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胤礽重生第3部分阅读
清梦胤礽重生 作者:肉文屋
,今儿个又是皇子们比试武艺的日子,如果主子……”
胤礽挥了挥手,意思自己没事:“叫车夫快些吧,我歇歇就没事了。”此时的校场上,大阿哥、三阿哥和老四胤禛都来了,整装待发,就等着康熙和太子。
康熙在朝上议政一时脱不开身也是有的,可是太子也没到呢。大阿哥开始愤愤不平的埋怨起太子如何的不将自己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胤礽远远的看他口型就知道他在骂自己呢,那憨厚的傻小子,光有点蛮力就想跟自己争。
胤礽冷哼一声,迎了上去。
“见过太子。”三人不得不向胤礽行了礼,大阿哥胤禔现在还没有军功,并不像后来的那么目中无人,他的脸有些红,心里有些慌乱,暗地里寻思着也不知太子听到自己刚才说的没有。
胤礽难得和气的拍拍胤禔的肩膀:“大阿哥久等了。”
“没,嘿嘿,我们也刚到不久。” 胤禔笑着挠挠头,忽然心情就好了很多。胤礽又看向三阿哥胤祉,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忽然被一缕目光吸引了,他转过头好奇的看看胤祉身边那小孩儿,只见他正紧抿着唇,从刚才到现在不发一言,那眼光却在偶尔的一瞬闪过一丝敏锐。
“雍……用了膳了吗?胤禛” 胤礽脸上挂着笑,忽然觉得浑身一股寒气直沁心肺,正主儿在这儿呢。那个以心狠手辣、心机深沉著称的四弟胤禛。
“回太子的话,刚才已经用过了。” 胤禛谦逊的答道,低垂着眼,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
“那就好,胤禛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还总拉着我的袖子要糖吃呢。” 胤礽强忍着厌恶伸手摸摸他的头,胤禛的发丝有些硬,摸起来很扎手,胤礽记得囚禁时有个伺候他的妇人说,头发硬的人心性寒薄,他心想那妇人果然是对的。
胤禛明显抗拒的动了下,但是并没有反抗,胤礽心想,你不喜欢我亲近你,难道我愿意吗?
三人陪着胤礽落了座,不一会儿,远远看见康熙的圣驾到了,跟着过来的两人一个是斯文的书生,一个孔武有力,面色略黑。那书生是康熙的左膀右臂,也是胤礽的恩师汤斌,黑脸的是皇子们的满文老师兼武术教习达哈塔,胤礽他们忙迎过去一一见礼,康熙今天兴致很高,不时的谈笑风生,胤礽却走神了,不时开始观察胤禛的行为。
胤禛心里琢磨着,怎么就这小子可以呢?定要多多注意看出点端倪来。
康熙看了看胤礽面色倒还好,却不知道是一路急赶所致。他指着太子对汤斌说:“太子最近身体不适,我看他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开始正常的功课吧。”
康熙又转头对胤礽道:“明日提前一个时辰上学,慢慢把落下的功课都补上。”
胤礽站起来恭敬的道:“儿臣好得很,求皇父恩准,从今日恢复儿臣的学习。”汤斌虽然常在康熙面前夸奖太子,如今听了也情不自禁的再次进言:“皇上,老臣第一次看到有这样克勤克俭、专心读书的太子,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康熙却表情严肃:“你看你,又夸他,这是他份内应作之事,不值得夸。”说完,转而对胤礽他们说:“朕六七岁时就开始读书,至今依然不忘,那都是因为朕相信勤能补拙,苦学必有所成,所以皇子们应该反复背诵书文,每篇文章至少应该读上一百五十遍,直到完全记住为止。”
几个皇子连忙应了,谨记于心中,此时校场上的战鼓敲响,康熙的眼神忽然被点亮,他站起来伸出手:“拿朕的弓箭来!”
康熙领先上了马,转身对胤礽道:“你说你好了,让朕和你的兄弟们看看,太子的骑射功夫可有长进?”
