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第61部分阅读
正宫极恶 作者:肉肉屋
,飘然离去。
“啊?”小楼一呆,继而大窘,急忙又抬起帕子擦向鼻端,帕子擦了过去才发现那里是干干净净的,跺脚怒道:“诸葛小算!”
远处传来诸葛小算得意的哈哈大笑声。
龙凤之争卷 上下之争卷 185 动心忍性
楼因为落水受了寒,早先还能强打精神作出若无其事没想到中午经过太阳曝晒之后症状竟加重,头晕脑胀浑身无力的只歪在轿子内昏睡,随军的御医开了方子,汤药如流水般送上来,饭食没吃多少,宽大的轿子内都是一股浓浓苦涩药味。
消息传出去,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步青主行动不便,自不能前来,下午时候,蜜允姬却是来了,请安过后,便略略嘘寒问暖了一番,小楼自是没有精神同她说话,明盏心有芥蒂不想同她多说,只有奉珠一条筋,见小楼对蜜允姬那么好,也自然跟着对她另眼相看,何况蜜允姬人生的美貌,气质高贵,行路无趣,奉珠又好不容易抓到个能说话的人,于是便向她将小楼受了风寒之事细细说了一回。
蜜允姬耐心听着,末了将手中一直端着的一个小木盒子举起来,说道:“我是从随从口中无意中得知了殿下生病之事,这里有几颗药丸,对付风寒是最为快速有效的,愿呈现给殿下,请转告殿下,王爷跟我都衷心的希望她能尽快好转。”
奉珠见那小木盒子雕琢精细,自是非凡之物,点了点头接过来,脸上露出微笑:“怪道我们殿下对夫人好,多谢夫人啦,我这就给殿下送进去。”
蜜允姬见她欣然收下,笑道:“打扰了半天,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王爷还不能起身,若是能动了,必定第一时间前来探望殿下。”
奉珠答应一声,说:“那夫人请回吧。”
蜜允姬微微行了礼,转身徐徐离去,奉珠兴高采烈端着那小木盒子追上了小楼的轿子,明盏一直暗暗看着那边动静,见蜜允姬不知递了什么给她,奉珠又是如此欢喜的模样,不由心底疑惑。
奉珠跑了过来,欢天喜地说:“明盏,殿下怎样了?”
明盏“嘘”了一声,说道:“别大呼小叫的,殿下方才又喝了药,似乎已经睡了,你手里拿得是什么东西?”
奉珠晃了晃手中之物,说:“这是蜜夫人特意进献给殿下的良药哦,据说药到病除,我这就给殿下送进去,让她吃掉吧。”
说着身子一扭。便要拦住轿子。明盏眉头一皱。喝道:“等一下!”
奉珠疑惑。转身看向明盏。明盏严厉地瞪她一眼。又看向她手中地盒子。压低了声音却严肃地说道:“你作死么?你可知殿下是不能随便吃任何东西地?就算是太医开出地药。还要让我们先试过药确认无误才能进献殿下呢。你拿什么不清不白地东西就要送进去。万一殿下服用了有个不妥。你当得起吗?”
奉珠被她吓得面色发白。嘴唇抖了抖却说:“明盏姐姐。这个是蜜夫人进献给殿下地耶。我想。我想大概是不会有问题吧?”
明盏望着这个糊涂家伙。想到小楼昨日所说地话。忍住了心底冲口而出地言语。叹一口气。将声音放地委婉些。说道:“就算是蜜夫人一片好意。又怎知不会有居心叵测之徒从中作梗?你这样冒失地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万一真地殿下用了这个有何不好。你不止是害了自己。更害了蜜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这么说。奉珠却是恍然大悟。心服口服。急忙将那小盒子递给明盏。说道:“我错啦我错啦。我只想殿下地病早一点好。却忘了这规矩了……姐姐。你打我吧。”说着作出可怜巴巴地表情来。看着明盏。
明盏摇了摇头。又微微一笑。说:“好啦。殿下这病虽然来得急。不过有御医地精心调理。也会很快就好了地。你就别瞎操心了。小心乱上加乱!”
