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郎第3部分阅读
雪域情郎 作者:yuwangwen
剑锋处,微微垂下,“是。 ”
面对着十余管火枪,叶灵绯迈步行出,冷哼了声,“奥洛夫中校,你真的敢开枪吗?”
奥洛夫的脸色微变,叶灵绯扯了下嘴角,“你是宫中的侍卫队长没错,你也有权利做任何保护女皇的行为,你甚至可以开枪将我们全部杀死女皇面前任由你编,我只问你一句……”
她仰起脸,缓缓吐字,“你、认、为、女、皇、会、信、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自信而坚定的笑容,眼中透着三分嘲弄,对奥洛夫的嘲弄。
叶卡捷琳娜二世能为成为大帝,必然有着她过人的才能,叶灵绯赌的,就是女皇真的如传说中的精明强悍和……铁血。
对背叛人毫不留情的屠杀,对反叛者绝不客气的镇压,还有对——欺骗者的惩罚。
“您不过是要找回昨日晚上的面子,我愿意向你下跪道歉,此事就这么带过如何?”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他们可以放,但是你不可以。”奥洛夫眯着眼,表情是不耐和厌恶,“我不能放过侮辱我尊严的人!”
“行!”叶灵绯想也不想的答应,“不准马蚤扰大汗,这里还由蒙古的侍卫守护,你抓我就行。”
奥洛夫斜眼睨着她,“放下武器。”
叶灵绯示意侍卫丢下手中的刀,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倒在他面前,“本人扰乱宫廷,持械阻拦侍卫军,甘愿受任何责罚。”
“不可以!”
蒙古侍卫惊诧的喊出声,却被叶灵绯眼神制止,唇形嗫嚅,不断的重复着两个字形。
大汗……大汗……大汗……
她可以暂时受委屈,只要渥魃希醒来,转机就一定会出现。
她信任那个人,就如同那个人信任她般。保住他的人,保住他的命,就是保住自己。
蒙古勇士的手慢慢垂落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看着宫廷士兵粗鲁的抓住地上人纤弱的胳膊,拽起推搡。
奥洛夫志得意满的欣赏着眼前的情形,满足的笑了,“叛乱宫廷的主谋已承认罪状,明日砍头示众,一众余党,也立即入狱!”
什么!
叶灵绯猛的挣扎回头,双臂被死死的拉扯的疼痛也比不上此刻心头的撕心裂肺,“奥洛夫,你个小人,你刚刚答应我什么?”
蓝色的眼睛酷厉阴森,“你说我不敢开枪,我现在不用开枪,就能把你们全抓了,不会惊动到女皇。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侮辱我尊严的人,尤其是你们这样劣等民族的人。”
没有了武器,勇士们只剩下拳头,他们挥舞着自己的力量,想也不想的冲向人群。黑沉的枪管被拳头砸上,偏离了方向飞到一旁,拳头击打在上的声音沉重闷响,痛苦的嚎叫中沙俄的护卫军毫无还手之力的倒下。
在奥洛夫的想象中,没有了武器的几个蒙古人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数十人队伍的对手,他静静的等待着,等待这群低等人匍匐在他的脚下哀哀呻吟。
等待中,他的脸色渐渐变了。
拳头飞舞着,不断有人倒下,在地上打滚呻吟,可是没有一个是蒙古的侍卫。
“全部上,给我抓住他们。”他大声下达着命令。
有人飞扑着,抱上面前大汉的腰,还有人硬生生的困住了地上人大腿,想要将人绊倒在地。
脚尖飞踢,地上的人滑出长长的路线直直的撞上墙面,两眼一翻,闭过气去;伸手抓住一人的腰带,竟将人拎了起来,从肩头飞摔在地。
豪迈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勇士挑衅的瞪着面前的人,“草原上的摔跤,想玩玩吗?”
如果不是自己被拉扯着按倒在地,如果不是奥洛夫的手死死的捏着她的喉咙,此刻的叶灵绯真的想笑,大笑。
不敢开枪的侍卫抓着无用的枪杆,想想又只能抛在一边,可是失去了习惯的武器,他们的气势完全不能与面前的几人相比,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而场中屹立不倒的蒙古汉子们,张扬着他们的威武,震撼了对手。
“你们再动,我就杀了她。”一个声音,让他们不敢再动,脚下是哀嚎连连的宫廷侍卫。
锋利的剑顶着她的喉咙,奥洛夫的大手掐着她的颈项,叶灵绯艰难的呼吸着,无力的看着面前的勇士。
剑推进半分,冰冷的尖锐刺破肌肤,她不用看也知道,有热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
“我告诉你们,最好现在投降,谁再敢动武……”
“砰!”
