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54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秀雅笑的淡然,眸光却微转看着楚晶蓝道:“我听说昨日是世子救了表嫂?”
“是。”楚晶蓝淡淡的道:“昨日里若不是遇到世子,我昨日只怕已回不了安府了。而今日里又劳烦了世子,我心里对他感激的紧。”
苏秀雅的眸光转深,楚晶蓝想起她那一次发生的事情,便又道:“世子那一日对表妹所做之事甚是过份,表妹的心里可恨过他?”
苏秀雅的眸子里有一抹痛苦,头微微低下来道:“说不恨他是假的,我在安府住的这一段日子,总以为我心里已经静了来,不想今日看到他时,又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便又有了百般无奈……”她的话说的甚轻,可是放在腿上的手已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裳。
楚晶蓝看到她那副痛苦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想起她之所以沦落到今日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当下伸手轻轻握上苏秀雅的手。
苏秀雅的头轻轻抬了起来,里面已隐隐可见一丝泪痕。
楚晶蓝见她模样秀丽,此时这般含着泪当真是我见犹怜,她想要出言安慰,却又觉得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安慰,因为她的名节苏连城毁过,所以她最是能体会到苏秀雅的苦楚,当下并不言语,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苏秀雅伸手抹了抹泪后道:“对不起!”
楚晶蓝愣了一下,是她害了苏秀雅,她却向她说道歉!她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苏秀雅却又接着道:“我替大哥向你说对不起,大哥被美色蒙了心,做出了那样伤害你的事情……”
“都过去了。”楚晶蓝语气十分来淡的道:“再说,现在五少爷待我甚好,以往的那些事情他从不计较,我在安府的日子也过的安宁平静。过去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苏秀雅见她笑容浅浅淡淡,却又高洁的紧,那副模样让她想起了枝头上初绽的梅花,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了,而我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想表嫂,有时候真的想和表嫂说说话,却因为哥哥的事情怕表嫂生气,所以一直不敢来打扰表嫂。”
楚晶蓝听她说的诚恳,她心里的负罪感更浓了些,当下微笑道:“表妹是表妹。”
她的言下之意甚是清楚,苏秀雅又岂会听不出来,她淡笑道:“表嫂当真是豁达紧!”
楚晶蓝淡然一笑,苏秀雅又道:“我今日里见表嫂和世子似乎相熟,以前曾见过面吗?”
楚晶蓝知道她是在打探口风,她浅笑道:“实不相瞒,在昨日的事情发生之前,我曾见过世子,只是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尊贵,所以多有冒犯,好在他不是那小气之人,并未与我计较。”
苏秀雅的眸子微沉,嘴唇微启,似要说话,却又将话咽了下去。
楚晶蓝看到她那副样子,淡淡的道:“表妹方才也说了,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苏秀雅想了想,抬眸看着她道:“我是想世子竟然和表嫂相熟,可否以谢恩的方式带我去见他,我有些话想要问他。”
楚晶蓝闻言心头微怔,顿时明白苏秀雅的真正来意了,苏秀雅一直住在苏府只怕是为了等乐辰景过来,而乐辰景的性子暴戾嚣张,苏秀雅是已婚女子,在这个男女大防的年代,加之乐辰景曾对她做下的事情,她若是单独去见他,少不得又要引人猜疑,说一些难听的话。
而乐辰景对楚晶蓝有救命之恩,她带苏秀雅去见乐辰景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一则见他名正言顺,二则两人在一起,也能撇去那些流言。
只是楚晶蓝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乐辰景,她巴不得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而且苏秀雅的事情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她带苏秀雅去见乐辰景,还不知道那个自以为是的人又要猜成什么样子。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敛后道:“不是我不愿意和表妹一起去谢世子,而是我们两人终是女眷,若是就这般去了,若是给另有用心的人看到了,少不得又得说七说八。她们不会说表妹,而是说我。而我在安府的境况,表妹心里也是极为清楚的。若是表妹真的想要见世子的话,依我看,还是将五少爷一起叫上,这样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苏秀雅轻轻咬了咬唇,眼里有一抹淡淡的难过,楚晶蓝又劝慰道:“世子那样的人,不是表妹能想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再想也是徒增烦恼。”
苏秀雅轻轻摇了摇头道:“表嫂误会了,我对世子并无半点肖想,只是他那一次去杜家抢我的时候说过认错人,又轻骂了一句小骗子,我只是想知道他把我认错了谁,又是谁骗了他?”说到这里,她的话语里有一抹淡淡的凌厉道:“我不知道那骗他之人是存了什么心思,但是我一定要将那人给找出来!否则我这一生只怕都抬不起头来!”