奉珠使劲点了点头,举手说:“明盏姐姐,我听你的,我以后再也不自作聪明了。
”
明盏见她指天誓日地表情,无奈地又叹一口气,却忽地见奉珠神色有异,转头看向另一方去,神情似是呆呆的,明盏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自后方,队伍中有一人一骑,缓缓地奔来,马上的人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一身铠甲劲装,充满了霸道的力量之感。
却正是追随小楼而来的周简,周简打马向着这边奔来,对上明盏奉珠两人地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明盏见他浓眉皱起,眼中带忧,心头略知道他所来何事。
果然,周简打马而来,到了御轿跟前,勒住马匹翻身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大步走到轿子边上,看了沉寂的轿子,转头打招呼:“明盏姐姐,奉珠姐姐。”
奉珠地个性很好,见到周简,心情便又豁然开朗,将方才被明盏训斥的事情抛之脑后,问道:“周侍卫,你来做什么啊?”
自昨晚上周简来到之后,小楼便已经吩咐随军护送地天风卫,将周简破例招了进去,也暂且做一员天风内卫。
对周简来说,无论是做什么,只要跟在她的身边,一切便已经是足够。
他先前只是混街头,第一次入正规军,少不得听人指挥,这半天都跟天风卫混在一起,天风卫知道他跟御公主关系匪浅,起初地时候还对他有些敬而远之不敢靠近,后来逐渐见他动作豪迈言谈爽朗,他们本是军中男儿,性格也都相近,不多时候便同很多人都认识了。周简一时之间走不开,一直到了这时侯才听人说起御医在后面的马车上调药方熬药,据说是殿下忽然病了。
周简闻风立刻着急起来,寻了天风卫长告了假,便立刻打马前来。
“小楼……”周简张口就叫,这个名字唤的熟了,一时之间还真的改不过来,也更不想改,可是见到奉珠圆溜溜好奇的大眼睛,明盏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周简顿了顿还是改了口,问道:“殿下怎样了?我听说她……殿下病了?”
说完之后却伸手摸摸头,一笑低声自言自语说道:“这个称呼还真他娘不习惯……”
幸而其他人未曾听到。
奉珠快嘴,立刻说道:“是啊周侍卫,殿下自早晨就不舒服,方才在轿内睡着了。”
周简拉着马跟着轿子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会忽然就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奉珠见他问,也跟着说:“是啊,我们也不知道,明明晚上睡得好好的,忽然早上就病倒,我昨晚上睡得早……”忽然停了口,忐忑不安地看了明盏一眼。
明盏脸色有异,低低
你不是说殿下不小心踢掉了被子么?的确是我值夜,睡着了,是我失职了,等殿下好了,我自会请罪……”
奉珠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简见她两个似有些不愉快,在一旁说道:“你们都不用说了,以小楼……咳,以殿下的个性,大概是偷偷跑出去玩所以才受了寒也说不定,她啊,如果想跑出去,明盏你又不会武功,怎会发觉?”
他本是宽慰明盏之意,是开玩笑的口吻,却不料正好歪打正着,说中真相。奉珠不明所以,明盏一张小脸却刹那变得雪白。
金紫耀喝了过多的酒,走出大厅行了一段路,这边人迹罕至,静幽地很,他酒力上涌,有些不胜之意,摇了摇头,伸手撑住柱子略略定神。
正在此时,听到身后有个阴柔声音响起,说地是:“师兄,好久不见啊。”
金紫耀心头窒息,这个声音,竟就在身后……奇怪的是,在他发声之前,金紫耀竟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以及靠近的声音,就算他喝的半醉,也可能迟钝若此。
“是高手!”心底一凛,金紫耀手撑着柱子,浑身绷紧,眼睛一眯,慢慢转身。
忽地怔住。眼前这人,一身花花绿绿地衣裳,倒是显得十分青春活力,头上也是戴着几乎同样花色的帽子,一张脸尖尖地,脸颊如刀削,带着一股冷峭,嘴唇红却薄薄的,似天生寡情,正站在他地面前,一动不动,反而似带有笑意般望着他。
这人,金紫耀却是认识的,只是,他缘何叫自己“师兄”,莫非认错人么?
金紫耀心头连转,无论他是真的认错人还是另有缘故,他却是不想得罪此人,因为此人的身份特殊,金紫耀微微一笑,举手,说道:“原来是月使大人,怎么,为何退出宴席来到此处,可是找本国师有事么?”
这穿地一身花花的家伙,却正是那个方才在大厅内一隅,自顾自饮酒自得其乐的月国使者。
“师兄,你我聚少离多,一别多年,如今你位高权重,也难怪你认不得我了。”月使微微一笑,那薄薄的嘴唇一抿,连笑都似带着些刻薄冷峭之意。
金紫耀身子一僵,对上那双深深的眸子,眉头皱起,说道:“你……你是支离疏月?”
