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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全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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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碧成朱 全 作者:淘肉文

    自己手脚被捆,骇然失色,拼命地扭动身子,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阮碧摸过案上的裁纸刀,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拿刀片在她脸上比划着,槐花吓的浑身发抖,又不敢乱动,只是圆睁着眼睛害怕地看着阮碧。

    “好好看看,这是你今晚给我端来的饭菜。”阮碧揭开漆盘上的手绢,指着呕吐物说。

    槐花本来还心存侥幸,听她这么一说,脸又白了三分,眼神里添了求饶之色。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阮碧漫不经心地晃动着刀片,在她脸上拉开一道口子,鲜血即刻渗出,凝结成珠,落到地上。“你说一刀一刀把你脸上的肉割下来可好?”

    槐花浑身颤抖,眼泪滚滚,拼命地摇着头。

    “那这样子可好?”阮碧边说,边一刀戳在她小腿上。

    槐花疼的冷汗涔涔,拼命地摇着头。

    阮碧见再下去,她快要崩溃了,于是拔刀出来,说:“我可以饶了你,但你必须告诉是谁指使你。”

    槐花使劲地地点着头,她平时虽然嚣张,那是觉得阮碧不得势,受了欺负也无人撑腰,如今见识了她的狠戾,胆都吓破了,只愿她赶紧放了自己,不要说供出主使,便是供出爹娘都干了。

    “我现在取出汗巾,不过你要是敢叫一声,我就扎一刀,叫两声,我就扎两刀,听明白了吗?”

    槐花又猛点头,阮碧这才取出她嘴巴里塞着的汗布,她颤声求饶:“姑娘……饶命。”

    阮碧转动着刀片说:“饶不饶,得看你交待的是否清楚明白。”

    槐花看着雪白的刀片,语无伦次地说,“姑娘,不关槐花的事,都是那个老虔婆指使的,是她让我把药下在姑娘的饭菜里的……”

    阮碧皱眉打断她:“哪个老虔婆?姓啥叫啥,哪个院子的?”

    槐花摇摇头说:“她自个儿说她姓孙,却不知道她是哪个院子的。”

    “她许你什么好处?”

    槐花犹豫片刻,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地说:“她给我十两银子,又说事成之后,调到三姑娘院子里差。”

    “那她给你的是什么药?”

    “她说这药不会害死人的,只是会让姑娘病一回。”见阮碧沉着脸,以为她不信,槐花赶紧说,“姑娘,槐花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欺瞒姑娘。姑娘是主子,槐花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姑娘呀,这可是要送官府砍头的。”

    阮碧冷笑一声,说:“如此说来,你如今做的事情不叫伤害,倒是好心好意了?”

    槐花低下头,不敢看她,只是不停地说:“姑娘,槐花错了,饶过我这一回吧。”

    阮碧想了想,指着漆盘里的呕吐物说:“你把这些吃下,我便饶了你。”

    槐花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下意识地摇摇头。

    阮碧懒的跟她多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后仰,抓起呕吐物往她嘴里塞。槐花拼命挣扎,但毕竟被捆着,拗不过阮碧,呕吐物渐渐地滑进肚子,她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如一滩烂泥软在地上。

    阮碧松开她,用手绢擦擦手,说:“如今你性命如何,就要看这药效了。”

    槐花伏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那孙嬷嬷给你的药,你搁在哪里?”

    “在……我荷……包里。”

    阮碧从她荷包里取出一小包粉末状的褐色药物,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气味微腥,心想,怪不得要放在菜里,搁在茶水里那是太过明显了。

    “那孙嬷嬷可有没有跟你说,这药多久见效?”

    槐花抽泣着说:“说是最快三日,最慢五日。”

    阮碧算算日子,说:“那好,明天你便去跟她说,我生病了。”边说边给槐花解了绑,手里依然抓着裁纸刀。槐花十七岁,从小干粗活,身子强壮,万一动起手来,空手她可打不过她。

    不过她多虑了,槐花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丫头,骂街和使泼撒赖是能手,真碰到阮碧这种直接拿刀放血的货色,胆都吓破了。如今阮碧目光一转,她就腿脚打颤,哪里还敢跟她动手。

    “你出去吧,叫茶妹进来。”

    槐花一听,如获大释,赶紧转身跑了。

    一会儿,茶妹怯怯地走了进来,隔着一点距离,怯怯地看着阮碧,问:“姑娘叫我有事?”

