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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人陪在她身边,是好事。
“哪个医院?”
“你若是担心她,还是别来了。她不见你会更好一点。”韶北川看了一眼窗外,阳光宏大静默,外面被染了一片温柔的橘黄。
对面没了声响,听筒里面有海浪声,很轻,荒芜的风里吹来鸥鸣。
“你告诉她不要去联系郑清源,我护不住她了。”
“什么郑清源?”韶北川蹙眉,握着手机的指节攥紧了:“你带她去做什么了?”
“别掺和这些事情,你只管告诉她,让她离梁裕也远点儿。”
“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梁裕?”韶北川觉得心被猫挠过的乱麻,细密的恐惧贴着地板爬了上来。
窦衍护不住了。她到底怎么了?
对面好像有人喊了男人一声,电话挂的很急促。
海风一下子被切断了,听筒里传来有节奏的“嘟、嘟、嘟”,之后是长久的静默。
空调吹送着微风,墙上的指针一步一步绕圈走,时间汇成了一个漩涡,把人深深吸了进去。
漩涡的下面是什么,没人知道。
57.浴室
韶芍被护士送回来的时候,进门看见的场景是怎样的呢?
四个小时的治疗后,天色已经擦黑了。韶北川弓着身子趴在床边,脸埋在胳膊里,睡着时嘴巴也紧紧抿着。屋里没开灯,仅有的一点光线从窗户外照进来,在白色的床单上落下一片灰青。
她猛地一心揪。
缓步走过去,韶芍低头,看见男人的碎发落在额前。他五官瘦削立体,最近瘦的脱相,眼窝陷得更深了。
韶芍忍了忍没叫醒他,就在旁边小心坐下。
刚一挨到床垫,韶北川就醒了过来。两眼下有明显的淤青,手指按在眼上揉了揉,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放了下来。
“我睡着了……”男人的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沙哑,含混不清。
“怎么不去床上睡?”
韶北川用力眨了眨眼,充血的眼球转了转,张嘴打了个哈欠:“没想起来,本来想眯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睡吧。”韶芍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头顶,毛茸茸的,和小时候的手感一模一样。
“吃饭了么?我下楼给你打饭。”韶北川又一个哈欠,挥手打掉头顶的手,不满道:“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儿摸头?”
韶芍被他逗笑,把头往前一伸,道:“小心眼儿,给你也摸摸我的,扯平!”她心疼,声音也温柔。
韶北川看着女人的头顶一愣,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摸不摸?就这一次机会,下次想占我便宜都没门了!”韶芍低着头摇了摇脑袋,垂下来的头发半空中跟着晃动。
韶北川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头顶,浓密的头发里藏着一小块的漩涡,露出来白色的头皮。“嗤,谁愿意?头发该洗了还让我摸?”
“我前几天刚洗完!”韶芍抬头瞪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有些打缕了。
她不能经常洗头,刚动了手术,伤口见不得水,只能用脸盆接了水洗头。
韶芍极其讨厌只洗头不洗澡,她弯着腰洗头不舒服,还总是把水弄得满身都是。最烦的是水珠顺着脸倒流下来,有时候进入了鼻孔里,酸涩得像呛水一样。
“也不是很严重吧……”韶芍捏起来一缕头发,侧头闻了闻,默默地放下了。
韶北川看着她,嘴角忍不住勾起。
一声憋笑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韶芍瞪了他一眼,抬脚踢在男人脚踝上,“我又不是不愿意洗!”
“嗯,”韶北川点头:“臭了也不愿意洗。”
韶芍:“……”
“行了行了,伤口,注意伤口!”
男人推搡着,忍不住地笑。
韶芍的头直接钻到了他T恤衫里面,像小狗刨地一样在里面蹭。
“嫌我臭?我告诉你,我把脑油全蹭你身上!”
韶北川向后仰着身子,又无奈又好笑:“行行行,不臭,一点儿都不臭。”他捏着女人的肩膀,又不敢用力。毕竟她身上刚挨了一刀,伤口还没长好,扯裂了就麻烦了。
韶芍一脸余怒地把头撤回来,头发已经蹭的乱不成样了,毛躁地顶在头上,还有几缕落下来挂在脸上。她抽了一下嘴角,向上一吹气,落在脸上的头发就飘了起来。
韶北川忍着笑,抬手把那几缕头发拨正,道:“你也算是一个有味道的女人了。”
“行了,试试水温。”
韶北川被他姐姐揪着耳朵压在床上一顿暴捶后,屈服于强权政治,委身帮韶芍洗头。
女人穿着病号服坐在椅子上,裤腿高高挽起,露出来光滑的小腿。
韶芍头向前伸,温水从上面浇下来,慢慢渗到头皮。
“凉了,再热一点。”
韶北川伸手调了水温,找到了合适的温度,伸手拢起女人的头发,借着花洒冲灌起来。
长发被打湿了,关了淋浴,他双手把洗发露搓出来浓密的泡沫,把女人的头发拢到头顶揉搓。
泡沫很快就溢满头顶了,女人低着头,顶着一头浓密的白泡泡,眉眼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