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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强上美昏君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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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妃强上美昏君 作者:肉书屋

    将他推开:“不要碰我,你不是去长春宫吗?碰过别的女人,就不要来碰我!”萧祁夜之前有多么荒唐她不管,反正在有了她之后,就绝不能再朝秦暮楚。

    萧祁夜无奈失笑,在她耳垂上捏了一把:“你这小醋缸,没想到吃起醋来这么夸张。”

    “我就是醋缸,我讨厌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纠缠不休,你是皇帝,我明白,但我也有我的原则,你要跟别的女人鬼混,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一道圣旨,让我出家算了。”这就是她的本意,如果萧祁夜真的无法做到一心一意,那她就出家,永远不再踏足红尘。

    萧祁夜听得直摇头,既感到她太过霸道,却也心中甜蜜,“宁儿,你有这份心,朕必不负你。”

    “你已经负我了!”去长春宫找贤妃,那就是对她不忠。

    “你以为,朕若是去了长春宫,还能在这里听你抱怨吗?”跟了她一路,才发现,她外表坚强随意,内心却很脆弱孤独【75】。她在暗处看着,好几次都想冲出来将她抱在怀里。

    “夜,你觉得我很胡搅蛮缠,对吗?”倚在他肩上,白染宁轻声问。

    他笑:“怎会。”

    “你说实话,相爱的人之间,是不能有谎言存在的。”

    默了一瞬,萧祁夜点点头:“是有一些,不过朕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扑哧一笑,白染宁在他胸口上锤了一拳:“别哄我了,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抬起头,目光濯濯望进他的眸中:“其实,我只是害怕而已,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容易。老天爷是公平的,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同理,在为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也会关上一扇门。没有人会一辈子幸福无忧,我只是怕……怕这一切,只是个梦,梦醒了,一切便会烟消云散。”

    “傻宁儿,这怎么会是梦呢?”他执起她的手,让她的掌心贴紧自己的脸颊:“能感觉到朕吗?”

    “能。”

    “所以,这不是梦。”

    他语声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让她脆弱的心灵,有了支撑。

    但,内心中的荒芜与不安,却始终没有消减分毫。

    “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请你一定要记住我。”

    萧祁夜猛地直起身子,牢牢抱紧她,目光锁住她的眼:“不要胡说,你怎么会离开朕呢?不会的,朕是天子,朕不让你走,你就永远不会离开。”

    白染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75】。

    萧祁夜,你是皇帝,是天之骄子,你手握生杀予夺,你是整个天下的主宰,可是,你再如何的高贵,再如何的手握重权,你永远都斗不过老天。

    她不会忘记,自己不是真正的彘妃,她是白染宁,是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谁也说不上,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像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以前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可现在,她却怕得要命。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离开了这里,不知道,现在怀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是否还会记得她。

    唉,这种伤感的时候,不是应该学学黛玉葬花吗?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一首歌,还不自禁唱了起来:“掀开面纱,半遮半掩的月,我看见它正在流泪,若说不想他是害怕难过吧,这就是爱的代价,枫叶片片的落下,染红天边的彩霞。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若说这是个惩罚,这辈子都别想了,至少在梦里让我跟你说句话,你还会记得我吗?记得我吗?我还在这里,你知道我在等吗?还在等吗?好想你……”

    “宁儿,别唱了。”唱得他心烦,心痛,心乱。

    “好,那我换个欢快的。”清清嗓子,继续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宁儿,停,别唱了。”唱得他心焦,心慌,心急。

    “哦。”不让唱那就不唱呗,其实她也心焦,心烦,心燥。

    两人在假山上坐了大半晚,等回养心殿时,都有些受寒。

    萧祁夜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壮,睡了一晚,第二日就好了,白染宁却头痛流涕,发起了高热。萧祁夜内疚到不行,干脆不上朝了,在养心殿陪她【75】。

    白染宁一边悲催地喝着萧祁夜亲手喂她的药,一边在心里想:若说之前传她为妖妃转世的流言都在胡说,那么现在可就是真的了,哪有为了陪妃子罢朝的皇帝?这种事,只有昏君才会做吧。

    “皇上,外面的人都说臣妾是魅君惑主的妖孽,其心可诛。”这种事,她虽然没亲耳听,却也能猜个不就不离十。

    萧祁夜:“不要理他们。”

    “皇上,你该不会真想做个昏君吧?”