    阮碧从随身荷包里摸出二百文递给茶妹,说:“你去厨房里给我弄盘点心,我方才吃的全吐出来,如今饿的慌。”

    茶妹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接过钱,又急急地后退,逃一般地出了屋子。看她模样,多半刚才听到里屋的一些动静。阮碧本来也就没想瞒着她和汤婆子,俗话说赏善罚恶,恩威并行,一味好言好语是镇不住她们的。

    阮碧又叫进汤婆子,请她坐下。

    汤婆子脸色如常,不过坐下的时候却是两腿打颤,声音份外恭敬地问:“姑娘唤我何事?”

    “咱们府里可有一个孙嬷嬷?”

    汤婆子想了想,说:“府里有两个孙嬷嬷,一个是二夫人陪嫁妈妈,另一个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不知姑娘问的是哪一个孙嬷嬷?”

    阮碧想起方才槐花提到三姑娘,心想难道是二夫人的陪嫁,可是她为什么要害自己?“汤婆婆,我有一事相询,你若肯说,便直说,若是不想说,也随你。”

    汤婆子说:“姑娘请问,老婆子不敢隐瞒。”

    阮碧问:“你可曾听说过,我与二夫人、三姑娘有过节?”

    “不曾。”汤婆子毫不犹豫地说,“姑娘从前的性子最是柔和,与人为善,从不交恶。”

    阮碧笑,说:“婆婆何必说漂亮话呢?我从前的性子我不清楚吗?哪里是什么柔和,懦弱怕事而已。”

    汤婆子有点尴尬,说:“不是婆子说好听的,从前姑娘年纪小,做事爱退让,是好事儿,如今姑娘大了,懂得进退分寸,更是好事儿。”

    “婆婆的嘴巴真巧。”阮碧把玩着手边的裁纸刀问,“那你说,我方才处置槐花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槐花那小贱人,姑娘早该处置她了,真真是个黑心秧子,连主子都敢害,还是姑娘心善,留着她一条小命,依老婆子之见,姑娘该报了大夫人,直接送官府。”汤婆子这会儿只想保全自己,赶紧撇的一干二净。

    阮碧凉凉地笑了起来,说:“这不是给婆婆你留的机会吗?”

    汤婆子心里一怵,方才她在屋外偷听到一二,正想着明天去告诉大夫人。除去槐花同时又有讨好大夫人,一举两得。大夫人与二夫人从前争过阮府的当家之职,素来有嫌隙,听到这个消息必定欢喜,少不得一笔赏钱。

    犹豫一会儿,汤婆子说:“姑娘未曾吩咐,老婆子哪敢擅作主张?”

    阮碧斜睨她一眼,问:“那婆婆是要听我的吩咐了?”

    汤婆子明白她言下之意,赶紧表态:“老婆子是来侍候姑娘,自然听姑娘的。”

    “好,汤婆婆,如今这蓼园东厢,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你且放心,这领赏的机会我留着给你,只是你须得等上几日,让我看看这药究竟有何效果?又是何人在背后主使?”

    夜多梦长,汤婆子有点不情愿,但看着阮碧手里把玩的裁纸刀,又想起她方才的手段,心生忌惮,点点头说:“一切听姑娘吩咐。”

    阮碧点点头说:“婆婆,自打我被软禁,也只有你待我最好,我记着你的好。”

    她很少说这类话,又说的情深意切。汤婆子放下心来,心里那点不情愿也消失了。

    第一卷 蓼园春锁 第17章 钩吻花粉

    这一夜,蓼园东厢房个个都不曾安眠。

    槐花的伤不严重,但是着实吓坏了,闭上眼睛便是阮碧拿着刀片漫不经心地晃动着。

    茶妹是又惊又怕,庆幸自己没有跟槐花走近。又想平时温柔可亲的五姑娘原来可怕,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侍候。

    汤婆子则辗转反侧,究竟是偷偷去告诉大夫人,还是听从阮碧的吩咐。想到那白花花的赏钱,恨不得马上从床上爬起去见大夫人。随即想到阮碧面上带笑手里晃刀的模样,又觉得这个五姑娘实在莫测高深,自己要是得罪了她,她将来不得势还好,若是得了势,指不定拿刀割的就是自己的脸。这么一想,那领赏钱的心就淡了。

    至于阮碧,是饿的睡不着,茶妹从厨房里弄来的那盘点心,她吃了一半留着一半以备万一。而且明日开始要装病,饿着,不用装也有三分病色了。当然,她也想过这忽如其来的下毒事件,只是她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穿越后对府里的人事也只是略有了解,实在想不明白是谁要加害自己,又是为何要加害自己。

    第二天大早,槐花眼圈青青、脸色焦黄地走进里屋,怯怯地说:“姑娘,我这就去找孙嬷嬷。”

