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53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处的花丛里躺着一个人,顿时明白这件事情和他想的只怕有些不太一样,只是想起方才楚晶蓝向乐辰景递丝帕的样子心里又极度不快,他的眸子看向乐辰景。
楚晶蓝死命的挣脱了他的钳制将安子迁扶起来道:“你怎么样呢?”
安子迁没有回答,乐辰景却在旁边笑道:“我方才只用了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你觉得他能怎么样?”
楚晶蓝咬着唇道:“多谢世子相救!”
乐辰景轻声一声,有些不屑的道:“你仔细看看你嫁的人吧!这样一个男人屁本事都没有,你出事了他根本就保护不了你!你平日里在外抛头露面的养家糊口,他却在家里吃软饭,还不如趁早将他踢了,随本世子回西京,我保证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伤你一根毫毛。”
他原本呆在大厅里听那些人鬼扯,见楚晶蓝离开后心里烦燥,又对那些应酬兴趣抽缺缺,于是便一个人在安府里走走,却又撞见了这一幕。
楚晶蓝不接他的话,他却又缓缓的凑到她的耳畔道:“我还是好好想想我对你说的话吧,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的!”
楚晶蓝咬了咬唇后道:“世子救了我,却不能侮辱我的相公,他虽然没有世子那样的经天纬地之才,可是却懂得疼我惜我。我在外抛头露面是因为我是楚家的当家,我有我的责任,他也不是那种吃软饭的男子,在我的心里,他顶天地立,能为我遮风挡雨!所以世子和我说的这件事情,无论世子什么时候问起我,我都是一样的答复,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也请世子自重,不要见到女子就说出如此轻挑的话来!”
乐辰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已从地上爬起来的安子迁,他的眸子里又露出一抹杀机,安子迁冷冷一笑,将楚晶蓝护在身后道:“要是比武艺的话,我自知绝不是世子的对手,可是就算是拼死,我也不会让世子动晶蓝一分!”
“不自量力的东西!”乐辰景冷哼了一声道:“你除了那张嘴之外就一无是处!楚大小姐,你聪明一世,可千万别被这种小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多谢世子好意提醒,只是如何识人我还是知道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就招惹了乐辰景这一尊瘟神,这般缠着她迟早会出事情,而她偏偏又有求于他。
乐辰景轻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安子迁的脸道:“小纨绔,好生看着你家娘子,若是下次再让我出手教她的话,我不介意救她救到底!”
楚晶蓝和安子迁自是知道他所谓的救人救救到底是什么意思,楚晶蓝满是无可奈何,安子迁却是怒气高胀,他冷冷的道:“我敢保证,世子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乐辰景不以为然的掀了掀眉毛,却又对楚晶蓝道:“算起来我也救了你三次了,让你以身相许当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他的眸光又落在安子迁的身上道:“娘娘腔,你就是这样守着你的娘子的?”
安子迁就算平日里再以纨绔的身份遮掩身份,也受不了他这样几近侮辱的言辞,当下再也忍不住想要扬掌去劈乐辰景,楚晶蓝早有所觉,一把将他抱住道:“相公,世子打趣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你在我的心里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安子迁只觉得一个细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他的满腔怒火登时消散了大半,乐辰景见到楚晶蓝那样的举动心里满是不悦,只恨不得一掌将安子迁拍死了事!
他正欲动手,只听得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世子,发生什么事情呢?”
乐辰景的手又缩了回,当下冷泠的看了一眼安子迁,再看了一眼楚晶蓝道:“安府里来了一个小毛贼,被我收拾了!也不知你们的知府大人,平日里是怎么治理杭城的!”
那些侍卫闻言吓了一大跳,又见他受了伤,一边替他找大夫一边去花丛里去抬人,乌有极也算是杭城大牢里的常客了,他们都认识,只是当着乐辰景的面却什么都不敢说。
乐辰景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冷着声道:“这毛贼胆大包天,竟敢进到内府偷窍,实不能饶!”
“是!还请世子保重身子,先到乐山居休息,大夫很快就来了!”众侍卫忙齐声答应,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感叹乌有极谁不好惹,竟敢惹乐辰景,那不是找死吗?好在他们平日里也极烦乌有极,并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可怜,当下便将他给抬了出去!
