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郎第12部分阅读
雪域情郎 作者:yuwangwen
还精彩什么?”她胳膊捅捅身后的人,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挂上了她的肩头,没骨头似的。
“那是站射,最精彩的骑射即将开始了。”他懒懒的抬了下手,“没发现人群只是散开却没有离开吗?”
骑射?就是巴特尔上次展示的马上箭法?
她极目远眺,果然远远的看到十数匹马儿在场边散步,身边的勇士背着箭囊,跃跃欲试。
但是吸引她的,却是对面山坡山一辆精致的马车。
和他们一样远离了人群的喧闹,独伫一角,无声的期待着什么。
仍然是那位裁决着摔跤比试的白发老者,稳重的举起了单臂,低沉的嗓音压制了场中所有的马蚤动,“一轮三箭,三轮九箭,九箭距靶心最近者胜出。”
“第一位出场者,虎部庆格尔泰。”
声音刚落,远处的马蹄声轻快扬起,风也似的掠过,奔驰而来,马上的人挽弓满月,在马儿前蹄点上地面的瞬间,手中箭飞射,一箭中靶心,再箭入正中,三箭射红心,三箭轻松的拿下。
马奔袭,呼喊起,草原上奔放的人们绝不吝于他们的赞美与热情,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表达着他们对勇士的崇拜。
“土尔扈特部是崇拜勇者的民族,想要让他们臣服,不是谋略,不是战术,而是真真正正的在武力上压制他们,虽说野蛮,倒是真实。”她记得这是渥魃希曾经说过的话,“如同草原上的苍狼,想要成为狼王,就先要打败每一个觊觎狼王之位的对手,车轮战也好,群攻也罢,若不能成为最为凶猛的那一只,就不配成为狼王。”
这样的民族若收服,是一生一世的忠心,可是偏偏就是这种最简单的收服,对于那个人而言不免艰难了。
巴特尔大哥会来吧?
她暗中期待着,如果隶属于那个人的部落中出现了优胜者,会不会一切就简单些了?
至少,也惨不过如今无人朝拜的尴尬。
马匹,疾风而过,箭影,破空腾云。
每一次唤名,都激起她内心深处的一次希望,但每一次,都在失落并着残留的希冀中沉默。
没有鹰部的勇士,没有渥魃希身边熟悉的侍卫身影,甚至就连她猜测中极有可能出现的巴特尔,也看不到。
“第一轮……结束。”
当老者的声音响起时,她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
“怎么,失望了?”逗弄的声音老不正经,绝对的看热闹心态。
这种人丢到现代,若是看到有人打架,他一定是在旁边呐喊助威巴不得别人动刀动枪你死我活的那类人。
“没有。”她冷静的回答,“连我都知道巴特尔大哥的箭术远在他们之上,他更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另有安排。”
如果说方才曾有片刻的迷惘,那么现在的她则是满怀了信心,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那个人。
“第二轮……开……”
老者的始字还在口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迅疾如雷,快速如战鼓,每一下都震撼着人心,敲打着人的激|情。
黑云,席卷而来,几是蹄不沾地的刮过,若不是站在山上极好的视线,她几乎无法判定那是一匹马。
金光,闪过。
来源,马背上的某处。
是……那个人?
那闪耀的金色,不是第一次看到,就在不久前的摔跤比赛上,她还看过这神秘的金色。
衣衫的下摆猎猎拍打,没错,正是那黑衣人。
马匹的速度快的让视线几乎追随不上,快速朝着人群的方向奔去,不似前几人遛马的小跑速度,他不但没有放缓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快。
“是那个摔跤手!”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欢叫,“刚才忽然不见了,难道是要参加射箭比赛?”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猜测在瞬间得到了证实,马背上的人手指翻转,一柄长弓已在手。
脚尖点鞍,长身而起,黑衫舒卷如浪花,金光闪耀立马背。
这人的速度,比之当初在竞技场上看到巴特尔的轻灵又不知快了多少倍,就像一朵云,毫无重量的粘在马背之上。
好精湛的骑术!
双手后探,两掌指尖利刃闪耀一片。
三、三箭同发吗?
这个念头才起就被她狠狠的否决了,那一片亮色,绝对不止三箭,也应该不止六支,难道……
她声音颤抖,紧紧的捏着衣角,“大哥,告、告诉我,这是几支箭?”