    阮碧见她惶惶如丧家之犬,怕孙嬷嬷见到生出疑心,便和颜悦色地说:“吃过早饭再去也不迟。”

    槐花那里吃的下,又害怕阮碧,硬着头皮吃了一个馒头。

    阮碧担心她害怕过度,举止失常,又好声好色地说:“槐花,我知你并无害我之心,只是一时糊涂,你且放心,找到主使,我便饶了你。”

    槐花精神一振,感激地说:“姑娘明鉴,槐花确实不曾想过加害姑娘。”

    阮碧点点头,又叫茶妹给她梳头匀脸,这才放她出东厢房。

    槐花前脚刚走,阮碧又叫进汤婆子,给她五百文赏钱,说:“你且跟着她,看她跟何人见面,若是她要跑,你便揪她回来。”

    汤婆子满口答应,也出了东厢房。

    阮碧把茶妹支开,把昨天收缴来的药粉匀出一点,仍然包好,把它藏到槐花的枕头底下。

    过了一个半时辰,临近中午,汤婆子揪着槐花回来了,说:“姑娘猜的没有错,这小蹄子果然想跑。”

    槐花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姑娘,槐花没有想跑,只是想回去看看爹娘。”

    汤婆子说:“我呸,你爹娘都在郊外的庄子里,来回得一天,你还说不是想跑?”

    槐花无言以对,只是大声地哭着,一脸眼泪鼻涕。

    阮碧着实无语,平时看她很横,却原来是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之徒。想想还得稳住她,于是柔声说:“槐花,你不用怕,等事情结了,我去禀过大夫人,准你几日假,你再去见你爹娘也不迟。”

    槐花已经吓傻了,也不想想阮碧如何禀告大夫人,抽着鼻涕点点头。

    “槐花,你见到孙嬷嬷没?”

    槐花还没有回答,汤婆子抢着说:“鬼影也不曾见一个,这小蹄子就在花院里瞎转。姑娘,什么孙嬷嬷,多半是她编出来骗你的,这小蹄子自个儿黑了心想害姑娘。”

    槐花连迭摇头说:“不是,不是,真是有孙嬷嬷。”

    没有见到孙嬷嬷,阮碧并不意外,想了想,对汤婆子说:“婆婆,麻烦你去禀告夫人和老夫人一声,就说我病的厉害。”

    汤婆子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阮碧又叫住她:“婆婆,勿要忘记我昨晚说的话。”

    她说这话口气平常,但是汤婆子立刻想起她拿刀模样,心里发怵,自然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胡乱地点点头,走了出去。阮碧看着一脸眼泪鼻涕的槐花,站起来,伸手拉起她,拿过手绢替她抹干净,说:“别哭了,回房好好歇着。”

    槐花见她一直和颜悦色,以为她真不怪罪自己,心里又安定几分。昨晚又惊又怕,一宿没睡,今天又在花园里转了好几圈,十分倦怠,只是心里害怕,怎么也睡不着,回到耳房后只是躺下。

    茶妹去厨房取来午膳,阮碧把饭菜吃下,仍然用手指扣着喉咙催吐,吐到唾壶里(后世的痰盂),然后把药粉洒进去,见化掉后,用盖子盖好。然后到床上躺着,她饿了几天,昨天吐了,今天又吐了,不用装也是一脸的恹恹病色。

    昏昏欲睡时,听得外屋有脚步声传来,跟着汤婆子的声音响起:“姑娘,老夫人院子里的郑嬷嬷来看你了。”

    阮碧一怔,冲茶妹使一个眼色,然后闭上眼睛。

    茶妹走到门边,低声说:“姑娘方才吐了,这会儿在床上眯着。”

    郑嬷嬷低声问:“怎么吐了?是吃坏了东西?还是着了凉?”

    “不知,昨晚便吐过一回。”

    阮碧听到脚步声说话声都越来越近,于是一心一意装出虚弱模样。一会儿,有只手搭在额头上,跟着听到郑嬷嬷小声地叫着:“五姑娘,五姑娘……”

    阮碧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郑妈妈……你……来了。”

    郑嬷嬷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干涸,两眼无神,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气味,果然是病的不轻,皱眉瞪汤婆子一眼,说:“怎么病成这样子才来禀告?若是五姑娘有个好歹,你们如何担当得起?”

    阮碧连忙说:“不怪……她们,是我不准的,原以来……只是小事,睡一觉就好……不曾想到反而更厉害了。”说几个字便喘一口气。

    郑嬷嬷心生不忍,拍拍她的手说:“你好好歇着,别说话了。”转头问汤婆子,“可曾报过大夫人?”

