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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偿所愿才会痛快。他不想她有一天望着那条没走的路兴叹。所以啊,他就陪着她把想走的路都走完。另外,到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她最正确和最想要走的路。所以除了默默陪她,满足她所需,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种爱叫做“agape”,就是爱到无我之境,爱到对方都不觉得他爱,因为你看,他在把心爱的人拱手送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心痛、多无奈。可是啊,他就是忍不住要对她这样。这是种他自己都觉得困惑的本能。放下电话,吴升就动起来了。
“你好,兄弟,你住上铺吧?能跟我换个位置吗?我需要照顾这位朋友。”
“好,没问题。”藏族小伙爽快答应了。
吴升回去收拾东西时,又看到了拖拉机大爷。
“你要下车?小伙子。”
“不是,跟人调下位置。”
大爷看着他,又好像看着很远的地方,
“小伙子,有没有愿望不重要。这里——”他把手放在了左胸上,“清,最重要。”
吴升点了点头。
“保重,大爷。”
“保重。”
“扎西德勒。”
吴升想道,是不是修佛的人都喜欢度人?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他就试着敲一下你的心门,送你条哈达。回到宁浔的车厢,他把东西往上面一丢,就跑去了餐车。
“有粥吗?”
“粥,早餐才供应。”
“能跟您商量一下吗?大叔。”望着黑黑胖胖的厨师,吴升开口请求道,“我一个朋友晕倒了,还没醒。我想给她做口粥。”
“好吧,厨房不允许闲人进入。我来做,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粥?”大叔很通情达理。
“大米粥,里面打一个鸡蛋就行。”
“好。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哪个座位啊?”
“4车15号。谢谢您。”吴升真诚道谢。
“不客气。”
点完了粥,吴升快速地走回宁浔的车厢,坐在折椅上守着。火车继续跑着,越过高原进入了平原地带,经过村庄时,偶尔有一两只小羊行走在暖阳下,在光秃秃的土地里刨坑,是在找草根儿吧,吴升想。望了会儿窗外,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他就转过头,看到点滴一滴一滴地滴着,宁浔睡得安详。他心里竟然涌上一丝淡淡的幸福感觉,能这样陪着她真好。
第21章 第三章 第四节 易生易
午后的校园很安静,学生们都睡午觉去了。偶尔有一两只小猫,蜷成卷儿,趴在草上晒太阳。费羽特意绕到那个小花园,踩着被雪覆盖着的枯草,走向哲学系教学楼,远远地看到了坐在水泥柱子上低头看书的佟墨。
“佟教授。”
“费羽。来了。走,我们去办公室。”
“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坐这儿看书啊?”
佟墨嘴边漾起两圈笑纹,温和地笑了,
“还好,那清静。”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那,也知道费羽为什么偏偏要从那绕一圈。看到她时,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孤冷角落的微微一动。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固执的孩子,正在花一般怒放的年纪,怎么能如他一般,对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呢?他只能不着痕迹地点拨,让她安然无恙地着陆。她是他最心爱的弟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走进办公室,佟墨用纸杯给费羽接了杯水。
“从郊区过来很折腾吧。”
“还好,朋友送我过来的。”
白执来这附近办事,捎她过来的。
“你提交的几篇小论文中的一些小毛病,我直接给你修订了,你回去看看。”
“嗯。谢谢佟教授。”
“不客气。在《易经与马哲》中,你总结的很好。日月的运行表现出一种非人为的自然,这是简易,对应物质的客观性;其位置、形状却又时时变化,这是变易,对应一切皆变,唯一不变的是变化;然而总是东方出、西方落,这是‘不易’,变化之中总有其客观规律。这是合乎马哲的部分,也是精华的部分。但是你回避了它糟粕的部分,遗漏了它产生和存在的原因。这样分析不够完整,无法与你的论题相符,要不你可以考虑改一下题目,把范围缩小,比如《易经之精华与马哲》。”
“好,我回去再想想。改完了,再给您过目。”
“好,另外,你发给我的那个软件设计我看了一下。很好啊。还记得我给你提的第二个哲学问题吗?”
“嗯,”费羽点点头,“怎么在这里过得更好?”
佟墨欣慰地笑了,“是时候把人从自己创造出来的物质和精神迷宫里解放出来了。”
他的笑容总是给费羽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暖和力量。
“不过,还要继续完善,你们任重道远啊。我现在想到的一个反馈,就是可以把你的这篇《易经与马哲》的某些思想放进去。你回去再琢磨琢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