一簇火光,剧烈炸响。铁砂和火药独特的硝烟气顿时弥漫开。
叶灵绯只觉得耳边隆隆,细细碎碎的铁砂和尘土兜头掉落。
这一声,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不少侍卫下意识的看向一旁丢弃的枪,寻找着走火的痕迹,就连奥洛夫也呆呆的顿住了手。
他的半边脸焦黑,象征着地位的三角帽子歪到了一旁,额角慢慢淌下殷红,一滴、两滴、三滴……
在寂静无声中,颀长的人影披着雪白狐氅,丝绸内袍在缓步间如水波流淌光韵,手指拈一缕腰际长发,黑白的视觉冲击中,笑容云淡风轻。唇吹开枪管袅袅青烟,“我敢。”
☆、赌约
“好痛……”
“忍着,再一会就不疼了,然后就舒服了。”
“不要……”
“再反抗我就把你捆床上。”
“呜,你不能对我用强的……”
不用怀疑,这一连串诡异的对话正是出自房间里一男一女的口中,女的双目带泪,盈盈欲滴,双手死死的揪住身下的床单,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而男的……
手握着她白皙小腿,大掌在肌肤上游弋抚摸。不对,不是抚摸,是揉搓,大力的揉搓。
叶灵绯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被那个奥洛夫捏了刺了打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遭受渥魃希的荼毒。
为什么病歪歪的美男,手上会有这么重的力量,悲惨的她如是想着。
此刻的她,脖子上围着棉布,露在外面的肌肤依稀还能看到青紫色的手指印,额头上一大块黑色的瘀斑惨兮兮的挂着,露在袖子外的胳膊上,肿着可怜的包包。膝盖处擦破了皮渗着血水,大片的撞痕清晰可见。
渥魃希的手正揉搓着她肿胀的小腿,龇牙咧嘴变形的表情让他忍不住的笑出声,摇了摇头,“现在既知道痛,当初又何必逞能?”
“逞强!?”叶灵绯叫出声,哀嚎痛苦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你以为我想得罪他吗?我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命吗?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有能力坐在我面前,搓着我的皮笑我狼狈?”
“不知道一个人的底细,就不该轻易动怒,更不该让他探知你的底细,你说是吗?”他放开手劲,将她的腿架在自己膝头,修长的手指捏着她腿上的|岤道,“你知道今日的事有多惊险吗?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你会如何?”
叶灵绯低头不语,心中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没有他今天的及时出现,她的结局不难猜测。
她想起早晨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至今心头仍是惴惴不安。
————
他苍白的面容带着倦怠病容,眼睛盯着奥洛夫的眼睛,唇角扯了扯,哆哆嗦嗦的再度抬起手,指着叶灵绯的方向,“我敢。”
奥洛夫的帽子缺了一个角,手指抚着额头,惊诧犹未回神,定定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仍冒着青烟的枪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渥魃希的身体摇摇晃晃,声音也虚弱无比,“他们竟敢得罪奥洛夫中校,在下亲手杀了他们替他们向您道歉。”
奥洛夫张了张唇,手指捂上额头,面容扭曲。
“我……我要杀了他们……竟敢……敢在宫内撒野……”他的手抖的愈发的厉害,脸色也白的更加可怕,枪指着叶灵绯,手指扣动着扳机。
“不用了!”这一次奥洛夫眼疾手快,迅速的闪开身影,口中叫着。
渥魃希靠着墙,声音越发的虚弱,一点点弯下头,“渥魃希御下不严,得罪了中校,特向你……”
话音至此,声音忽然一停,整个人脚下虚软,顿时从她的肩头滑落,摔倒在地,面白如纸,呼吸散乱。
于此同时,被枪声惊扰的人也匆匆赶到,看到的只是他摔倒在地全身冰冷的状况,再也顾不了许多,手忙脚乱的抬上床,再大呼小叫着请大夫,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
退了烧,他的脸色不再是苍白,肌肤上的光泽让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这是她看过他最好的样子了。
“你早上是故意的吧?”她鼓着脸,想起奥洛夫那时候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畅快,“故意说要杀我,打的却是他,你没看见你要开第二枪的时候,他吓成什么样子。还有你说道歉,转眼就装昏,他肯定不好意思再找你讨这个道歉,真解气。”
才绽放出笑容,禁不住他手上一个用力,顿时笑容变成了痛叫,手指抠着他的掌,“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药瓶丢入她的手心,他靠着床头轻咳,“你知不知道自己昨天犯了什么错误?”