乐辰景轻哼了一声,原本想说这点小伤根本就不需要看大夫,却觉得有一抹哀怨的目光朝他看来,他心里有些奇怪,扭头一看却是苏秀雅,他微微一怔,想起苏府和安府之间的关系。那个误会在他的脑中浮现,见到苏秀雅时也有一分不太自在,当下轻哼了一声默许了侍卫的建议,拿着楚晶蓝的绣帕转身离开了。
乐辰景受了伤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安府,乌有极早早就被人抬了出去,出去时已面如金纸,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也没有一个人敢给他叫大夫。因为出了这一件事情,安府的内院里也有了不少的侍卫。
而许知府心里暗叫倒霉,平日里乌有极行事极为混帐就算了,这一次将他拖下水真是可恨!乌老爷今日里也来吃御米宴,听到乌有极出事的消息后忙求许知府去乐辰景的面前说几句好话,欲给乌有极找个大夫,结果却被许知府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心里一急,又去求安老爷。
安老爷虽然一直和乌府有生意上的往来,可是两家的关系却并不算太好,这一次安府又有了皇商的名头,安老爷更没将乌老爷放在眼里,再则因为方才安子迁闹了那一出,他的心里也怕着洛王和乐辰景,又哪里敢去说情。当下说了一堆场面上的话却愣是不去开口,只是推脱,而那边却已传来了消息说“小毛贼已经死了,世子英明无比”。
乌老爷虽然平日里对乌有极是恨的紧,可是必竟是自己的儿子,此时一闻恶讯,当即便晕倒在地,好在旁边站着相熟的当家,一把将他扶住,他才没有摔倒在地。众人掐人中的掐人中,轻声唤的轻唤,弄了好一会才将乌老爷唤醒。
乌老爷心里难过,想恨洛辰景却又不敢,而乌有极又是因为在安家而亡,所有便将安家给恨了上来,在心里骂安老爷凉薄无情!安家无情无义,更在心里开始规划如何报得安家。
楚晶蓝见乐辰景离开之后,心里恨乌有极无耻,也不去理会他的的生死,当即和安子迁一起走回了悠然居。只是一回到悠然居,她便将他的手甩开。安子迁的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说话。
悠然居里除了圆珠、圆荷、红绫、秋韵四人之外,全部都到前厅去帮忙了。
四人见两人神色不佳的回来,又听到一些动静,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晶蓝心情不好,当下只缓缓的道:“我有些乏了,想小睡一会。”
“小姐不去吃御米了吗?”圆荷低声问道:“老爷只怕会生气。”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道:“老爷只怕也巴不得我不要再去前厅露面,至于那御米的话。”她冷笑道:“不过就是米罢了,又有什么好吃的?”她在心里却又加了一句,再好吃好吃不过泰国香米。
圆荷见她面色难看,便也不敢再问,却让秋韵去煮了一碗宁神的茶,让她睡之前先喝下。
安子迁走到她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她再度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他闷声闷气的道:“我还没有生你的气,你倒生起我的气来了!”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微微有些恼怒的道:“生我的气?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五少爷生气呢?”
安子迁听她的话里满是嘲弄之意,他微皱着眉头道:“你不要每次都摆出这副样子好不好?一说事你就像个圣人一般,好似从来都没有错一样!是人都会犯错!你明明知道那乐辰景对你有其它的心思,却还将手帕送于他,你是觉得我对你做的不够多吗?又或者是觉得他比我好?”
楚晶蓝听到他那满是责备的话顿时有些恼火,她咬着牙道:“我倒觉得那乐辰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平日里我出事的时候从不见你在我的身侧,等到事情一了结,你就巴巴的来说我的不是!你就看到了我送帕子给他,你可曾看到乌有极是如何对我的?”
安子迁心里也恼,心里一急便有些口不择言道:“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那乌有极根本就是一个浑蛋!又能做得出什么样的好事来!可是你也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吧!他救了你,你就要送订情信物于他吗?”
楚晶蓝闻言更加委屈了,她怒极反笑,一双清冷无比的眸子更冷了三分,她冷笑道:“是啊,我送订情信物给他了!可是五少爷你在我出事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苏壁城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吧!他虽然是你的表哥,可是你们平素并不太亲厚。他什么时候不好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五少爷你那么聪明,难道就不觉得有些稀奇吗?”
