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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胤礽重生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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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梦胤礽重生 作者:肉文屋

    对儿臣关怀备至,儿臣惶恐莫名,唯恐无法报答皇父的殷殷期盼。”

    康熙于是高兴起来,拉起胤礽道:“朕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更是你的父亲,别的父亲有的对儿子的期待,朕心里都有,知道吗?你是朕的骄傲。”

    漫漫花海中,康熙宽大温暖的手掌抚在胤礽的头顶,再成熟懂事,也不过才十二岁的孩童,清秀的摸样,骄傲的神色,人中龙凤一般的孩子,竟然是自己亲生。看他一点点长大,越来越出色,想要让天下众人都看看他的好,却又唯恐有人看了他的好,欣赏之余却是想夺了他去,有时候更想将这孩子珍藏起来,谁也不让见。

    多么复杂的心情啊,康熙看着面前的青涩少年,想着他不久就会变成展翅高飞的大鹏,飞出自己的羽翼,去寻找另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满腔的难以割舍,却无法让这孩子知道,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保成啊,我的孩子,朕以你为荣。”

    胤礽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下,心里的某根埋藏已久的心弦被轻轻的拨动了下,麻麻痒痒的,慢慢波及全身,莫名的暖意暂时掩盖了黑暗冰冷的怨恨,本来以为再不会被这句话迷惑,本以为再不会心甘情愿投入这人的怀抱。

    等胤礽醒悟过来时,他已经紧紧拥抱住那个人,只因为他在这片美丽的花海中用最真诚的语气告诉他,他以他为荣。

    意外

    康熙帝那晚有些微醺,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执政这么多年来,杀鳌拜撤三藩,如今四海生平,一片祥和,虽然边境北夷南蛮偶有侵扰、京城内明珠索额图经常狗咬狗弄得他很不耐烦,不过总体来说,他还是对自己的政绩十分满意的。

    如今保成虽然还年少,却隐隐有了皇帝的风骨,跟自己又是父子情深得很,虽然今晚早些时候,宜嫔在自己耳边说了些太子的不是,宜嫔是个聪明人说了点风头就住了嘴,康熙虽然为了太子的名声,当面将宜嫔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还是有些许的不快的。

    可是,如今见了保成的面,刚才保成抱住自己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喊了自己一句皇阿玛,从懂事学书开始就不再这么亲昵的称呼自己的孩子,刚才那么情真意切的喊皇阿玛,康熙的心就仿佛浸泡在陈年酿制的玉楼春里,觉得极是醉人了。

    喝酒前的皇帝是正襟危坐尊严不可侵犯的,喝醉了的皇帝跟世界上的一切醉鬼一样,不讲理也不屑于讲理。

    “朕没醉,谁敢说朕醉了的,朕砍他的脑袋。”康熙帝在大多醉酒的时候是沉默寡言,倒头就睡的那种人,可是当晚实在是太得意了,志得意满以至于飘飘然。他飘飘然的不许任何人搀扶,除了最心爱的儿子保成,飘飘然的许诺要如何给这个儿子权力,让所有人的敬重他,如同敬重自己一样。

    胤礽一边要撑着康熙强壮结实的身体一边还要听康熙的醉话,实在是有些恼火,他思想再成熟,身体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虽然说谙熟弓马,力气毕竟是有限的,现在一个成年的高大的男人将整个身子压在他肩膀上,而且还有些不老实的乱动,这叫人如何吃的消。

    没走几步,胤礽已经一身的汗:“何柱儿,把爷的太师椅抬出来。”胤礽强撑着精神厉声吩咐道。其他几个小太监也许是吓傻了,也跟着一骨碌都没了踪影,胤礽简直气得要杀人,这些没眼力介的奴才是谁捣鼓来的?过来搭把手也不会吗,皇帝醉了,醉话怎可当真呢,不叫人扶着就真不敢过来了。

    胤礽咬牙将康熙的身体又往上抬一抬:“何柱儿,你还不过来,要累死爷吗?”

