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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深璞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患者家属?”医生瞥了一眼那两个男人,“轻度胃出血,化学食物中毒导致急性肾损伤。她最近摄入了什么食物,怎么指标这么高?”
刑穆皱了一下眉,扭头瞥向季深璞。他和女人没怎么接触过,连见面的机会都寥寥可数,遑论了解一日三餐的饮食情况了。
男人正捏着化验单看,上面的数值再高一些,这张纸就是一张死亡通知书。放下化验单,季深璞张嘴,眉毛还紧锁着,“不清楚,她是独居的。”
“她丈夫呢?”医生皱眉,翻看着病人简历,上面显示着已婚。
“我是。”刑穆上前走了半步,风衣上印着女人的血迹。
医生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神色低沉,刀削的五官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他在两个男人之间扫视了一下,女人的丈夫并不是刚才回答情况的那个男人。
“哪个能主事?”
三个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直接说吧,情况怎么样?”刑穆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门关着,上面还显示着“手术中”的字样。
“脱离危险了,但是还要再做肾透析。得亏送来的及时,肾脏损伤不是很严重,恢复好的话一个月左右能出院。”
季深璞揉了一下眉心,又和医生交代了几句,跟着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刑穆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眼里一片阴霾。
走廊里的灯刺得他眼疼,太阳穴暴起。坐回了长椅上,一直高挺着的身形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了下来。背脊弓着,双手叠在额前撑着膝盖,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像落水的人刚刚被救上岸一样。
影子照在地板上,缩成了一个痛苦地弧。
这样无言地挣扎着喘了三四秒,他的胸脯平息下来了。
男人抬头,眼神又恢复了冷漠和沉静。
后来的几天韶芍都在病房里度过了,她没再见过刑穆。
韶北川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旁边有剥好的丑柑,女人一瓣都没吃。他前几天刚接到的电话,连夜赶了过来。 ——|奶/糖整理|*7`8 6/0:9`9:8 9`5—
“多少也吃一点儿。”韶北川把苹果切成了块放在碗里,氧化成褐色的苹果被倒掉了几轮,韶芍躺在床上还是不肯动嘴。
“吃不动啊……”韶芍头靠在枕头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颊向内微微凹陷,面色也不健康。
“太疼了,那个透析前针刺,真的太疼了……这是人受的吗……”
韶北川放下玻璃碗,抽了一张湿巾把指尖的果汁擦干净。黄昏的阳光从窗户外斜照进来,在少年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金。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他也瘦了,脸颊凹陷得比韶芍还要厉害。单薄得嘴唇上掀起了白皮,他嗫嚅了两下,道:“你再仔细想想,到底吃了什么东西,能把自己搞成这种鬼样子。”
“我不知道啊……”韶芍憋屈,她一日三餐按时吃饭,都是平日里吃的饭菜,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韶北川看着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韶芍嚎啕大哭着被推走做血液透析,韶北川一个人坐在病房里,靠着抱枕随意翻动手机。
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接通。
“你姐怎么样了?”听筒里传来韶顾安的声音,环境很嘈杂,到处都是挂号和来往的走动声。
“挺好的,医生说恢复得不错。”韶北川揉了一下眉,他知道自己父亲还在医院照顾外婆。老人的身体走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家人强行拽着不愿放她走,每天都靠着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你给你姐说,我和你妈明天就到。小芍不听话,你好好盯着她养病,年纪轻轻,别把身子亏了……”
“知道了。”韶北川应付着,“忙去吧,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听筒里嘈杂的声音像山一样压来,在他背上又不断加码。
床头的柜子上,韶芍留下来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来电铃声响起。
韶北川举着电话,伸手拿过手机,一串号码映入眼帘。
“好了,我知道……”应付着韶爸,他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声音不耐:“我有事儿,实在忙的话,你们也不用过来,我留在海市照顾她……”
铃声在空荡的病房中回响,韶北川的目光越来越低沉。
“挂了,爸,有事再联系。“
铃声快要结束了,韶北川抢在它熄灭之前划开了接听键。
良久的沉默,对面也没有声音。
“窦先生。”韶北川张嘴,他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一眼,没有人,门紧闭着。
电话那端静默了两三秒,张口,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姐姐呢?”
“去做肾透析了。”
对面一愣:“她住院了?”
韶北川嗤笑出声,心里跟着一酸,“你都不知道吗?许多天了,捡了条命回来。”
这就是她姐姐喜欢过的男人么?
韶北川只在小时候见过他,沉稳俊逸,他看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比自己强了太多。不甘里藏了一丝宽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