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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几个人匆匆出殿,莫名所以,却见徐若媛正从悬垂的字幅间三转两转地走近,脚步还从容,眼神儿可急切,边走边扫过一幅幅字,也不知是在找什么。猛抬头见到瑶筝,似有些吃惊,却已同时露出笑容,“瑶筝?”
瑶筝一看她手里还拈着金花,笑了,“徐姐姐还没找到千里马呢?”
徐若媛一听她的打趣也笑了,见她两手空了,便道,“你已找着了?”一面已看向瑶筝面对的那幅骆清远的字。
“德琳姐姐说这幅字是这里写得最好的,是以我就投给它了。”瑶筝坦白。
徐若媛仔细看了看,点头赞叹,“嗯,杜姐姐果然是好眼力!这一幅的字、笔、墨法全都十分老道,当是出自名士之手。杜姐姐果真是博学多才,慧眼识珠。”
“你也这么说?”瑶筝听了很是高兴,仿佛已把伯乐奖拿到了手中一般,却见徐若媛还在往别处打量,不由奇道,“徐姐姐既也觉得这幅字好,为何……,姐姐是觉着还能有别的字比它更好吗?”
“那倒不是,”徐若媛正在往别处张望,听到瑶筝说话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忽眼中一亮,叹了一声,“原来在这儿!”撇下瑶筝就奔左近的一幅字去了,到了近前又凑往字上看了看,面露笑意,毫不犹豫便抬手把金花投进了箱中。
瑶筝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有些呆眼:这徐姐姐和德琳姐姐不会是心有灵犀吧?两人都说骆清远的字好,却都把花投给了另一个人、且都是德琳说写出了精髓的那个,“徐姐姐,你觉得这幅字比方才那幅好在哪儿?”她却要看看徐姐姐又有什么高论。
“啊?哦,那个……”徐若媛这才想起瑶筝还在近旁,暗悔在乍喜之下失了谨慎,行为被人所见。支吾着欲遮掩,却见瑶筝很有些要刨根儿问底的意思,倒先慌起来,怕欲盖弥彰瞒不过去反而再惹恼了瑶筝——谭玉君已时不时对她露出敌意了,要再和瑶筝闹翻了只怕会让人诟病她待人处事有欠缺,想想瑶筝素日跟自个儿还算亲近,况且她也不像有什么心计的,还是把她拢在身边儿比较好,遂下了决心,靠近了瑶筝道,“小声些,休叫人听见。”
她再三嘱咐了瑶筝休告诉旁人才又往下说,瑶筝先还暗笑她故弄玄虚,及至听完她说的,面色不由一变,“你说这是太子殿下写的?”
徐若媛心道这果然是个不知为自己铺路的人,在东宫出入那么些天竟连太子的笔迹都不认得,心中不屑,面上却是诚恳,“我拿你当妹子一样,我还能对你胡说?”
“那……徐姐姐选这幅字,是因为它是太子写的还是因为它比你先说好的那一幅好呢?”
“这……”再也想不到瑶筝会问出这样的话,还是如此直接地问,徐若媛不由狼狈起来,可她心思也快,脸微红中已找到说辞,一派温婉地道,“若说字,还是你投的那幅更好些。只是我觉着太子殿下镇日忙于国事军务,并不能如通常人般有闲暇投注于笔墨之中,却一样能写出这样一笔字,足见他比旁人更有天赋,这才是真正的千里马资质,故而我选了殿下的。”她很怕不能令瑶筝信服,特意用了她说过的千里马做比——她断不能让瑶筝猜测她是在曲意奉承、刻意向太子殿下示好。
徐若媛心中忐忑,却喜瑶筝未再问,反点头说她说的有理。徐若媛暗叹万幸,可到底有些讪讪的,又不便就这么走开,只得伴着瑶筝在殿中又胡乱看了一阵,找些话来说着,正觉度日如年,恰好紫芸副史领走的几人这时都回来了——原来是傅尚司告诉她们说嘉德帝这一两日就要查验她们的茶艺,叫她们先有所预备,徐若媛少不得又对她们道恭喜,寒暄了几句,也就各自走开了。
瑶筝等眼前没有外人了才把徐若媛的话学给德琳听,德琳一阵怔愣,随即一言不发就奔了“精髓”而去,瑶筝看她面色不对,忙跟过去一把拉住了,“姐姐,你要做什么?”
德琳挣了一下,“我不投它了!”看那架势是换成她想探手入箱把金花拿回来了。
瑶筝硬攥着她不撒手,德琳挣了一下没挣开,人倒是醒悟过来,明白这是在哪儿、造次不得,怔愣中,终只能是眼一垂,默然和瑶筝从“精髓”前走过去了,豪未察觉卧棂窗外一道矫健的身影一闪而没,连殿前值守的内侍都不曾惊动。倒是殿间立柱旁侍立的宫娥诧异地看了看两位教习阴郁的面色,不解赏墨的赏到最后怎么郁郁寡欢了。
片刻后在相距仪和殿不远的一间轩室里,安王元信把他得自龙隐卫士的一些言语转述给俊逸的太子殿下元成听,眼见后者的得意都快在脸上泛滥成灾了,忍不住出言贬损,“她一听说投的是你的字可就脸色大变想要反悔了。”
元成慵散倚于座中,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案,笑容要多惬意便有多惬意了,“她要是心中无私的话,何用听说是我的字就急着撇清?”
第63章 良辰(上)
“姐姐,你方才是怎么了?怎么像是恼了的?”出了仪和殿的门,瑶筝才问起德琳片刻之前的反常。
“我有什么好恼的?”德琳这时候已平和下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