    “朕本来就不是明君。”

    “可皇上……”你想做个明君。

    “宁儿,别瞎操心了,一切有朕。”为她擦了擦唇角的药汁,萧祁夜放下药碗,扶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

    朝能罢,政务不能不处理,他还得赶去盘龙殿召见大臣。

    白染宁睡得迷迷糊糊,恍惚中,听芷汀似乎在外面与小林子说着什么。

    芷汀哇哇大叫的嗓门,十里外都能听到了,“现在怎么办?事已至此,皇上也不得不妥协的!”

    “嘘——小声点,你想让娘娘听到啊!”小林子,你的声音也不小,就别教训芷汀了。

    芷汀压着焦躁,放小了声音,“北秦要是真的攻打大燕,娘娘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也好过去北秦受罪。”

    “问题是,皇上不会答应。”

    小林子反驳:“皇上那么爱娘娘,怎么会同意呢。”

    “不同意也要同意,不牺牲娘娘,就得牺牲千千万万的大燕百姓,你以为皇上会怎么做?就是我,也赞同皇上应允桑棣太子的要求【75】!”

    “芷汀,你!”

    “我知道,娘娘待我好,但天下百姓何其无辜,你见过战争吗?尸横遍野,家破人亡,多少人会失去自己亲人,当看着那些你爱着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你知道是什么感受吗?”

    小林子嗫嚅道:“芷汀,对……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家人……”

    “我说过,不管娘娘去哪,我都会跟着她,一辈子!”

    “芷汀,我们去别处说吧,万一吵醒娘娘就不好了。”小林子急急道。

    “嗯,好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周遭就恢复了安静。

    白染宁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从芷汀与小林子的谈话中,她大概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北秦要攻打大燕?战争要开始了?而引起战争的导火索,就是她这个红颜祸水?

    太厉害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成为了历史上难得一见的祸水妖妃!她会名垂千古的,她会成为所有女人的榜样的,她会成为历代帝王借鉴的宝典的!

    虽然她很想名扬天下,但她可不想遗臭万年。

    桑棣,我x你妈!

    你害死老娘我了!

    ——

    桑棣未达到目的,恼羞成怒,公然在大殿上自毁承诺,称娶不到白染宁,就发兵攻打大燕【75】。

    一时间,人心惶惶。

    北秦已经宣战,大燕只有两条路好走。第一,应战;第二,求和。

    求和很简单,只要把白染宁给他,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可皇帝不愿意,谁都没辙。

    大臣们被打怕了,不敢再做出头鸟,可百姓们却不怕,上京的百姓们首先联合起来,围堵在皇宫外,闹声震天,整个上京乱成了一团,桑棣在行馆里听着属下打探来的消息,心情大爽。

    这是个一举两得的计策,若萧祁夜抵不住言论,就可以把白染宁给他,他也算是达到了目的,若他不愿,那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扰得大燕内乱,届时,北秦大军趁乱攻入,大燕必败。

    这么好的计谋,他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呢?如果能拿下大燕,北秦一统天下,还愁得不到白染宁吗?

    怎么看,这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几日的阴霾,也尽数消散,桑棣每天都在行馆里吃喝玩乐,美得他都快忘了自己姓啥。

    “不好了太子,有人闯入行馆!”一个下人跌跌撞撞跑来。

    桑棣没好气将手中的酒杯一丢,骂道:“没用的东西,多派些人去!”