    胤礽远远的看到屋子里一片混乱,有人惨叫了声竟然滚到了地上,真是忙中出乱惨不忍睹,胤礽暗暗发誓,赶明儿个,非找个由头赶几个没用的走不可,他的手下可容不得这样的庸才。

    “保成——水——”康熙迷迷糊糊的嘟哝道。

    胤礽只好转身侧头对肩膀上的人道:“皇父,您等等儿臣马上叫人取水来。”

    康熙微微睁开眼,看到一个漂亮到不行的人笑着冲他说着什么,微微开合的唇轮廓美极了,再抬抬眼,看到两泓明亮清澈的眸子,纯净不染一丝尘杂。

    不知道什么原因,康熙情不自禁的亲了那人的脸颊一下,然后很美好的沉睡了。

    胤礽僵硬的立在原地很久,然后一回头眸光阴冷:“何柱儿,出来。”

    “是,太子爷,何柱儿来了。”何柱儿脸色死灰的滚爬着出来了。

    “楞着干什么,叫人扶皇父进屋,去塌上歇息会儿。“胤礽又把康熙往上托了托。

    “是,是“,何柱儿连声应了,忙叫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康熙进了屋,何柱儿正要跟进去。

    “站住,留下来回我的话儿。“身后冰冷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何柱儿飞快的扑倒在胤礽脚下,”何柱儿今生今世这命都是太子爷的,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胤礽要的也不过是这句话:“记住了,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是,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何柱儿已经提泪横流了。

    “站起来去洗把脸吧,脏死了。”胤礽的口气松下来,何柱儿站在边上犹豫着欲言又止。

    胤礽不解的瞪了他一眼:“还不去,爷脸上是有画儿吗?”

    “不是,啊——是。”

    胤礽怒了:“何柱儿,是不是爷对你太好了,你要找打。”

    “何柱儿不敢啦爷。”何柱儿吓得又普通一声跪地下,“爷,您脸上,这里——很红啊。”

    何柱儿说完这句话,生怕胤礽真砍了他的脑袋,立马扭脸儿就跑,胤礽大惊情不自禁用手抚上那红红的一处,余温犹在,看来是不大适合进去了。

    胤礽顺手将大氅的帽子戴上掩藏住半边脸,信步走了出去。

    贴身的小太监眼见着主子要出门,忙大老远的赶过来侍立在两旁,那情形似乎就是要跟着去,胤礽挥了挥手:“好生伺候皇上,我去去就回”,说完也不等人看清他的脸,胤礽匆匆闪出了门。

    康熙帝为了能常常见到胤礽,在自己住的畅春园附近又建了处园子,为的是可以经常在此与爱子讨论学业,胤礽刚刚重生来不久,还没时间去看。现在为了避人耳目,又想起这地方来,于是进了园子,边走边细细回味,一切都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遥远,那竹林碧水、梅枝横斜,只幽兰轻放,无论谁置身其中,都会突然闪出几许君子的情怀。

    胤礽在此间站了会儿,闭目仰头,竟然觉得心境平和了许多,他开始觉得奇怪起来,记得自己在前世,眼里看得最多的是黄白之物,珠宝玉器。如今却觉得这样清幽的所在更适合了,看来真的是关久了,所有戾气都在漫长的囚禁生涯中消磨,那侵蚀竟然是无声无息的。

    胤礽想起自己临死的那一刻,曾经突然产生了一丝感叹,那时候想到——世间一切的勾心斗角不过是过眼云烟。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有那么一瞬,胤礽自觉的避过了这个想头,继续往园子深处走。更深露重,鞋袜上的水慢慢的浸入里面,凉意直透脚背,他迟疑了会儿,弯下腰,就着园子正中的水池边坐下。

    胤礽斜倚这池子边的大石头,用冰冷的水拍湿了脸,心想着,这样该没有痕迹了吧。可惜月色还不够明亮,不然可以就着水当镜子,仔细瞧瞧。这样想着就免不了要埋怨起康熙,虽然在心里对自己说,康熙只是醉了,自己醉后比这荒唐十倍的事情也干过呢。何况在更小的时候,康熙也是极喜欢亲他的小脸蛋儿的,并无什么不妥,但是心里的几许不快还是没那么容易平息的。

    胤礽想,要互相见着不别扭,恐怕要过几日了。转念又想到,这样说来,自己也很久没碰过男人了吧,胤礽撑着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出神。

    他想起曾十分宠爱过一个人,挺拔身姿,眉目如画,那人喜欢把长发披散下来,嘴角总带着一丝邪恶的笑……

    正想得出神,忽听远处传来呜咽一般的箫声,暗隐着愤怒和无奈,最后沦为怨怒的几许自嘲。

    胤礽起初还能好好听着,忽然他如同醍醐灌顶般猛的站了起来,脚边的石头怵然被踢了下,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怎么回事?这曲子他曾经听过一次,那就是——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昆曲女子唱的一首词。

    胤礽永远不会忘记那歌词: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胤礽大步往园子外走去,脚下的露珠和草屑被踢得翻飞起来,衣服簌簌的擦过草丛,胤礽的心中也不知是欢喜还是畏惧,他只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这曲子,或者是他?