楚晶蓝的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淡然,只低低的道:“听表妹的话似是别人有意陷害,可是我想问问表妹,就算是真的将那人找出来,你的表妹夫之间就能破镜重圆了吗?你那些已坏掉的名节就能捡起来了吗?”
苏秀雅闻言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双秀气的眼睛里顿时满是泪水,她却倔强的没有让泪水落下来,她低低的道:“我只是恨,只是气!”
楚晶蓝轻叹一口气后轻声道:“这件事情表妹想想就好,我见过世子几次,大致知道他的性子,他行事完全就没有半点章法,也从不受任何的挑唆,纵然那件事情是个意外,也是他做下的。你觉得他那样的人会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和你说那些事情吗?表妹若是执意问他那事,将他惹恼了,指不定还要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苏秀雅闻言微微一怔,将眼里的泪王抹尽,然后轻咬着唇道:“表嫂说的甚有道理,我以前想的太过简单了,没有再想更深一层的东西。”她想起乐辰景一脚将乌有极踢飞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恐惧,只是当时她跑乐辰景有些远,没有听清他对楚晶蓝说的话,否则只怕也会有其它的想法了。
楚晶蓝淡淡一笑,苏秀雅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我这一生都毁在世子的手上了!”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心里更乱了一分,苏秀雅却又轻轻的道:“表嫂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楚晶蓝欲起身相送,她忙制止道:“今日里和表嫂说了这些话后,我心情已大好,表嫂身子不适,就好生歇着吧!在这个世上,我的这些话或许只能和表嫂说,因为只有表嫂能体会到我的苦处。”
楚晶蓝便让秋韵和红绫将她送了出去,她走出悠然居的大门时,看了一眼明亮的天空,泪水就流了下来,万般情绪全涌了出来,一时间她竟觉得万般委屈,听到转角处传来脚步声,又怕给人看了去,忙伸手将泪水拭净。
楚晶蓝在苏秀雅离开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禁又有些怨自己,只是一想起当日的情景,无论她说出谁的名字,只怕都会害人一生。
圆荷见她面色不佳,只道是她的身子不舒服,忙问道:“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楚晶蓝将身子软软的靠在椅背上道:“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却一直没有答案。”她的眸光微转后道:“你和圆珠明日便去楚家帮忙,让红绫和秋韵伺候我便好。咱们总不能因为王爷和世子的到来,就不做自己的生意了,钱总归是要赚的。”
圆荷见她嘴角含笑,眼底却依旧是不安,知道她是怕她担心,她微笑道:“小姐说的是!”
楚晶蓝淡笑,圆荷走出去后气闷闷对几个丫环道:“表小姐来看小姐便好,偏生说那些陈年旧谷子的破事,引得小姐不开心,也真是的!日后表小姐若是再找理由来看小姐,就说小姐身子不适,睡下了。知道吗?”
小丫环们忙叠声答应,圆荷这才放心了一些,又自言自语的道:“只盼着小姐能早日开怀!”
安子迁回到悠然居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他见楚晶蓝坐在窗棂边看竹,便轻声道:“怎么呢?有心事?”
楚晶蓝回过神来淡淡的道:“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罢了。对了,远溪,王爷找你做什么?”
安子迁从怀里拿出洛王给他的那副水域图道:“王爷将这副图给了我,我却猜不透他的意思。”
楚晶蓝见那副图画的甚是精细,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微皱着眉头道:“你且说说你猜的是什么。”
安子迁的眸光微转后反问道:“晶蓝,你可曾听说过万知楼?”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后道:“我听说万知楼是近几年江湖上最大的帮派,具体做什么的我并不清楚。远溪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安子迁淡淡的道:“这副图是万知楼的人所画,可是图却在王爷的手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安家的米大多都是通过漕运在运,而乌家是杭城最大的漕运商,米价里最大的成本便是在漕运上。而乌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万知楼的一个小小分舵罢了。”
楚晶蓝已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道道,她微惊道:“你的意思是王爷和万知楼有关系?”