    下人听命走了,过了一阵,又跌跌撞撞跑来:“不好了太子,那人说若见不到你,她就一把火烧了行馆。”

    桑棣一听,拍案而起:“混账,胆子不小,敢威胁本太子,走!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在我北秦行馆大发厥词!”

    下人屁颠屁颠地跟在桑棣身后,外面正打得凶,他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75】。

    桑棣来到行馆前大门前,果然,这里战况正烈,数名北秦侍卫,正与一名女子缠斗在一起。

    女子?

    桑棣以为自己看错,特意揉了揉眼睛,聚精会神朝打斗场地中央看去,这一看,呆了。

    与侍卫斗在一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染宁!

    “宁儿,你怎么来啦?”桑棣脸上泛起喜色,疾步朝白染宁走去。

    “呸!宁儿也是你能叫的吗!”白染宁一扬手,一道银色流光在半空划过,“咄”的一声,锋利的飞镖,擦着桑棣的脸颊钉在他身后的廊柱上。

    “哟,脾气挺大的。”桑棣摸摸被擦出血痕的脸,笑得一点也不正经。

    白染宁气恨难平,就是这个混账,这个王八蛋,毁了自己安逸的生活,她今天可是做好了充分准备才来见他的,这一次,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再退缩了。

    匕首,飞镖,火油,炸药,她什么都带齐了!

    白染宁拿出火折子,高高举起:“你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桑棣一怔,望着她手中的火折子,忽地大笑起来:“别玩了,本太子说过,在萧祁夜没有答应我的请求前,你不要来见我。”

    “谁喜欢来见你!我是来找你谈判的!”如果有可能,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张讨厌的脸。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谁都喜欢跟她过不去,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难道这样一个小小心愿,老天爷也不肯为她实现吗?

    好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就不信,整不死这个桑棣【75】。

    “谈判?”桑棣得意地抱着双臂,命侍卫将她团团围起:“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与本太子谈判吗?”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与你谈判。”打燃火折子,扔到被浇了火油的房檐上,立刻,檐上窜起火苗,不一会儿,就燃成了冲天大火。

    桑棣不可意思地睁大眼睛:“你、你来真格的!”

    “我早就说过,谈判不成,我们就同归于尽!”面对将半边天空染红的熊熊火焰,白染宁傲然站立。

    真热啊,烧还没退,现在又四面八方全是大火,她被围在中间,全身的衣物都湿透了。

    “疯子,你这个疯女人!”桑棣大喊着,哑着声音指挥下人灭火。

    火势虽猛,却很快就被控制住。桑棣舒了口气,冲上前一把握紧白染宁的手臂:“是谁让你来的?萧祁夜吗?他难道不顾你的死活?”

    白染宁强忍手臂传来的剧痛,冷冷道:“他不知道。”

    桑棣颤抖着手,薄唇紧抿,显然已经怒到几点:“好,好,好样的,你想当巾帼女英雄?啊?是不是?本太子偏不让你当!”

    “你干什么!”被他拽着向屋内走去,白染宁顿感不妙。

    “干什么?”桑棣狠狠将她推倒在墙壁上:“你这么爱他?那就让他看看,他的女人是怎么在本太子身下婉转承欢的!”

    话落,白染宁的外衫就被桑棣毫不留情地撕碎,当他去扯她的贴身小衣时,忽觉腹部传开一阵寒凉,低头一看,一把精巧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小腹上【75】。

    “你要杀我?”桑棣不惊不慌,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白染宁压抑着想要尖叫的烦躁,也平静地看着桑棣:“我不杀你,杀了你,必然会引发战争。”

    桑棣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敢杀我?那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只为了体现你的英雄主义吗?”