这一层安子迁早已想到,只是想起方才楚晶蓝递帕子给乐辰景时,就气的想抓狂。他素来对女子都是甚是关心,是以身边的女子总是不断,而他对她们也素来是极为尊重的,而她们的身边若是出现其它的男子,又或者是寻到命定之人,他都会欢欢喜喜的替她们备上一份厚礼,祝她们寻到属于她们自己的幸福。
因为没有感情的付出,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何为吃醋,甚至一直以来都认为吃醋那件事情只有在那些没有品性的男子身上才会出现。
可是这一次楚晶蓝将帕子送给乐辰景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了心底深处的酸意,只是那份酸意涌上来的时候,那种感觉竟是那么的难受,扯着他的心肝,让他几欲抓狂。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淡定自持也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只恨不得一刀宰了乐辰景那个天杀的!
他上次见到乐辰景和楚晶蓝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虽然有千般不快,可是总觉得楚晶蓝是个极识大体的的女子,也极为聪慧,当不会对乐辰景动心。可是心里却又隐隐担心着,乐辰景有着皇族的高贵血统,又有着极高的地位,还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乐辰景从未有过任何风流韵事,家中没有一妻一妾,虽然有几个通房丫头,可是他长年在外,那些个通房丫头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乐辰景的条件,完全符合楚晶蓝曾对他说起的条件,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
他暗中拿自己去和乐辰景比较,发现自己在明面上无论和乐辰景比什么,都比不上乐辰景,于是心里的焦虑是一日大过一日。
只是楚晶蓝一直都对乐辰景甚是清冷,而今日里她对乐辰景做下的事情却和他往日的认知完全不一样,所以他的心里才有了百般不快,乐辰景又让他难堪,一时间被醋意蒙了头,说的话也便有了三分偏激。
而此时楚晶蓝的话一说出口,他心里已隐隐觉得自己好似做的有些过火,不禁就有了三分歉意,他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她,眸子里已有了一分悔意。
她心里恼他,见他那样看着她,想起近日里所受的委屈,只觉得和他这般相处的日子,除了猜疑和表面上的温柔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更深一层的关心了。
她低低的道:“我想我们都该好好想想要如何相处了!”
安子迁微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
楚晶蓝低低的道:“远溪,在这安家的日子我真是觉得累了。”
安子迁见她那张娇柔而又清冷的脸上是淡淡的无可奈何,只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似乎有些重,她却又低低的道:“其实我也可以不让自己活的如此辛苦,乐辰景打我的主意我就随了他的心意好,这样便什么情都没有了,安府安然无事,我也能找他拿到异域莲花去救我父亲!”
“楚晶蓝你想都别想!”安子迁只差没有暴跳如雷了,他瞪着她道:“我们都已经计划好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敛,不理他,又近乎自言自语的道:“王爷里虽然也有无尽的算计,可是对我来讲也不过是如在安府里一般小心翼翼的过日子罢了……”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只觉得怒到极致,虽然知道对她而言又确实如此,可是他的心里却难受至极!他以前曾说过,她若是寻到合适的男子就欢欢喜喜的送她离开,可是的此时才发现,他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大度!
他顿时明白他以前之所以说的那么潇洒,一则是因为当时感情并没有如今这么深厚,这一段日子以来,两人一起经历了极多的事情,纵然并未圆房,可是他心里对她的感觉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若是将她拱手送给乐辰景,便如割了他肉一样难受!
他强忍着即将暴发的怒气,冷冷的看着她道:“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也觉得我远不如乐辰景?”