安子迁长叹一口气道:“王爷送这副图给我,只怕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他已权倾朝野,万知楼纵然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帮派,却也不过是个帮派罢了,王爷想要将万知楼收归已有并非难事。而这不副图本身说明的也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想告诉我,让我来做安府的当家。”
楚晶蓝微惊道:“这怎么可能!”
安子迁悠悠的道:“我今日里在他的面前是出了风头了,大哥虽然会打理好安府的产业,但是必竟没有太多的魄力和远见,在王爷的心里只怕对大哥是有着三分不屑吧!漕运是米的命脉,就如同一个当家是一家的命脉一样。而有了这副图,就可以不再依托乌家的漕运,安府完全可以成立自己的漕运队。”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合,轻叹一口气后又抚了抚额,她幽幽的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王爷不见得就是这个意思。”
“我也希望他不是这个意思。”安子迁缓缓的道:“可是再想想安府这一次被封为皇商的事情,再想一想他送给你的那块玉佩的事情,就又觉得他只怕就是这个意思。”
楚晶蓝看向安子迁,安子迁缓缓的道:“我不知道他在你的添箱礼上送给你那块玉佩和苏连城多大的关系,但是我们却不能不想他送那块玉佩的动机。必竟,王爷这一次到安府还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对你的特别,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其它的意思。”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看着安子迁道:“我知道你今日里在王爷的面前让世子下不台是因为我,想告诉他你配得上我,而对安府而言,你又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败家子。远溪,你若是真的如王爷的愿的话,只怕还有无数的明刀暗箭,你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纨绔子弟形象只怕会毁于一旦。”
安子迁浅浅一笑,却又看着楚晶蓝道:“若是真的如了王爷的愿,能彻底让乐辰景对你打消念头也未偿不可。”
楚晶蓝微微一怔道:“大哥和父亲知道王爷的意思吗?”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后道:“他们应该能猜到一分,却吃不太准。”
“你又是怎么想的?”楚晶蓝低声问道。
安子迁看着她道:“我想要配得上你。你今日里不是说我未为你做过任何事情吗?那么现在我想为你做些事情了。”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第十三章
楚晶蓝一双眸子浅浅的看着安子迁,却见他的眸光温柔如水,却又透着一丝淡淡的坚定。她的心里一暖,嘴角微微一扬,低低的道:“在父亲的心里,只怕还是盼着大哥来继承安家,你此时若是锋芒毕露,只怕会惹来一些祸端。”
安子迁闷声闷气的道:“那也好过连自己的媳妇都守不住,被人笑话。再则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就算是我露了锋芒也会包容,或许……或许父亲大人应该会开心吧!”
楚晶蓝扬了扬眉毛,他又低低的道:“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别人叫他娘娘腔。”
楚晶蓝的眸子里又多了三分柔和,她只是淡淡的道:“凡事不要太过免强,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再说现在王爷的意思也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到底是怎么样,还不太清楚。所以这几日我们先看看,弄清王爷的的心意之后再做详细打算。”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如水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那张如花一般的娇容,心里升起了百般念想,伸手轻轻朝她升去,轻轻摸了一下她如绸缎一般的秀发,轻声唤道:“晶蓝……”
楚晶蓝抬眸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轻轻应了一声。
安子迁又缓缓的道:“我在想……”
楚晶蓝知他心意,只是浅浅一笑,并不答话,脸上却已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安子迁看到她的模样,心里的念想更浓郁了三分,他咽了口口水后又道:“你真美……”半晌后又低低的道:“那乐辰景也真是可恶的紧,天下间那么多的女子,偏生看上了你……”
楚晶蓝微笑道:“你就别说那些个浑话了,他其实也不是看上我,而是觉得我和其它养在深入闺中的女子有些不太一样,有些新鲜,所以就有了那些想法。等到那股新鲜劲一过,便不再稀奇了。”
安子迁淡然一笑,眼里却有了一抹无可奈何。
门外传来圆珠的声音:“大奶奶,二奶奶身子不适,方才睡下了,您迟些再过来吧!”