“不该得罪那个人是吗?”她哼了声,表情并不在意。
他声音轻柔如水,“如果不是你昨夜行为太过,也不可能得罪他,更不至于有今日的事。”
“欧洲的男子,若是从别人的枪眼下偷生,那是奇耻大辱。”他声音清雅,淡淡的开口,“尤其他是上位者,他拿枪指着你和你拿枪指着他那是不同的,你那是在向他挑战,又不给他决斗的机会,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会一辈子被人耻笑。”
“我……”
“你是不是想说,你为了救我,我还不知好歹?”那声音平静,轻易的猜测到她的想法。
她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心。
他双手交叠在腰腹处,唇角勾起俊美的浅笑,“他是协助女皇政变的主要人物,又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那般鲁莽?他连在宫廷中开枪都不敢,又怎么可能在单独的相会时对我不利?你正是太想保护我,才失了冷静的判断力。”
“你知道?”她瞪大了眼睛,“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
他笑容浅浅,不言已明。
他什么都知道,那也知道她给他喂药的全过程了?
舌尖划拨着唇瓣,润了润,“放心,我不会死的。”某人适时的动作,让她脸色变的更加古怪。
“我知道了。”她沉声答应,“其实昨天没有我,他也不会威胁到你,对吗?”
不等他开口,叶灵绯淡淡的接了下去,“我绝不相信你会如此信任才见面两天的我,就算我真的被他支开,你身边也一定有保护你的人。”
他的气息很弱,肯定的意味并不亚于她,“所以你故意如此冲动,故意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只是为了讨好我,让我相信你。”
“既然话说白了,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叶灵绯坐在床上,平静的开口,“我会尽力帮你,但是我有要求,我不问你的秘密,你也不能探我的秘密。”
渥魃希闭着眼静静的躺着,仿佛睡着了般,被袖沿遮住的手指微露三根,轻叩着自己的手背。“你想得到什么好处?”
“我要你带我去那个温泉,你我初见面的地方。”她思虑着,扬起了声音。
“就这个?”
“就这个!”叶灵绯冷静的点头,“我可以不要你的钱,只要你记得你的承诺。还有,别拿毒药威胁我,我没想象的那么恐惧。”
只要能回到现代,高明的医术她还怕查不出来么?
冰玉般的脸庞上依然看不到悸动的痕迹,“那我能得到什么?”
“如果你信我,说出你真正的想法,我或许能给你最好的意见。”她想了很久,慢慢的开口,不敢肯定这样的话能否说服他。
笑容清浅,水波乍动,“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谈判到此为止,不算有成果,至少不再被动。
叶灵绯跳下床,“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得罪那个人。”
冰玉容颜,赛过了这华丽宫殿里最精细的雕塑,“得罪了将来的王夫人选,你的日子只怕难过了。”
“放心。”叶灵绯嗤笑间勾起了嘴角,“他坐不上王夫的位置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不会再嫁王夫。”
“嗯?”渥魃希发出个疑问的声音,那蝉翼睫毛后闪过一缕精光,“你说什么?”
恨不能一口咬掉自己舌头的叶灵绯无比懊恼着自己的失言,捂着嘴呆呆看着渥魃希的眼,嘿嘿傻笑。
“我……我说……”她艰难的咽咽口水,“我说女皇能走到今天,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奥洛夫心胸狭窄,略显粗俗莽撞,女皇纵然宠信他,却不会嫁给他。”
记忆中,最得女皇恩宠的男子绝不是这个叫奥洛夫的人,而是同样在女皇政变中勇猛无双的另外一人,那个人不仅仅得到了女皇最深的宠爱,甚至伴随了女皇一生,更有传言他们曾经私下举行过婚礼,至于为什么不曾坐上王夫的位置,那就不是她叶灵绯能知道的了。
可是,这个人叫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书到穿时方恨少,叶灵绯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索菲亚是重情的人,对她好的人,她会时时刻刻不忘。对她不好的人,也手下绝不容情,奥洛夫虽然蛮横,对索菲亚却极顺从忠心,只要他不背叛索菲亚,地位是迟早的事。”渥魃希手抚着下颌,缓缓的道。
叶灵绯注意到,在他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变的深沉隐隐,仿佛在眼瞳中蒙上了一层膜,谁也无法透过那层膜看到他心底的真实。
索菲亚是重情的人,对她好的人,她会时时刻刻不忘——那他呢?这个被赋予允许称呼她闺名的男子,是否是女皇心中时时刻刻不忘的对象?