    “我不是不敢杀你,是不能杀你!”白染宁用力抽回手腕,后退数步,与他拉开距离。

    桑棣紧逼而上,不让她退开:“本太子就真的那么差劲吗?我可以给你一切,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

    “你能给我什么?荣华富贵吗?我告诉你,就算你富有整个天下,我白染宁也不稀罕!”他以为他是谁,是北秦未来的王又如何?哪怕萧祁夜不是皇帝,她跟着他,也甘之如饴。

    仿佛被利刃生生割开心脏,被众人奉承夸耀惯了的桑棣,竟无法承受这一句话带来的力量。

    高大威猛,骄傲自大的北秦太子,竟被一个弱女子,彻底打倒了。

    “那萧祁夜能给你什么?他能给你的,也不过是荣华富贵。”桑棣冷冷讥讽。白染宁,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爱上萧祁夜,不也是爱的他的身份吗?他能付出的,也仅是一个帝王,给妃子的宠幸。

    “他能给我信任,给我宽恕,给我理解,给我自由,这一切,都是你给不了的。”

    “谁说的,我也可以!”桑棣愤怒反驳。

    “你别自恋了,你做不到,你永远也做不到他的万分之一!”毫不怀疑的,她相信萧祁夜。

    桑棣仰天大笑:“不管他能给你什么,这一回,他什么也给不了你【75】!”

    “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我只知道,我能给他什么。”

    “是,是,你能给他你的爱,你的信任,你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吗?”桑棣暴躁地大吼,他这段日子所受的挫折,比他一辈子所遭受的都多。

    白染宁惨然一笑:“不,我能给他的是……解脱。”

    “解脱?”眼皮不受控制的一跳,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想干些什么,却又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直到,他看到白染宁,将锋利的匕首,刺入自己柔软的胸膛。

    “住手!”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惜,已经晚了。

    匕首整个没入她的心口,殷红的鲜血,从心口狂涌而出。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流这么多血,那纤瘦的胸膛,似乎已经承载不了那滚烫的鲜血,疯狂地往外急涌。

    桑棣手脚慌乱,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

    “宁儿!”一声绝望的怒吼从身后传来,白染宁只觉得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样坚实的胸膛,熟悉的味道,心,一下子就宁静了。

    “桑棣,你若真的爱她,又何至于将她逼到如此境地!”萧祁夜双目充血,死死瞪着对面早已被吓傻的桑棣。

    不可能!不可能!她那么热爱生命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萧祁夜做这种傻事!

    他赌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堂堂七尺男儿,竟当着众人面,流下了悔恨的泪水【75】。

    白染宁在萧祁夜怀里虚弱道:“皇上,不要怪他,谁都不要怪,要怪只能怪我,一切都是由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来结束。”

    “不,你没有错,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朕,是朕!”萧祁夜脸色苍白,紧紧咬着牙,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内心的恐惧与害怕。

    桑棣扑上前,握住白染宁的手,拼命地起誓:“我放手,我放手了,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

    白染宁眼神一亮,仿佛回光返照:“真的吗?”

    “真的,我不会骗你。”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她的手背,却不知是萧祁夜的,还是桑棣的。

    白染宁睁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道:“早知这样,何必当初啊。”

    “宁儿,一定舍不得留下朕一个人,对不对?”哽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威严与沉稳,带着无法掩饰的锥心疼痛。

    白染宁呆了呆,愣愣点头:“是,我不会离开皇上,虽然我们从来没有拜过堂,但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夫君。结发同枕席,黄……”后面是什么来着?啊,对了,“此物最相思。”

    又在乱套诗词!萧祁夜很想纠正她,却什么都没说。

    桑棣早已后悔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了。

    血还在不断往外涌着,转瞬便染红了白染宁身下的地面。

    “快,快去请大夫,快去!”桑棣终于回过神,拉过一个下人,扯着嗓子命令。

    “不!”白染宁一声中气十足地大吼,吼完后,又瘫软下去,握紧萧祁夜的手,气息奄奄道:“我要回宫……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宫里【75】!”