胤礽不该怠慢,领命上了马,微微吸了口气,身体似乎没什么异样,看来刚才在马车上的小憩还是有些用的,于是唇角微展,策马紧跟着康熙疾驰而去。
这次的骑射练习,依旧是胤礽跟胤禔不分伯仲,胤祉的功夫不算差,但是比起出色的兄弟们就相形见拙了,他还是在文学方面的造诣更高一些。倒是胤禛,让康熙刮目相看。他的成绩总是不咸不淡的挂在三阿哥胤祉的后面,对于一个八岁孩童实属不易了。
康熙难得的在事后将一把自己用过的弓箭赏赐给胤禛,他拍拍胤禛的头:“以后要多多向哥哥们学习。“又指指太子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太子请教。”
于是胤禛又过来向胤礽行了礼,胤礽假意推脱了一番,于是偶尔教导胤禛的差事,他算是接下了。
康熙又道:“其他人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太子你过来。”
胤礽只好留下来,其时脚下直发软,刚才那阵疲倦不舒服的感觉全回来了,胤礽不敢让众人发现,尤其不敢让康熙知道,一个体弱多病的太子,百官会怎么说,臣民会怎么说,康熙呢?最不可能留下他的就是康熙。
胤礽强打着精神走到康熙面前,他的腿微微的抖着,胤礽希望康熙能长话短说,因为他觉得自己意识在一阵阵的模糊,如果倒下的话,一切都完了。
逃避
胤礽本来还指望同之前一样,随意客套几句便可以回去。没想到康熙却说:“太子,今日朕心情好,你就别回去了,先陪朕到畅春园下会儿棋吧。”
“容儿臣回宫换件干净的衣裳,立刻就到。” 胤礽心中暗暗叫苦又不能说,强撑着精神头,还要给康熙陪笑脸儿。
“不用了,拿朕的衣服给你穿就是了。”康熙抓起胤礽就要走,胤礽被扯着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康熙的步子很大,而他的身量根本没法同康熙比,胤礽只觉得自己跌跌撞撞的,好像是在云上飘,暗道吾命休矣。
“皇上,你的衣裳太子穿着太大。”李德全见缝插针嘟哝了一句,陪着十二分的小心看了下康熙,康熙心情正好,便没责备李德全管闲事。他想了想,自己的衣服给太子穿的确是大了许多,虽然很想看保成穿自己衣服的样子,哪一定很有趣,可是这孩子未必觉得好吧,康熙瞟见胤礽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颇为有些遗憾。也罢,等保成更大些再说吧。
“如此,朕先去批几个折子,太子梳洗好去畅春园等朕吧。”康熙依旧精神矍铄,想着跟儿子这一聚要久点才好,不如把政务都处理完了,索性和太子一起待到用晚膳。
胤礽他们跪了安,康熙的銮驾已经没了踪影,胤礽却依旧跪在地上。
何柱儿也不敢起身,轻声道:“主子,皇上走远了。”
“何柱儿我站不起来,” 胤礽的声音气若游丝一般,“你叫他们退下,找顶轿子过来。
“去,给太子爷找顶轿子过来,楞这干什么,都机灵着点儿。”何柱儿驱散了众人,叫人远远候着,这才搀起胤礽。
再一看,还真吓人,只见胤礽满头的汗水,呼吸急促,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叫人心惊。何柱儿心想幸好皇上记挂着公事没看见,不然,真不知道会怎样。怜惜肯定是必然的,但是之后会不会也稍有不悦,会不会也心想着这太子也太过柔弱了?
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何柱儿伸伸舌头,对于自己擅自揣度圣意暗暗后悔。连忙扶住胤礽回位置上休息了会儿,今天日头是大了点儿,气候是闷了点儿,太子爷才病了,还没恢复吧,没事儿没事儿。何柱儿一边挥着袖子帮胤礽扇风,边胡乱揣度,终于看到四个小太监抬着轿子过来了。
刚要扶着胤礽起身,却见那轿子后面还有一乘珠帘小轿,胤礽目光一凛,按住何柱儿自己重新坐了回去。
“何柱儿,给爷看杯茶,” 胤礽觉得休息了这么会儿,似乎好了些,只是口干得厉害。何柱儿起身斟茶的时候,胤礽借机摆正了身子,正襟危坐在太子的宝座上。