“好像我每次到悠然居来,二奶奶的身子都不适。”俞凤娇微微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是不是你这丫环见我们姐妹情深,所以就三番五次的阻拦我吧!”
楚晶蓝听到这里眉头微皱,知道依着俞凤娇骄纵的性子,此时圆荷若是拦她,只怕会被她教训,她正欲出声,安子迁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扬了扬眉毛便大步走了出去。
俞凤娇一见他走了出来,心里有些欢喜,顾不得再去斥责圆荷,忙微笑道:“五少爷也在啊!”
安子迁想起安明说的那句话,看到俞凤娇便多了三分清冷,往日里那张满是纨绔气息的脸也没有了一丝笑意,他轻哼了一声后道:“晶蓝在屋子里休息,你跑到悠然居里来闹腾什么?”
俞凤娇见他脸色不佳,再见他那副样子像是极为清冷一般,她心里不禁有些恼怒,她自认对他甚好,可是他最近每次看到她都是冷嘲热讽,心底深处的那抹痴恋也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息的干干净净,在她的心里虽然不曾对他再有念想,可是心里却还是一片寒冷。
她想起安夫人的性子,只觉得若是再如此下去的话,这安府便再也没有她容身之地了,她无论如何也要怀上嫡孙!
这般一想,她又将心里的不快尽数压了下去,忙陪着笑脸道:“五少爷又在说笑了,我心里惦念着妹妹,听说今日里又被乌有极吓到了,所以就来看看妹妹。可是这丫环竟百般阻拦……”
“胡说八道!”安子迁轻斥道:“我在里面都听到了,圆荷说晶蓝在里间休息,你竟就出声骂人,亏你还是大家闺秀的出身!”
俞凤娇听他出言斥责,心里的怒气险些便要暴发而出,只是一想到她的念头,只能强自忍着。
圆珠早前就和俞凤娇结了仇,若不是有楚晶蓝的吩咐,她只怕早就设计砸破俞凤娇的头了,今日里俞凤娇被安子迁给拿了错处,她又岂会放过这个奚落俞凤娇的机会。当上便道:“五少爷你误会大奶奶,大奶奶只是想要见到二奶奶罢了,可是二奶奶的身子又实在是不适,我们这些做丫环的自然要先护着自己的主子,又哪里怕敢吵到她。”
说罢,圆珠又瞪了圆荷一眼后道:“早前就跟你说了,大奶奶的性子直,我们再心疼二奶奶也不能拦大奶奶,指不定大奶奶今日里来找二奶奶是想来给二奶奶按捏的,二奶奶手法高超,指不定按完之后二奶奶的身子就大好了!”
圆荷会意,忙道:“倒是我想岔了这一成,只想着二奶奶身体不适。可是二奶奶是真的睡下了,我当真是不敢打扰,端的白白费了大奶奶的一番美意了!不如这样吧,大奶奶若真的有心的话,等二奶奶睡醒之后,我派人去通知大奶奶,大奶奶再过来也不迟。”
圆珠喜滋滋的道:“五少爷,你看这样的安排合适吗?”
安子迁心里好笑,见俞凤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又阴沉了几分,他淡淡的道:“早前听到阿娇出声严厉,我只道阿娇的性子上来了,没料到却是心疼晶蓝给急的,听圆珠这么一说,我还当真是误会阿娇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倒将俞凤娇堵的无话可话,她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火,暗叹自己昨夜里说那句话做什么!竟是给楚晶蓝拿了这么个话柄,她只觉得若真是给楚晶蓝按了,她日后只怕以安府里都抬不起头来了!而安子迁竟先当着丫环的面训斥她,而后又顺着丫环的话说她,在他的心里,她到底又算什么?
