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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红嘴唇儿,
天天只吃不动,
厚实了就嫁人,
天天穿红花带绿叶。
我说,
奶奶说的都好,
早头都好。
然后,
然后啊,
我就变成了一头花花绿绿的猪,
幸福的猪……
奶奶,
早头儿……
这几年,她写的歌多数都是唱给自己听的,就像这首,唱着唱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隔着相框玻璃摩挲着照片,黑白照片泛着黄,好像被阳光浸过,带着奶奶的温度,给她一种温热的安全感。
放下吉他的那一刻,那种要将她淹没的痛苦又重新涌了回来,好像一个漩涡,无论她的思绪跑到哪,都会被吸回来。现在的她失去了至亲,被一个大浪打得四肢疲软了,似乎可以名正言顺地滑进旋涡了。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那只萤火虫说的,是一片滑进下水道的柳絮。如果只有生和灭“两苦”,是不是也不错?宁浔忽然起身出了音棚,就看到月光下,四仰八叉倒在炕上的两个人,她帮他们把被子盖好,然后,推了推王濛。
“濛濛,我明天坐火车去西藏,跟我一起吗?”
王濛睁开迷蒙的眼睛,揉了揉。“为啥?这么突然!来不及准备啊。”
“不为啥。算了,你看家。”
说完,就回了自己屋。一年到头,无数人涌入那里。她为了啥?她就想去问问为什么,也许弄清楚了,就能接受了,就像那只萤火虫一样,她也要亲自去问问。刚刚那个想法让她鄙视自己。两苦?她不认。每次触到底儿,她那个“勥种”的自己就会这样弹出来。
过了一会儿,王濛扶着墙,蹭到东屋。
“我们还有一首歌混音没做完。做完再走,后天行吗?”
“那首歌不急,等我们回来做,来得及。”
“好吧。”
又人来疯了。王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酒也醒了几分,掏出手机给吴升发了条短信。
“3,明儿火车去西藏。”
吴升回道,“我去过,陪你们。”
“嗯。”
第10章 第一章 第十节 虚无生
第二天十点,孟石、白执、费羽出现在了会议室。昨天,几封新的提案邮件发到了公共邮箱,吴升并没点评,直接打开投影,一个叫做“开发控制版本 V1.0自我管理软件”的文件夹,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就是我们的突破点。”
“说说吧。”孟石说道。
“这是一款自我管理软件,我从六年前开始设计的,最初我就用它管理下我的工作。三年前,她……崩溃了…….之后……一直抑郁……工作和生活一塌糊涂……我就改进了一下,想让它替我照顾她。我在公众号上与她分享过,但她的状况没什么改观……可能是我的设计还不太成熟吧。”
吴升这段话说得吞吞吐吐。孟石和费羽沉默了。白执不知道那个“她”是谁,感觉他在说一只他想呵护却无力呵护的受了伤的小狗。一贯的素养让他收敛了好奇,于是也低头沉默了。雪霁天晴,白雪折射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吴升的脊背上,会议室中间的粗木桌上,纹理和虫洞清晰可见,一半反射着阳光,一半在墙壁投下的暗影里。灰尘在明与暗之间跳动着,一会现身在光明里,一会隐进黑暗中。费羽盯着它们出神。白执看着出神的费羽,也不知不觉出了神。他知道这世界上95%的人都既拒绝过别人,也被拒绝过。也就是说95%的情窦开了的人,都带着伤口在世间行走,差别是,有的已结痂,有的还新鲜,有的深,有的浅。从山坡上回来的那晚,他就知道了她在这95%之中,只是不知道,她的,是深,还是浅。
“这是总体框架。”吴升一开口,把出神的人都拉了回来。他翻了一页,屏幕上显示出软件的框架。吴升把里面的模块一一给大家念了出,又补充道,
“软件分两个大的模块,行动和反思模块,其中,反思模块的子模块可以有两种分法——‘己人事’或者‘己,工作和生活’。”
“哲学这块,应该是用了马克思的三种关系论吧?”费羽问道。
“嗯。初中政治课上学的,童子功了。”
“‘己’这块应该用得着心理学,”白执道。
“每一块都用得着心理学,它的最终导向就是让人心里头觉得自在。拜托你了,白执。你比我专业。我希望用这个,她的状况会有些起色。”
“嗯。我尽力。”
“我能干什么?”孟石道。
“应用界面的平面设计。”
“好。”
“分工完毕了,软件详细内容都在Excel表里。我今晚要出趟门,大概一星期。这个提案就交给白执了。温远萌不是问你有什么解决方案吗?明天就用它来回答。”
“好。”白执点头道。
“这次我们谈的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