楚晶蓝想起乐辰景那霸道而又嚣张的性子,心里不禁满是寒气,再看到安子迁那副样子,她的心里又不禁满是失望,她不愿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她只浅浅的道:“在你的心里,只怕你的那些个表哥都远远比我重要吧!五少爷,你身边美女环绕,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安子迁如琥珀一般的眸子里满是浓烈的怒气,他冷冷的道:“真没有料到你竟也是如此俗气的女子!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都走不进你的心里,没料到竟是这种原因。罢了,你若是真的喜贪慕荣华富贵,我迟些就给你一纸合离书!”说罢,一拂衣袖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楚晶蓝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拦他,和离?她心里冷笑连连,若是她再和安子迁合离的话,她只怕都成了整个风迎国的传奇人物了。
安子迁走到门口处却停了下来,似下定决心一般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单手支着头有些疲惫的半躺在那里,却并不看他,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又极没骨气的折了回来,恨恨的站在她的身边。
她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猛的一把将她的抱住,近乎疯狂的吻上了她的唇,她被他吻的快要窒息了,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他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满是灼人的光华,整张脸上的表情却又如一头负伤的猛兽,他看着她低低的道:“若是你当真喜欢那霸道而又手握重权的男子,我也一样可以做到!”说完这句话,他一扭头又往外走去。
楚晶蓝大惊道:“安子迁,你要做什么?”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安子迁是一个纨绔子弟,我今日便要向他们证明,我不是纨绔子弟!”安子迁的脚步微微一停后道。
楚晶蓝吓了一大跳,已隐隐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了,她当即大急道:“安子迁,你不要胡来!给我回来!”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大步便走了出去,楚晶蓝知道他此时出去怕会闯下大祸,当即起身来追,只是她的脚原本就有伤,这般一急脚上一痛,再一绊上裙子,便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安子迁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见她摔倒在地,忙折回来扶她,只是才一靠近她,她扬手便给了他一记巴掌,他虽然是个纨绔,为人却极为机敏,安老爷和安夫人再恨他想要教训他都被他躲了过去,被人这样打一巴掌倒还是第一次。
他愣愣的看着楚晶蓝,楚晶蓝咬着牙道:“我若是真的对乐辰景动心的话,我又何必费那么多的心思去躲他!当明白他的心意之后,我直接和他一起走便罢了,又何必如此折腾!他虽然是堂堂世子,可是对我而言,就是个世子罢了!你说你始终走不进我的心,可是这一段日子我们也算相依为命在过,对我而言,你已是我的亲人,而他终是外人!”
安子迁原本呆愣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温柔的欣喜,原本因为吃醋被冲昏的头的脑袋也清醒了三分,当下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一双眸子却深如大海般看着她。她心里却还有些气苦,这般躺在床上倒有三分娇弱之态。
许是她的力气不大,又许是他的脸皮实在太厚,她那一巴掌打下去竟是连一个红印都没有。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说话,她今日里对他说的话远不如往日冷静,连着几日来受了惊吓和委屈,让她只觉得累的紧,纵然坚强如她,心底深处也觉得脆弱的紧,她只觉得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也撑不了多久。
他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到她那张坚强而清冷的脸上依有一抹无奈与脆弱的裂痕,心里不禁满是疼惜。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也觉得有些过份。
两人就这般对视坐了约莫一刻钟后,安子迁终是缓缓的道:“晶蓝,就算再辛苦也不要轻言放弃,我会比乐辰景更疼你。”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敛,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安子迁低低的道:“我会证明给你看,乌有极和二表哥来找我有没有关联的事情也会查清楚。”
楚晶蓝的眸光深了些,依旧不语。
门外圆荷等四个丫环听到两人吵架都不敢来劝,只是守在门外,那边安明却已在门外唤道:“五少爷,御米宴已有结束了,王爷要在书房见你。”
安子迁轻哼一声,狭长的眸子微眯,他淡淡的道:“知道了,我这便去!”说罢,他转身离去,楚晶蓝终是忍不住低声道:“远溪,不要胡来!”
安子迁浅笑道:“我有分寸。”
安明在前面带路,安子迁却问道:“昨日里是谁让你传消息给我?”
安明额前的冷汗冒了出来道:“五少爷,我当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昨日里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撒那个谎。”昨日楚晶蓝被掳走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躲着安子迁,此时被问起,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安子迁冷哼一声道:“到此时你若再不说实话的话,迟些定要剥了你的皮!”
安明吓的半死,他知道安子迁平日里虽然极好说话,也没个脾气,但是发起怒来却甚是可怕,当下忙如实招认:“是琼宛,她给了我一串冰一糖葫芦……”
安子迁怒极,抬起一脚便踢上他的屁股,将他掀翻在地,然后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一串冰一糖葫芦就能收买你!”