对她不好的人,也手下绝不容情——明知如此,还选择一条算计的路,是否是一种隐瞒和背叛?
他似乎很了解女皇……
叶灵绯抽回目光,若无其事伸手摊到他的面前,双目闪闪,“不如我们打一个赌,我赌一两年内,这个家伙必定失宠,被人取而代之。赌金五百两,赌不赌?”
☆、你对他有兴趣?
目光落在她的手心处停留半晌,缓缓移到她的脸上,他面前的人喜滋滋的脸上,双眼弯弯像是漂亮的小月亮,很努力的想要遮掩呼之欲出的贪婪之色,假装平静的脸上尽是期待的神情,半点瞒不了人。
语风清幽,淡漠而起,“我不喜欢赌博。”
“啊……”某人的兴奋顿时被打蔫了,眼角耷拉,满满的都是失落之情,高抬着的手颓然落在他面前,表情纠结。
谁说提前知道历史就能当半仙的?她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就算了,和人赌五百两银子人家都不赌,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么一点事,下次再有这么好机会的时候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难道要她预言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活了六十七岁?只怕她还等不到当半仙,就被当巫婆烧死了。还是预言与土耳其的两次战争?这个话只怕一说出来,就成了泄露军事机密的探子被暗杀了。
钱啊,钱啊,为什么她就不能想出点能赚钱的法子。
懊恼啊懊恼,忧愁啊忧愁,悲伤啊悲伤。
手掌心清凉,低头看去,一只修竹般的手指停驻她的手心,温雅秀丽。
慵懒的笑挂在嘴边,清朗的目光藏在细密的睫毛之后,“我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赌了。”
“真的!?”她兴奋的一跃而起,双手揽上他的颈,“你真是太好了,我太爱……”
正对上一双笑意满满的眼,她最后一个字生生被咽了回去,呵呵中缩回了手,淡定自若的坐了回去,“钱了。”
“你笃定自己会赢吗?”某人动了动,她立即狗腿的抓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腰后。
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笃定,一点也不笃定,不过……”她拿起书桌上的信纸和鹅毛笔,“我们还是写下来比较保险,这样你就不用怕我赖账了。”
淡淡的笑声在偌大的房间里扬起,伴随着轻咳,“你是怕我赖账吧?就算你输了,身无分文的你照样可以赖。”
心思被揭穿,叶灵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欣赏着他难得的表情。
其实他这样笑起来,才像个人,而不是远观的雕像。
门上传来不轻不重的三下叩门声,恭敬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宫廷侍卫小队长波将金请求得到渥魃希汗王的接见。”
两人对望了眼,渥魃希咳了几声,虚弱的靠着床头,叶灵绯牵过被褥盖在渥魃希的身上,这才走向房门的方向。
拉开房门,门外的人笔挺着身子,在看到叶灵绯的瞬间立即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弯腰九十度,单手放在胸前行礼,“宫廷小队长波将金从今日起负责大汗的护卫工作,请阁下通传大汗殿下,波将金恳请得到接见。”
每一个字眼都有礼而尊敬,每一个动作都标准而风度翩翩,单单这几句话,就得到了叶灵绯的好感。
这,才是传说中沙俄宫廷应该有的贵族风范。
她没有立即让开,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面前的男子身姿挺拔,金色的发色下,双眉温柔,鼻梁高挺修直,深邃的眼窝下,湖水幽蓝的眼瞳透着亲近的光,即使在她如此放肆的目光中,还是彬彬有礼的微笑点头示意。
好一名帅气的宫廷小队长,这是叶灵绯脑海中第一眼闪过的印象。
他的帅气,不是奥洛夫那种傲气和张扬的帅,也没有沙俄人豪放体现个性的笑容,他是内敛而含蓄的。
“您好,侍卫队长,能再说一次您的姓名吗?我好向大汗传达。”她打量着对方的身形,评估着对方的来意。