    汤婆子说:“方才先去大夫人院子里的,她正用午膳,小丫鬟不肯禀告,我只好叫她们转告一声。”

    郑嬷嬷皱眉说:“你再去大夫人院子里一趟,禀告她一声,让她派人去请个郎中过来。”

    汤婆子应了一声出去,一会儿回来,说:“小丫鬟说大夫人这会儿午觉,让我晚点再去。”

    郑嬷嬷看看虚弱无力的阮碧,心里一阵怒火燃烧,说:“你们守好五姑娘,我去禀过大夫人。”

    她一走,阮碧问汤婆子:“怎么是郑妈妈过来?”

    汤婆子说:“方才我去老夫人院子,小丫鬟也是不肯通禀,说是老夫人在用午膳,若是没有急事,不好打扰。正巧郑嬷嬷出来,见我便过来询问,我说五姑娘病了,她进去禀告老夫人后,老夫人派她过来看看。”

    郑嬷嬷很快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夫人的大丫鬟宝珍。

    宝珍看了阮碧一眼,又转身走了。过了两刻钟,宝珍带着一个年轻郎中过来,这个郎中二十出头,穿着青色直裰,眉目清秀,看起来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郎中望闻问切一番后,看着阮碧,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宝珍问:“徐郎中,五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徐郎中看着阮碧,含糊地说:“姑娘并无大碍,正常饮食即好。”

    其他人一时没有听明白,但阮碧听明白,郎中的意思是没有病,只是饿了。不由仔细看他一眼,心想,他年龄轻轻,倒还是有点功力。

    郑嬷嬷在旁边小声地提醒:“姑娘方才吐了,郎中可要看一看?”

    “也好。”

    茶妹把床底下搁着的唾壶端过来,揭开盖子,顿时一股怪味散发出来。徐郎中闻到这怪味,脸色一变,拿过唾壶,嗅了嗅,又仔细看了看。郑嬷嬷见他神色凝重,问:“郎中,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姑娘吃食里似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

    “闻这气味,似是钩吻花粉。”

    郑嬷嬷又问:“有何功效?”

    徐郎中犹豫着说:“常服之,昏眩,肌肉松弛无力,共济失调,四肢冰冷,直至昏睡而死。”

    这是取人性命的毒药,一干人等纷纷变色,包括阮碧。

    忽听门外一声嚎叫,槐花奔了进来,跪在徐郎中面前磕头说:“郎中救我,郎中救我。”

    郑嬷嬷皱眉,叱她:“这是做什么?没头没脑的。”

    槐花只是磕头:“郎中救我。”

    阮碧赶紧冲汤婆子使个眼色。

    汤婆子上前一步,揪住槐花往外面拖,说:“作死的小蹄子,郎中是给姑娘来看病的,你好好的大呼小叫作什么?”

    槐花大叫:“我不好,我也吃了药,郎中救我。”

    郑嬷嬷意识到事情蹊跷,上前一巴掌把槐花的声音打没了,冲一旁傻站着在茶妹说:“还不帮忙把人拉下去。”

    茶妹连忙上去,连拖带拽,把槐花拉出房间,槐花起初还大叫小怪,忽然就没有了声息,多半嘴巴被塞住了。

    郑嬷嬷若有所思地看了阮碧一眼,对徐郎中说:“郎中,再看看我家五姑娘吧。”

    徐郎中也担心刚才可能诊断不够仔细,一听这话,正合心意。又拿起阮碧的手腕把脉,一会儿说:“有轻微中毒,却也不碍事,我开点解毒的。”

    阮碧眉心几不可闻地蹙了蹙。

    “那就请郎中开个药方。”

    徐郎中当即走到案边坐下,刷刷开了一剂药方,郑嬷嬷接过药方,对宝珍说:“你送郎中出去,我去回禀老夫人。”

    能做到大丫鬟都是聪明人,宝珍方才已看出此事另有玄机,也正想着赶紧禀告大夫人,点点头,带着徐郎中急冲冲地走了。郑嬷嬷看着阮碧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姑娘早就知道饭菜里被人吓了药吧?”

    阮碧反问:“郑妈妈准备如此禀告老夫人吗?”

    郑嬷嬷默然片刻,扬扬手里的药方,说:“方才郎中说了,姑娘轻微中毒。”

    阮碧微笑着说:“多谢妈妈。”顿了顿问,“妈妈可知道有谁会害我?”

    郑嬷嬷摇头说:“我也正纳闷,你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姑娘,怎么会有人加害于你?”

    阮碧一时分辨不出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扯了谎,默然不语。

    郑嬷嬷虽有心想再说几句,到底跟她交情还浅,只得作罢,扬扬手里的药方说:“我这就叫人去抓药,也顺便禀告老夫人。”

    她前脚刚走,汤婆子后脚进来,知道自己的赏钱已经泡汤,颇有点不高兴,说:“姑娘怎的言而无信?”