安明趴在地上不敢说话,安子迁见前面已是书房了,瞪了一眼安明道:“迟些再收拾你!”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第十二章
尝过御米之后,因为安府里发生了乌有极的事情,众宾客已见识到了洛王和乐辰景的虎威,再有什么闪失,一尝过御米之后便起身告退,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人便已散得干干净净了。
洛王站在安府的书房里,看着书房里满是慵俗的气息微微皱起了眉头,书房的东面的墙上挂着几副山水画,西面的墙上都又挂着几副美人图,北面的墙上挂着的是花草树木。
这些画若是几挂其中几副有雅致之意,而全部挂满就有了几分暴发户附慵风雅的味道了,看起来着实有些不伦不类,最夸张的是那些画都是先朝的大师之做,而花全是用镀了金的大框裱起来的。
洛王心里有些好笑,安老爷和安子轩站在他的身边侍候,微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洛王含笑道:“安老爷也懂书法字画?”
安老爷忙躬身答道:“草民对这些并不太懂,只是觉得好看就裱在这里了。”
洛王笑意更浓,打趣道:“安老爷倒当真是厉害的紧了,觉得好看的东西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人言皇商富可敌国,我以前是不信的,现在倒是信了个十足十。”
“王爷过奖了。”安老爷的心里有些犯怵道:“草民不知道这些字画多值钱,都是犬子远溪带回家来的,只道是一些好看的字画罢了。”别人若是夸他富可敌国,他心里自是欢喜的,可是他久在商场打混,也常在皇宫里走动,对于权术之事,也是略懂一二,再则商人原本就极会察颜观色,对于洛王眼底流露出来的些许不快,他的心里是极为清楚的。
洛王的笑意更浓了三分后道:“远溪?可是今日里的世子说话的那个?”
“正是!”安老爷低声答应道。
洛王的眼里有了一抹高深莫测道:“他倒是个极有胆色的人,本王原打算晚上和他聊一聊,可是此时听到安老爷的话后,倒想立刻就见他,不知道安老爷方便否?”
“王爷想要见他,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安老爷忙答应道。
洛王微微一笑,安老爷已打发人去叫安子迁了,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安子迁便到书房前了,他先向洛王行了一个礼,然后再向安老爷行了一个父子之礼。
洛王笑道:“听闻远溪对字画甚有研究,本王甚是好奇,又听闻这些字画全是远溪找回来的,本王觉得甚是有趣。本王以前素来喜画,却对于鉴定古代字画却并不在行,今日里想向远溪讨教一二。”
他的话说的甚是客气,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慈眉善目,但是却也机锋暗藏。
安子迁回答的也甚是得体:“讨教草民哪里敢当!只是草民素来喜欢字画罢了,所以曾收集过一些。”
他一进书房看到那些字画就觉得有些头在痛,这些字画他原本一直都放在书楼之中,那一日安老爷说要在书房里挂上几副画,向他讨要,他当时为了让安老爷同意他去楚府帮楚晶蓝,所以就拿出了一堆的字画给安老爷挑选,事后由于楚家那边一直有事,他也极忙,没有再向安老爷问这些画的去向。没料到安老爷竟将那些画全部给裱了起来,全部裱起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全部挂到书房里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洛王眼里的鄙薄之色,知道如此一来,在洛王的心里只怕会看清安家。
洛王轻轻点了点头道:“本王也曾收集过一些字画,却知道字画不如其它的东西,最是难分真假,可是看远溪选来的这些画似全部都是真的,你是依哪些判断的?”
安子迁恭敬的答道:“每一个画师做画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草民在买这些画的时候便是通过他们各自的风格来挑选。比如说米宴的画,最是狂放,所以他极喜欢画一些山水画,而这些山水画大都用泼墨的手法在画,均大气的紧。而端于连的画就比较细致,他常用很细微的笔触去表达一些很微笑却又关健的东西,所以他擅画仕女图,女子眸中喜笑嗔怒在他的笔下就活灵活现了。父亲大人平日里喜赏画,所以就将这些画全部裱在这里了,让王爷见笑了了”
洛王听他讲的头头是道,和安老爷那有些虚浮的气息完全不一样,再见他举止文雅,便知道他是真的懂画的。而他的话里又全了安老爷的脸面,还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
洛王微笑道:“听起来远溪似极为懂画,还极有自己的见解,只是不知道你是否会做画?”