    “宁儿,你的伤很重,不要任性好不好?”萧祁夜心疼地抚着她鬓边的碎发,柔声劝着。

    白染宁摇头,固执道:“不,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宫,只有皇宫,才是我们共同的家啊。”

    萧祁夜浑身一震,眼中有激烈的情绪在狂澜翻卷,他垂下头,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好,我们回家。”

    抱起她,萧祁夜朝行馆外缓缓走去。北秦侍卫要去追,被桑棣拦了下来:“算了,越是美丽的东西,我就越是触碰不到,这是我的宿命,我……认了。”

    小心翼翼将白染宁抱进马车,萧祁夜坐在她身边,望着她心口上的那把匕首,漆黑的眸中盈满了哀恸。

    他早就该察觉到不对,昨晚她的那番话,已经预示了今日的一切,偏偏他却无所察觉。如果,他早一些察觉,如果,他没有离开她,如果……

    马车缓缓行驶在人群拥挤的市集上,车速明显因人流的拥堵而有所减慢,萧祁夜心急如焚,晚一刻,白染宁就可能会性命不保。

    “宁儿,朕不会让你死的。”弯下腰,萧祁夜准备抱着她赶回皇宫。

    “等一下!”精神奕奕的白染宁把萧祁夜吓了一大跳,濒死的人都这么有力气吗?被她死死握住的双手,竟然动弹不得。

    白染宁见他不再乱动,爬起身来,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见早已远离北秦行馆,这才长长舒了口了气。

    “宁儿,你这是……”萧祁夜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前一刻看着即将断气的人,这会儿却活蹦乱跳了呢。

    白染宁冲他贼兮兮一笑,扯开厚厚的棉袄,从贴身的小衣里,取出了一只染血的馒头,还有个羊肠做的血袋【75】。

    “爱情诚个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二者皆可抛啊皆可抛!”随手将血馒头和血袋扔出车窗,白染宁挤挤眼睛,美美地得瑟了两下:“怎么样,这个苦肉计演的如何?”

    萧祁夜一脸愕然地看着她,半晌没有反应。

    白染宁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么?被我高超的演技惊呆了?”

    “宁儿。”

    “嗯?”

    “你连我的也骗了。”

    “来不及告诉你啊,再说,你要是知道了真相,这出戏可就没那么逼真了,桑棣会怀疑的。”正因为他的伤心欲绝,才让桑棣相信她是真的为情自杀。

    萧祁夜狠狠磨牙,天知道他当时心有多痛,那种极致的恐惧,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我以为你会死。”他都已经做好了为她举行丧事的心理准备了。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连你也骗。”

    “夫妻之间,贵在坦诚,我不希望你瞒我。”

    “不会了不会了,真的不回了,仅此一次。”为什么看到他那个样子,她会心痛啊。

    “宁儿。”

    “嗯。”

    “你要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着。”

    “哦,我知道,我可是很爱惜生命的【75】。”

    “就算是假装的也不行。”

    “哦。”

    “我……”

    “什么?”

    “没事。”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那三个字,萧祁夜怎么都说不口。

    以为他生气了,白染宁依偎到他身边,开始做自我检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骗你的,我只是急昏了头,早上我听芷汀和小林子议论北秦攻打大燕的事,心里就乱成一团,我做人人唾骂的妖妃没关系,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可我怕你被骂做昏君,我不想你被人唾弃,只要听着那些辱骂你的谣言,我就会很受很难受,求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那样,我会更难受的。”

    萧祁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像尊泥胎雕塑。

    白染宁心中一颤,他貌似,好像,似乎,估计,真的是生自己的气了。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只要对她表现出一丝丝的冷漠,她就会有种自己快要死掉的感觉。

    “宁儿。”

    “嗯?”白染宁惊喜转头,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就被紧紧拥入怀中,“我爱你。”

    ☆、第76章 他不是你的痴情夫君

    76,才露尖尖角 第76章 他不是你的痴情夫君

    萧祁夜那日的一句“我爱你”让白染宁的小心肝,忽悠忽悠颤了好几天【76】。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原来女人不坏,男人也不爱。