月使笑意更胜,气质却仍旧冷冷的,脖子一仰说道:“师兄,你终于肯认我这个小师弟了么?”
金紫耀喉头发干,盯着支离疏月,不知要说什么好,也不知要做什么好。他自来没什么亲人,七情淡泊地很,就算是这个……小时候曾一同玩耍过的小师弟,如今却已经长地这般……陌生,他怔怔站在那里,看表情如在深思,却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这种状况的好。
支离疏月,原本是他地师弟,如今,却是月国的月使,以他地冷淡性情,或许可以当他是师弟而不理,然而他又是月使,月国乃是他志在必得的一股势力,金紫耀左思右想,最后刚要说话,那边支离疏月却哈哈一笑,说道:“师兄听见是我,欢喜的呆住了么?疏月也非常的想念师兄啊。”说着,脚步踏前,张开双臂,说道,“师兄,你可想念我么?”竟是一股想要同金紫耀热烈拥抱的姿势。
金紫耀一惊,来不及多想其他,条件反射地一闪身,已经掠出了支离疏月的拥抱范围,说道:“疏月!”这一声,却是发自记忆里头,轻车熟路。
支离疏月目光一转,神色瞬间如常,垂下双手,笑说:“师兄还是如以前一般,不喜跟人接触啊?”
金紫耀哼了一声,见他终于不动,才说:“你怎么会忽然变成了月国使者?”
支离疏月微微一笑,笑的好不诡异,金紫耀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孩子是越长越不讨人喜欢,以前那个缠着自己的小不点忽然长成了这幅狡黠的模样,头顶上若是多两只尖尖的耳朵就立刻是一副狐狸相,还是让人看了就很心烦的那种。
支离疏月不理金紫耀不耐的表情,自顾自说:“师兄,其他人今日便要离开神风都城了,可是我跟师兄关系不同,能否在城中多留几日?”
金紫耀心底一动,沉声问道:“多留几日?你想做什么?”
支离疏月笑意依旧十分讨嫌,看着金紫耀微笑说道:“师兄,你不要总是如此冷淡,拒人千里之外,那老不死的总不成真是老不死,这天底下除了他也只有我跟你最亲,难不成你真的要以全天下人为敌么?留下我叙叙旧又如何?”
金紫耀眉头仍旧皱着,淡淡说:“你是低估我还是在高估你自己,我……不需要。”
支离疏月窃窃一笑,说道:“师兄,我知道你不需要,这天下你需要什么?方才在高台上,神风那代君小丫头的春心荡漾,我隔得老远也看的清楚明白,师兄你的眼睛却是半分不曾关注她,难道真如那老不死所说,师兄你这动心忍性的本领已经练成了天下无敌?”
“哼,废话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金紫耀只觉得支离疏月的声音聒噪刺耳,在耳边回响,如苍蝇,如金石嘈杂,只想让他尽速离开。
支离疏月却丝毫没有不快,却缓缓说道:“师兄,你知道我特意跟月王请命来神风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金紫耀负手不看他,望着空旷庭院,问道:“如何?”
