口了,也不管那么多了,恨恨地一甩袖,瞪他。
元成笑得更厉害,“你自己想得多,倒怪到我头上?”他说“能说自个儿‘俗’的人通常俗不到哪儿去,”这话若对,那么德琳就不算是俗人,不俗却要说自己俗,未免虚伪;要是这话不对,那么德琳就确是俗人,她说自己俗就该算是以退为进了。
轻易被他的文字陷阱给困住,德琳又羞又窘,可看他那样畅快地笑着,唇角不自主也要跟着往上翘,不想被他瞧见,负气地扭脸旁顾,“要不就说我是俗人嘛,多思多虑,庸人自扰。”
元成更笑,“德琳,”他轻唤着她的名,“你这样子……是怨、是怒、还是嗔呢?”
德琳简直要跺脚了,这人……真是!再不能由着他胡说,低眉稳了稳神,转过头来一脸正色,“殿下,镇南王爷他们何时能班师回朝?”
“呃?”
元成呆了:今日才出征,她问何时班师?他能体谅她羞窘之下急着转移话题,可她好歹也得问个他答得上来的吧?“你看我像神仙不?”他呲牙:要不我给你卜一卦?
德琳差点儿“噗嗤”一声失笑,强忍着才绷住脸,“那么我们有几分胜算呢?”
元成瞅瞅她,“七分。”
“七分?”德琳惊异了,难道不该是十分吗?天启王朝兵强马壮,统帅又是公认的文武双全的战神……
“南诏敢挑衅,必然有其仗恃之处,我方不能轻视,需减掉一分胜算;现今已是孟夏节气,半月后就是仲夏、季夏,南方渐次进入高热雨季,天启军队里大多是北方兵士,不耐这种气候下作战,故需再减掉一分胜算;此外千里迎战,粮草给养的供应线长,若不能速战速决,后续将极为不利,从这上要再减一分,故七分胜算。”
他口中说“七分”,笃定的口气、沉稳的眸光,却令人毫不怀疑他早已预想过了不利、如今是胜券在握的。德琳看着他的从容自若,油然想起“运筹帷幄”的话,默想若置身疆场,他必然也会是位决胜千里的帅才吧?望了望元成,头脑中描画出他顶盔披甲的模样,竟然……很是令人神往呢!
元成看她忽然默默含笑,倒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问,“还想知道什么?”天启王朝已多年没有战祸,此番南诏来犯,竟是给了人最热闹的谈资,不但朝堂热议、街巷阔论,深宫中的内侍、宫女们闲暇时也都做了不领俸禄的参军知事,一个个热火朝天地谈论起排兵布阵之道来,李申曾听过,用了八个字向他回禀,说“头头是道,不知所云。”乐得元成也回了他八个字,道“一针见血,鞭辟入里”——元成不知德琳都听到些什么,若她有疑惑,他却是乐加说明的。
德琳先不过是羞极胡乱提个话头打岔——对朝堂上的事,她向来是避讳的,能装不知的就装不知,装不了的也不会主动评论,很怕自个儿的言词会被联想成是杜尚书的意思。尤其像出兵这种关乎国策的事,她更不会妄加谈论。只是到了元成面前,莫名就放下了戒心,加之听了他方才那番话,只觉得心安神定,倒很愿意再多跟他说说,“如殿下所说,南诏并无必胜的把握,如何就敢起兵?”不是在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
“这个暂且不知。”派出去的探报尚无回讯,“不过两国交兵的事,不见得是有把握了才开战,有时是情势所逼,不得不战。”
“情势所逼?他们?还是我们?”
元成笑了,“我们是被逼迎战,他们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