暖暖的微笑恰到好处的绽放,男子朗然的声音流泻着,“我是宫廷侍卫队的小队长波将金,今日早晨刚刚接到保护大汗在沙俄期间一切活动的安全工作,由于来的比较匆忙特向汗王殿下及阁下致歉,并且希望能够得到汗王的接见,汇报我安排的工作。我也听闻汗王殿下身体不适,所以会尽量缩短汇报时间,还劳烦尊贵的阁下替我安排,如果汗王殿下正在休息的话,我可以在门口等待。”
她只问了一个问题,而他无懈可击的将所有她心头的隐忧都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出来,点到即止,彼此明白就好。
这么说,他是奥洛夫匆匆交出后的接任者?能在此刻被甩烫手山芋的人,至少不会是奥洛夫身边的亲信。如此得体的男人,竟然只是一个小队长,这很说明问题啊。
叶灵绯思索的时间里,对面的波将金带着微笑静静等待着,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眼中安宁和煦。
叶灵绯让开了位置,“请进。”
男人微欠身表示感谢,这才踏步进了房间。
他在地毯上走着,背影落在身后的叶灵绯眼中,修长有度,宽肩窄腰,被笔挺的制服修饰的完美无缺,军靴更是显得那双腿的修长有力。
他刚刚说他叫什么,波将金?
叶灵绯的心,砰砰的跳着,越来越快。
“波将金队长,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她不确定的开口,“您是如何进宫当小队长的?”
男子的脚步停了下来,回首有礼点头,“我曾经在宫中为保卫女皇陛下而战,所以被授予了小队长资格。”
为保卫女皇而战,就是说他也参加过政变,也是女皇登基的支持者之一。
“那请问……”叶灵绯压抑气息有些不稳,“您保卫女皇时还得到了什么奖励吗?”
男子眼中划过不解,很快就被有度的尔雅代替,“我曾经被女皇亲手授予勇士勋章。”
轰!
脑海中最后一点淤塞被打通,所有的关联都流水般的转了起来。
参加过政变,因为杰出的表现被女皇亲手授予勇士勋章,当时被淡忘,事隔数年后才无意得到女皇的重用,从此相伴一生。宫廷侍卫队的小队长波将金,就是那个人,就是他!
“啊!”叶灵绯一声低呼,情不自禁的捂上唇,“我的五百两。”
面前的波将金不明所以,远处床榻上的人若有所思。
“参见尊贵的汗王陛下!”波将金站在床榻不远处,适礼的保持了距离,“我将负责您此次行程的全部保卫工作,向您汇报下我的安排,如果有不当之处,我立即改正。”
“无妨。”淡雅的声音同样温润有礼,“您请坐。”
叶灵绯的目光盯着波将金,飞快的转着念头。
他就是女皇最爱的情人,如果她能将他推到女皇的面前,是不是能捞到一大笔的好处呢?
耳边,仿佛听到了哗啦啦的钱掉下,眼中神采流动。
“咳……”不轻不重的男声适时响起,震回了不知道飞到何处去的开心泡泡,“请队长入座。”
她这才发现,两双眼睛古怪的盯着她,等待着。
“哦!”快速的搬着椅子放在床边,她讨好的笑着,“您坐,您坐。”
直至对方坐下,她站回床榻边,又恢复了那种神游太虚的状态,定定盯着对方的脸,发出诡异的笑容。
怎么样才能和他拉上关系呢?
怎么样才能让他把自己当做铁哥们呢?
怎么样才能从他身上把钱捞出来榨干呢?
腰上一阵疼痛,她弹跳了起来,手捂着后腰,转身怒目而视,“啊……你……”
床上的人平静的垂下手,掩在宽大的袖袍之后,目光清浅淋漓,“送客了。”
后知后觉的看向一旁,波将金已起身站在一边,弯腰恭敬行礼,“汗王殿下,我这就去安排,打扰您休息,还请见谅。”
叶灵绯揉着后腰疼痛的地方,龇牙咧嘴,“这就说完了?”
波将金温柔颔首,“阁下不必担心,一切细节我都会安排妥当,不会让汗王受到半点伤害。”
“哦。”叶灵绯心里转着各种念头,步履缓慢的送着波将金的离开。
她对自己的判断依然有些疑虑,害怕是重名或者自己记忆错误。眼见着人到了门口,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我能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站在门口的波将金停下手中的动作,露出疑问的表情,转而和煦,“好,您问吧。”
面前的男子,器宇轩昂,英俊伟岸,叶灵绯的讨好显而易见,“您有妻子吗?”