支离疏月摸摸下巴,说:“就算远在月国,师弟也始终心系全天下最亲的师兄,所以也颇听说了一些传闻,不过……都是半信半疑的。”
金紫耀心头一动,皱眉不语。
支离疏月脚步颠颠走到金紫耀身边,身子靠上栏杆,一腿斜斜搭在另一条腿上,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正面看着旁边淡然的人儿,说:“我就是想亲眼看看,师兄你是不是真的是冷清到天下无敌,还是……”嘴角一挑,已经清楚望见那双金眸里刹那闪现的杀机。
龙凤之争卷 三则:烈火焚身
中的毒药还没有投落井底,耳畔有个声音呵呵笑道:年纪小小就这么毒辣,倒是入我门的好资质。”
小小的孩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眼前已经凭空落下一个人来,一身黑色,宛如地狱使,脸是枯瘦的,却更惨白如鬼,双手抱在胸前,一双凶狠的眼睛里带着冷冷的笑意,望着他。
这个从天而降的人仿佛是悬浮在空中一样,双脚靴尖微微地点在井台上,轻功竟是出神入化般超绝。神秘之人眼睛一瞥之际,一阵冷风自金紫耀身边扫过,他手中的毒药已经被带离,人也被掀翻在地,小小的身子滚落在雪地上,摔得虽然重,却并不觉得疼,也没什么恐惧感,经过了先前那一场生死挣扎,他身上的血还在散着熏人作呕的腥味,若是这突然出现的人想动手对自己不利,他也并不怎么惊奇。
一声不吭地自雪地中仰头,看向对面的人。
那神秘的人眼睛对上他闪耀的金色眸光,微微惊奇,说:“咦,居然是金眼妖瞳,小娃儿……”
他身子一晃,便已经到了金紫耀身边,居高临下望着他,双脚仍旧不占地的漂浮空中,人好似是黑暗里浮现出来的精怪或地狱里逃逸而出的幽灵。
金紫耀见他一双凶狠毒辣的眸子,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黑色的衣裳裹着纤瘦的身子,人却又轻飘飘浮在空中,左看右看都透着一股诡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条在冬天苏醒的毒蛇一样,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身边,目光闪烁一番,不由地心头大大憎恨,反手抓起一把雪,向着那人面上扔去。
雪即将要扑上那神秘人面上之时,忽地去势一停,而后迅速化成了水,噗噗落地,在雪地上砸出几个坑。
“哈哈哈。”神秘人嘎嘎一笑,声音更是难听,说道:“小娃儿,可不要以卵击石哦!”
金紫耀虽然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法。却也知道。必定是这神秘人功夫太高地缘故。
周遭宁静。万籁俱寂。只有远远地谁家地狗儿出一声长长地叫声。大家都在这寒冷地冬夜里早早沉睡了。这边地雪地上。一个身形高挑纤瘦地神秘人却同一个小孩童面面相觑。情形怪异无比。
金紫耀皱眉看那人呵呵一笑。哑声说道:“小娃儿。瞧你这满脸怨毒地样子。还真是有趣。你刚杀过人是不是?小小地年纪就能这么果断。很合老夫地心意啊。能在这里遇到你这样地出众资质。莫非老天真地是注定了要让我再收一个徒弟么?”
他说着。便斜睨向金紫耀。又说:“娃儿。你天生一双金眼。乃是不详跟灾祸异兆。自然是不被周围众人所容地。所到之处。每个人都用异样地眼光看着你唾弃你是不是?你心底是不是时常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很伤心?你可知道……能生这一切。那是因为你不够强。不要紧。老夫最喜欢地就是离经叛道。世俗地那些眼光。老夫最是厌烦不堪了。如果你此刻向老夫磕三个响头。哀求老夫收你为徒地话。老夫将全身武功教给你。这天下便再也无人是你地对手。你要如何便如何。绝对没有第二人敢对你颐指气使眼光异样。如何?心动了么?”
金色地眼睛狠狠地同他对视。过了片刻。却又缓缓平静下来。小小地身子一动。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神秘人盯着金紫耀地一举一动。眸光之中闪烁着某种嗜血光芒。
金紫耀起身,小小的身子握拳站定了,一动不动,似在考虑。
神秘人打量着他,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快快磕吧。”嘴角却浮现一丝残忍杀机。
那双异样的金色眸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却一声不吭的,只是转过身去,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神秘人面色一怔,望着那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离去,竟然头也不回,他矗立原地良久,才摇了摇头,叹说:“没想到这娃儿如此的倔强,这一副宁死不肯回头的德性,真是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啊。”
他仰头看天,似乎是被这小孩触动心事,开始在回想往事,天上一弯新月惨淡如钩,他惨白枯瘦地脸上掠过一丝浅浅笑意,而后重新垂眸,望着已经缓缓消失在雪地的那小小影子,淡淡笑道:“这样绝情绝意大有前途的小崽子,就这么错失,真是有些不甘心。”声音有些阴测测的,眼睛里却忽地浮现一丝茫然。
然而心底虽然有些不甘,可又能如何,难道追上去拉他回来让他拜师?又或干脆……得到,就杀掉?他在武林之中名头极响,身份非同一般,虽然行事诡异,处在正邪之间,然而一身绝学却是不容忽视,每年都有很多后起之秀追着他想拜师他都不屑一顾,不料,今日里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小子,人家却又看不上自己
然而奇怪的是,就在方才他开口向那小孩童絮絮善诱,让他拜师地时候,心底却是怀着杀机的。如果这孩子真地听了自己的话,立刻就跪下对自己磕头求拜师,那他会立刻出手,将对方毙于掌下。
这仿佛是人地特性,若是被哭着喊着追着不放的,必定会嗤之以鼻,如果偶然有人不甩自己转身冷冷走掉,却又觉得对方是块宝贝,恨不得求人家回来。
这怪人站在原地,苦笑想了良久,眼前那小人儿地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着天上点点星子,轻轻苦笑,挠挠头说道:“操,贱么!”