    克母

    阿哥们的处所和后宫妃子的住处间由几个花园和回廊隔开,那箫声就是在花园和回廊的某处,胤礽一路上赶得急,头发微微松了,还掉了几缕在脸颊上,他扶着汉白玉的栏杆微微喘了口气,又急急的循着那箫声去了。

    胤礽正绕过一处亭子,亭子边的蔷薇争相盛放,经过时,初夏夜晚微凉的风带着阵阵醉人花香,偶尔还吸引了许多小虫冲过来撞在他的脸上,他恼怒的停下来挥舞了下手臂,若是人该多好,定要都拉出去斩了!

    “可恶的克母之子,万岁爷却将他当成了珍珠宝贝。”冷不防,亭子里有人恶毒的咒骂了一句,胤礽听到克母两个字,那脚就像是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了。

    他觉得胸口里有阵火在烧,曾经的侮辱如同潮水般的涌上心头,那是康熙送他的四字箴言:生而克母、生而克母!

    胤礽猛的抱住头,又狠狠一拳击向蔷薇丛,细密的花刺没入肌肤中,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呀,宜嫔娘娘,有人。”宫女唤了一声,立刻有小宫女弯着腰,踩着碎步提灯笼过来察看。

    依着胤礽平常的脾气,早出来将人一并打了再说,可是如今,他却决定要步步小心,再不给那人有任何机会斥责他,不给那人任何理由废黜他,那人不肯给的帝位他就偏要得到。

    胤礽嘴角冷冷一撇,闪身躲到树丛里。一个小宫女打着灯笼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谁,有人吗?”

    忽然,一只不知名的鸟从花丛里飞出,吓得宫女扔了灯笼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妈呀,仁孝皇后的鬼魂显灵啦。”胤礽冷冷的将眸光盯在烧着的灯笼上,灯笼上的纸烧糊了,卷起来,慢慢成为灰烬。

    小宫女跑没多几步,被人狠狠一个耳巴子甩到地上:“该死的贱人,哪里来的鬼魂,你疯啦。”

    小宫女委屈的啜泣着一点点爬起来,又被人狠狠的一脚踢到一边,那人阴瘆瘆的道:“她显灵啦?那叫她来找我啊,我天不怕地不怕,我还怕个鬼魂?哼!”

    “宜嫔主子,慎言啊。”身后的老妈子忙劝道。

    来的果然就是那日在宫门前碰到的宜嫔,在皇帝面前万般柔顺,背地里却是阴狠毒辣的很。宜嫔得意洋洋的摸摸肚子:“我很快也会有皇上的龙种,到时候,那克母的孽种叫他靠边站。”

    “哎呀,主子,小心传到万岁爷耳朵里……”后面的话胤礽就听不清了,不一会儿,只听宜嫔带着哭腔喊着,“他去那小野种宫里了,哪里会来这儿听我的窗户根儿,若是来了,我倒宁愿他罚了我,就是死了我也甘心,我哪一点就比不过那克母的小野种了。”

    胤礽听她左一个小野种,右一个小野种的越叫越热闹,心里早已经怒不可遏,正要从暗地里冲出来重重的扇她几巴掌,斜刺里一个黑影冲过来,好像是个侍卫:“不好了,宜嫔主子,佟贵妃带了人正往这儿赶呢,你还是回避下吧。”

    “哼,我为什么要避她,我去给佟姐姐请安去呢,我那尊贵无比的佟姐姐,就是生不出儿子来,啧啧,真是可惜了呀。”宜嫔鄙夷的笑了下,收敛了跋扈的气焰,踩着花盆底风姿绰约的走了。胤礽又等了一回儿才从树丛里走出来,看看手里被花刺扎出的血珠,心里越发的怨毒起来。

    他又楞了会儿,才想起吹箫之人,仔细聆听下,哪里还有声音。心里懊恼失落恼恨一并袭来,身形一晃,竟然差点栽倒在地上。胤礽暗自心惊,重生过来后身体就不大好,自己十二岁时,应该是十分强壮才对呀。

    心念急转间,远处打着通明火把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这儿来了,胤礽见退回去是不大可能了,想起靠东边儿有很大的一群假山,正好可以去躲避下,毕竟他一个男子,在常有女眷出入的园子里容易惹人非议。

    想到这儿,胤礽慢慢的往东边退去。幸好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胤礽隐入假山群中才微微松了口气,又怕佟佳氏贵妃会叫人入内搜查,又尽量往里面多走了些。