对方的眉头跳了下,眼中意外再度掠过,“没有。”
没有!
叶灵绯的表情添了几分喜悦,咬了下唇,“那您有爱人吗?”
床上依稀传来细碎的咳嗽声,像是强忍着什么,门口的人嘴角抑制不住的扯了下,很好的控制在礼仪的边缘,“没有。”
“那个……”叶灵绯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尽量让自己矜持而气质,“我能和您做个朋友吗?很好的朋友那种。”
尔雅的人脸上终于变了,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夹杂在一起,交错显现在英俊的脸上,说不出的怪异。
“咳咳咳咳!”远处的咳嗽声更大了,夹杂着依稀的蒙古语,“你给我回来!”
叶灵绯看看床榻上那咳的肺都快吐出来的人,重重的一握眼前男人的手,深情的抖了三抖,“就这么说好了,有空我去找您。”
在男人僵硬的表情中,她快乐的飞奔回床边。
床上的人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叶灵绯轻拍着他的后背,又揉揉他的胸口,忍不住的嘀咕,“老兄,你老人家可千万撑住了,万一一口气吊不住,谁把这几千两银子给我。”
按在他胸前的手被人握住,狭长的眼中看不出思绪,“你对他有兴趣?”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点头。
“因为他耐操?”
叶灵绯:“……”
☆、回忆过往,疑窦更浓
什么是谪仙,就是无论神态举止,都透着不沾染凡俗的烟火气,如云如雾,只可远观而不能近玩。而这样的人口中吐出最市井的语言,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破坏和残忍?
此刻的叶灵绯,就像被流星砸到了头,无言以对面前人。
“看你那急切的样子,恨不能整个人扑上去。”床上人云淡风轻,“你就差挂在人家手臂上让人家带你回家了。”
“如果他愿意,我不介意的。”满眼_符号的叶灵绯撑着下巴,无聊的弹着桌面。
“他真的乐意的话,你就该哭了。”某人话语毫不留情的戳上她的脑门,重重的弹了下,“别忘记了,你现在是男装。”
“男装有什么关系。”她瘪瘪嘴回击着,“我又不是……”
声音忽又顿住,她的手指勾上床榻人的下巴,冷静的话语吐在他的耳边,“我喜欢不喜欢他似乎与你无关,只要我不破坏你的事你也不能干涉我的事,刚才的约定别忘记了。”
面对她无礼且无耻的动作,渥魃希依然头未抬眼未开,“那你知道我的事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
正当叶灵绯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了庄严地声音,“女皇陛下到!”
顾不得继续,她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毕恭毕敬的站在床边,低眉顺目垂首不敢抬头。
床上人手微动,在唇边轻声的咳了下,当女皇华丽的长裙踩上地毯的时候,他刚好抬头,孱弱的露出温柔的微笑。
闪耀的光芒刹那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没有增添任何光线,但她的出现就让叶灵绯瞬间有被压制感觉。
手臂优雅的抬起,“别起来。”
渥魃希握着她的手,在手背处浅落一吻,“你的裙子很漂亮。”
端庄的脸上笑容浮现,“听说你烧退了,来看看你,希望没有打扰你的休息。”
“你政务繁忙,不该为我劳神的。”
叶灵绯乖巧的搬过椅子,伺候着女皇坐下,站在一边悄悄观察着,眼神默默的在两个人身上溜来溜去。
“今天可能要工作十五个小时,中午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餐,就过来看看你。”她的回答让叶灵绯偷偷吐了吐舌头,果然皇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做流芳千古的皇帝更是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而她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就说出来,可见以往的每一日,都是这般度过的。
“你不该来的。”渥魃希垂下眼,“休息会吧,帝国不是一日建成的。”
锋锐的眼神透着坚定,口气却是几许唏嘘,“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他的笑容带着些许苦涩,“记得。”
她抬起下巴,颈项娇美白皙,“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强势?”