    阮碧厌烦,冷笑一声,说:“婆婆有空惦记着赏钱?不如想想说词,呆会儿在大夫人和老夫人面前如何开脱自己吧。”

    汤婆子一惊,忽的想起,府里最容不得奴大欺主,何况这回还是下毒谋害主子性命。连忙换了一副嘴脸,说:“姑娘,老婆子一惯忠心耿耿,从不曾想过加害姑娘,呆会儿姑娘可要为我说句好话。”

    阮碧意味深长地说:“婆婆,你放心,帮着我的人,我自然也帮她。”

    汤婆子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正想表个忠心。外面已传来杂沓脚步声,跟着有人拍门,嚷嚷着:“快开门,老夫人和大夫人来了。”

    第一卷 蓼园春锁 第18章 项庄舞剑

    汤婆子开了门,呼啦啦的一大群人涌进东厢房,当首的自然就是老夫人,紧随其后的是大夫人。

    阮碧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郑嬷嬷快步上前按住她,说:“姑娘病成这样子,就不必起来了,都是骨肉至亲,不差这么一个礼。”

    老夫人见她形销骨立,虽说爱不起来,却也看着可怜,难得的好声好色。“可怜见的,这好好的姑娘都人不象人了。你且好好歇着,祖母定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阮碧还是勉强行了个半礼,喘着气说:“都是孙女……无用,让祖母操心了。”

    老夫人罢罢手,示意她别说话了。

    阮碧也乐的不说话,反正这回的主角不是自己,旁观更容易看清楚事情的脉络。

    小丫鬟们搬来椅子,老夫人坐下,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问:“侍候五姑娘的奴才呢?”

    汤婆子和茶妹赶紧上前跪下。

    “说,好好的姑娘怎么让你们侍候成这般模样了?”

    茶妹本来就胆小嘴拙,伏在地上,吓的说不出话来。汤婆子也是心惊胆颤,好在年纪大经历多,还稳得住,斟酌言词,说:“老夫人,多怪老奴粗心大意,没有看出槐花这小丫头包藏祸心,让她加害了姑娘。”

    “谁是槐花?”

    “槐花原是姑娘屋里管着梳洗的,前几天抢着要帮姑娘取饭,我当时瞅着蹊跷,却也没有多想,没有想她一心一意要谋害姑娘的性命……”

    “她人呢?”

    “方才已让老奴捆起来了,如今在耳房里。”

    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有两三健壮仆妇便往耳房走去,一会儿拎着被捆的结实、嘴巴里塞着汗巾的槐花过来,把她按在老夫人面前。槐花满脸惶恐,拼命地磕着头。另有一个健仆稍晚进来,把钩吻花粉包递上,说:“老夫人,这是她藏在枕头底下的。”

    老夫人接过,嗅了嗅,说:“取了她嘴巴里的汗巾。”

    汗巾一取出,槐花语无伦次地嚷嚷着:“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我没有想过害姑娘,都是那个孙嬷嬷骗我,不关我的事,老夫人饶命呀……”

    老夫人厉声问:“哪个孙嬷嬷?哪个院子的?”

    “我不知道。”槐花摇头,抽泣着说,“她只说她姓孙,是她骗我的,说这药不会害人,只是让姑娘生回病,老夫人,我真没有想过害姑娘的,就是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害姑娘呀……”

    老夫人冷哼一声说:“刁奴,明知道这药会让姑娘生回病,你还下药,还说不是害姑娘?”

    槐花语塞,只是反复地说:“老夫人,槐花真没有想过要害姑娘,都是那老虔婆骗我,老夫人,槐花从来没有想过害姑娘呀。”

    “你老实说,那孙嬷嬷许你什么好处?”

    “她给十两银子,她还说……事后之后,调我去三姑娘院子里当差。”

    旁边的大夫人秀眉一挑。“她当真这么说的?”

    槐花用力点点头。

    大夫人凑近老夫人身边,低声说:“弟妹屋里确实有个姓孙的嬷嬷,是她陪房。”

    老夫人说:“来人,去请二夫人还有孙嬷嬷。”

    有小丫鬟应声而去。

    一会儿,二夫人和孙嬷嬷匆匆赶来。

    老夫人指着孙嬷嬷对槐花说:“刁奴,你仔细看看,可是她?”