安子迁的眸光微转,还未说话,安老爷却插话道:“远溪幼时曾和人学过画,只是画做粗浅,恐污了王爷的眼睛。”
安子迁听到安老爷的话后眼睛微微一眯,浅浅的道:“我只会识画,做画就并不精通了。”
洛王见他站在那里,态度虽然极为恭敬,但是并没有惧怕的味道,再见他的样子已和今日里在大厅里耍赖的样子完全不同,那身上似隐隐可见几分文人的傲骨。他的心里倒升出了一分欣赏,他浅笑道:“远溪不必过谦,只是远溪不愿做画,本王也不免强,只是方才听远溪对画的见解甚是有趣,本王来的路上刚好买了几副画,一直分不清真假,想请远溪代为鉴定一下,不知可否?”
“自当遵命!”安子迁躬身应道。
洛王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下人去取画,片刻之后,画被取了过来,安子迁展开第一副,却见上面画的是一只展翅的飞鹰,那鹰的的翅膀正在扑动,看起来甚是有力,一双眼睛里也满是戾气,下首有一个淡淡的印迹。
安子迁看了一眼后笑道:“这副画是假的。”
“哦,为何?”洛王反问道。
安子迁一本正经的道:“这画上署名是张棋的,画作也是张棋的风格,可是张棋生活的前秦,那个朝代可没有这么好宣纸,这个印迹应该是被人不小心弄上去的。王爷请看,这纸质纤薄,印迹明显,只有在改良造纸工艺之后的后汉才能生产的出来。所以这画是假的!”
洛王的眸子里多了一分赞赏,扭头看了怀素一眼,怀素便又递给了他另一副画作,他打开来一看,却见上面画的是一副山水画,画纸已经发黄,上面的画却显得极为古仆大气,低下盖了几枚私章,其中有一枚私章盖的是米宴的印章。
安子迁笑道:“米宴平日里极少用私宴,他号称平安居士,素来求平也求安,所以在他的字画盖的都是平安居士的印章,这个上面却用花体刻了他的名字,显然是不对的。”
“你的意思是这副画也是假的呢?”洛王微皱着眉头问道。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道:“非也,这副画是真的,不过并不是米宴所画,而在先秦的秦之喜所作,秦之喜是画山水画的鼻祖,可是他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画完之后从不留名,所以也有人称他为不留名。而这副画应该是他为当时的皇帝画的私作,后世的人得到他的画之后,只道是个不出名的画师所画,为了卖个好价钱就自作聪明的盖上了米宴的私章。所以这一副画虽然不是米宴所作,却比他所作还要值钱的多,只怕是价值连城,恭喜王爷喜得佳作!”
洛王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个行家,怀素,你可服呢?”
“奴才服!”怀素微笑道:“安五公子果然是个大行家!其实奴才也略微懂画,在王爷得到这几副画时就已细细看过,只是一直都不太敢确定,今日里听到公子的一席话之后,奴才豁然开朗!”
安子迁朝他微微一揖道:“不敢,不敢!”
洛王对安子迁的态度极为温和,已有赞赏了他好几次了,一直站在洛王身侧伺候的安子轩心里却有些不太痛快了,当下冷着眼看了一眼安子迁,实在是弄不明白那洛王怎么会夸奖这个纨绔!
洛王对他的进度有礼的态度极为满意,怀愫虽然是洛王的贴身侍卫,可是一直甚得洛王的欢心,安子迁对他尊重也便是对洛王尊重。
洛王微微一笑,又命人展开另一副画后问道:“远溪再来看看这副画。”
安子迁轻轻颔首,看了那副画一眼后心头大震,左看右看一直微微皱着眉头,安子轩见他不语,恐失了礼数,那副画上不过是整个杭城的水域图,当下便道:“这不是杭城的水域图吗?”
洛王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还是看着安子迁道:“远溪可认得这副图?”