不一会儿,就看见那珠帘的轿子里下来一个华服的丽人。
胤礽只做不见,自在的饮着茶,等人到了跟前,才微微欠了下身:“宜嫔娘娘,好巧。”
“我是专程来瞧太子的,我见这几个奴才匆匆的问人借轿子,所以看看太子是不是身子还不大好,皇后姐姐去得早,我这个做妹妹的自当多关心关心太子了。”宜嫔今日把话说得八面玲珑,胤礽料到她是为了自己亲妹子和亲的事,既恼恨自己又迫不得已要低头求情。
胤礽心里好笑,只高高的端坐在上面看笑话:“身子早好了,如果没什么事,宜嫔娘娘还是请回吧,这里是男人练武的地方,女子不宜久留。” 胤礽根本不把宜嫔放在眼里,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原谅轻侮他的人的,过了几世也不能。
宜嫔心里有气,她也是骄纵惯了的脾性,心想着凭什么要找着克母的不祥人求情,自己不可以向皇上求么,皇上就算不看自己面子,也会看在未出生的皇子的面上,多少体恤下他们家吧。于是宜嫔落下了脸,一甩帕子扭身便走,一边道:“太子身体无恙就太好了,福雅我们是瞎操了心啦,哎呀,我的肚子动了,皇子踢我呢。”
胤礽微微一皱眉,肚子还是平的,哪来什么踢不踢的,哼她的儿子再高贵比得过自己这个嫡出的太子吗?心中难免也升起一丝傲气,冷冷的看着宜嫔离开,连场面话也懒得讲了。
那个叫福雅的老宫女忽然回头看了胤礽一眼,胤礽认出是那晚宜嫔身边的老妈子,她那眼神太过讨厌,比起宜嫔来这老妈子看起来更有机心。胤礽总觉得她看他那一眼带着狐狸般的神情,仿佛被她看穿了什么似的。
胤礽正在沉吟,何柱儿在一旁干着急:“主子,咱回宫吧,此地不宜久留。”
胤礽觉得也对,因为宜嫔尚未走远,不好老让何柱儿扶着,只好自己朝那轿子走,说也奇怪,休息了下,又好像没什么大碍了,胤礽活动下手脚,心想只要不较量拳脚功夫,倒是不大碍事。
那个叫福雅的老宫女送宜嫔上了轿,悄悄隔着轿帘子嘀咕道:“宜主子,太子有些古怪。”
宜嫔烦极了:“别给我提他,回宫!”
于是福雅闭了嘴,起轿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胤礽一眼,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了,可是,太子似乎对他自己感到特别意外的样子,能走路有那么高兴吗?
福雅的眼神幽深,老脸上浮现出几丝寻味的神色。
胤礽回毓庆宫小坐了会儿,喝了盅御膳房秘制的补品,觉得精神头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脱下里衣,这一脱才发现竟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胤礽穿上小太监送来的干净衣服,又有人送来几套衣服让胤礽挑选。胤礽挑剔的一一走过,后来指了指那件素色雪蚕丝的常服,上面绣着淡雅的箭纹,何柱儿挑了个鹅黄|色的如意替胤礽系在腰间。胤礽的面相本来就出众,再加上这高贵雅致的打扮,更是丰神若玉,加上脸颊上淡淡的一点□,说不尽无穷的风流。
胤礽站在镜子前看了半响,忽然道:“还是不好,换了吧。”
“啊?”何柱儿楞了楞,也不敢多说什么,胤礽又叫人把衣服都撤了,又挑了件朴素平凡的衣裳穿了,除掉身上的配饰,甚至连手上的扳指也取了。
胤礽还吩咐何柱儿道:“以后,非要紧的场合,这些劳什子就不要戴了。”
何柱儿苦着脸应了,心道太子爷长得真么好看,这些衣裳就仿佛是专为他做的一样,他却不穿,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胤礽心里却在暗暗嘀咕:“不照镜子我倒忘记了,老四后来受康熙的宠爱不就是因为他一贯简朴,做人又低调吗?我却怎么忘了。那人表面上对我好,我要的他都不拒,到秋后算账却判我一个骄奢滛逸之罪,真是挖了坑叫我生生的往里面跳呢。”