    到了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时,胤礽闻到一股烟火的味道,刚才一定有人在这儿点过烛火吧,他借着微薄的光在岩石上一阵摸索,果然摸到了半个蜡烛头和火折子,脚下踢到一样东西,声音清脆,咕噜噜的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胤礽起了好奇心,就坐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等那呼叫声慢慢远了,才小心的点亮了蜡烛,胤礽这才仔细打量这地方。

    这里是假山中空的一截小洞,上面有遮挡,只从边缘的缝隙里投进微薄的月光,一个大男人很难在这里行动自如,因为地方有点小,女子和小孩儿另当别论。胤礽的手指细心的拂过刚才坐过的石头,又光滑又干净,看来常常有人来这儿坐着。

    忽然,胤礽的视线被一截碧玉的东西所吸引,他弯下身将那东西动半截岩缝里掏出来,刚才被自己踢到的一定就是它了。

    取出来一看,胤礽的心口猛的跳动了下,竟然是个通体碧玉般的箫。边缘已经被磕断了,好像是被人狠心的砸断的。胤礽站起身在附近的岩石察看,果然在一块大岩石上找到磕碰的痕迹和一些碎玉的粉末。

    胤礽把玩着那支残缺的箫,看来吹箫那人脾气不大好呢。

    心想着,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胤礽坐下来又等了会儿,然后自己也哑然失笑,就算重新折回来,看到这么大一尊太子坐在这儿,也是一定不会进来的。

    他站起来,想着过几日再来看看,才走了几步,上面掉下一根丝线把他吓了一跳,抬起头是个大大的纸鸢,胤礽想这人应该不大,还玩儿这个。他扯着线头把纸鸢取下来,看见上面写了几行蝇头小楷: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胤礽看了不由觉得心驰神往,这不正是自己现在心中所想吗?拿在手里看看字虽然笔力不够,自有一股灵气,更加爱不释手,想了想,捡起地上的木头碎屑烧黑了,在墙壁上留了字:纸鸢借去观赏一二,三日后子时,在此相见,有要事请教。

    走出去的时候,胤礽自己也觉得唐突,但是偏偏觉得自己的重生和未来的造化都与此人有脱不了的关系,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上面才好啊。

    胤礽想到这儿,又情不自禁回头看了良久,这才恋恋不舍的走出假山。

    等回到自己宫里,竟然是快子时了,胤礽才进门,何柱儿就急急忙忙的道:“爷,您去哪儿了?皇上到处命人找你呢。”

    胤礽这才想到刚才避过的那些御林军感情是要找他:“喔,随便散了散心,皇父呢?”

    “万岁爷刚才被叫起来,说边境有紧急的军情启奏,您不知道,万岁爷没看到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呢。”何柱儿咂舌道。

    “喔,叫皇父担心是做儿子的不该,” 胤礽看看身上的大氅,也懒得脱了,“带路,我们去畅春园走一遭吧。

    “啊?“何柱儿楞了,太子这是要去给万岁爷赔罪?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何柱儿小心看这太子的脸色,越发觉得他的神色透着诡异,明明在笑吧,怎么让人心里发毛呢:“太子爷,其实万岁爷没生气,就是担心您。“

    “做人子女的叫父母担心是莫大的罪过,不走这趟,我心不安呢,带路吧。“胤礽不悦的瞪了何柱儿一眼,于是几个太监宫女掌了灯,何柱儿又帮胤礽好好的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浩浩荡荡的往畅春园去了,不光是何柱儿,各奴才心里都腹诽,这可是太子打出生以来,头一朝这么懂事。

    殷勤

    “太子爷,咱不进去啊?”何柱儿眼睁睁看着畅春园的门口却不得而入,于是他很费解。

    “皇父在议论国事,我们等会儿吧。” 胤礽在门外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哟,看来太子爷真开窍了,懂得讨万岁爷的好儿了,何柱儿于是笑道:“不如,让御膳房炖些补品,太子爷亲自送进去?”

    胤礽的脸铁青着抽搐了一下:“你以为本太子是女人么?做那种事情太矫揉造作了,不准。”

    “也不是啊,爷,这是表明您对万岁的关心。”何柱儿好心提醒道。

    胤礽很不悦的道:“皇父每天夜里,必有御膳房的送补品来,我这叫什么关心?”

    好吧,何柱儿想,太子爷真是不懂得何为虚情假意,不过比之以前的确进步不少了,好吧,慢慢来吧,有进步就好。

    康熙此时正在畅春阁内与索额图、明珠和皇兄福全议事:“都听到战报了吧,你们怎么看?”