    槐花看了看,摇摇头说:“比这位妈妈要年轻些。”

    二夫人在路上已经从小丫鬟嘴里听说一二,说:“母亲,既然是有心害人,要不遮头掩脸,要不嫁祸别人,又怎么会自曝真实身份呢?不如,把嬷嬷们都叫来,让她一一指认吧。”

    老夫人点点头说:“没错。”

    当即派出几个小丫鬟分头通知,一会儿,来了三十多个嬷嬷,屋里站不过,都站在东厢房前面的院子里。大夫人带着槐花出去认人,二夫人也跟着出去看着。半盏茶功夫,大夫人带着槐花回来,冲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都说不是,可咱们府里就这么些嬷嬷。”

    后脚跟着进来的二夫人说:“指不定是这个刁奴编出来骗咱们的。”

    槐花吓一大跳,扑通跪下,不停地磕头,说:“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槐花没有骗你们,真的有个叫孙嬷嬷的,真的有……”

    “行了。”二夫人打断她,“咱们府里的嬷嬷全在这里了,你方才都见过,你还是老实交待,是谁指使你下的毒,又是谁教你说这番谎言嫁祸三姑娘的。”

    槐花无言以对,只是反复地说:“真的有孙嬷嬷,真的有,是她要我下药的,我没有说谎……”

    二夫人厌烦地撇过头,对老夫人说:“母亲,我看这刁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她送官府吧。”

    犹如五雷轰顶,槐花僵在地上,满脸不敢相信。

    大夫人皱眉说:“弟妹,不着急送官府吧。这事不问个清楚明白,终究是个祸根。”

    二夫人说:“嫂子要从哪里问起?她一口咬定是什么嬷嬷,咱们府里又变不出活人来。”

    大夫人说:“许是有什么外人冒名进来,咱们还是细细查访一下吧……”

    二夫人笑着打断:“咱们阮府几时成了菜市,随便个人都能进来?嫂子想要包庇她,也不必编出这等可笑理由。”

    大夫人皱眉,说:“弟妹说的好生奇怪,我作什么要包庇她?”

    二夫人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不是你陪房许宝树的女儿吗?”

    老夫人怔了怔,说:“怎么,还是个家生奴才?”

    大夫人点点头,说:“确实是我陪房许宝树的女儿,从小在外院干粗活的,是个缺心眼的丫头,我瞅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五丫头,指定是有人指使,不查个清楚,就这么送了官,岂不是便宜躲在后面的j滑奴才?”

    老夫人说:“去把她老子和老娘叫过来。”

    大夫人说:“她老子和老娘在近郊的田庄当差。”

    老夫人又问:“当的什么差?”

    大夫人犹豫一会儿说:“管事。”

    房间里有短暂的沉默,片刻,老夫人瞪大夫人一眼说:“你这个家当得可真好。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给我送官府去。”

    刚才一番对话,槐花以为大夫人有意保自己,连忙扑上前抱住她的腿说:“大夫人救我,大夫人救我……”

    大夫人心里烦躁,被二夫人夹枪带棍地这么一说,老夫人都怀疑她了,槐花这么一扑不是坐实了?一脚踢在槐花的胸口说:“下贱东西,做出这种毒害主子的事情,还敢求饶?你以为我要救你,我只是不想看事情不清不楚地结了,白白便宜了一些包藏祸心的小人。”

    槐花被踢倒地上,抚着胸口,半天缓不过气来。

    阮碧心生不忍,却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若她不是贪婪又愚蠢,若不是她利令智昏,何至于此?

    大夫人甩甩手绢,压下心里的烦躁,说:“母亲,不如先将她关在柴房里,等大老爷放班回来再说吧。”

    “便是大哥回来,难道还能查出个子虚乌有的孙嬷嬷?嫂子怎么就不愿意送她去官府呢?”

    大夫人不快地针锋相对:“弟妹怎么就这么着急送她去官府呢?”

    二夫人说:“事情关系着三丫头,我能不急吗?若是这回关系二姑娘,我怕嫂子比我还急吧。”

    大夫人说:“我不送她去官府,正是为了查个水落石出。”

    二夫人说:“却不知道嫂子的办案能力比衙门还强了。”

    老夫人皱眉说:“行了,别吵了。来人,把这下贱奴才送去官府。”

    大夫人轻喊一声:“母亲……”

    老夫人瞪她一眼说:“你还想说什么?看看你当的好家。”

    大夫人委屈地说:“母亲何出此言?媳妇不明白。”

    “我问你,我叫你找几个稳妥的侍候五丫头,你又是怎么安排的?看看……”老夫人指指跪着的汤婆子、茶妹、槐花,“不是老的,便是歪瓜劣枣的,还有个谋害主子的黑心秧子,五丫头碍着你什么事,你就这么不待见她?她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将来有何面目见老太爷?”