出了门,胤礽也不叫人前呼后拥的跟着了,只带了何柱儿和两个小太监,其实畅春园离毓庆宫只有很短的路程,但是前世太子的手下为了讨好他,每每弄得声势浩大,却没想到更加的遭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嫉恨。而且,弊端还不止于此,胤礽很快就发现了简装出门的又一大好处。
走到一处园子前面的时候,胤礽看见远远的一高一矮两个小不点正慢慢的走过来,等到看清了差点把他气个半死。
高的那个蓝色的阿哥服,头发梳得整齐,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是假圣人老四。这倒也没什么,老四打一生下来就爷不亲娘不爱的,本来是德嫔亲生的,但是却抱给了佟佳氏贵妃来养,只因为佟贵妃没有子嗣,而康熙却又十分的宠爱这个佟佳氏。佟佳贵妃倒是很喜欢胤禛的,当他亲生儿子一般待。德妃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不但对胤禛出言刻薄,后来生下十四阿哥后根本当胤禛是仇人一般。
这些事情,胤礽以前当太子的时候是根本不屑于理睬的,是后来被胤禛也就是雍正坑害苦了后,才着意打听的,他被圈禁的后两年,恨雍正恨得牙痒痒,因此常找人打听雍正的幺蛾子,心想着怎么也要找到雍正的痛处,狠狠踩上几脚,那死了才能抿目呢。
后来,听到雍正小时候这么不被待见,他还乐了好几天呢。所以,他不生气,他只是瞧不起他,觉得这样的没人性的牲畜就该被母亲嫌弃。他气的是旁边那个小的,这才几天呢,这个没心没肺的狼崽子。此时,小的那个正张开小嘴,卖力的展露着他那八颗牙的微笑。
“胤禩,过来” 胤礽黑着脸,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那火气噌噌的往外冒。
父子之乐
“爱哥哥,牙牙……” 胤禩拉着胤礽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很高兴的告诉他自己长了几颗小牙齿了。胤礽见了又好气又好笑,气自然不会发向无知的顽童。
“胤禛,怎么不好好听先生讲课,却带着胤禩四处玩耍。”
胤禛忙道:“太子,我只是看到胤禩一个人在书房外面,所以……”
“你回去吧,以后不可再耽误了读书。”
胤禛吃惊了看了胤礽一眼,他一定在想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太子殿下呢,胤礽冷冷看着他,心中难免有些飘飘然,胤禛从来对他都很恭顺,所以高傲如太子也会默认他陪伴左右,甚至康熙传位给胤禛时,太子还松了口气,心道,幸好不是传给老八。
胤禛 的魔力就是让人觉得他无害,甚至因为他的谦恭而满足自己的虚荣之心,胤礽是在胤禛走了很久后想到的。等他想到了后,不由得出了身冷汗,看看面前貌似无知无害的胤禩,想想人不可貌相的胤禛,还有大阿哥,甚至还在宜嫔肚子里的老九,哪个是省油的灯了?
有这么一群厉害的弟弟们,胤礽重生后第一次感到一丝茫然,对,最狠的那人还在皇位上呢,谁荣谁衰,就全凭了君王的一句话、一念之差而已。自己得意个什么劲儿?以为整了个小小的宜嫔就满足了吗?并不是!
“胤禩,谁最疼你?”
“爱哥哥。”胤禩瞪大了眼睛,小小年纪已经会看人脸色。
“以后你只听谁的话?”
“爱哥。”胤禩为了让太子相信,还很认真的点着小脑袋。胤礽摸摸他的头以示奖励,他训练过老鹰,训练老鹰的方法很简单,老鹰每次按指令做了后,他就喂它一块肉,做错了,则要惩罚,久而久之,当老鹰想做错事的时候,就会自觉的停下来,严重的时候,还会真实的回忆出曾经受过的痛苦。
“胤禩,不听爱哥哥的话,额娘会难过喔。”
“啊?”
“因为不听爱哥哥的话,额娘就不能常常见到胤禩,额娘就会伤心,知道吗?”
胤禩瘪了瘪嘴,似懂非懂:“知道。”
“乖孩子,”胤礽满意的笑了笑,转而对远远站在后面等候的太监道,“请八阿哥去他额娘那儿吧,晚些时候再请回阿哥所。”
做完这一切,胤礽拍拍手站起来对何柱儿道:“去告诉侍卫长,说是我的意思,对阿哥们的保护太过松懈了,应该加派人手,八阿哥走失了两次,四阿哥独自出而来学堂也没人看着,他们不要脑袋了吗?”