    索额图和明珠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愿先表明态度,主要是皇上的态度不明朗,所以,两只老狐狸只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福全有话,但天性醇厚,并不打算与那二人抢风头。

    康熙听索额图和明珠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就有些不耐烦,背过身走到窗前。心道,是啊,处理不好,就会丧失东北方的屏障。但是,现在打噶尔丹的话——还为时太早了……

    康熙心烦的推开窗户,见一个少年表情恬淡,正笔挺的站在外面,他背着双手目不斜视,嘴角带着些与自己相似的坚毅的表情。

    “太子?去,把太子叫进来。”康熙转身命令道,他的命令有些急切,甚至没有注意到打断了明珠的滔滔不绝,明珠楞了楞,尤其是听到叫太子进来时,脸上颇有些不以为然。

    胤礽听到康熙传自己进去,先是一愣:“皇父议政结束了吗?”

    “启禀太子,还没有。”

    喔,那是要看看自己的政治见解吧,胤礽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笑,不紧不慢的随着小太监进了畅春阁。

    康熙性喜节俭,这日常起居之处也设置得极其简朴,除了必须用的东西,没有任何奢靡的影子,胤礽暗暗道以前倒没注意过,想想自己宫中的摆设,这畅春阁竟然同难民窟般贫乏。

    入内先看到叔公索额图,索额图本不是善良之徒,但是胤礽现在看他根本就是隔世相见,不由得眼眶里发热,之觉得自己的叔公竟然是无比的慈眉善目。

    胤礽强忍着悲喜交加的感觉,先上去给康熙见了礼,他用眼斜瞟了下一旁肃立的明珠,心道没想到被罢免了还可以被召来议事,可见此人不可说无才。不过再蹦跶也没用了,明珠的没落即将到来。

    福全含笑看着太子,心想这孩子仪表堂堂,小小年纪礼仪得体,举手投足隐隐有龙凤之气,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胤礽对这个皇叔也很有好感,于是一一上前见了礼。康熙这才命胤礽坐到身旁,命人呈上战报:“看看,太子有何想法?”

    胤礽低头看了眼,不由得暗暗心惊,只见那战报上写着:噶尔丹亲率骑兵3万自伊犁东进,越过杭爱山,进攻喀 尔喀,占领了整个喀尔喀。现在喀尔喀三部首领率众数十万分路东奔到了漠南乌珠穆沁一带,现特派使臣向我朝请求保护云云。

    奇怪,噶尔丹的战报不是该九月送达吗?现在比原来提早了四个月呢,胤礽低头沉默不语,康熙以为他为难,于是勉励道:“太子第一次与朕论战争之事,讲出心中所想便可。”

    胤礽想了想,其实早知道结果又有何难,他故意为难的道:“噶尔丹是一定要打的,但是若是能拖个一两年就更好了。”

    康熙微微讶异的抬眼看了下胤礽:“依你看呢?要如何拖?”

    胤礽故做为难:“儿臣惶恐。”既然已经让康熙惊讶了,也不要太抢了几位大人的风头,这样康熙会每天都惊喜的发现他的进步,岂不是更好。

    果然,索额图见康熙微微露出欣慰之意,忙上前道:“臣觉得和亲也许是最好的拖延方法。”

    胤礽嘴角微弯,是了,当时就是由叔公提出和亲,皇姐和硕端静公主下嫁噶尔丹,两年后,康熙亲征噶尔丹,虽然噶尔丹战败,康熙却大病一场,因疾回銮,自己同三阿哥胤祉去行宫探病,却莫名的被康熙苛责,从此宠爱不再,父子反目……

    胤礽回过神来,见索额图等人正要告退出去,想也没想就站起来喊了声:“索大人。”

    康熙一愣,然后释然道:“看来,太子是想念叔公了,这样吧,明日准你半天假,去索额图府里看看,不过后半日一定要来练习骑射,朕命了胤禔、胤祉和你四弟胤禛都来,朕要好好看看你们的骑射功夫。

    胤礽和索额图谢了恩,索额图先走了,屋子里只留了康熙和胤礽父子两人,李德全远远候着,特意拉下了帘子,让父子两人好生说些体己的话。

    “刚才朕醉了,醒来却没看见你。“康熙笑着扶起胤礽,”以后去哪里要告诉低下人一声,省的人担心,知道吗?“

    “儿臣惶恐。“胤礽低头认错,只想着多说多错,不如不说不做,以前就是吃了心直口快的亏。

    康熙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人越大话越发的少了,让朕不怀念以前都不行啊。”

    “儿臣愚钝。” 胤礽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每句话都会为自己惹是非,再想到自己只有两年的好日子可以过了,那声声克死母亲的指责令人心寒,所有这一切堆积在心里,如同压了千斤的大石,任凭他怎么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个话头。

