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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榆桑好奇那仿佛无止境的折磨竟然中断,而那个时候,规定的时间还远远没到,所以她想抬起头一探究竟。而当她用残存的力气抬起头的时候,她看见了眼前站着的人,一个在她的认知中是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人,洄冼。
洄冼至今都不能忘记那一刻榆桑看他的眼神,那样热切,仿若看的不是他,不是普通平凡的他,而是一个救世主,一个万能的救世主,一个来拯救她脱离苦海的救世主。
如今回想起来,洄冼倒是希望自己不曾目睹过那一幕,不曾被榆桑那样全心全意地期盼信任过,如果是那样,或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个心如死灰,面若冷霜的榆桑了吧。因为没有过希望,自然就不会有那之后接踵而至的失望,也就不会是由他亲手将那惨绝人寰的失望赠予她,不会是由他做那个落井下石的人,在榆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地扎上一刀,让她遍体鳞伤的身体彻底失去挣扎的气力。
那时的榆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不相信洄冼会带着那样焦急关切的神色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相信她已然放弃乞求着的老天爷居然会听见她的祷告,派人来解救她。
她使出仅剩的力气晃了晃脑袋,使劲眨巴了好几下眼睛,那个她以为是虚幻的人影仍旧没有消失,她才终于有了些许兴奋喜悦,她的眼睛里方能显现出有些许生气的情绪。
那一眼,洄冼记忆犹新,从惊疑不定到半信半疑到最终确信,榆桑的眼里显露的是解脱,喜悦,激动,诉苦,隐忍,期盼,请求,哀求,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让榆桑前一秒钟还是黯淡无光的眼睛顷刻间迸射出熠熠神采,其中的热度灼得洄冼不敢直视。
在榆桑的眼中,洄冼看见了自己,不再仅仅是她的哥哥,而是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亲人,是她最可靠最值得依赖的好朋友。
得到如此高的肯定,洄冼当然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也向榆桑证明她的信赖是值当的,不会所托非人。
年轻人本就血气方刚,容易冲动,何况是个男人就会有所谓英雄救美的绮丽幻想和锄强扶弱的情结,再加上受到那般前所未有的肯定,不需要其他的鼓舞,洄冼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他能做的就是潇洒勇武地让榆桑脱离虎口,于是他一把抱起榆桑,目不斜视地离开了那个房间,并成功将她带回了家,其间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
随着年岁的增长,见闻的增广,经历的丰富,洄冼和榆桑逐渐意识到那时候的他们毕竟还年轻,甚至是幼稚,少年不识愁滋味,大约说的就是彼时的他们。
那个时候,回到家里的他们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任何事,不约而同地选择三缄其口,也没有深究过为什么事情可以进展地那么顺遂。可在那以后发生的事,他们都始料未及,也让他们彻彻底底地认识到了“天真”这个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词的深层含义,他们的行为在那个人看来形同“儿戏”,他们的成功也只是那个人一时兴起,容忍他们演那一场自娱自乐的戏罢了。
刽子手
依附,一向被认为是没能力的人或者是胆小怕事的人的专属名词,是他们为自己寻一个去处以图享乐安逸,荣华富贵,步步高升。做出这等举措的人,往好了说就叫做出谋划策的谋士贤臣,按照一般的说法就是帮衬里外的助手,可说得难听了,那就是为虎作伥的爪牙,至于究竟被称作什么,就得看被依附的人是谁了。
说起来再简单轻松不过的依附,其实也是一门学问。至关重要的就是要会抉择,那是需要一定水平的勇气和魄力的,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之下方能做出恰当的选择。因为一旦确定了依附关系,那么依附之人与被依附之人就等于确认了从属关系,必须无条件服从被依附之人,认同被依附之人的所作所为。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封建社会的伦理纲常,榆桑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有幸亲眼见识到它在现代社会中被演绎得如此到位,见证到它即便离了封建制度的庇佑依然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完美地渗透进一个人的思想行为的方方面面之中。
被带出那个“刑场”之后的榆桑,当然不会乐观到自以为是的地步,也不会傻到相信事情就这么结束,不了了之,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那一天来得这样快,并且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让她措手不及,绝望没顶。
不管怎么说,都是洄冼将她带离了那里,不论从什么角度上说,他都算是榆桑的恩人。虽然没有上升到救命恩人那么高的程度上,不过是他给了榆桑不曾奢求过的希望,榆桑回报以崇敬的情感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那段时间的榆桑总是出现在洄冼身边,二话不说地陪他赛车,陪他逛车厂,陪他淘选零件,不说鞍前马后,但最起码是很融洽的相处方式。那时候的两人,好得都让洄淅都有些嫉妒。
那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
七天是一个循环的周期,不可逆转,无法逃避。从哪里开始就由哪里结束,同样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