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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于忧患 作者:逸青_
    刀给他宰了了事。
    李冼却也看着他,目光不躲不闪,倒是问心无愧。
    斛律孤在他身边转了半圈,挥手,让他们撤去刀剑,而后拾起地上的烙铁,蹲下身来,举到李冼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想烙它,先烙你?”他声冷笑,转了转烙铁,“你知道在塔悍,什么东西才会被烙上这种烙印么?告诉你,是不听话的畜生,或者奴隶。”
    复而起身,大笑道:“好啊,李冼,那我今天就先烙你!”
    他把那烙铁又放在火里烧红了,李冼被人按着,挣扎不得,低下头,闭上了眼。
    ——烙铁贴上他的后腰。
    疼得钻心。
    右手慢慢在后腰那处烙印上摩挲。
    时至今日,那里的皮肉虽然已经不再疼,可这烙印,却已经烙在了他心里。
    左手攥紧了拳,攥得指节发白,也不肯松开。
    他李冼这辈子,还是第次,恨个人。
    斛律孤。
    他对他,终于从厌恶,上升到了恨。
    “真是想不到,胤的皇帝,竟成了我塔悍的畜生、奴隶?哈哈哈哈……”
    李冼浑身颤抖,双目赤红,左手依旧死死地攥着拳,连手臂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斛律孤,总有日,我会让你后悔,你现在所做的切。
    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端着碗药放到他面前,依然是音不怎么准的汉话:“喝药吧!”
    李冼看向他,松开拳头放松了身体,情绪平静之后,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都是那老军医亲自来给他送药,今天怎么……
    他虽然疑惑,还是端起药碗,用的是扣住碗底碗边的端法,手指却在碗底摸到了什么东西,顿时心头跳,又看见那侍卫背对着帐门,手放在身前,先伸出食、中、无名三指,手心朝上;再伸出拇指和小指,掌心向下。
    三长两短,翻云覆雨。这是玄羽情报部特有的联络方式。
    玄甲军,终于渗透进来了。
    他忽然便明白了大胤向塔悍开战的目的。
    李冼移回目光,不动声色,皱着眉头闻了闻那药,似乎觉得难以下嘴,却还是仰头喝尽了,把药碗放回托盘,侍卫便端起离去。
    待他走了,李冼才摊开掌心,原来碗底那字条早已被他握在手中。字条上只有个字:十。
    十,看来,这次共有十个人,混入了塔悍内部。
    他把那字条放在烛火上燃尽,长长舒了口气。
    他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
    有了玄甲军的帮助,李冼对于塔悍情报的收集,开始变得方便起来。之前他直无法监听的斛律孤和谢言的营帐,现在也已经有人在蹲守。
    玄羽会通过给他送茶或是送药的机会,把字条贴在碗底交给他,再由他汇总情报,利用凤羽,传入大胤境内,由锦上接收,递与沈心。
    值得提的是,那个为他医伤诊病的老军医,也被玄羽收买了。
    张情报大网,已经悄悄的在塔悍军中展开。
    只是……
    玄羽,只能助他收集情报,却永远也不能帮他,对付斛律孤。
    自从被烙下了那个耻辱的印记,他身上的伤,就再也没有好过。
    斛律孤,倒是真把他当成了发泄情绪的奴隶。气了,踹他两脚,乐了,也要抽上两鞭。
    他李冼会永远记住今天发生的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天气已入秋。
    八月二十,塔悍向大胤索要忻州,允,大胤军队撤离忻州,退守晋阳,塔悍进驻。
    这次,大胤给了他们半座空城。
    为什么说是半座空城,因为城里依旧没有人,但是有钱物。
    有了钱物士兵们便开心了,既能大肆掠取,又省得费事屠城,何乐而不为呢。
    谢言虽然从中嗅到了大胤的阴谋,可斛律孤却不想听,得了座城池,无数金银珠宝,他可高兴着呢。当晚便摆了庆功宴,弄来陈年好酒,杀羊庆贺。
    这些胡人喝了酒,便塔悍话乱飚,再加上大着舌头,是难以听清到底在说什么。谢言听得烦了,索性退了席,独自回到营帐休息。
    斛律孤见他走了,没了人陪,也觉得有些无趣,可这酒才喝到半,就这么退席又有些舍不得,想来想去,想起个人来。
    ——李冼。
    ☆、70
    李冼本来在自己营帐里安安静静抄着道德经。
    斛律孤叫他出去的时候,他内心非常抗拒,因为这是他们塔悍的庆功宴,他这个大胤的皇帝,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出席这种场面,何况……
    他对斛律孤这个人,早就恶心到了极点。
    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按说以斛律孤这个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被李冼拒绝了定是不肯就这么放过,可说也奇怪,他拒绝了次,对方便再没有派人来,外面喧哗依旧,并没什么异常。
    李冼心中疑惑,却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那人三天两头抽风,早该习以为常。
    天色已晚,那些塔悍士兵半已经喝趴在了地上,喧闹声渐渐小了。李冼也有些疲累,便吹了灯,准备歇息。
    可谁成想,就在这时,斛律孤突然闯进了他的营帐。
    李冼瞬间惊坐起来,看着那人醉醺醺在他门口,不由蹙起眉,道:“可汗有何贵干?”
    那斛律孤虽喝了不少酒,意识却还十分清醒,走近两步,“李冼,我刚才叫你出去喝酒,你为何不去?!”
    现在跑来兴师问罪?
    李冼冷笑道:“那是你们塔悍的庆功酒,与我何干?”
    斛律孤又往前走了几步,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来,“个奴隶还有脾气了?我让你去,你就得去,你不去,就是违抗我的命令。你知道违抗我的命令,是什么下场吗?”
    李冼听见他这话,也是被激起了几分火气,不愿与他交谈,连看他都觉得伤了自己的眼睛,索性扭过头去,不予理会。
    斛律孤见他竟敢不理自己,是愤愤,突然个俯身,伸手捏住李冼的下巴,扳过他的脸来,“你看着我。”
    李冼脸上厌恶之色甚,抬手挡开对方的手,怒道:“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斛律孤声冷笑,反而加凑近,附在他耳边道,“我就是过分了,怎样?”
    他身上的酒气钻进李冼的鼻子,李冼心烦意乱,只想着怎么才能赶紧把他赶走,却不想他竟真的变本加厉,朝自己唇上吻来。
    因为光线很暗,李冼并没有怎么看清对方的动作,只看到他向自己凑近,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亲吻自己。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晚了,只感觉气血上涌,脑子里轰的炸,奋力推开他,在自己唇上狠狠抹了把。
    “你……”
    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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