    康熙看胤礽一脸苦恼的样子,又忍不住发笑:“你这孩子,真是心眼儿实在,朕不过打趣你两句,瞧把你难的,早些歇息吧,更深露重,你身子刚好呢,去吧。”

    康熙低头看着才刚刚及他胸口的孩子,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收回了手。他挥手招了李德全过来:“你亲自送太子回宫吧。”

    李德全领命请了胤礽出来,既然皇上吩咐的当然不敢怠慢,立刻叫了人用八抬的软轿子送太子回宫。胤礽刚走到宫门口,忽然看到身上的大氅,忙脱下来交到李德全手里:“帮我将大氅交给皇父吧。”

    李德全唯唯应了,又说了些漂亮话儿,这才急匆匆回去复命,才走了几步,胤礽又换住他,从袖子里取了个玲珑翡翠玉佩给他:“皇父那边请你尽心尽力照顾,这些当是今儿个送我回来赏你的。”

    李德全笑着接了,心里对这太子亲切了许多,在以前,这个主子可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的。李德全想着,难道真的是仁孝皇后显灵,教化了下这个跋扈的太子?那真是奴才们之福,皇上之福,更是大清之福了。

    李德全回了畅春阁,不敢怠慢,先进去见康熙复命。“太子回去了?”康熙问道。

    “是,奴才斗胆用半副銮驾送回去的。”李德全躬身道。

    “恩,做得不错,”康熙眼尖看到李德全手里的大氅。李德全见万岁爷的眼光直往自己手上的东西瞟,忙道:“太子爷说多谢万岁的关怀,特命奴才送了这大氅回来。”

    “这孩子,天气还不是很和暖,该穿在身上才是,”康熙责骂了一句便道,“朕休息了,李德全。”

    “奴才在。”

    “将大氅铺在龙床上,朕这几夜觉得有些冷,垫着东西应该会暖和许多。”

    李德全很想说,万岁啊,这大氅太脏了,而且太子还穿着他到处走了,一路上,他从大氅上还检出许多草屑和沙子,更要命的是,有些蔷薇花的小刺沾在上面了,这个用来垫在龙体下,不大好吧。

    张口正要说话,见康熙一脸的不耐烦,李德全赶紧闭上嘴,趁宫女伺候康熙洗漱时,又将大氅从里到外的检查了个遍。

    “李德全,还愣着干什么?”

    “是,奴才来了。”李德全无奈,只好将大氅铺在明黄|色宽大的龙床之上,想想还是用些熏香,因为恐有什么异常的味道,污了万岁的龙鼻就不好了。

    “拿走,拿走,熏香的味儿太冲,朕不喜欢,就这样吧。”康熙已经十分不悦了。

    “是,”李德全想,万岁爷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急着就寝呢,不然,这种万岁最喜欢的兰草香怎么会被他斥之为刺鼻难闻呢,不仔细闻,几乎没有味道呢。

    还有,万岁爷平时批阅奏折到三更也是常有的,如今这么疲倦?恩,得要御医好好开个方子给补补了。

    李德全满怀心事的候在一旁,想着些杂事,康熙却早已经鼾然入梦了,睡得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香甜。

    于是,李德全想,打明儿个,自己也弄这么一件东西去,也治治自己喜欢起夜这个毛病才好。

    出游

    胤礽第二天一早出了宫门,只带了何柱儿和一个贴身侍卫,马车轰隆隆驶过闹市的时候,胤礽忍不住扒开帘子往外瞧,心里痒痒的竟然很想出去看看,孤零零的关了十几年,想这热闹劲儿都要想疯了。

    “主子,一会儿见完索大人,我们早些出来,先去聚德楼吃点好的再回去?”何柱儿八面玲珑的进了着谗言。

    “再说吧,”胤礽假装漠然,一颗心却早已经蠢蠢欲动了。

    到了索额图的府邸,刚撩起轿帘,就见到索额图穿戴整齐,带着家眷齐齐的到门口见礼,胤礽皱了皱眉,因为思念而急着要见叔公,却没想到给他添了这许多麻烦。

    若是前世,纵然知道索额图对他好,像这种小事儿,胤礽也决计不会注意到。如今是因为索额图之死对胤礽的打击太大,直到失去了,才知道茫茫人海里,唯一爱他的人却不在了,从今往后,谁还为他的前途着急,谁还会为他努力拼搏,谁在他落魄时做他避祸的港湾呢?