安子迁的手心已微微沁出了汗,却依旧一片淡然的道:“如大哥所言,是一副水域图,只是这一副图上却和平日里我们见的地图不同,这副地图上明确的标明了各个航-道里的暗礁,这不是古玩字画,而是当朝人所画,却不知道王爷的这副图又是从何而来?”
洛王浅浅一笑道:“这一副图是本王送给远溪的。”
安子迁皱眉道:“草民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
安老爷却在旁道:“王爷送你东西,你还不快收下!”
安子迁敛眉,头微微低下来道:“多谢王爷!”
洛王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
安老爷和安子轩听不太懂洛王嘴里的不错是什么意思,可是安子迁却听懂了,他的眸光更加的深了些,却只是装傻站在那里不动,睁着一双微微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洛王。
洛王看到安子迁的模样,微笑道:“好了,本王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远溪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本王便是!”
“多谢王爷!”安子迁躬身行礼。
安老爷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洛王会对安子迁如此青眼有加,而且还莫明其妙的送给了安子迁一副杭城的水域图。安子轩却觉得有些恼火,他百般讨好洛王,却只听到洛王礼貌性的夸奖,却从未赏给他任何东西,而安子迁在大厅里生出那么多的事情来,洛王却不一点去都不怪罪于他,反而一直都夸奖他,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安老爷亲自去送洛王,洛王离开之后,安子轩便冷冷的看着安子迁道:“王爷好像很喜欢五弟!”
安子迁心中有事,不愿和他磨嘴皮子,当下连笑也笑不出来了,懒得理会安子轩,拿着画便大步走出了书房。
安子轩看到安子迁那副样子,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在他的身后冷哼道:“不过是王爷多和你说几句话而已,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安子迁走在门口,还是听到了安子轩的话,心里也不禁有些恼怒,只是那件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他没有直接回悠然居,而是走出了安府。
楚晶蓝原本觉得累得紧,可是躺在床上却又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心里一直想要如何才能从乐辰景那里拿到异域莲花。
她喝了宁神汤后,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宁,恰好又听得从前院回来的小丫环在说:“没料到那乌三公子竟是如此下作之人,居然敢跑到安府里来偷东西!”
“我看他是胆大包天,洛王和世子在这里,他居然还敢下手,那不是存了心的寻死吗?”
那一个死字敲在楚晶蓝的心头,她便将红绫唤进来让她去问问情况,红绫出去后一会就回来道:“小丫环们说世子今日里安府里抓了一个贼,然后被他一脚踢死了。”
红绫说到死字时也有了三分惧意,她没有见过乐辰景,却从圆荷的嘴里听到有关于他的描述,心里早已将乐辰景当成是十恶不赦之人,此时再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他当真是凶的紧。
楚晶蓝虽然也很讨厌乌有极,却没有料到乐辰景竟真的将他踢死了,他的死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他也算是咎由自取,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心里终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昨日里那三个毛贼欺负她被乐辰景踢死,因为素不相识,所以只是当时觉得恶心和害怕,事后倒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乌有极她却是相识,此是因她而就觉得心里更加不宁了。
她知道乐辰景下手素来是极狠的,可是他也用不着动不就要人的命吧!因着这一件事情,乐辰景虽然又救了她一次,她心里对他的厌恶反而更深了一层。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怎样的环境能造就他那样一副冷血而又自以为是的性子。
她想起安家和乌家素来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一次乌有极有死在安府,虽然是被乐辰景打死的,可是依着乌老爷的性子只怕会算到安家的头上。
她轻轻抚了抚额,近日里当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她以前可以不为安家担心,可是现在她已是安府的儿媳妇,安家的事情却已和她有了些许关系了。
楚晶蓝睡不着,便干脆不再睡,让圆荷伺候她起床,再扶她坐到软椅之上。
此时已值隆冬,屋子里的火虽然生的很旺,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冷,圆荷恰在此时递给她一个暖炉。
她的心里微微一暖,浅笑道:“你倒当真是极了解我的,等你日后出嫁了,我可要怎么办?”
圆荷的脸微微一红道:“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自认没有小姐的本事,真要嫁人了日后只怕会被人欺负,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守着小姐过一生为妙!”