摇头,很郑重的摇头,发丝在动作中滑落几许在她的手边,“以前不,现在也不。”
她抿唇,笑的沉重,“你一直都懂我。”
他没回答,只是眼神中,又蒙上了那层让人看不透的膜。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女皇忽然开口,“我可以在这里用餐吗?我们有很多年没一起用餐了。”
他颔首微点,“好。”
一干人鱼贯而入,安静利落的将菜色布上,大部分都是些油炸煎烤的食物,剩下的就是冷菜,还有鱼子酱、酸黄瓜、酸牛奶等等,几乎没有一样是适合病人食用的。
叶灵绯心头叹息,不知该说什么了。
俄罗斯人饮食一向粗糙,即便是皇宫,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习惯,别说是病重的渥魃希,就是正常的人,也很容易水土不服。
清泠泠的眼瞳与苍白的手同时递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的搀扶中,雪白丝绸长袍如瀑泄地,遗世出尘的气势似月上中天,冷辉余韵耀大地,顿时中和了炽热的光芒,行走间衣袂沙沙,勾勒了飘然风骨,在桌前坐定。
就这么片刻间,对叶卡捷琳娜女皇无比崇敬的叶灵绯的心开始动摇,甚至动摇了自己所知历史的肯定。她不相信,这样的男子会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没有半点声息。
是她知道的太少了吗?
“我知道你不能吃这些,特地让他们为你做的奶茶,吃些面包可以吗?”女皇的声音,很是轻柔。
“索菲亚。”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如水,“不必太为我着想,我已习惯了,过几日便好了。”
女皇默默的点头,执起了刀叉。
用餐的过程安宁平和,一点声息也无,女皇娴静的切着面前的牛肉,渥魃希手指撕着面包,抿一口奶茶。
咕噜……
叶灵绯的肚子发出空鸣,抗议着在鼻息间徘徊的肉香,垂涎着桌子上油光闪亮的食物。
撕着面包的手指微微停顿,再送向唇边时,她看到了唇边略勾的弧度。
该死的,他一定听到了,一定听到了,他在笑她,在笑她!!!
等她能吃的时候,她要咬着大块的肉,在他面前用力的嚼,吃给他看。
他放下杯,手指在喉部停了停,示意吃饱了。
“你吃的太少了。”女皇的手指捋过鬓边,长卷的发散落金色耀眼风情,“春天就要来了,等你的病好些了,我们去夏宫走走好吗?”
“我记得你很喜欢叶卡捷琳娜一世的房间,说那里面镶满了威尼斯的镜子,跳起舞来到处都能看到自己旋转的身影。”
这,是叶灵绯第一次听到渥魃希提及自己和女皇的回忆,简短,平淡。
“我记得你说过最爱夏宫的喷泉,尤爱那瀑布一样的喷泉群,说透过水光能看到彩虹,而草原上最美的,就是横跨天际的彩虹。”
这,同样是女皇第一次提及与他的过去,更加的让叶灵绯震撼。
渥魃希,也有对人提及心事的时候……
“还有金色的雕像,色彩缤纷的油画。”女皇叹息着,“每年,我都去那边看看,看那画。”
语气才抑又忽而扬起,“对了,过几日宫廷的侍卫队有一场队列仪仗的表演,我邀请你参加观礼好不好?”女皇的脸色娇俏可爱,终于体现了属于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天真。
轻颔首,“荣幸之至。”
女皇快步的去了,房间中又恢复了冷清,叶灵绯侧眼偷看,心头不住的揣摩着。
“你不是饿了吗,还有心情偷看?”一句话,将她的心思揭露无遗,“不吃点吗?”
看着桌上残留的食物,叶灵绯想也不想的拿起面包咬着,甚至女皇剩下的牛肉汤也不放过,一口口吃的很香。
此刻,冰清的面容稍有震动,“好吃吗?”
塞了口面包,叶灵绯红润的唇抿了抿,想也不想的伸手把自己咬过的面包伸到他的面前,清晰的牙印上还残留着她的口水渍。
双瞳微垂,玉指浅拨,她手中的面包到了他的指间,冰唇略启,在她的牙印处稍稍啮咬,姿态优美。
舀了勺汤送入口中,叶灵绯哼笑着,“你我的想法都一样,何必笑我?”