    幡然醒悟后想起过去种种,自己竟然从未替这位殚精竭虑的叔公设身处地的想过,胤礽于是开始明白别人对他的关爱和付出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胤礽连忙扶起索额图,两人携着手进了府,先是说了会儿胤礽的日常起居和近日发生的一些政事,索额图见胤礽对答如流,而且处处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不由得笑逐眼看,心怀宽慰。

    “对了,叔公,和亲之事,您想好找哪家的姑娘了吗?” 胤礽明知故问道。

    索额图捋着胡子想了想道:“臣倒是想好了一个人选,只是怕皇上舍不得。”

    “我皇姐和硕端静公主?”

    索额图一愣,重新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面前一表人才的太子,果然是个玲珑剔透般的孩子:“正是,太子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胤礽站起来,慢慢踱了两步,右手紧握成拳,直到一股像那夜握着蔷薇花刺般刺痛的感觉从手心传来,低头看看,手心竟然被指甲抠出了很深的印记。

    胤礽并不急着表达自己的意图,反倒旁征博引的分析起利弊:“我大清的和亲联姻的政策是有前提的,和亲主要是与漠南蒙古,而西蒙古的噶尔丹狼子野心,若是将真公主嫁过去,岂不是会被人耻笑了去?”

    索额图腾的站起来:“太子,你是说效仿汉人,用假公主和亲。”

    胤礽淡然一笑:“有何不可,反正,真公主是打,假公主最后也是打,大家并不在意这个公主是不是假的。只要让噶尔丹暂时以为我们想讲和就行了。”

    “等皇父解决了沙俄的危机,我一定第一个求皇父,一举歼灭噶尔丹” 胤礽的手狠狠的击在椅背上,将满怀的豪情说与最敬爱的叔公听,他也曾经想要像所有铁血男儿样的征战沙场的,只是听了那人的一句话,以为一切安排都是最为自己着想,所以要他监国,他就把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要他留守,他就兢兢业业不敢怠慢,结果呢,他得到了什么?

    “太子——难不成是想出征。”索额图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请叔公成全。” 胤礽转身看着索额图,言辞恳切,“如果叔公坚持的话,皇父一定会听的。”

    “这,你可是皇后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啊。”索额图犹豫了。

    “叔公,没有战功,我这太子如何与皇弟们去比,恐怕……” 胤礽没有再说下去,往事犹如前车之鉴,他不可再重蹈覆辙了。

    “容臣想想吧。”索额图楞了楞,心情沉重的叹口气,又看了看胤礽道“太子多注意身体,似乎又清瘦了。”

    胤礽呆了下,其实这两天身子都不大好,难道是重生后灵魂与这具身体还不太适应?

    不过,他并不太想这个问题:“叔公,你好生想想我的提议把。另外,公主的人选我已经帮着想好了,你要不要听听?”

    “臣愿闻其详。”索额图肃然道,心里却奇怪太子为何对这事儿如此的上心呢?

    胤礽也不管索额图在心里嘀咕,飞快的说出从昨晚就想好的一席话:“宜嫔家不是还有个待嫁的妹妹吗?听说她衔金锁而生,算命先生算她是富贵如意的命格,旺夫旺子,更貌美如花,配那噶尔丹,料他们也无话好说。”

    “但是,听说郭络罗氏一族对此女十分宝贝,又是宜嫔的亲妹子,这……”索额图还是觉得不宜给太子树敌,何况宜嫔极受康熙的宠爱,现在肚子里又有了龙种。

    胤礽闷声站了很久,忽然心里如同孩子般的委屈:“她说我,是克母的小野种。”

    “什么,可恶的女人!”索额图在房间里大步的踱着,竟然有些捶头顿足的气愤。“哼,臣领命!”索额图忽然就着坚硬冰冷的地面跪下,胤礽大惊,忙扶起他来,“叔公,你……”

    “仁孝皇后怀您的时候,曾说过,希望我儿能健康长寿,不若承祜那般的福薄。”索额图的眼眶红了,“太子您乃是皇族贵胄,是在皇后满怀深情的祝福中出生的,她宁愿牺牲性命也要保全你,你绝不是克母,绝不是!”

    “叔公,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做给所有人看,我会是最优秀最勇猛的太子。”

    “太子放心,侮辱你的人就是侮辱我们全族,我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的。”索额图指天发誓,胤礽心中无比的解气,果然这世上最疼他的唯有叔公一人而已。

    胤礽又与索额图将对策一一商量妥当,快正午时,才恋恋不舍的离了索府。马车上,胤礽微微瞟了眼何柱儿:“你说的那个聚德楼,离皇宫远吗?”