所谓喜欢看热闹,就是要在任何□出现时保持绝对冷静的心,而坞恩崎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九支。”
九支!三轮比试用的全部支数,他,他想一次就射完?他双手拿箭,又如何张弓?
近乎幻想的猜想立即得到了证实,马背上的人轻巧的抬起了一只脚,顶上弓腰的位置。
双手平拉,犹如张弩似的将箭横放在弓弦上,一只拇指勾上弓弦,长弓顿满,扇形张开。
他、他仅靠一只脚就控制住了旋风刮过的马匹?
弦震响,箭飞射。
三个方向,九支箭,就在这电石火花间飞向靶心。
人群中,竟连呼吸声也停止了。
无数人的目光,无数人的震撼,就在这刹那凝滞。
不是破空的刺耳,不是夺目到无法捕捉的电闪,九支箭腾空后速度竟不像她想象中的迅捷,轻飘飘的飞向靶心。
就在即将碰上靶心时,所有的箭猛然下坠,朝着地上落去。
“啊……”人群齐声,不敢相信所有的精彩竟然用这样难看的方式结束。
在呼声中,九只箭轻飘飘的、轻飘飘的下坠,前行,下坠,然后……
“夺!”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箭将要落地的时候,那最后一丝破空的力量推着羽箭同样轻飘飘的扎在了靶心上。
三箭一靶,齐停正中,没有颤抖的尾势,没有未竭的劲道,一切都那么刚刚好,仿佛只是巧合而已。
“他真会算计,多一分力量都懒得给。”耳边的笑声起,坞恩崎已第一个下了评断。
马蹄未歇,刹那驰过人群前,黑衣男子收回架在弓腰上的腿,弓箭回归背心处。
老者惊诧的望着黑云而去,声音结巴,“你、你这、不、不合规矩,要、要一箭箭射。”
嗤笑,轻响,来自马背上的人。
“还、还有……”老者用力的叫着,想要用声音追上马蹄的速度,“你刚才摔跤比赛没有穿摔跤服,不、不能算赢。”
可惜,马儿已远去,马背上的人也听不到他这不知是抱怨还是惋惜的呼唤。
叶灵绯目送着黑色的马匹消失在远方,长长的出了口气。
摔跤给不给那个头衔有什么关系,他已是人群眼中的天神,九箭同弓合不合规矩怕什么,这一场又有谁还能胜过他的风采?
他要的,不是收服荣誉,而是人心。
对面山坡上,棕色的马车也扬起了马鞭,追逐着黑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太多看盗文的,看的理所应当,看的自然而然,出版社各种压榨欺骗,让喜爱写文的心渐渐冷却,付出的一切换来一身的伤痛,不是一个爱字就能带过一切的,我想放弃了,不想再写下去了。
☆、双人并辔,汗王绝世
“精彩……”
良久之后,她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震撼有时候也会让人窒息,也会让人忘记呼吸,绚烂有时候也会让人忘却身边一切,沉浸难以自拔。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看多了高科技的演绎,才发现原始技能的展现才是最畅快淋漓的。
剩余的比赛不用再看了,因为笃定无人能超越,超越不了他的奔驰,超越不了他的挽弓劲射,超越不了刹那的永恒。
“原来巴特尔大哥说有人能超越他,是真的。”她仰首坞恩崎,轻轻的叹息。心头无数次重温着黑衣人飞射的画面,细细的咀嚼,品尝。
“怎么谢谢我?”坞恩崎帅气的撩了撩额前的金发,挤眉弄眼,“陪吃陪玩陪喝陪看热闹,我能不能要点奖励。”
“那回去我亲手烤羊肉给你吃。”叶灵绯认真的想着,“我还没为谁做过吃的呢,这份心意够大吧。”
坞恩崎的脸顿时变了颜色,“这个……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认为这么厚重的礼物,应该送给汗王大人。”
“是么?”叶灵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面前的坞恩崎忙不迭的点头,生怕她坚持送给自己似的。
“没关系啊。”挣扎中的叶灵绯忽然眼睛一亮,“一只羊你又吃不完,你一半他一半不就行了?”
坞恩崎痛苦的捂上脸,不敢再说话。
“大哥。”她拽拽他的袖子,满脸的兴奋,“你说,还会有精彩的比赛吗?”