她心里升起一抹委屈,却知道今日里若是发了怒,只怕又会给楚晶蓝留下一个话柄,而且她在安子迁面前和楚晶蓝假扮姐妹情深的事情也就完全揭破了。她知道在这安府里,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撕破脸皮又是另一回事,而在这个人以夫为尊的时代,她在娘家的事情再风光,也已是往事,在这安府里,纵然安子迁再是个纨绔,她也得以他为尊,若是在他的面前撕破了脸,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苦痛。
她脸上又荡起了一抹浅浅笑意,她低低的道:“怪不得妹妹那么疼圆珠,上次那个误会妹妹可没少为圆珠花心思,圆珠竟是如此玲珑,以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圆珠知道安子迁在这里,俞凤娇是不可能拿她怎么样的,此时只当做是只不出她话里讽刺一般,她轻声笑道:“多谢大奶奶赞赏,若是论到玲珑的话,我可及不上圆荷。”
俞凤娇的眼里有了一分恶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直接回敬了俞凤娇一记白眼。
俞凤娇心里气的不轻,只恨不得踩烂圆珠的脸,安子迁却又在旁问道:“阿娇觉得这样合适吗?”
“五少爷说的自然是极为合适的!”俞凤娇含着笑道。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就知道阿娇是个识大体的,你和晶蓝若是一直这样和睦的相处下去,我也便放心了。好了,我们就别吵到晶蓝休息了,你先回怡然居吧!”
“妹妹既然已经睡下来,那我就不打扰她了。而妹妹睡下了,也没有人伺候五少爷了,我今日里做了五少爷最爱吃的红烧和蹄膀,不如五少爷就先到我的怡然居,让我好生伺候五少爷。”俞凤娇笑的温婉而又大肚,那模样仿佛真的是个贤妻良母一般。
安子迁那双狭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她一时间不明白安子迁为何要这样看着她,她最初觉得他那样看她是有一些其它的暗示,心里暗暗欢喜,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太对劲,他的眸子里满是寒气,那样的一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像是往日的安子迁能有的,她只觉得她似乎要被他看穿一般,心里不禁有了三分惧意,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却还是觉得无处可躲一般。
她低低的道:“五少爷……”
安子迁见她的眼里满是慌乱,心里不禁有了一分鄙夷,他轻哼了一声后道:“阿娇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是上一次去你那里发生的事情我可都还记得,可不想再被母亲责骂!你就回去吧,若是有事我自会找你!”说罢,他竟不再理她,折身便回了房。
俞凤娇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是: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我上次挨骂全因你而起,若是哪一日我真的想要见你了,自然会来找你。她心里微急,顾不得方才的慌乱,忙又唤道:“五少爷……”说罢,便欲追进房间。
圆珠却将她拦在屋外道:“方才五少爷说了,不要吵醒二奶奶,还请二奶奶不要让我们难做!”
若是依着俞凤娇往日的性子,圆珠是少不了要挨一巴掌的,可是因为安子迁在房里,她还要扮演贤淑的样子,只能生生将怒气往肚子里咽。她当下狠狠的瞪了圆珠一眼,圆珠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了她一眼。
她咬了咬牙轻声对圆珠道:“死丫头,我们走着瞧!”
圆珠微笑道:“好咧!大奶奶慢走,二奶奶不舒服,我就不送你了。”
俞凤娇大怒,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她在安府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竟是连一个丫环也敢欺到地她的头上来!
俞凤娇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悠然居,走到门口时见安明在门口和琼宛聊着天,两人说些有的没有的,她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安明是安子迁的小厮,她是不敢拿他怎么样,当上却直直的走到琼宛的身侧轻哼了一声,琼宛一看她心情不好,忙跟在她的身后回了怡然居。
两人才一走进怡然居,俞凤娇扬起一掌便扇到琼宛的脸上,怒骂道:“小贱蹄子动春心了不成?看着我被人欺负,却还在那里勾汉子!你真想要男人了,明日便将嫁给马六!”
琼宛一听吓了一跳,知道她在楚晶蓝那里受了气,此时在拿她撒气,她当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由得俞凤娇去教训,只明趴在地方上陪罪求饶。
俞凤娇看到琼宛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当下又骂道:“别人的丫环对主子忠心不二,又聪明又机警,平日里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拼死相护,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就像一条狗一样趴在那里,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琼宛听她骂的难听,心里更加委屈,当下连求饶都不敢了。再想起楚晶蓝平日里待悠然居里的那些个丫环都极好,心里不禁又有了三分恨意,只恨自己不是做楚晶蓝的丫环。
俞凤娇见她不语,又骂了几句难听的,心里的怒气这才散了些,又想起今日里洛王在安府里住着,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于是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怡然居里的其它丫环听到她的骂声,知道她是受气而回,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眼见得日头已晚了,到了用膳的时间了,厨房那边问要不要传饭,琼宛这才鼓起勇气对来问她。
俞凤娇冷着声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今天晚上谁敢吃饭就休怪我不客气!”