    大夫人又惊又气,看着老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又说:“我原本觉得你是个稳妥细心的,这才放心将整个阮府交给你,先前二丫头欺侮四丫头,我也只当是姐妹间闹别扭,如今连这种谋害主子性命的事情都闹出来了,你说你,究竟是怎么当的家?”

    阮碧终于听出一点味道了。

    大夫人想要据理相争,又一时找不到言词,只得僵立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老夫人不再理她,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厉声说:“怎么我的话都没有人听了吗?”

    两三个健妇一哄而上,揪着槐花走了。

    阮碧听着槐花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夫人又看着汤婆子和茶妹说:“把这两个奴才也赶出府去。”

    茶妹和汤婆子吓的瘫软地上。

    阮碧赶紧求情:“祖母,她们与槐花向来疏远,行事也大不相同,侍候我一直尽心尽力。虽说她们有失察之责,却也罪不至此。还请祖母念在她们尽心尽力侍候我的份上,饶了她们这回。”

    她是事主,又是受害者,老夫人乐意给她这个面子,说:“既然五丫头求情,我就饶过你们这一回,小的继续留下来服侍五丫头,老的原本从那里来的,仍回那里去。”

    茶妹和汤婆子磕头答谢。

    老夫人又拉着阮碧的手说:“五丫头,是我不察,可怜你了。呆会儿,从我院子里给你拨两丫鬟过来,你好好养病,每日的早晚请安就暂时不用了。”

    阮碧点点头说:“是,祖母。”

    老夫人又叮咛几句,带着曼云和郑嬷嬷走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带着各自的丫鬟婆子走了。方才还是济济一屋的蓼园东厢房顷刻间冷清下来,只剩下地上跪着的汤婆子、茶妹,还有床上躺着的阮碧。

    汤婆子向阮碧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说:“多谢五姑娘救命之恩,也恭喜五姑娘。”

    恭喜?阮碧嘲弄地笑了起来。原本以为自己是女主角,快到结束的时候发现自己是配角。作为一枚棋子,差点被夺去性命,得到的补偿是恢复自由,这事值得恭喜吗?如果没有估错,这一回的下毒事件不是针对她,表面是针对槐花的,最终矛头对准的是大夫人。但那毒药却也是真实的,如果她没有及时发现,如果她因此而阵亡,大概换来的也只是一句“天见怜的”。

    不论这次幕后主使是老夫人、二夫人还是其他姨娘,总而言之,在她们的心目里,阮碧是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那个。这一刻,阮碧替原主感到难过、愤怒、憋屈,这就是她的家人,轻视她践踏她还不够,还准备随时拿她这条命去换取利益。

    不要紧,我会替你讨回一切的。

    阮碧在心里暗暗发誓。

    第二卷 步步为赢 第一章 阮三老爷

    天光微熹,透过窗纱,一片浅浅的灰白。

    秀芝端着洗脸水进来,拧干毛巾,递给打着哈欠的阮碧,说:“其实姑娘不必早起的,老夫人都说了,姑娘养好病之前,免去早晚请安。”

    阮碧一边抹脸一边说:“早晚请安是为人子孙的本份,哪能因为一点小病小灾就废了?祖母爱怜我,我更应该尽人子本份。”

    “姑娘真有孝心,是秀芝不懂事,姑娘别把我的浑话放在心上。”秀芝吐吐舌头,接过毛巾放回木盆里,拿起梳子,细心地梳理着她的头发,羡慕地说,“姑娘的头发真好,乌黑光滑,就象锻子一样。”

    阮碧笑了笑,在镜子里瞟了秀芝一眼。

    秀芝原本是在老夫人院子里当差的,管着器皿茶具的二等丫鬟,说起来也算是老夫人贴身丫鬟之一了。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把她拨到这里,而这丫鬟一来,就表现得事事以她为主,究竟是本性如此,还是另有企图,在没有弄清楚之前,阮碧只能多说些漂亮话。

    老夫人之所以免她晨昏定省,固然是为她身体考虑,更主要原因是不想见到她。可她并不想遂她的意。她要让她慢慢习惯她的存在,直至最后完全接纳她。她也不喜欢老夫人,但要想在这府里好好活着,需要找个大靠山,比较一下老夫人和大夫人,她还是觉得老夫人更妥当点。

    “姑娘,梳好了,秀芝手拙,姑娘别怪。”

    阮碧瞅瞅镜子里两个不太对称的双髻,说:“没事,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

    秀芝从前不管梳洗,所以盘发手艺比冬雪差多了。不过为人要比冬雪活泼,年龄也只有十五,许是刚进府二年,还没有彻头彻尾的奴才气息,这是阮碧最喜欢的一点。若是她诚心以她为主,倒也不错。