蓝色的眼睛看向远方,“不知道。”
她,却听出了话中玩味的意思,这家伙一定知道什么。
撇了撇嘴,她哼了下。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他的手指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那边,是赛马场。”
“哦?”她看到,射箭场边围观的人开始陆陆续续朝着赛马场的方向走去,丢下一场不知该不该继续的比赛尴尬的停留在那。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出现?”心头,兴奋的火焰开始跳动,一直燃烧到眼底,“我们要过去吗?”
“赛马比的是长途的奔袭,在中间设有折返点,除非你骑马跟上才能看到路上的热闹,否则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自然能看到结果。”
她骑马跟随?她很快的否决掉这个对她来说犹如天方夜谭似的幻想。他骑马带着?
就算有他的技术,一马双人去追随别人的赛马长途,只怕也是不可能。
更何况上次被颠了之后,她的屁股几天坐下都隐隐作痛,一想到骑马,屁股上的肌肉顿时轻轻抽搐。
“那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没到折返点就偷偷回来的?”她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看着前方渐渐汇聚的人群,感慨他挑选地方的犀利眼神。
“笨。”脑门上被不轻不重的弹了下,“折返点有彩带的,第一位到达都是一种颜色,谁是第一个到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各家场主在比赛前是要报名参赛的,选手和马匹都在册。你认为一个沿袭了几百年的大会,会没有规则吗?”
“天哪。”她的手指捂上唇,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马上的人,“怎么都是小孩?”
“孩子体重轻,减少马的负担,除非技巧特别出众的人,否则通常不会用大人。”坞恩崎淡淡的解释,见怪不怪。
百里奔袭,都是十岁上下的孩子,这要是体力不支中途坠马怎么办?太,太不人道了吧。
“你别看轻了孩子,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马与他们是骨血相连,灵魂相契的。”
挠挠头,她呵呵干笑了下。
大漠上的斜阳坠在天边,橙色烧红了云彩,褪去了金色的光芒,美丽可以任意的观赏。
赛场边的马匹越来越多,不少马场主也翻身上了马,站在选手的身边。
“如果哪个场子的马获得了第一,那么明年他们的生意就会好上很多,大多马场主会在身边陪跑的。”坞恩崎靠着她坐下,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如果说前面两场比试争夺的是部落勇士的威名,这一次争夺的则是各自之间的利益了。”
他似乎有些累了,说话声渐低,居然就这么靠着她睡了过去。
可怜的叶灵绯被调动起了情绪,倒是兴奋无比,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场中,心跳随着人群的呼喊开始加快。
现在的她,越来越喜欢这个直接的民族,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所有的呐喊都那么豪迈,表达着他们的喜欢与崇拜。
还是那老者,在走向场中的时候,他也翘首望了望远处,又搜寻了□边,这才慢慢开口,“还有谁家的场主报名吗?”
笑声,连成一片。
大家似乎心思都是一样,自然明白老者话中指的是谁。
但是,没有人回答。
惋惜,写在老者的眼中,悄悄的摇了摇头。
那个人,没有出现。
他的手,高高的举了起来,眼神仍然有些期望,在空中停了停,终于落了下来。
数十匹马儿扬起尘土,黄沙遮掩了半边天空,呼哨声、马鞭声、喝叫声响彻天空,激|情与速度迸发,交错的马蹄声犹如战鼓擂响,冲向前方。
可惜,没有那个人。
她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戳了戳枕着自己的金色脑袋,“喂,预计错误,人没出现。”
“你很期待他的出现?”眼皮挑开一条缝,声音邪气。
“看热闹啊。”她回敬他同样的话,“不是越激烈越好越你死我活越好么?”