“笨丫头,整日里尽胡说八道!女孩子大了又岂能不嫁人!”楚晶蓝轻啐道,她的心里陡然想起一个人来,便又眨了眨眼道:“杨昭那小子最近如何?”
圆荷此时听到楚晶蓝提起杨昭,心里一紧,忙道:“我前几日按小姐的吩咐去看他,这大冷的天他的屋子四处透气,里面冷的紧,因着天气寒冷,他身上的伤便好的慢了些。大夫说他年青,好的倒是挺快。”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后打趣道:“他倒是个极机敏的,虽然家境穷了些,人品却是不错,又重孝道,我日后是要重用于他的,就是不知道我的圆荷是否能看得上他了!”
圆荷闻言脸刷的一下红了,轻抿着唇道:“小姐就不要寻我的开心了!倒不是我嫌贫爱富,而是圆珠这丫头整日里打着小姐的名头往杨家跑,只怕是那丫头对杨昭上了心!”
“哦?真有此事?”楚晶蓝有些好奇的问道。
“可不是嘛!”圆荷小声凑到楚晶蓝的身侧道:“前几日里楚家忙得紧,那家伙一得空就往杨家跑,看那情形,小姐快要替她准备嫁妆了!”
楚晶蓝想起最近的确是有时候想找圆珠的时候找不到人,不想还有这一成的事情在里面,她原本一片烦郁的心情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却好了一少,她微笑道:“是吗?得空我可得问问她。”
圆荷嘻嘻一笑后又道:“小姐千万别说是我说的,那小蹄子若是知道我跟你说这个,只怕得找我拼命!”
楚晶蓝失笑,那边却听到圆珠的声音:“表小姐,您来了!”
苏秀雅娇柔的声音传来:“我听说表嫂今日里受了惊,我这里炖了一碗宁神的茶,现在方便吗?”
楚晶蓝不知道苏秀雅来找她做什么,只是人家有心,总不能拂了人家的意,当下忙在屋里道:“圆珠,外面风大,还不快请表小姐进屋!”
“是!”圆珠应完后便引着苏秀雅走了进来,苏秀雅笑的温柔,楚晶蓝正欲起身相迎,她忙道:“我听说表嫂的脚上有伤,都是自家人,那些虚礼就不用了!快些坐下。”
那边秋韵早已搬来了软凳,红绫送来了一个手炉,微笑着递给苏秀雅道:“这天冷的紧,这个手炉给表小姐暖暖手。”
苏秀雅含笑接过,然后赞道:“我早闻表嫂房里的丫环们都训练有术,今日里总算见识到了,只是她们不但训练有术,而且还温柔体贴,细心无比。”
楚晶蓝笑道:“表妹别夸她们了,一夸她们准出错。”说话间,秋韵不小心将茶叶洒在了地上,她便又笑道:“表妹看到了吧!这些个丫头可粗心的紧!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表小姐上茶!”
她抬眸见苏秀雅穿了一件紫色的绣花棉袄,那袄子微微有些发白,只怕是去年的旧衣。她头上只插着一支极为简单的步摇,虽然雅致,却微微有些塞酸。她的眼窝微微下陷,看起来有些憔悴,也比之前所见轻减了些。
楚晶蓝一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只觉得微微有些堵,知道乐辰景给苏秀雅造成的伤害只怕远比她预期的要大的多。而当日里她若不撒了那个谎,依着乐辰景的性子还不知道弄出什么事情来,心里不禁又有些乱。
秋韵告了个罪,忙去倒茶。
苏秀雅的眸子微微转深,却只是浅浅一笑,将手中一个食盒揭开,拿出其中的茶盏道:“这是我亲手为表嫂炖的宁神茶,以前我们受惊的时候喝了甚是见效。”
楚晶蓝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将盖子揭开后一股淡淡的香气扑来,没有药味的刺鼻,反倒像是久炖的醇汤,那浅汗微微泛着白色,一看就知道是花了些心思煎的,她低声谢道:“好香的宁神汤,表妹有心了!”
苏秀雅微笑道:“这里面是用猪筒子骨为底料,再放了十几余种药材,表嫂若是喜欢喝,我迟些再让丫环送一碗来。”
楚晶蓝浅笑道:“若是喝了有效的话,就不敢再劳烦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