两天后,终究有人现了金紫耀家中的尸体。
望见那两人的惨状,全村哗然,将那金眼的小孩捉了起来,架起火堆,准备烧死了这妖孽。
其实在很久之前,村人便就想这么做,连那妖孽的娘亲都漫不经心的点头同意了,碍于她的头出面的缘故,这事情便耽搁下来,他们却不知道,那姘头只是看上金紫耀地容色,意图不轨而已。
如今,两个人都已经死去。还有谁来护着他?
更何况,最近在村落之中,多有青年男子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事情诡异可怕的很,莫非正是这妖孽作乐,若是再留他活命,不知道这村子会被妖孽祸害成什么样子。
只是叫人惊愕的是,那小小年纪的孩子自始至终,不哭不闹,不挣扎,被捉住之后,也不开口辩解,似乎变成了哑巴一样。一直到被绑在了柱子上,那烈火熊熊烧起地时候,那绝美美的叫人震撼的脸上,才多了一种古怪地淡淡笑意。
浓烟四窜,烈火如蛇。
远处黑暗的角落中,那井台上曾出现的神秘人冷冷地望着烈火中的小小孩童。
那孩童金眸微微抬起,似看了他一眼。
神秘人脚下一动,又忍住,心道:“这孩子如此倔强,老夫倒要看看,这活活被烧死的恐惧会不会叫他屈服,只要他一句话开口,不不……或只要他一个眼神求救,老夫就会立刻出手,救他出这烈火地狱。”
他苦苦地在这边等候,瞪大眼睛盯着那边清醒。
可是,那小小的脸上,神情却是叫人恐惧的淡然。
生死,连同接近死亡所带来的痛苦,丝毫都没有叫他惊慌或产生一丝丝地痛苦。
神秘人心中大惊,又大怒。他的个性本已经算是极端了,怪异的叫人害怕,却生平第一次遇到了倔的让自己都觉得无奈而愤怒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身量还不足到自己腰的小小孩童。
望见烈火中的那双眸子,望着那绝色的容颜上一丝浅浅地笑容。神秘人忽地觉得:这也许并不是个孩子,村中的人的理解是对的,这根本就是个妖孽。是妖孽。
一向目空一切的人,心底忽地有些战栗不安。
若真是个妖孽,那么……向来离经叛道视所谓正统如粪土地他,对这个妖孽,是杀死,还是救赎?
黑袍下,一颗心次沸腾如火,有什么东西翻涌沸腾,蠢蠢欲动。
而前方火焰升腾更高,已经有烈火卷上了那小孩子的衣服一摆,伴随着村人地惊呼跟兴奋尖叫,向着他身上席卷扑过去。再不出手,已经没有机会。
可是,那一双金色的眸子,却闪出了比烈火更加炽热耀眼地光芒,却给台下众人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烈火并不是来摧毁这孩子地,而是,而是……宛如凤凰涅一样,那眸子掠过污秽的人世间,慢慢地向着头顶望过去,那里,天幕如浓墨,星子闪烁,那里,可会有传说中的神只么?而星子,可是众神的眼睛?如此眼睁睁看着这世间生的一切,遗弃着一切,如此的……冷血。
什么诸神,什么人间,都是……狗屁。
小孩子闭上眼睛,嘴角笑意更浓。
“你们在干什么?居然做这种残忍的事!”一声震惊的怒喝,带一丝稚嫩。
“琉璃珠!这……这……是御公主……”
那声音怒道:“愣着做什么?快点救人!”
“殿下……这个……万万不可。”有人惊呼,有人想上前劝阻。
“可恶,你们竟然真的想烧死这孩童!”
