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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儿懒摘,画屏儿紧挨,是他撒滞殢,把香罗带儿解……”
少儿不宜的画面虽以拉屏风的方式掩盖过去,但小旦的唱词柔媚入骨,仿佛还带着娇.喘,不由得让人气血翻涌浮想联翩。
嗳呀呀,虽是套马汉出身,但安童和不忽木都是读诗书知礼仪的人,性格也较寻常蒙古人内敛些。听了这段子,都别扭地转过头去,脸上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他们比我俩大上两岁,看这光景,似乎都已渐通人事。而后,又不安地看看我,见我一脸懵懂的神情,才放下心来。
围观的老百姓们也有了不同寻常的热烈反应。只有那木罕依旧困惑不已,在安童他俩都难堪的当口,依旧追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俩人躲起来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些人又激动什么呀?”
“嗯……密谋私奔。”安童言简意赅。
“咦嘻——”那木罕咂咂嘴,一脸不屑,“喜欢就正大光明地抢来完事,偷偷摸摸的作甚么?”
之后,那木罕的兴致稍减,在安童的翻译下,勉强弄懂了后面几折的剧情:私奔、生儿育女、被父母拆散、男主高中状元、破镜重圆。
看完这戏,那木罕怏怏不乐,依旧迷惑不解地嘟囔道:“折腾了半天两人不还是在一起了么?娶个媳妇哪有那么费事?”
“不是哪个小伙子都跟你一样是王子,喜欢哪家姑娘都能娶了来。要征求父母意见,讲究门当户对。就是蒙古人,现在也几乎不抢婚了……”看完这出戏,安童才松了一口气。面色和悦,颇有耐心地解释着。
那木罕摇摇头,似乎还无法理解剧本的逻辑:“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非得绕个大弯子。”说罢,又瞄了眼戏台,“待看看下一出是什么。”
然而,这戏班子却没有演下去的意思,台上空无一人,台下却有人张罗着收摊了。围观的老百姓也纷纷散去。抬头看看天:云层密布,不见光亮,似乎正憋着一场大雨。
“怕是要下雨,今天的戏早早收场了。咱们也赶回去吧。”安童劝道。
那木罕噘嘴望望台上,脚下却不挪动半分:“忒败兴了,好容易出来一回……”
“天公不作美,又有何办法?”安童嘴上耐心劝着,脸色却轻松欢快。刚才他是相当煎熬,那木罕没戏可看,他也就解脱了。
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位小爷劝了回去。雨一时半会没有下起来,灰色的天幕好像一顶锅盖罩在草原上,闷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那木罕更是心情不好,垂头耷脑的,闷闷不乐。只走到半路,就叫我们停下来:“雨还没下起来,等会再回去。”
安童我们几个全都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不知这小爷又有啥幺蛾子。
他看看安童,又看看我:“哥哥,你把刚才的那出戏给察苏讲一遍,你俩表演给我看。刚才没大看懂,又不尽兴……”
听了他的要求,我忍不住啐了他一口:“瞎折腾什么?你想看戏,回去叫教坊司演给你看不就成了?”
“那还要等着排戏,多麻烦!我现在就要看!”他一下子上来了倔脾气。真是熊孩子啊!
安童那边,早已被他折腾得心烦意乱。脸上虽未作色,眼中却透着不快,语气略有焦躁:“天快下雨了!王子早些回城可好?”
“急什么!下了雨,再回村舍那边躲避一下不就得了!草原上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木罕大声嚷嚷着,焦躁不已,紧勒着缰绳,胯.下黑马忍不住扬蹄嘶鸣,差点把他掀下马来。那木罕恼羞成怒,一鞭子把它打老实了:“畜生!连你也不听话了!?”又歪着头向安童没好气地咧咧嘴,示意他下马表演。
此话一出,虽是无心,却让安童立刻沉下了脸。他的腰板挺得笔直,拳头攥得紧紧的,目光瞬时变得冰冷锐利:
“恕某不能从命!”
第45章 雷雨
我抬头看看天色,云朵越压越低,天黑得不见一丝光亮,远处隐约有雷声作响。而那木罕和安童却还这么僵持着,彼此都不肯退让。
安童这么说,想必是很生气了。不肯发作,一是他性格稳重,涵养好,二是不愿与那木罕撕破脸皮。他挺直腰板立在马上,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身下的枣红马打着响鼻,不安地搓着马蹄,似乎一撒手就要跃出去。
不忽木见状也上前解劝,却被那木罕一鞭子拂了很远。我惊愣地瞅着他们,厉声喝道:“那木罕,闹够了没有!?”又忙去看不忽木是否受伤。
小少年扭过脸躲开我直说没事,我抓住他的肩膀,烦躁不已:“别躲!把脸擦擦。”
虽然伤口不深,侧脸处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木罕此时还坐在马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小脸因为生气憋得通红,他从小就被忽必烈夫妇宠溺娇养,就算是打骂训斥,也只有父母才敢。在他面前,别人讨好他还来不及,哪敢违逆他的意思。不料今天安童却不买账,跟他杠上了!
对这位小爷还不能硬碰硬,用手拽住缰绳,我好声劝道:“先回去如何?一会下了大雨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