对面人不言,只是慢条斯理的咬着面包,就一口奶茶,“我看低你了。”
鼓着双腮,双眼清明闪亮,“渥魃希,我同样看低你了。”
喝下汤碗中剩下的最后一口汤,她靠在红丝绒的金色弯脚椅上舒服的打了个嗝,“我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女皇残羹剩饭也能甘之如饴,你是个汗王,地位不同也能毫不介意吃我啃过的,我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点点的敬佩你了。”
“女皇的食物是最不可能被下毒的,我时刻在危险中度日能想到这些并不稀奇,而你的反应如此之快也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佩服。”他清透飘渺的眼中停驻在面前人的脸上,莞尔如春风。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吗?”她懒懒的伸了伸腰,“我只知道你是土尔扈特部的汗王,知道你叫渥魃希,其余一无所知。”
放下手中的奶茶,恢复一贯的冰冷,“有些事你无须知道。”
“好。”叶灵绯站起身,想也不想的爬上那张鹅毛软床,陷在枕间舒服的喟叹,“借你床睡会,给你留半边,有事喊我。”
再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她狠狠的抱了抱枕头,在清芬馥郁的香气中进入了好眠。
☆、春天了,大家一起发情吧
“汗王殿下……”门外传来温润的男子嗓音,“女皇陛下让我为您送餐。”
懒懒撑着的眼皮在看到进门的男人后顿时爆发出了神采,叶灵绯几步小跑,狗儿撒欢似的冲了过去,“波将金少校,这些我来就行了。”
男人的脚步明显僵了下,“您是尊贵的客人,这些事情由我来就行。”
耳边,轻微的嗤笑声又再度响起,叶灵绯淡定的无视了某人暗中的嘲笑,亦步亦趋的跟在波将金的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食物,不住的咽着口水。
银质的盘子盛开似莲,雕花精美点缀盘沿,在水晶吊灯闪烁的烛光下熠熠生辉,细致的让叶灵绯的手流连不已。
这么漂亮的盘子,价值不菲吧,偷几个出去不知道能卖上什么价格。
“这些都是女皇吩咐的吗?”渥魃希的眼波微转,声音柔和。
“女皇吩咐特别注意给您送些养身又不刺激的汤食,其他的都是我做主安排的。”波将金看着叶灵绯的手指猫上银盘的边缘,手中动作飞快,握住了叶灵绯的手腕,“客人您稍等。”
叶灵绯有些讷讷的不好意思,她本没有偷吃的意思,只是被那精致的盘子勾去了少许魂魄,这一下被人抓着,解释不清了。
“我不是那意思。”波将金取过一个盘子,叉子在每一份食物中都切了少许,放入自己的盘中,“请汉王和贵客稍待一会。”
不等他们开口,他已经将食物放入口中咀嚼着。
叶灵绯目瞪口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以身试毒?
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高贵的地方,也不认为自己有踩着别人的性命高傲活着的理由,电视看的在多,小说啃的再欢乐,都比不上亲眼看到的瞬间震撼心灵。
“这盘子也是你特地安排的吧。”渥魃希的脸上平静依旧,仿佛已是司空见惯。
从容的将牛肉咽下,他手中的餐巾拭了拭唇角,“我是您的护卫,您在此期间的一切人身安全将由我护卫,未免一切可能的加害,我都会尽力顾虑周全。”
“那也不需要少校您亲自试毒。”渥魃希摇摇头,“您是宫廷侍卫小队长,这些危险的您可以不做的。”
波将金展露了一个微笑,“您可以当做我太过小心,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放下餐盘,他对两人并膝鞠躬,“可以食用了,波将金告退。”
大门在眼前关上,叶灵绯手中的银叉叉起一块扭头放到口中细细的咀嚼,嘴角勾起一丝古怪的笑容,“他在讨好你。”
“是吗?”永远是那么冷淡的声音,不因外界的震动而有任何表情的变换,疏离在人群之外,唯一让叶灵绯庆幸的是,他至少还会回应自己的话。
东西真的不合胃口,她无聊的扯着面包,“难道不是吗?要试毒有很多方法,没必要当着你的面。”
“或许他只是想让我放心。”他端起面前的奶茶啜了口,眼角扬起。
她发现,他对奶茶有着偏爱,每当他喝奶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不自觉的舒展,那应该是开心的表现吧。
“那你放心的吃吧。”她站起身拍拍手,追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而去,“我去溜达下。”
才出大门,她目光略一扫视,停留在前方不远处的人影上,甜甜的微笑绽放在脸上,轻快的扬起声音,“波将金少校。”
俊朗的身影轻转,笔挺的身姿弯腰行礼,“尊贵的客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我想和少校您聊聊天,不知道行不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