“那就再等等嘛。”他搭着胳膊揽上她,像是搂着舒服的抱枕,咕哝着睡意,换了个方向继续靠着。
“马都跑远了。”她吐了口气,“这是少年人的竞技,他应该不行吧。”
他好像完全睡着了,半点回应也没有。
“起来,回去睡。”肩头的人简直就像一块超级大号牛皮糖,甩不掉扯不下,粘的紧紧。
正当她犹豫着是不是该伸脚踹醒他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喜悦与期盼的呼喊。
对面的山坡上,一骑绝尘,乘风踏云,朝着人群的方向奔去,身后沙土飞扬,滚滚卷起。
快的,才入眼帘已至身前,想看清,又远去。
“来了!”她轻唤了声,那马蹄的清脆还回荡在耳边,黑色的马到人群之前。
围观着的人熙熙攘攘的堵塞了路,没有人来得及做出反应,甚至还未看清,马儿已到了身前。
人半起,微伏鞍,手带缰,马身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人群之上跃了出去。
落地,速度不减,朝着群马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眨眼出了人们的视线。
这一次,人群爆发的声浪远远超越了马匹出发的时候,那道黑色的人影,已经完完全全征服了所有的勇士,所有的民众。
“现在不想回去了?”身边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好笑的望着她。
不想,有好戏看当然不想。
“崎大哥,我想知道,那车上的人是谁。”她的下巴勾了勾,看着对面山坡上忽然出现的棕色马车。
从摔跤场到射箭场再到赛马场,这辆车始终徘徊在人群之外,却不远不近的跟着,更是在射箭比赛之后,尾随着黑衣人而去。
怎么看,都是古怪。
那叫塔娜的女孩坐在地上,手指一朵朵的摘着地上的草原龙胆草,折下一朵拈在手指间,若有所思的抿唇低低笑着,慢慢的将花朵结成环。
“看出什么了?”他拔了根地上的野草,轻轻的吹了起来,呜呜的哨声听在耳内,幽咽凄寒,在阳光最后一点的余晖中,萧瑟戚戚。
静静的听着曲子,她的眼光停留在那棕色的马车上,“车内的人,是四大首领中的哪一位?”
曲子吹出一个破音,尖锐刺耳,坞恩崎丢下手中两截的草片,只是笑了笑。
“记得摔跤场么,我无意看到了车中的老者,他的装束绝不是普通的百姓,而且自恃身份高贵,定是望族中人。还有他身上的气势,和策伯尔很像。”她扬起肯定的微笑,“我在他车门上,看到了一个狼的标志,这让我联想起了渥魃希的鹰部和策伯尔的虎部,才肯定他是那几位首领之一。”
“达什敦。”坞恩崎没有卖关子,直接丢出了一个名字,“论资历,他是唯一一个能与策伯尔抗衡的人,为土尔扈特部掌权二十余年,部落人心中景仰的元老。”
原来那个人就是达什敦,又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不是不屑朝拜汗王的吗,怎么又出现了呢?”叶灵绯笑笑,“终究还是忍不住啊,想要摸摸这新晋的汗王究竟是什么底细,所以借着那达慕大会的借口来看看。不知道那几个部落首领,是否也如此。”
坞恩崎啧啧摇头,“与策伯尔的立场分明不同,这达什敦却是老j巨猾,不表明态度不张扬想法,把自己放在中立的地方,要的不过是汗王与策伯尔互相争夺下捞取自己的好处,他若真要隐藏行迹又何必露出他部落的族徽,这就是在等着汗王上门拜访。”
“老j巨猾也不是不好啊。”叶灵绯也扯了片叶子,学着他的样子折好,“代表了他另外一种性格,墙头草两边倒,是不是?”
叶片就口,用力吹了下,“噗……”
破空气流的抖动像极了括约肌松弛下的声音产物,简称为,放屁声。
坞恩崎咧着唇,毫不留情面的大笑,连连的白眼也停不下他乐不可支的表情。
甩下手中的叶片,她目送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挣扎在草原的地平线上,空气里流荡起黄昏的寒凉。
天,就要暗了。
“策伯尔对汗王的敌意,仅仅是因为他夺取了属于他掌管的权势?”这是个足够充分的理由,她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个,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坞恩崎只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她耳朵抖了下,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声音,很远,很飘忽的声音。
站起声,屏息静气。
没错,是马蹄声,飞驰的马蹄声。