    阮碧边想边沿着抄手游廊往老夫子住的正屋走去。这是她被软禁一个多月后第一次踏出蓼园,那时是仲春,繁花盛放,如今都已零落,只剩下几朵花孤零零地点缀在绿树青草之间。

    请安与从前没有多少不同,同一班人相同的面礼,甚至连笑容也是相同的,程序化的行礼问安,大家都做的十分娴熟,言笑晏晏,如同演戏一般表现出子孝母慈。特别是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两天前这三人还在蓼园东厢房上演过一出暗流汹涌的戏剧,如今到好象从来没有发行过,一个比一个笑的温和无害。

    这里随便一个拉出去,都是影后级别的。阮碧站在最后,暗暗地想。

    忽然听到老夫人叫自己:“五丫头,过来。”

    阮碧上前,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看了看,说:“太瘦了,脸色也不好,不是免去你早晚请安了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阮碧柔声细语地说:“晨昏定省,是人子本份,祖母爱惜,不忍见我来回奔波,这才免我请安,孙女又岂能以小病拿乔躲懒?”

    这话一出,大家都怔住了,诧异地看着阮碧。

    阮碧穿越过来后,只跟二姑娘、四姑娘、六姑娘小范围地接触过,虽说那三人觉得她举止有异,却也不明显。只因为她们是平辈姐妹,从小吵架打闹免不了,原主懦弱不愿意惹事,但在她们面前还是能将话说清楚明白。可是,她在老夫人面前向来是战战兢兢,能将话说全都不容易,更何况象现在这样子举止大方应答得体。

    老夫人仔细看阮碧一眼,说:“前两天便觉得五丫头有点不同,如今看来,当真是大大不同了。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常说福祸相依,果然没错,五丫头虽然大病一场,也差点被刁奴给谋害了性命,却反而开了心智,开始明白事理。阿弥陀佛,若是老太爷泉下有知,定必欢喜异常。”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老夫人,大老爷来了。”

    片刻,阮弘大步走了进来,穿着朝服。阮碧还是第一回见他,忙仔细看了一眼,只见他四十上下,面色白净,留着短须,看长相跟老夫人有五分相似。

    “你今儿不是要早朝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大皇子病了,官家昨晚守了一宿,今日罢了早朝。”

    老夫人关切地问:“可要紧不?”

    “只是吃坏了肚子,并不要紧,只是官家如今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十分上心。”阮弘边说边行礼,在老夫人下首坐下。

    老夫人摆摆手说:“你们都散了吧,弘儿,你陪我一起用早膳吧。”

    “是,母亲。”

    大家陆续退出,阮碧自然又落在最后。出了月亮门,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会儿,到拐角,二姑娘带着春云从假山后走出来,挡在她面前,嘲弄地说:“五妹妹,如今不用再送字贴给我了?”

    阮碧说:“姐姐不知,罗嫂子嫌我一个姑娘家用纸墨太多,不肯再给我,妹妹正想着跟姐姐借点纸张。”

    二姑娘斜睨她一眼说:“怎么?你又想绕着弯儿告诉我,罗嫂子欺负你,要我去替你出头?五妹妹,你当真觉得我是个傻的吗?”说到最后,眼神如刀,语气凌厉。她确实不是个傻的,所以后来还是明白过来,被阮碧利用了一把。从前都是她利用人,却容不得他人利用自己,所以一口气憋在肚子里,越想越难受。

    阮碧暗想,这丫头倒也不笨,只是性子急沉不住气。“府里谁不知道姐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

    “呸。”二姑娘忿忿地打断她,“还想说好听的话糊弄我?还想再利用我?”

    “姐姐。”阮碧柔声说,“我真心钦佩姐姐的一手漂亮飞白,也真心向姐姐请教,只是怪我当时不得自由,不能亲自上门请教,只能派下人去,没有想到因此让姐姐误会了。我与姐姐从小一块儿长大,多年姐妹,何来利用一事呢?”

    二姑娘冷笑一声说:“谁跟你姐妹呀,你个不要脸的,打哪里来都不知道的。”

    阮碧脑海里迅速地盘算着,是针锋相对还是退避三舍?针锋相对固然快意,但会彻底激怒二姑娘,对全无根基的自己来说,是添一块巨大的拌脚石。想了想,还是决定以退为进,低头垂眸,伤心地说:“罢了罢了,我千辛万苦地留条命来作什么?还不如前两天让人毒死算了,自己得了解脱,也解脱了别人。”

    二姑娘不为所动。“我才不稀罕你这条烂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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