于是,又是一屋子静然。
楚晶蓝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暗暗好笑,见安子迁走回来便叹道:“姐姐今日受了一肚子气,日后我只怕会更难做人了。”
“怕什么,她翻不出太大的风浪的。”安子迁微愠道:“她若是再生事的话,我也介意休了她,还我自己一副清静。”
楚晶蓝闻言微怒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姐姐有什么不好,她也是你的妻子,你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当初还不如不娶她!你难道不知道将一个女子休弃,就等于毁了她一生,她纵然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是很讨厌俞凤娇,可是在她的心里却也同情着俞凤娇,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一个女子若是被休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因为她和苏连城的事情,她更能体会得到做为一个女子有多么的不容易。而她和俞凤娇斗的再厉害,也是女人之间的争斗,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她抢走了安子迁。
最重要的是,安子迁若是真的休了俞凤娇的话,这整个安府的人只怕都得说她凶悍无比,心机深沉,为她原本就不算甚好的名声再冠上更恶劣的一条善妒,那样她日后将更加难以做人,也更难以在安府里生存。
她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人的爱情,可是她现在面临的却是安子迁在她之前且妻三妾的事实,因为这个事实,她曾恼过、无措过、暗暗接受过,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她纵然是有本事将俞凤娇赶出安府,那也不是现在。
她需要等待时机,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水到渠成的时机,只是她的心里又终是有些不忍,同样是女人,又何苦为了一个男人而为难女人。
安子迁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的眸子里一片清澈,他低低的道:“若是阿娇也有你这样胸襟便好了,这家里只怕也没有那许多事情。”
楚晶蓝心底暗然,安子迁又轻声道:“我当日里娶的阿娇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她虽然有些娇憨横蛮,却也不失可爱之处。短短五年时间,竟是让她变一个人了,她的样子,我竟是有些认不出来了。”
楚晶蓝淡笑道:“我记得初嫁你时,你曾对我说过,她们都很好……”
“是很好。”安子迁的眸子微微一眯道:“因为我是她们的相公,所以她们都变着法子对我好,再加之我以前都甚少在家里住,只知道她们的好处,却不知她们竟都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恶毒的心思?”楚晶蓝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安子迁似想起了什么后道:“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安府里太不太平罢了。现在洛王和乐辰景又都住在安府里,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楚晶蓝直觉他的话里有话,却没有再问,只是淡然一笑,那边圆荷早已布好饭菜,喊两人过去吃饭,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再提那件事情。
第二日辰时一到,众人便都到荣华堂去给安夫人请安,谁知楚晶蓝才走到半路,便撞上了二少夫人,她低声道:“父亲和母亲这会正在跟洛王说话,书静传来话说,今日的安便不用请了。”
楚晶蓝扬了扬眉,三少夫人从旁边路上过来,听到两人的话后道:“那洛王爷在这里的这几日,是不是都不用请安呢?”
二少夫人撇了撇嘴道:“我哪里知道,三弟妹还是去问母亲吧!这事母亲说了算,我说了可不算!”
三少夫人早已习惯了二少夫人这副性子,当下只轻哼了一声,也未放在心上,楚晶蓝见气氛有些不对,便淡笑着问道:“三少爷今日里怎么没和三嫂一起来给母亲请安?”
三少夫人斜着眼睛看了安子迁一眼后道:“三少爷就没有五少爷这么好命了,今日里大少爷要在府里陪王爷和世子,三少爷一早就被老爷差人叫起来到铺子里做事去了。”
楚晶蓝见她的话里听起来满是抱怨,可是那话里又分明透着一分炫耀,她淡笑道:“能者多劳,三少爷本事大的,自然要多做一些事情了。五少爷平素懒散惯了,自也就落得一分清闲了。”
三少夫人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我听说昨日里王爷给五少爷送了一份礼物,好似王爷甚是喜欢五少爷了!”