“殿下,这孩子是妖怪!留不得,他杀了自己的亲娘,还害死了我们村子里诸多的人,他很可怕,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没有人要的孩子,果然是很该死的。”金紫耀闭着眼睛,冷笑不休。
木柴劈里啪啦,烧得旺盛。他听到耳旁惊呼声阵阵响起,有人叫道:“殿下,您受伤了!殿下……请住手。”
“滚开!”那人怒喝。
生了什么事?只是,他已经懒得再睁眼看。
“殿下,他不过是个贱民,是妖怪,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愿意要他……”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随即,一字一顿说道,“谁说没有人要他,我要他!”那么郑重的声音。
金紫耀心一震,睁开眼睛,眼前的木柴,已经飞快地被搬开两边,让出一条窄窄的路,几个青年男子忙碌着将柴火拨开,而从燃烧着的柴火当中,慢慢地走过来一个身着锦绣的小女娃子,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却又似带着悲悯般的望着他,那额心一点透明琉璃,不知是被火映的还是如何,显出血色光芒来。
这个人……是谁?
她飞快向前几步,奔到自己身边,稚嫩地小手拍打他的身上烧起的火焰,似乎全不顾自己已经被烧伤了的手会疼,金紫耀呆呆地望着她地动作,如此近距离,两人在火堆中,他看的清楚,这张小小的脸上,写着地是痛。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看着他燃烧起了的衣裳,眼中都会写着痛,她没有看他的脸,最后看来一眼的时候说:“没事啦,你不用怕。
双晶莹剔透如冰雪的眼睛里,却蓦地随之坠落一滴泪
于烈火中,那一滴泪,摇摇坠落
两边男人冲上来,将周围的木柴尽数踢开,女娃子从腰间拔出短剑,将捆着他的绳索割开,从上到下端量他全身,虽然狼狈了些,不过伤地不重,这才舒了一口气,张开手臂将他抱住:“可怜的孩子……好啦,好啦。”
那一双被火灼伤的小手,抚摸过他的背,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划过,带着无限温柔。
心中有什么缓缓流淌,这样的怀抱,他从未有过。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到现在,他都从未有过,那一夜,火光冲天的夜,鲜血淋漓地夜,不堪回的夜晚,他第一次得到了自来人间之后的第一个温柔而无私的拥抱。
金紫耀望着那埋头在自己胸前的那小小脑袋,又看向她身后,黑色地天幕之中,一颗流星摇摇欲坠,最后划出一道光痕,消失天际。
好美……就好像方才她流下的那一滴泪一样。
“他金眼不详。”
“他是妖怪!”
“杀害亲娘,无法可恕。
”
“没有人想要地孩子!”
那个人却说:“我要他。”
他的心中记得地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大部分是黑色地,血色的,丑陋的东西,却永远都记得这一幕,那个女娃儿从火焰之中走过来,救了他抱住他想要他。每次想到这个,心有点软软的,似是想哭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坚硬的心底涌出来似的。
“你叫什么?”
他不回答,金色眸子里写着明显的警惕。冷冷地看着她。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她不生气,哈哈一笑,低头踢翻了一脚的雪,又偷偷瞥向他,明亮的眼中却仍旧带着一丝隐藏的并不好的怜悯似的,望着他。
他看的心头痛,不想要那样。
然而无论他怎么冷淡对她,她都会笑容满面缠着他,似乎她的人生之中不知什么叫做阴灵,而只有漫天阳光灿烂。
他在阳光之中,慢慢复苏着。
只是,她只短短地呆了一天,那时候他才知道,她的身份很是特殊,这一趟乃是偷跑出来,本是要路过这村落的,却遇上了他,就这么暴露了身份,立刻被闻风而来的人捉了回去。
被强迫抱上了马背,那个任性的家伙不再笑嘻嘻满不在乎的了,大声尖叫着回头对着他,叫道:“你叫什么?”
他握着拳头呆呆站在原地,不能回答,不能相信。
她一眨眼,便会流泪,咬牙又叫道:“我叫小楼,神风小楼!”