“好像,有人回来了。”她声音刚起,一片黑色云彩已飘了过来,在视线的昏暗中,极难判断马背上的人影。
只有一缕金丝带,从马上人的腰间而起,长长的飞扬在空中,给那疾驰平添了几分飘逸。
“哟……”坞恩崎的声音拉的长长,“居然是第一个到达折返点的哩。”
而此刻,叶灵绯也看清楚了马背上的身影,正是那狼王金面具的主人。那伏在马背上的姿态,那飞驰间睥睨对手的潇洒,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一次到达终点后,他没有如同前两次一样消失不见,放任马儿踱步休憩,人在马背上,接受着欢呼与簇拥。
令叶灵绯感到奇怪的是,这一次达什敦没有阻止塔娜,娇俏的少女踩着绣靴,红色的裙子飘飞在青草间,玛瑙头饰随着她的奔跑摇曳着美丽的风情,腰带被风扬起,吹动了女儿家的秀美身姿,顿时将身边一干女子比了下去。
她举起手中的花环,男子俯□子,接受了她的礼物,她脸上顿时绽放出娇美的笑容,胜过了手中的花朵,也胜过了衣衫如火的艳丽。
她退出人群外,朝着马背上的人回眸一笑,跑回了山坡上的马车边,男子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停留在马车的标志上,久久沉吟。
“达什敦想笼络人心?”叶灵绯偏着脑袋,“再是出众的骑术箭术,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如果能一跃成为达什敦的爱婿,倒是前途一片光明。”
“你好像很乐见其成啊?”他斜斜瞟了她一眼。
“英雄美人,千古佳话。”她的口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眼神,亮中带着冷然。
在群情激昂的围堵中,老者艰难的挤到他的身边,为难的表情下透着些许的惋惜,“这位汉子,您虽然是赛马的魁首,可是您未在赛前报名,从规矩上而言,您的成绩是无效的。”
欢呼的人群顿时寂静,马背上的人并没有出声,而是望着老者的脸,等待着。
老者重重的叹了口气,“摔跤比赛未着摔跤服,射箭比试未按规矩出箭,赛马你又未报名,这……”他不住的摇头,“您是我见过最杰出的勇士,可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不容更改。不若明年您再来,千万记得要守规矩,有何不懂的可以问我。”
说到这,马背上男子的手微微抬起,气势从身体透出,顿时止住了老者下面的话语,“我不过来凑个热闹,不用给我勇士头衔。”
老者手指撸过花白的胡须,凝重的摇头,“您是草原上值得大家尊敬的勇士,各部落都景仰的英雄,我愿意向汗王禀报,给您特别的封号。”
“呵呵……”男子清朗的笑声荡开,手指轻轻抚上金色的面具,修长的指尖勾过,面具滑落,“我说不用,就不用了。”
太阳早已落下,草原上的人们燃起了火把,一簇簇跳动的火焰中,男子的容貌清晰的展示在大家的眼前。
最杰出的画师亦难勾勒的神韵,最精巧的工匠难以凿刻的俊美,眼中清波流转,唇噙笑意,黑色的紧身衣下,金色丝绸飞舞。
此刻的他,些许的张扬,些许的高傲,眼中透射着征服的狂傲,月冷清辉灭不弱他身上炙热的光芒,熊熊火焰压制不了他升腾的霸气,呼呼的齐齐黯淡。
“汗……汗王……”老者声音颤抖,忙不迭的跪倒在黑色的骏马边,脸上震惊无比。
这一跪,所有的人都被带领着,齐刷刷的跪倒,“拜见汗王!”
小坡前,黑压压的人群无人敢抬头,只有他端坐马上,冷冷的目光扫过,停在小山坡的一角,叶灵绯和坞恩崎站立的地方。
马蹄再响,箭一般从人前窜出,朝着小山坡的方向驰来。
黑色的马匹,黑色的衣衫,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融进了黑夜中,唯有那双眼闪亮,胜过天边最璀璨的星辰。
莹白的手掌,朝着她的方向伸出,微笑。
她的手,轻轻扬起,冲着他的方向,迎上。
手交叠,紧握。
马蹄未歇,去势更疾。
手臂的力量传来,她的身体轻轻落在他的马背上,被他的双手圈在怀中。
马蹄点地,如风卷过,呼吸间已消失在蒙蒙的夜色中,只留下寒雾蒙蒙,抹匀了划破的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担心这个文,大家放心吧,这个文我已经写完了,所以不会烂尾。至于以后,我还不知道,先休息阵子,说不定2天以后我就受不了自己爬回来写字了。
☆、记住,你是我的人
天空坠满星子,草原广袤无垠,他们就像是两个追逐星星的孩子,飞驰在月光下,冷光月影打在他们身上,只能看到黑色的一个影子,早分不出哪个是他,哪个是她。
夜风微凉,但是她脸颊贴靠着的胸膛,却是暖。
那暖意,从她停落在他胸口的指尖传到她的身体中,心跳的节拍下,熟悉的冷香萦绕鼻尖,竟也是暖暖的。