楚晶蓝觉得和她说话着实没有意思,当下浅浅一笑道:“那是王爷的错爱,只是这喜不喜欢之事,我们可不敢擅自揣测王爷的心意,王爷送礼物了,那就只有收下,难道还能推拒了不成?”说罢,便拉着安子迁往回走。
谁知道才走到悠然居,就听到小丫环们前来通报道:“老爷请五少爷和五少夫人去一趟悠然居!”
楚晶蓝微惊道:“为什么事情,你知道吗?”说罢,她给站在一旁的秋韵使了个眼色,秋韵会意,忙塞给了那个小丫环一个荷巴。
小丫环早听说楚晶蓝大方,再一掂那荷包的重量,便觉得不轻,当下心里甚是欢喜,忙答道:“听说是王爷说想要见见各房的少爷和少奶奶,于是便让我们来通传了。”
楚晶蓝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原来如此,你去回老爷的话,我们马上过去!”
小丫环离开之后,楚晶蓝扭头问安子迁:“你觉得王爷今日要见安府里所有的人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安子迁轻叹一口气道:“也许只是礼节上的事情吧!”
楚晶蓝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了一分烦闷,对安子迁道:“或许我们也可以顺便探探王爷的心意,也许可以借王爷之力让世子将异域莲花送给我。”
安子迁的眼睛一亮,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父亲等不了太久了!”昨夜里刘氏差人到悠然居里来报信,说楚老爷最近的身子是一日差过一日,最近这几日身子已到了崩塌的边缘,若不是郭品超最近一直守在楚府,楚老爷只怕已经……
安子迁知道她和楚老爷的感情甚好,当下宽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岳父大人,会有法子的。”
楚晶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朝他勉力一笑,她在听到刘氏派人送来的消息后,心里越发的不平静,而乐辰景那样的性子,若是知道异域莲花的用途,只怕会以此相挟,她素来淡定而聪慧的心,一时间也没有太多的主意。此时听到洛王要见府里的众人,心里便又生了一分希望。
两人稍微准备了一番后便又去了荣华堂,荣华堂里早已站满了人,各房少房少夫人都到齐了,就连在米铺做事的三少爷也被请了回来。而安老爷、安夫人和洛王却还没有到。
几房少爷少夫人的脸上都有几分紧张,虽然说昨日里都已有见过洛王了,可是昨日里人多,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此时在这荣华堂前这段候着,倒比往日里给安夫人请安时更多了三分忐忑。二房、三房、四房、六房的孩子有的能在地上跑了,许是感受到了这一分异样的气氛,就连孩子们也比往日里安生了不少,都由各房的少夫人牵着,乖巧的站在那里。
如此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终是听得帘后传来了安老爷的声音:“王爷请!”
紧接着便见一袭藏青色锦袍,腰束白玉蟒带、头束如意金环的洛王走了出来,他今日里虽然没有穿王爷的正装,少了那一分威严,可是身上的贵气犹在,依旧引得一众人心中生敬。
洛王才一坐定,众人便依着安老爷教的大礼开始行礼,虽然之前各房少爷和少夫人曾练习过,可是此时一见到洛王,心里生了几分慌乱,便有先有后,有些参差不齐。
纵然如此,洛王却依旧笑道:“都起身吧!此时不在朝堂,本王又只是个客,那些虚礼便都免了吧!”
安老爷朝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将礼行完之后这才缓缓站起,只是那几个孩子却觉得这样行礼甚是好玩,嘻嘻哈哈的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几位少夫人心里一急,欲将孩子们拉起来,谁知道二少夫人去拉秋哥儿的力气稍微用大了一些,不小心碰到了三房的定哥儿,定哥儿今年才四岁,也不省得那些个道理,身上一痛也不顾不得三少夫人是怎么教他的了,“哇”的一声张大嘴巴便哭了起来。
三少夫人狠狠的瞪了二少夫人一眼,二少夫人听到那一声哭心里也烦,忙哄道:“定哥儿别哭,迟些二娘给你买冰一糖葫芦!”
定哥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二娘总是骗人,总说给我买冰一糖葫芦,却从没有兑现过!”
二少夫人面色微红,低声道:“这一次一定兑现,把以前所有没有兑现的一次全补回来!”
定哥儿依旧哭道:“一次全补回来得有十来串了,娘指定不让我吃那么多!”