他只能凝视她离去的那一张哭的眼红红的小脸:小楼,神风小楼。
于是那个有着金色眼睛的孩子在村落中仍旧活着,仍旧没有人敢靠近,却也没有人敢去烧死他,御公主殿下下过令:他是她要的。
他在那口冻井跟前站了一天半,无论刮风下雪天寒地冻,终于在半夜的时候被冻得昏厥了过去。
那神秘的黑衣人从天而降,看着地上已经脸色铁青全无气息的他,自言自语说:“老夫这一生没有刮目相看过一个人,小子,你是该觉得骄傲呢还是……”
俯身过来,将那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他轻的如一片羽毛,一片雪花相似。
黑人神秘人闪身,消失夜色之中。他猜不透是什么改变了这小娃儿的心意,却隐约想到,或许跟那一件事情有关吧……那个突然闯入现场的小女娃子,那个身份显贵的孩子……只是,将那站的直挺挺倒地也依旧是直挺挺的小孩子抱入怀中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是再清楚不过的,那就是:若是想让这小家伙下跪磕头,那恐怕是今生今世也办不到的事了。不然,他也不会苦苦地等他一天半,一直看他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了,若是他肯下跪,自己也一早就现身了,何必站的晕厥过去,自讨苦吃的家伙。
哼,这么冰天雪地的来同这小东西斗耐心,他是有内功护体不错啦,可那些风刮在脸上小刀子一样的也是真实感觉,很不好受。说到底……他又跟这不值一提的小东西来斗气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这是做什么?而且最后还自降身价地现身出来,无福消受人家的三跪九叩拜师之礼起他来的时候,心底却是一股如获至宝般地窃喜感觉,果然……是又犯贱了,唉。
村落里的金眼妖孽就那么消失了,而他消失之后,在村子内的破庙之中,现了十几具年轻男子的尸身,原本健壮的身体都变得干枯老化,似乎身体的血液都被抽干放净,古怪的是,地面上却没有大量血液痕迹。
遥远的江湖上,有人传说:武林第一奇人百里隼,跟北武林盟主燕无波定下比试之约,神仙峰上大战三天,不分胜负,日后多年,燕无波府上终日传出淡淡药香,而百里隼却自此销声匿迹。
龙凤之争卷 上下之争卷 187 万军丛中
知为何,自从神威王爷被伤,无法露面之后,行军以前有了大幅提高。小楼起初受了风寒,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觉,并没有发觉日头轮转,三军急行。再醒来之时,感觉精神好了些,却蓦地惊觉,人已经过了那鼎鼎大名的鹤嘴关,小楼坐在轿中,如梦初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追问外面的奉珠明盏,得到的答案却都是:“离秦天不足十余里路。”
这简直就是一把滚烫的尖刀,闪烁着红光灼人,向着小楼这边靠过来,即刻插上身。弄得她坐立不安,几乎想捧着脸大声尖叫发泄心头惊愕怨愤,碍于颜面,忍了数次,终于作罢。
小楼十分不解,心底默默地怨念:“为何竟然会这么快?明明原先打定了主意,要在鹤嘴关内好好地耽搁上一会儿,反正步青主伤重,军中老虎病,本宫做大王……为所欲为,上天入地都行,顺便把御风找来,让他带着自己出去玩玩,神鬼不知,日子倒是消遣的很,该死……御风怎么也不见人影。”小楼自怨自艾,怎会想到,三军竟然如此迅速起来?简直如吃了仙药一般,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她心底的想法,就算脚程再快,此刻也只到鹤嘴关而已,自己只是小小睡了半天,就走这么远了?恨。
定是那步青主暗地里用了什么诡计吧坐在轿中,心急如焚,又气愤。想来想去,怒声叫道:“奉珠!”
奉珠被那怀着怨愤的声音惊了一跳,急忙上前行礼,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小楼按捺了一下心绪,问道:“周简呢?”
奉珠见她问的是周简,心头稍定,回答说道:“殿下,周侍卫在前头值勤呢。”
小楼皱了皱眉,手握住膝盖上的袍子:“给我马上叫他来!”
奉珠听她口吻不善,也不敢多问,答应一声便匆匆走了。这边小楼仍旧是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明盏可在?”
明盏转身行礼,说道:“在呢,殿下有何吩咐?”
小楼问道:“神威王爷那边。可有动静?”
明盏回答说道:“王爷地伤势还未好。鲜少见他出面。军中一切。都有诸葛军师在办。”
小楼听了“诸葛”两个字。气地七窍生烟。心想:“好你个诸葛小算。果然是要跟我对着干。这么快地行军。不是你一意指挥。便是步青主那家伙背地密谋。让你出面。乱了本宫计划。好生可恶。”
外面脚步声刷刷。听地小楼心烦。自言自语说道:“果然是不该心软地。早知道就该实打实地揍你一顿。让你也起不了身。”
明盏听她里面嘀咕。不敢搭腔。小楼想了想。想到不久之后便会到秦天。心底无来由地有些愤怒憋闷。说道:“传令下去。本宫身子不适。想要歇息。
”
明盏略一迟疑,回答说道:“殿下……恐怕……”
小楼问道:“怎么?”