    她骗了他,他还跟她剖白心意。她决定,从此以后,将成为千古第一坏女人作为人生目标,坚决贯彻女人越坏,男人越爱的理念宗旨。

    “芷汀,把红豆酥拿来给我。”白染宁懒洋洋坐在躺椅上,冲芷汀招手。

    “娘娘,您今早已经吃了四块菊蓉饼,两块红豆酥,三块杏仁佛手,又吃了一盒四喜乾果,喝了一碗核桃露,不能再吃了。”咦?她有吃这么多吗?太可怕了吧。

    摸摸肚子,好像真的很撑,都圆鼓鼓跟皮球一样了。

    唉,算了,不给吃就不吃了。

    可是实在太无聊了,她除了吃也就只能吃了。

    每天呆在房间里,连一步都不能跨出门槛,这样下去她非得闷死【76】。

    这也没办法,要怪这能怪自己,萧祁夜说,为了让她这出戏更加逼真,她必须在房间内待够整整十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奄奄一息马上就要见上帝的人,才两天时间就活蹦乱跳,传出去肯定没人信,到时候被桑棣怀疑,那就不妙了。

    所以,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她还得继续装下去。

    装病的代价就是,不能出门,连瑶光殿的其他地方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寝殿,她都快被憋出内伤了,不能出去,所以只能靠吃东西发泄,才两天时间,她感觉自己就胖了两斤。

    自作孽,不可活啊!

    “芷汀,娘娘我快无聊死了!”在椅子上打滚,求安慰。

    芷汀睬都不睬她,虽然她现在的样子确实可怜,但芷汀却觉得,皇帝比她更可怜,每天在北秦使者间周旋,还不都是了她,“娘娘,您就知足吧,什么都不干整天在床上躺着,多舒服啊。”

    “切,你喜欢你来趟啊!”这丫头,太坏了。

    芷汀哼笑道:“奴婢倒是想躺来着,只可惜,没这个福分。”

    忽然想起自己那天早上听到的谈话,白染宁犹豫了一下,问:“芷汀,你的家人……是不是在战争中都……去世了?”

    芷汀面色一黯,扭开头去,“是,陆陆续续都死了。”

    白染宁站起身,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芷汀,你很坚强。”换做是她,失去自己所有的亲人,只怕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芷汀怆然一笑,“什么坚强不坚强的,死了的人不会再活过来,但活着的人,总要一直走下去吧。”

    “所以我说,你很坚强【76】。”望着芷汀的背影,白染宁感叹:“为了自己的家人,我们都会变得勇敢,这是人的本能。”略停了停,轻轻扳过芷汀的肩:“你很讨厌战争,是吗?”

    芷汀脸上还挂着泪痕,抬起手来飞快地擦拭掉,“娘娘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您不会明白,战争的惨烈,谁也承受不起。”

    “好芷汀,我知道,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不想看到战争,所以,才会孤注一掷,去找桑棣。

    “娘娘,奴婢……”芷汀的话说了一半,寝殿的门突然被撞开,小林子急得拼命打手势,“娘娘,您快回床上躺着去,桑棣太子来了!”

    “什么!”白染宁惊得跳起来,“他怎么来了?”

    “桑棣太子说,他两日后就准备与使者团回北秦了,在离开前,想再见娘娘一面。”

    白染宁惊喜道,“这么说,他放弃娶我了?”