马儿跑的很稳,没有颠的她屁股疼痛骨头散架,风呼呼的从脸颊边刮过,她仰起头,看到的是漫天星子,看到的是月光如水,看到的——是他俊美的容颜。
张开双臂,她环绕上他的腰身,慢慢的收拢,让他的力量填满她的臂弯,轻喟叹息。
不知道马儿跑了多久,只知道他的心跳一直在自己的耳边。
噗通……噗通……
那是世界上最安定的声音,最值得她信赖的声音。
枕着他的肩头,看着劲装包裹下的颈项白皙修长,黑色的对比更加突显他的秀美,忍不住的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下。
奔袭的速度顿减,马儿从狂奔中渐渐慢了下来,小跑着。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奇。”他眼角瞥了下怀中笑的如偷腥猫儿一般贼的她,手指放开了马缰,环上她的腰身。
那一眼,哪是责怪,分明是勾引。
眼波如水,怎么看都是魅惑,唇角的红色,更如黑夜里绽放的秋海棠,恨不能扑上去,肆意的蹂躏。
她转着眼珠子,抿唇笑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唇,肖想着如何才能占到他的便宜。
“熟悉你,就如同熟悉我自己。无关乎穿着打扮,不管有没有面具。”她耸耸肩膀,外带鄙夷的皱了皱鼻子,“我摸过,亲过,抱过,睡过,闭着眼睛也知道你什么身材,何况你穿的如此暴露。”
她的暴露,指的是他这身紧身劲装太过于修饰身形,“我都看到最少几百个少女对着你流口水,恨不能扒光了吞下去。”
“不奇怪我的病怎么突然好了?”草丛间虫儿嘶嘶,马背上人声娓娓。
“不奇怪。”她的手指绕着他腰间的金丝带,“以前以为你是真病所以伺候你服药,可到了后面却发现,你不服药反而面色红润,越吃越是病重,加上久了更加怀疑以你的敏锐,怎么会如此乱服药。”她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还是那句话,我摸过、搂过、亲过、抱过,真正的病人是没有二两肉的,就是有也是松松垮垮的,怎么可能有你那种内敛厚实的肌肉?”
扳着手指头,她一句句的数着,“比如,你在皇宫中救女皇时的身手,再是极力掩盖又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再比如,你见策伯尔时,不专业到用酒装吐血;还有还有,比试箭术时那老头对你喊话,你的笑声我怎么可能辨认不出?”
她扬起脸,目光清透,笑容鬼祟,“你装病,是不想与女皇缠绵床榻吧?”
“好了,好了。”他无奈,手指按上她的小脑袋,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不怪我瞒着你?”
“怪的话有赔偿没?”伸在空中的手指忽然变成摊开的手掌,垂涎的表情将她的心思表露无遗。
“想要什么?”他舒展双臂,“我都如此暴露了,还能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么?”
“出手不能走空门,不然会坏了运势。”她抚着下巴,眼睛勾勾的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那地方她觊觎很久了,早就想感受下的感觉,“没东西就要人吧。”
“你确定?”他目光霍霍,“要了可不能退换的。”
手指一抽,金色的丝带飞向空中,飘飘落地,她狠狠的抱住他的腰身,“我烙了印的东西,也是不准别人碰的。”
唇,贴上他的颈项,在他颈边不轻不重的咬了口。
她听到,他的呼吸瞬间一窒。
她看到,他的喉结狠狠的上下滑动。
轻笑,唇微移,吮上他喉结的位置,舌尖轻触。
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含着软骨,有些韧,却很脆弱的触觉。而自己,就像是咬住了猎物咽喉的扑食者,他,则是毫无抵抗能力的猎物。
餍足的退开,她舌尖舔过自己的唇角,咂了咂嘴巴,享受极了。
他,未曾抵抗,只在她肆意的挑逗间,紧了紧自己的臂膀,在她咬上的瞬间抬起了颈项,引颈就戮。
贴着他的耳畔,她轻声笑道,“记住,你是我的,印了我的痕。”
“算完账了?”他慢慢眯起了眼睛,盯着怀里猫儿般的人。
本来想说没有,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他的眼神中含着一股气息,危险的气息。
“完了。”她缩了缩脖子,想逃跑,可惜人在马背上,无处可逃。
他的手指勾着她尖尖的下巴,凑上她的脸颊边,“那现在是不是要算下我们之间的账了?”
他的目光,星辰闪耀,潭水深幽,吸引着人无限沉溺,挪不开眼,只能傻傻的回应,“什么?”