    “不远,不远,转眼就到,还有啊,听说聚德楼的烤鸭香喷喷,还有那豆腐切得不头发丝儿还细呢。”何柱儿本来昏昏欲睡,听主子似乎有去的意思,立刻百倍的精神。

    “那去看看吧,不过不可耽搁太久。”

    这样,不光何柱儿,连一旁骑马的侍卫都满脸的喜色。

    进了聚德楼,何柱儿手脚麻利的要了个包间,胤礽由着他点了一桌子的珍馐美味,他的目的并不在吃,就为了感受这热乎劲儿。

    外面婉约的乐声想起,有人在献唱,字正腔圆,余韵绵长。胤礽听过许多次的戏曲,数这人唱得最叫人回味无穷。

    胤礽听了听,终于没忍住用折扇撩起包间的帘子走到回廊上,由上往下俯瞰去,一个人挥舞着宫装的裙裾,一举手一投足间,有说不尽的风情。

    正好演到旦角衔着酒杯自饮的那段,见那凤凰的珠冠慢慢扬起,低下是一张俊美的脸,最难忘是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邪气。胤礽高高在上的看着他,迟疑凝滞,仿佛穿越了无数年的岁月,本以为不会再相见,却相见的如此的触不及防。

    “何柱儿,我们走。” 胤礽的扇子轻挥,头也不回的出了聚德楼,那音容笑貌却似乎挥之不去。

    胤礽飞身上马,怒喝道:“还不快些,赶不上骑射比赛了。”

    何柱儿和侍卫一头雾水,酒菜才吃了个半饱,骑射的时辰也不算太赶,太子爷,您这是唱的哪出啊?

    聚德楼内,唱贵妃醉酒的那人回后台卸妆,老板过来送红包,他挣脱老板不怀好意的手问道:“刚才我唱戏时,下楼的那位公子,不知道是哪位?”

    “芙蓉花,你想都别想,那样的公子一定是皇宫里的,再不济也是八旗子弟,不会看上你的。”老板又要情不自禁的摸上芙蓉花的脸,芙蓉花冷冷的握住他的虎口微微用力。

    “哎哟,不敢了,不敢了,您放手吧,求您了。”老板的脸疼得像猪肝一样。

    “哼,我不叫芙蓉花,我叫季容,你听明白了吗?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季容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出了门,问清楚胤礽的去向,季容饶有兴趣的一笑,要了匹马急匆匆的追胤礽而去了。

    骑射比赛

    胤礽正坐在马车里发呆,忽然听到后面有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竟然是奔自己而来,他心想着难道是边关又有紧急的剧情?胤礽示意何柱儿探出头去看看。

    “哟,怎么有这不要命的,”何柱儿砸吧着嘴退回到马车里,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

    “不要命的?”胤礽的折扇在手里轻敲,自己说了什么也不大在意,他的心思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想起刚才那人的眼神身段儿,仿佛一切都重新回来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胤礽听到外面有人大声的吟诵,这声音几分熟悉几分青涩,胤礽心里暗自惊叹,难道那大街纵马之人竟然是他?

    季容慢悠悠的跟在马车后,见胤礽不搭理,又将刚才的诗词再背了一遍,马车旁负责守护的侍卫不乐意了,回马拦住季容的路:“你,什么人,报上名来。”

    “读书人,没看见我在吟诗吗?”季容根本不拿正眼看那侍卫,一双俊秀的眼睛直往那马车里瞄,从小到大见过的人也不少,不仅不少,还多得惊人,可是偏偏就那车里的人最合他心意,季容心想没料到京城之行竟然会有意外的收获。

    “我已经说了我是谁,那让你家主人出来说说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吧。”季容毫不避讳的指着马车,故意高声说道。

    胤礽不由得哑然失笑,还是那么个什么都不惧的性子,也只有自己才能容忍他。怎么说呢,喜欢季容就是因为他常常说出自己不敢说的话,做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吧,于是对季容一见倾心,再见难忘,三见么……

    忽然,后面喧闹嘈杂声一片,胤礽终于忍不住撩起帘子来看,原来是守护京城的官兵来了。

    “哪里来的刁民,不知道平民不可以在街上跑马吗?”官兵们气势汹汹追过来。

    季容叹息了声:“该死,偏碰上这些扫兴的家伙。”他狠狠的夹了下马肚子,马儿飞快的向前冲去。季容骑着马匆匆掠过胤礽 的马车。他趁自己身体遮挡了人们的视线的时候,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胤礽的脸。入手滑腻,果然极为销魂。

    “下次再会!”季容微微回身冲胤礽作了个揖,然后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胤礽呆了呆,冷哼一声又坐回马车,直觉得那指尖的凉意久久不去,不由紧蹙着眉头,病得更厉害了。

    “主子,您要坚强些,这都病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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