“是,奴才记下了。”何柱儿心里真以为胤礽是关心弟弟们,还嘀咕着,关心是好,别让别有用心的人给想叉了才好。
被胤禛他们一耽搁,等胤礽到了畅春园天色就不早了,李德全在门口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太子的大驾到了,忙恭顺的迎过来:“太子来得正好,皇上的奏折快批完了,太子先请去偏殿用些茶点。”
胤礽点点头,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要是康熙发现自己来晚了,一定会追问,到时候必然会说起刚才的事,如果让康熙觉得几个兄弟经常来往的话,会不会横加猜忌呢?胤礽回想了下,年轻的时候,自己只顾着读书,没在意过这些事情,但是康熙老年对结党之事很是敏感,老八不就是因此被拉下来的吗?自己也是深受其害,不可不防。
康熙进来的时候微微有些讶异,今日的太子跟往时的有些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呢,康熙走过去,坐到棋桌的对面,和田暖玉做成的棋子,冬暖夏凉,在微热的空气里,胤礽摸着棋子,感受到一股舒服的凉意。
“皇上不让放冰块,因为怕太子刚病的身体会着凉。”李德全好心提醒太子,太子的眼力界不大灵光,不提醒恐怕永远注意不到皇上的良苦用心,往日里太子的眼睛长在天上,李德全懒得去说,现在虽然还是寡言,却会偶尔对人笑笑了,所以李德全才斗胆透露一两句。
“李德全,你今天分外的想讨打吗?”康熙笑骂道,“出去吧,你也歇歇,现在不比年轻的时候了。”
“老奴惶恐,伺候主子是奴才的职责,求主子成全。”李德全的嘴是甜的,康熙是个明君,是非曲直他辨得明白,可是他也是人,是人就喜欢听漂亮话儿的,李德全当了几十年的奴才,深蕴此道,不然他也不可能会红那么久。
胤礽有些高兴,不知道是因为李德全的一再示好还是因为知道康熙的良苦用心。他依旧想别捏的板着脸,却终究是笑了,如画一般的少年,坐在尊贵的君王、他的父亲面前,第一次微带着感激的羞涩一笑,仿佛也觉得是不合时宜的,那笑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看在某些人心里,也许就是一世,像荷塘里轻轻吹过的和暖的风,吹皱一池的水,荷花的花瓣沙的一声落在湖面上,波光微微荡漾开去。
年富力强的君王看在眼里,心里想的就是那样的情形,心想直到老了也能看到这样的笑,心里该再无遗憾了吧。
“皇父,该你了。” 胤礽小声提醒康熙,皇父的精神有些恍惚,可是自己的棋性正浓了,如果此时康熙退出的话,胤礽想他也许会发点小小的脾气,就像他以前在这个年纪时一样。那脾气不是天生的,是被康熙宠出来的,砸东西赌气不吃饭,康熙骂完必定会哄,所以,胤礽的坏毛病不但不见改还越来越多。
反正他知道,只要用功读书,其他的皇父都会宠着,含在口里,捧在手心里。
“保成,你还不落子?”这次换康熙催他,胤礽猛然醒悟过来,举起的黑子不经意落入康熙的圈套里。胤礽忽然警惕起来,刚刚松懈的肩膀又僵直到笔挺的立着,紧皱着眉头,只想着怎么去赢。
胤礽开始停止冒进,开始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康熙的神情却淡然得多,轻松落子,不疾不徐的。
半个时辰后,胤礽的额心开始冒汗,恍惚中又看到当日被废黜的情形,难道终无法避免悲惨的下场吗?这已经不再是一盘棋而是父子的厮杀,朝堂上的,后宫内的,明里的,暗里的。
逼宫的时候,胤礽不就是这样的心情吗?输不起,想赢,对那人又爱又恨又怕的,终于还是输了,输掉的那一刻,他忽然似乎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不再记挂输赢,可以这么安心的恨他一辈子。
“太子!”
康熙的一声轻唤将胤礽从莫名的压力中拉了出来,康熙很少在无人的时候这样正式的叫他太子,私下里喜欢叫他以前的名字,语气更像是对个心疼得不得了的孩子。
“皇父有何赐教?” 胤礽不解的问,顺便不着痕迹的擦去腮边的汗。
“彷徨无措或者感到很苦的时候,不妨停下来休息下,也许再看的时候又是不一样的天地。”康熙睿智的目光流连在胤礽 的脸上,他那认真的模样跟自己年轻时候真像。
胤礽闻言,闭上眼休息了一刻,再睁开时,忽然觉得神清气爽,看那乱麻般的棋子也不如刚才的心烦无解。
两父子继续下棋,不再说话,寂静的大殿上只有落子时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李德全悄悄的过来剪掉灯花,这样的静坐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了。
御膳房的晚膳已经传回去热了一次,李德全指指里面,再摆了摆手,传膳的太监叹了口气,恐怕得热上第二次了。
“儿臣输了。” 胤礽轻叹了口气,输了,却没有那么的痛苦难受,因为尽力了再没有遗憾了吧。
“朕要是输给了太子,朕不但不沮丧还会很高兴。”康熙看着满盘的棋子微微点头,差一点自己就全军覆没了,如果太子再忍耐一点,再稳重一些的话。
“为什么?”胤礽不明白,皇父平常不是教育自己要战就一定要赢吗?
“为什么?”康熙觉得这问题很可笑,“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是大清未来的君王啊,傻孩子,朕的将来就是你,那么朕的将来赢了朕的现在,是不是可喜可贺?”
在胤礽吃惊的注视里,康熙发出一阵惬意的大笑。胤礽想,今晚就原谅他吧,就今晚。
同寝
康熙父子俩个用完了晚膳,另一个太监张万强送上太子正在读的《大学》,这两人每人拿了一本,康熙那本在其中有个折印。
“保成上次是看到哪里了?”