“趁我不在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太过亲近,还一起喝酒吃肉,收别人礼物,这账应该怎么算?”他的唇流连在她的脸颊边,危险愈加蔓延。
就知道这家伙鬼鬼祟祟,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她伸长颈项,“大不了我也让你咬一口好了。”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肤,诡异一笑,身体忽然飘飞而起,潇洒的落地,“这样如何?”
马背上,忽然间只剩了她一个人,马儿还在轻快的跑着,一颠一颠的离那个人远去。
“啊……”她手忙脚乱的挥舞着爪子,不知是该扯缰绳还是该夹马腹,凄厉的叫声响彻夜空。
月光中黑色的人影站定,潇洒的抱肩,没有搭救的意思。
她看着他,发现那双眼中,飘荡着淡淡的促狭,冲着她摊了摊手。
想也不想,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全力一纵,扑向他。
月空中,纤瘦的人影腾起,朝着地上狼狈的落去,尖叫更是刺耳可怕。
双臂,伸展在她的肋下,拥上那个凄惨的身体,带着她的余势倒落在草地间,翻滚着。
草尖的清香,他的冷香,剧烈的心跳,温暖的臂弯,都在这一刻融合在了一起,她笑着,拥紧。
“你这个该死的小心眼。”她只来得及吐出这么一句话,就被温暖的唇堵住了下面所有的话。
炙热,带着侵略气息的吻,轻而易举的攻破她的城池,在她的领地中烙下火焰的印记,挑逗着她的激|情,融合着彼此的肆意。
她的迎合,几是挑战,在他火山的侵蚀中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咬着,吮着,尽力的散发。
这里没有别人,不用隐忍;这里没有危险,不用防备;这里只有自己——和他。
她的身下,压着金色的彩带,在两人的翻滚间包裹缠绕,将他们紧紧的捆在一起。
扣在他颈项间的盘扣被她拉扯开,她疯狂的享受着觊觎已久的美食,怎么也舍不得放开,更是沉醉在他温柔的又霸道的亲吻中,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草原上飞舞着点点流光,围绕在他们身边,不知道是什么虫儿,只觉得这般的轻柔,这般的天地,拥有他便是拥有一切。
呼吸艰难,她朦胧的目光看着身体上方的男子,迷离的吐出一句话,“你说我们这样,是野合么?”
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停滞,他僵硬的望着她,被滋润过的唇水光霁朗,渐渐的拉伸拉伸,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真是会破坏气氛,我很怀疑你是故意的。”他翻身仰躺,伸手勾过她,而她乖乖的枕着他的臂弯,呵呵傻笑。
玉带银河,繁星点点,静谧的弯空笼着两人,马儿在身边悠闲的吃着草,身下的金丝带拍打着脸颊,舒服让人不想动弹。
懒撑脸颊,她手指绕着他散落的长发,“这几日你一直没有过焦虑,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今日这样的张狂的出现?”
她爱极了他的发,每每在指尖缠绕的时候,仿佛是握住了他百转千回的思绪,也仿佛是握住了他的情思。
“我说过,土尔扈特部是一个崇尚勇者的部落,如果不能让四大首领听命于我,就只能先收拢民心了,至少他们会因为拥有强悍的汗王而高兴。”
“怕不仅仅这么简单吧?”她换了个姿势,枕上他的大腿,偎贴着他的腰腹,“明天是那达慕大会的最后一日,要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呢。被你如此展示过实力后,那几人还会藐视于你拒不出现吗?”
她忘不了,当他褪去孱弱的表象,那蕴藏在双瞳后的坚定,那远眺前方的豪迈,一抹淡笑风云黯的从容,都成为她眼底无边的风情。
“渥魃希,我能求你一件事吗?”她懒趴趴的窝在他的腿上,望着他的面容,深深的将那俊美留在心头。
他手指停留在她的脸颊,传递着温暖。
“如果有一天,我想要离开,你能送我到大清境内吗?”她轻轻的摸上他的掌,交扣上那修长手指,“我要寻找到回家的路,你会帮我的吧?”
这里再好,终于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如果不舍,唯期望他能送自己踏上回家的路。
他的手,渐渐收紧,将那纤细的手掌包裹其中,“好。”
“作为回报,我就为你扫平障碍。”她眼睛闪闪亮,充满了斗志。
抚着她脸颊的手一停,他低首怀中的人,摇首叹息,“这话该男人来说,你挑战我属于男人的尊严了。”
她勾起坏笑,瞥了瞥某个地方,“男人的尊严,不是以某部位的体积和时间长短来维持的吗?”