三少夫人也急了,只得应声:“让你二娘全给你补回来,然后定哥儿每天吃一串,够吃上好些天了!”
定哥儿这才破涕为笑道:“好!我不哭了!”只是被二少夫人撞到的地方又着实痛的紧,却又强忍着痛意,小小的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滑稽的紧。
一屋子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都忍不住想笑,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洛王坐在首位上笑道:“这孩子可爱的紧,长大后定然是有出息的。”
三少爷和三夫少夫人忙道:“多谢王爷夸奖!只是一个顽童罢了。”
安老爷见洛王慈眉善目的样子,心里也不禁一松,便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然后再依着长幼之序一一给洛王见礼,洛王每见一房少爷都轻轻轻点了点头,或赞聪明机敏,或赞大度守礼,或赞善于经营,只是那些个赞美之词都是客套的明面上的话,倒也不见得就有多实诚,他每见一房时都送了一份小小的见面礼,虽然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但是因着是西京带来的,倒也比杭城的匠人们所做的精致了不少。
前四个少爷见完之后,轮到安子迁时,他的身边站着俞凤娇和楚晶蓝,洛王笑道:“昨日里世子说你有齐人之福,虽然只是一个不太成才的少爷却有两妻三妾,本王本想着你能娶到楚家的小姐已属有福,不想你身边的竟还有这么一个端庄佳人。”
原本洛王并该过问这些私事,只是昨日里安子迁在大厅里和乐辰景闹了那么一出之后,他现在这么说便带了三分打趣的意思了,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安子迁微笑着道:“我当年年少不懂事,惹下了一堆的风流债,又不忍心看她们无家可归,便都娶回家来了,如今后悔已是晚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洛王也笑道:“世子若是有你这一分手段,本王也不用为他的婚事发愁了。”
安子迁一本正经的道:“那是世子品性高雅,草民现在极羡慕着世子,若是只单身一人,便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到老,也省去了那一堆的烦忧之事。”
“听远溪这么说好似并不稀罕这齐人之福呢?日后还要再娶妻纳妾吗?”洛王含着笑问道。
安子迁看了楚晶蓝一眼后道:“是,因为有了挚爱,所以早就断了那分念想,才知以前行事荒唐,那娶妻纳妾之事,又如何再敢做他想!”
洛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楚晶蓝一眼后微微笑道:“远溪所谓的挚爱指的可是楚家的小姐?”
安子迁点头道:“正是!”
洛王的眸光微转,看着楚晶蓝道:“你还记得本王吗?”
他这一句话问出来时,满屋子的人都微微一惊,其中最惊的当属安老爷和安夫人,众人都知道乐辰景救楚晶蓝之事,却不知她竟和洛王也早就相识!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王爷贵气外露,寻常人只消见你一眼便难以忘记,更何况王爷当日到楚家还送了那样厚礼,晶蓝又哪里敢忘!”
洛王的嘴角微扬道:“昨日里见你看到本王时满是淡然之情,本王还以为你将本王给忘记了!”
楚晶蓝浅笑道:“王爷的身份尊贵无比,昨日里宾客当前,晶蓝若是貌然上前相认,只怕会让人误会,也会让王爷难做。所以晶蓝只敢远远看着,并不敢上前相认。而王爷之前所送的重礼,却让晶蓝感叹至今!”
她这一席话说的大方而又得礼,不骄不躁,不媚不俗,并没有因为洛王以前曾去给她送添箱礼而有任何骄纵之色。
因着她的这一分态度,洛王对她更喜了三分,他昨日里先是和她的目光相遇,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一直对她不理不踩,就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果她昨日里巴巴的上前相认的话,他虽然也会和她相认,但是心里却看轻了她。而今日里他当着安府所有的人的面和她说话,她也依旧淡定自持,不说别的,就是她这一分气质,就是许多官家的大家闺秀也没有。
他当即微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本王的身份的?”
“之前对王爷的身份虽然有所猜测,可是却始终觉得不可能,所以心里一直有些犹疑,而那一日见到了然大师时,是他告诉了我王爷的身份的。”楚晶蓝微笑着回答,她知道洛王厉害的紧,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自然是要说实话的。
洛王听到她的话眸光微微深了些,心里有了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