胤礽暗道好险,幸好白天的时候,借求教为名问过了汤斌,不然一定会被责骂:“启禀皇父,儿臣学到‘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胤礽读书的时候声音清远,富于磁性,而且每一句都读得铿锵有力,康熙每每听他读书就会当成是一种享受:“那么,你就从这儿开始背给朕听吧。”
于是,胤礽也不敢怠慢,微微将诗文在肚子里回味了一会儿,就开始背诵,康熙看着书,见胤礽背得与书上的一点不差,心里甚觉安慰,看来太子虽病了几天,功课却没有落下,不但没有落下,似乎还精进了。
胤礽其实并不是不喜欢读书,相反,他的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与书为伴的时候,因为书里只有公平正义,没有尔虞我诈和出卖背叛,然而在后期,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很少再看书,心里已经认定在书里再找不到安乐的世外桃源了。
此时,他仿佛又从中得到了片刻的宁静,甚至反复背诵了几遍,陶醉其中。胤礽忽然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面前坐的又是谁。
“皇父,儿臣刚才太入迷了,所以……” 胤礽脸上微赧。
“太子,再背一遍给朕听吧。”康熙拍拍胤礽的肩膀,胤礽遵了命,但是再背就谨慎多了,心里的刺拔不出,咽不下,胤礽的思绪飘向以往的种种,刚才那种浑然忘我的境界再找不到了。
康熙惋惜的道:“太子第一遍读得最好,后面的仿佛强记硬背,实在如鸡肋一般索然无味。”
“儿臣觉得自己背得很通顺啊。” 胤礽正好又记起康熙如何的责骂他,厌弃他。听康熙这么说,还因为回到从前两两相厌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直接回了句嘴,惊觉失态,忙掩住嘴却已经迟了。
康熙先是楞了下,又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第一遍背诵浑然忘我,明显是深蕴其中的意思,而接下来却好像是在念顺口溜,读书的目的是为了明白其中的道理,你随口背背,不如不背,明白吗?”
“是,”胤礽被康熙批了,又因为刚才的故态复萌,心里闷闷不乐,因此表情开始恹恹的。康熙叹了口气:“朕一片苦心,太子自己好好思量,你回去吧。”
胤礽听出康熙的语气里也有不悦的意思,但是要自己就去哄他,心里又觉得不乐意,别扭的站起来行了礼,胤礽大步往外走,李德全拿着雨伞在后面追他也没听见,就莫名其妙的窝着火,自己背诵如流也不对啦?书里的意思都知道了,谁敢说他不知道的。
“何柱儿,走!” 胤礽咬牙道,一边说脚也不知道停,才走到门口一声惊雷吓得胤礽失魂落魄。
他惊慌的抬眼望向乌云蔽日的天空,想也没想转身就往回跑,一路上撞翻了几个人也不觉得,雷,打雷啦!
看着急匆匆迎面而来的人,胤礽想也没想一把抱住,窝进温暖的怀抱:“皇父!”
“不怕不怕,有朕在这里呢,谁也伤害不了你。”康熙抱住胤礽轻拍,想起胤礽更小的时候,成天窝在他怀里闹,刚才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又一声雷响起,胤礽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康熙忙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门窗的关严了,快!”
畅春园内一片忙乱后,那惊雷滚滚的世界似乎远去了,但是隐隐的雷声还是不断传来。康熙搂着胤礽回到寝殿内,干脆抱着依靠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想想又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恩?都要变成大人了,却还要撒娇吗?”
“雷。”胤礽小小声的抗议了下,紧抓住康熙的手。
“好不怕不怕,今晚跟朕一起睡,好不好,嗯?”
胤礽不再说话,只是微不可及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原来你还吃这一套啊,那么,也许我可以趁自己年幼多要求点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重重的幔帐放下去,李德全过来帮康熙宽衣换上舒适的龙袍,顺便看下恹恹的蜷缩在床上的太子:“是不是由老奴……”
康熙摇摇头,胤礽性有洁癖,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他。
“那万岁爷是叫老奴传何柱儿过来?”