明盏回答:“方才殿下睡着的时候,诸葛军师已经派人前来,告知奴婢等,说是秦君已经率满朝文武出秦天十里相迎殿下,这功夫,恐怕已经见到殿下銮驾了,方才奴婢见殿下熟睡,不敢打扰,殿下若是现在停下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小楼瞠目结舌,想了片刻,终于苦笑扶额,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不妥,那就罢了。”
接纳了明盏的进言,小楼百无聊赖地歪在轿子中,想着就要入秦天了,这一去,就真的离了神风了,再回首不知何年何月。忍不住心头有点悲戚,耳边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地时候,强打精神掀起帘子向外去看,却正看到周简一身天风卫劲装,纵马向着这边而来。
小楼一见那浓眉大眼的青年,阳光飒飒落在他的身上,外加他浑身肌肉绷紧,在马上高低起伏,技术非凡。可观赏性极高。见了旧人,心头愁绪才略略扫去,趴在窗口边上笑眯眯地看了过去。
周简自奉珠那边得了信,知道小楼要紧急见他,他不知何事,匆忙打马便赶了过来,反而将奉珠抛在后头,正快到了,眼睛一瞥望见那轿子帘掀起,一张如画娇面搁在那里,滴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笑嘻嘻的样子。
“小楼!”周简低声一呼,旋即醒悟,急打马向前一步,唤道:“殿下!”翻身下马来,向着小楼遥遥行礼。
小楼望着他的熟练样子,又看看他身后的马匹,简直是潇洒自由一军士。十分羡慕,说道:“周简,你的待遇还挺不错啊。”起码比她整天窝在轿子中要好的多吧。却不知周围的宫人却恨不得坐轿子地那个是自己。
周简听她口吻一如先前,微微一笑,牵着马走紧了几步,周围的侍卫早认得他是御公主面前的“红人”,自是不敢拦阻他的,周简见旁边没人留心他,才又略向前凑了凑,才问:“小楼,你叫我来做什么?”
小楼探出一根胳膊,垫在下巴上,换了另个比较舒服地姿势,望着周简,说道:“你最近在天风卫中,可有留心秦人那边?”
周简立刻警惕起来,郑重说道:“小楼你
任务交给我?”
小楼摇摇头,说道:“不是,没有什么特殊的状况就好,另外,我只是想让你替我留心一个人……”
周简想了想,回答说:“特殊地状况倒是没有,这几天神威王爷都躺在后面那辆马车中,极少露面,倒是那诸葛军师会四处溜达……”
小楼听到周简提起这个,心头又恨恨地想:“诸葛小算,那几板子日后我定要找机会给你补上。”
周简又说:“小楼你叫我注意哪个?”
小楼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留心这边,一切如常,连銮轿都不停地向前,周简要快步行走才跟的上,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做什么的,我却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不是高阶官员罢了,名字叫御风。”
周简转了转眼珠子,问道:“有名字就好办啦,我可以问问其他人认识与否。”
“嘘,”小楼急忙说道,“你可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万一被人知道咱们在找他,或许会对他不利呢,你要悄悄的。”
周简一呆,旋即明白过来,应承数的哦奥:“你说地对,……那……那么御风长的什么样儿?”
小楼怔了一会儿,回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他大概有这么高……”她伸出手来,抬高,在周简地头顶以上略微比量了一下。
周简惊住,不信地问:“怎会,他比我还要高?”眼睛向上一瞟,更加惊,“还高这么多?娘啊,那啥人啊……”
小楼被他一问,想了想,才讪讪地将手臂下垂,大概跟周简差不多的高度才停住,说:“我错了,他比你要瘦一些,所以看起来似乎比你高。”
周简这才拍拍胸口,惊魂未定说:“我还以为呢,比我还高那么多,那不成了巨人了?那不用打听,站地高一点点放眼一看就能看到了,那么长条竹竿……”
小楼听他这么说,“噗”地笑出来,才说:“好啦,大概跟你差不多高,最多高一点点,人呢,瘦瘦的样子,不过不是竹竿哦,是很有肉地那种,……”忽地瞥见周简脸上露出鄙夷地表情,才又啼笑皆非说,“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肥肉,是肌肉,总之你见到就知道了……很特别一人。”
周简斜睨向小楼,脸上有些不信的神气,大概是小楼很少这么关心一个人,他心底觉得有点不服气,于是问:“那,长的什么样儿啊,有我这么帅气么?”
小楼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望见周简有些受伤的表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