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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含糊道:“骑马急了些,被风迷了眼,用手揉了揉便红了……”
“可要紧么?”普颜忽都不禁上前探看,语气透着几分担忧。别速真却似明白了什么,笑着拉开她:“公主哪有那么娇气?叫人去拿湿帕子擦一擦罢。”
我默默感激别速真为我解围,松了口气,却仍旧愧对普颜忽都,寻个位置坐下,端起一杯奶茶以作遮掩:“天气还是冷啊!且容我暖暖身。”
低头啜了一口,热腾腾的奶液浸过嘴唇,一股尖锐的刺痛蔓延开来。我想起刚才的荒唐事,心中暗悔不已,好在能及时自制,不至酿成苦果,否则怕是一辈子都瞧不起自己。
这么想着,又无端心酸:从过去到现在,我和安童,从未敢正大光明的爱过,所有的情愫都遮遮掩掩,纵然热烈也不为人知。而这样的机会,以后更不会再有了。
奶茶的热气漫过双眼,我眼眶湿热,勉力忍住眼泪,待情绪好转,才跟她们说笑开来。
不多时,却有怯薛歹前来传话,说忽必烈叫我过去。我一时讶然,却也未过多思虑,整整衣襟,提步而去。
*
皇室春水飞放,一般会在柳林停留半月到一月的时间不等。柳林处有行营幄殿,且有中枢大臣随行,因而并不耽搁政务。
忽必烈因有足疾,又兼上了年岁,骑马次数渐少,出行惯用象辇。所用驯象或来自云南,或来自占城、交趾等番邦小国。象辇共有四象驮负,象背上架起一座巨大木室,宛如移动的殿宇。
我过来时,象辇上的帷幕已被拉起,忽必烈正站在轿口,饶有兴致地朝外探望。不远处,怯薛歹刚刚将皇帝的海东青放飞,迅捷的大鹰随即追着天鹅呼啸而去。
他见我过来,热络地招招手:“上来罢。”
我应了一声,就让宿卫扶着踏上象辇,抬手拂过木室内垂下的帘幕,待站定后,又向他见礼。他笑着将我扶起,又向身后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我才意识到室内还有他人,不由得感叹象辇宽敞奢华,俨然小斡尔朵一般。几个孩童蹦跳着过来,亲热地叫着“额布格”。我稍稍一想,这几个应是皇孙罢。
“这是你们阿爸的妹妹察苏公主,要叫姑姑。”忽必烈俯下身,耐心地解释。两个小男孩爽利地叫了一声,最小的女孩则扯扯爷爷的胡子,迟疑着不肯开口。
年长的男孩也就十岁出头,皱眉掰开妹妹的手指,将皇帝的胡子解放出来,又故作老成地教导道:“忽答迭迷失!还不向姑姑见礼?”
小女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脸庞嫩如百合,听了哥哥的话,依旧懵懂,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奶声奶气道:“我没见过这个姑姑……”
旁边小一点的男孩揪了揪妹妹的小辫子,嬉笑道:“都怪你生的晚啊!察苏姑姑当年还亲手抱过我呢!”
小女孩瞬间气鼓了脸,一把拽回辫子,怒道:“铁穆耳哥哥,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年长的男孩看不过眼,不禁斥责:“你们别闹,小心让姑姑看了笑话!”又扬头向我道,“姑姑,铁穆耳和忽答迭迷失不懂事,也是我这个哥哥教导不力……”
我忍俊不禁,摸着小男孩的头笑道:“答剌麻八剌,你今年也就十岁罢,都当起秀才先生了?”
答剌麻八剌闻言,微微皱眉,歪着头纠正道:“不,是十一岁了!”
我不禁失笑,心里又是感慨:答剌麻八剌年已十一,那么他的哥哥甘麻剌,应该有十三四岁了。真金不过三十出头,膝下已有三子二女。再加上其他皇孙,忽必烈也是子孙满堂了。
老皇帝看着孙子孙女气哄哄地斗嘴,乐不可支,眼睛眯成一线,每一道皱纹里都漾着笑意。我看他这般,心头一暖:有这帮活泼儿孙承欢膝下,就算再有愁苦萦怀,也会暂且搁置一边。
忽必烈兀自笑了一阵儿,又向外面扬声唤道:“马可!把皇孙们都带到太子妃那里去罢!”
这个名字让我一时愣怔,出神的时候,却见一个小伙子趋步进来,恭恭敬敬地向我们行礼,而后拉过三个孩童,正欲出去,我下意识唤了一声:“马可?”
小伙子闻言,立时转身,堪堪抬头,还是记忆中的棕色卷发蓝眼睛,只是身上的亚麻白袍已换成蒙古袍。他虚虚地唤了一声“公主”,而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我的脸庞,“您就是察苏公主?”
待辨清我的面目,这个威尼斯年轻人突然愣住,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摇着头喃喃道:“好像……可是怎么可能?”
他又仔细看我容貌,一时忘了自己的行为已经逾矩,忽必烈见我不以为意,便不也不说什么。只有答剌麻八剌似乎看明了情况,好奇问道:“马可?你也见过察苏姑姑?”
“没、没有……可是、可是……”小伙子仍是疑惑,我微微一笑,提醒了一句:“你还记得撒勒黑吗?”
“啊呀!您……”小伙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而后又慌忙跪下,“公主!马可先前不识公主,多有怠慢,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他在中国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