康熙微微沉吟了下:“还是算了,这孩子闹脾气呢,你下去吧,朕自有主张。”
胤礽躺在柔软宽大的龙床上,本来觉得很舒服昏昏欲睡,忽然觉得衣襟被一点点的解开,先想到了一人,想想头脑还不是完全的不管用,他心道,不能啊,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这样想清楚了,不由得他不大吃一惊,强自睁开睡眼,见是康熙的时候心里更觉得别扭了。
虽然这是自己十二岁时候的身体,可是自己实际上都活了几十年了,怎么可以让父亲帮着换衣服呢。
胤礽连忙手忙脚乱的坐起来:“皇父,儿臣自己来吧。”
不起来还好,一坐起身,绸缎的里衣顺着肩膀褪到了腰间,胤礽忙拉起来闪到一边,康熙笑了:“这孩子,跟你皇父有什么抹不开的,拿去,朕的睡衣,今夜就借你穿了。”
胤礽一把抓过来,脸红了半响,生气的道:“您转过去。”
“臭小子,你小时候,朕还般你换过尿布呢。”康熙好整似瑕的看笑话。
“您转过去。” 胤礽语带埋怨。
“好好好,朕转过去,朕睡了,你自己换好了过来。”康熙翻身上床躺好,胤礽警惕的看那床上安静下来没了动静,这才换好衣服摸上床。
锦被宽大,父子俩抵足而眠,胤礽本来还警惕着,但是抵不过疲倦、惊吓、猜疑还有对康熙的疑惑,不知不觉的睡下了。
康熙睡觉很老实,几乎都是保持仰卧的姿势不动,很少翻身,胤礽却不是,尤其是圈禁的后期,伺候的人都知道这个废太子再翻不了身了,都盼着他早些死,最严寒的冬天也不给房子里添炭,任凭胤礽怎么叫骂只当听不见。
所以,胤礽没有法子,只好紧紧抱住枕头取暖,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五年,五年了积习难改,心魔更难除去。
胤礽睡得沉的时候,想也没想,直接靠近最温暖的热源紧紧抱住,如同八爪鱼般缠住那唯一可以让自己安心的温暖的东西。
“咳!放肆。”那“东西”闷哼了一声,却终于还是没把他推开。
繁忙的一日
胤礽迷迷糊糊被何柱儿喊醒了,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快卯时了。”何柱儿低声道。
胤礽又看了看周围,朴素的摆设,奴才却比自己屋里多了一倍,才想起昨天是在康熙这里歇下的,因此又问道:“皇父已经起了吗?”
“万岁爷早起了,去了南书房,命奴才快卯时再叫醒主子。”何柱儿答得很有条理,一是回了胤礽的问话,告知万岁爷的确切去向,然后又透露了一点,可不是他胆儿肥要硬生生将胤礽从美梦里叫醒的,是万岁让叫的呢。
胤礽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心想看来读书还是必须要占掉自己生活的大部分时间,不然惹康熙起疑或者干脆不满就不好了,所幸自己对这些书已经烂熟于胸,趁读书的时候想想以后的出路也是好的。
于是迅速起来洗漱完毕,康熙身边的太监小毛子送了御膳过来,身后跟着御膳太监安福。
“太子爷,按您要的,做了这莲藕玉团,请您尝尝是不是这味儿。”小毛子尖着声音道。
“我点的?” 胤礽仔细想了想,这才回忆起康熙起身的时候问他早上要吃什么,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记得以前圈禁时候那个老妈子给他做过一次莲藕疙瘩汤很是美味,于是就答了这个。
胤礽有些懊恼,他想康熙当时听了一定满脸讶异吧,养在深宫中养尊处优的太子,怎么会知道那么低俗的食物,竟然还真叫人做了,康熙老狐狸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胤礽的脑子飞快转了两圈,就想好了对策,如果康熙问起就说是前日看叔公时在路上见到的,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让传过来试了两口,清香扑鼻,不由得胃口大开,竟然吃了一小碗。
胤礽原本对食物是十分挑剔的,同样的东西如果吃到了两次就不大喜欢了,而且食物必须精工细作,稍平常点的也入不了他的口。
御膳太监开始就觉得胆战心惊,毕竟这种汤再怎么细致的烹调,也就是个荷叶疙瘩汤,依这太子一贯的心性,砸个碗,赏几个耳巴子,也就罢了。就怕他闹起来没完,要打人板子也是有过的。
胤礽岂会看不出他在害怕,心道自己原来真的如此的坏脾气,竟然不太记得了。
“还不错。”胤礽淡淡的道,放了碗就着何柱儿送来的茶漱口。
“谢太子,谢太子。”御膳太监将头磕得像捣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不过还是咸了点儿,淡点儿更好。” 胤礽又补充了一句,让何柱儿拿了书,赶着去无逸斋读书去了,只留下御膳太监还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心想着,我的爷,烦您一气儿说完好不好,我这小心肝儿啊,忽高忽低的。