吻落,狠狠的咬上她的唇,那让她毛骨悚然的危险感再度降临,“如果你再挑战,我不介意让你粗俗的两个字成为现实。”
双手,勾上他的颈,她送上自己的吻,在他激烈如火的吻中绽放笑颜。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说的,便是他这样的男子吧?
月下,有情人恣意亲密,马儿悄悄的转过了脑袋,悠闲着步子走远,依稀间,还能听到轻声细语,“渥魃希,如果你今天真的没钱赔偿给我,那个狼王面具我看着不错,似乎是黄金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甜蜜吧?嘿嘿
☆、群雄臣服(上卷结束)
还有几个时辰那达慕大会的篝火晚会就要开始了,草原上到处可见拥挤的人群,喧闹的声音就连身处在宫殿中的她都清晰可闻。
今夜,注定会是一个热闹无比的不眠之夜……
只看,会不会更热闹了。
今天的他,金色长袍流泻在脚跟处,锦绣华纹两襟长坠至底,祥云瑞兽掐腰环叩,玉带钩上缀了个粉色玻璃的鼻烟壶,将华美与风情完美诠释在瘦挺的腰身上。
她赞叹之余眼睛瞄过他的颈项,无声的低笑,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没想到他的肌肤会是这样冰薄,不过是轻吮了口,居然就留下如此香艳的印记,尤其他今日以汗王的身份出席会议,长发也按规矩束起在冠内,更显得那颈项间的红色夺目刺眼。
满足啊,心头每一寸缝隙都饱胀的满满,比赚银子的成就感大多了。
他斜斜的撇了眼她,看似责难,眼中却无锐利的锋芒,反而是无奈更多些。手拿起银丝绣坎肩玉盘扣系上,将那点暧昧隐藏在华服之下。
“这个天披坎肩不热么?”她坏坏的挤挤眼睛。
他狭长的眼睛透着危险的光,停在她的颈项间,叶灵绯双手捂着脖子,脚下慢慢的后退。
她已经开始习惯,每当他这种眼神出现,她就要撒腿逃跑的认知。
渥魃希是个小心眼人的,简称小人。不仅记性好,而且手段狠,一旦报复那绝对是瞬间制敌再无反击之力。
才奔出两步,铁臂从身后快速的揽上,带着他独特的香气,钳制住她的腰身,还来不及挣扎,颈间已被不轻不重的啮了下。
她就知道,逃不了。
“汗王,舍楞大人来访。”门外巴特尔的声音适时响起,“请您示下。”
叶灵绯轻声了笑,“来了一个。”
放开钳制住她的手,渥魃希优雅迈步出门,脚步缓缓而行。而她也拽拽衣服,挂着平静的表情抬腿,跟在他的身后。
大厅中,威猛的男子坐着,虎目圆瞪,淡定的姿态压制不了身上浓烈的战场气息。远远的,她就能嗅到从他身上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都说,经历过战场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有这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魄,而她眼前的人,要经历多少战争的洗礼,才会成就身上如此浓重的斩杀灵魂的森罗之气?
才看到渥魃希的身影,他微微愣了下,眼光扫过金丝长袍包裹的修长身形,又很快的移到那俊美白皙的面容上,审度着。
不过很快,那种意外的神情就从他脸上消失,不等渥魃希走进,他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两步跨到大门前,在渥魃希前脚踩进大厅的瞬间,倒身下拜,“舍楞见过渥魃希大汗。”
修长的手臂在宽大的金色袖袍下更显得的瘦弱,渥魃希轻轻一抬,松松的扶上他的胳膊,“舍楞头领大礼了,请坐。”
舍楞拜到一半的身体半蹲着,那双铜铃眼顿时睁的老大,盯着那扶着自己的手臂。
豪迈的笑声响起,叶灵绯只觉得房梁上的灰扑簌簌的掉下,阳光线下的浮尘一阵抖动。
“都说汗王是土尔扈特部最强大的勇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他亲热的拍着渥魃希的胳膊,好像久别重逢的挚友。
渥魃希淡淡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舍楞头领谬赞了。”
舍楞低头沉吟了下,在渥魃希走向主位的时候,他身体一沉,单膝跪地,不等渥魃希开口,已是抱拳拱手,“汗王登基之日,舍楞未能及时前来道贺,还请汗王责罚。”
直接而干脆的动作,低垂的脑袋,一副标准的负荆请罪的姿态,身上散发出来的恭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