御膳太监站起来又跟小毛子打听:“我说毛公公,太子爷最近心情咋这么好,听说对谁都笑嘻嘻的,真是万幸啊,万幸。”
小毛子哼了一声:“太子爷是未来的明君,长大了自然与以前不同。”
“喔,是,是。”御膳太监忙跟着连连点头。
等出了畅春园,御膳太监看看四下无人,只跟着自己的两个亲信,便对着小毛子远去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什么东西,叫他声毛公公,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总管太监了,不就是跟了万岁爷长了点身份吗?我看他明儿个就会犯错被万岁爷给砍喽。”
“什么东西,我呸!”不知道要骂什么,于是反复的将这句话骂了许多遍,御膳太监这才气哼哼的去了,心想着要马上把太子爷长大、懂事了这等大好的事告诉给大家知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胤礽进了无逸斋,他的三位老师达哈塔、汤斌、耿介喜滋滋的过来请了安。汤斌喜道:“太子今天面色红润,看来身子是大好了,如此老臣等也就放心了。”
“劳恩师挂心,今日我们学什么?” 胤礽对这几位老师向来是尊敬的,他想起不久后几位老师就会告老还乡,汤斌更是在几年后病逝,越发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日。
“太子对大学已经极为精通了,今天开始老臣请太子开始学习《礼记》,”汤斌挥手命人送上《礼记》,胤礽假意感兴趣的翻阅,然后大声朗读,汤斌和其余两位见太子如此聪敏好学都面带欣慰,一直站在一旁候着,如此就过了大半天。
用过午膳,胤礽见三位老师都一脸疲倦就命他们三人回去休息片刻再来。达哈塔、汤斌、耿介当然不敢,太子还在读书,做臣子的怎么敢离开。
于是胤礽故意板着脸道:“三位老师已经一脸疲倦,若是待会儿背诵的时候,背错了,三位老师却没有察觉那又要如何?”
汤斌三人面面相觑,后来想了个折中的方法,就是在殿外备几张席子被褥,三个人稍微小睡下就起来。胤礽当然很爽快的同意了,三位老师安顿好后,胤礽命人在外面看着,说自己要用功读书,一个时辰内,不准任何人打扰。至于老师们,休息一个时辰是最基本的,所以,即便是老师来了也不许进来,必须请老师继续回去休息够时辰再来。
一切准备妥当了,胤礽才笑着道:“何柱儿,那人来了吗?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一切准备妥当了,胤礽才笑着道:“何柱儿,那人来了吗?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回主子,在侧门外面。”何柱儿悄声道。
“传她进来吧,没我命令没人敢来的。” 胤礽随意的翻动着书页,满手的墨香,手边是一盆君子兰,墨黑如玉,谦谦君子一般。
不一会儿,何柱儿领了个女人急匆匆的进来见了礼,那女的稍微有些肥胖,手脚却分外麻利,正是八阿哥的奶娘马佳氏。
“马佳氏,你倒还算聪明,知道按时来向本太子复命。” 胤礽语气虽然平易近人,脸上淡淡不见表情,有种不怒则威的气势,马佳氏紧张的跪在下面,略微有些颤栗和忐忑。
“胤禩可好。” 胤礽状似无意的问道。
“八阿哥本来好着呢,不过昨天玩儿水冻着了,正病着呢。”马佳氏答道。
“混账,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不是走失就是生病,他玩儿水,你干什么了?” 胤礽越听越不舒服,站起来走到马佳氏面前就是一脚,“好好一个孩子就被你们这些奴才给害了!”
“奴婢错了,太子爷息怒啊,”马佳氏被踢得头昏眼花,但是见情势不妙,也顾不得疼痛,趴在地上连声的求饶,又一股脑将心里的怨气全抖出来了,“太子爷,不是奴婢们不管,八阿哥身边伺候的人总是被其他的阿哥公主叫过去使唤,有时候嫔妃娘娘有事,也叫调过去,奴才昨儿个去伺候宜嫔娘娘了,等回来,八阿哥病了的事儿奴婢才知道,求太子饶了奴婢吧。”
“宜嫔?”胤礽放缓了口气,“那可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呢。”
马佳氏恨恨的道:“那也比不过娘娘旁边那老妈子,同样是奴才,她仗着宜嫔娘娘宠爱,怎么折腾人怎么来,做得不好还给嘴巴子。”
马佳氏忽然住了嘴,醒悟到这种小事岂能在太子面前说的,忙闭了嘴。唯独心里愤愤不平,恨宜嫔身边的那老宫女福雅恨得牙痒痒,忽然就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太子爷,不是奴婢多嘴要说人是非,那个福雅还说太子爷坏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