    小林子挠挠头:“应该是这样吧,反正他没再提这事。”

    “芷汀,快,快帮忙,把药端来!”白染宁连忙喊了一声,便褪了外衣跳上了床。

    钻进被窝,白染宁从床头取出自己以前的化妆品,在脸上薄薄敷了一层,让脸上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又将唇色减淡,发髻拆散,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房屋的门便被推开。

    隔着一道纱帘,白染宁看到门口模模糊糊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用猜,定是桑棣了。

    在门口站着,桑棣却不肯踏入房内。

    他害怕,怕她蔑视的眼神,只要被她那种眼神看着,他就有种卑微到尘埃的感觉【76】。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却在面对他时,失去了所有骄傲,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太子殿下,怎么不进来?”白染宁主动开口邀请。

    桑棣怔了一下,随即迈出步子,缓缓走到榻边。

    隔着一道帘子,他看不清她的样貌。

    “坐吧。”指指榻边的椅子,那还是她刚刚坐着吃点心的地方呢。

    她的平淡,让桑棣原本焦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屈膝坐下,望着面前的纱帘,小心翼翼问:“你的伤……还好吗?”

    “嗯,还好。”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桑棣竟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只是……我只是……”

    白染宁听得心急,他这样语无伦次,显然是紧张到极点的表现,可是,他紧张什么呢?他也会紧张?

    “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烦不烦啊!白染宁真想冲出去打他一顿。

    支吾了半天,桑棣总算恢复了口齿的清晰:“我今天来,第一是向你道歉,第二,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也是唯一令我心动的女子,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能到我的身边来。”

    不是吧,又来了!难道这家伙要反悔?白染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明白,强迫你是没有结果的,我不会再犯傻。”这话好听啊,白染宁不知不觉扬起了嘴角。

    这时,芷汀将药端来,正要递到白染宁手上,却被桑棣拦下:“让我来【76】。”

    “这……”让你来,可别穿帮才好,芷汀犹豫着不肯松手。

    “芷汀,就让他来吧。”再耗下去,桑棣就要怀疑了,这个时候绝不能出半点差错,她虽不喜欢被人喂药,但为了大局着想,牺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桑棣接过药碗,轻轻撩开床帐,白染宁苍白的容颜,立刻映入他的眼中。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真要内疚一辈子。”桑棣舀起一勺汤药,缓缓递到她唇边。

    咽下药汁,这十全大补汤她都已经喝惯了。

    “没什么好内疚,我若真死了,那也是我的命。”虽然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她那颗柔软的小心脏,还是承受不住美男的自责。

    桑棣却自责上瘾了,拼命数落自己的不是:“不,你若是真的死了,我便终身不娶,以作对自己的惩罚。”

    “不要吧,你弄得这么严重,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放轻松点,哈?”

    “你差点就死了!怎么能轻松!”桑棣又激动了。

    白染宁忙安抚:“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过于内疚,毕竟,是我自己决定以死来做解脱,不干你的事。”

    “怎么不干我的事,若不是我步步紧逼,你又怎么会……”他的手有些抖,看得白染宁的心也跟着抖:“我当时怕极了,真怕你会这样死去,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桑棣……”不由自主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白染宁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欺骗他实在不该:“你是个好人,今后,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不论是苦难,还是欢乐,是盼望,还是绝望,她都会永远陪着你。”

    “不会了【76】。”贪念这一刻的温存,桑棣反手握住她,久久不肯松手。

    尼玛啊,别太过分!

    白染宁在心里猛翻白眼,但看在桑棣如此失魂落魄的份上,就让他多捏一会儿吧。唉,谁让她是个好人呢。看来,她离坏女人的境界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桑棣,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会的。”将手往外抽了些,没抽出。

    “你为何如此肯定?”桑棣抬头,眸光灼灼。

    白染宁被他看得心里一颤,妈呀,这么深情的目光,她可承受不起,“我就是肯定,像你这么好的男人,要是没有好女人喜欢,那就是老天无眼!”

    桑棣握着她的手猛然一紧,眼中也熠熠生彩,似乎为她对自己的赞赏而感到高兴,但很快,那双漂亮的眸子就又黯淡下来:“不,你在骗我。”

    白染宁温和微笑,竭力不让自己暴走:“没有,我没有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桑棣一声怒吼,吓得白染宁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我……没有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如果我真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呃……还在为这事纠结,白染宁都快被他给折磨疯了。

    说句实话,如果她没有先遇到萧祁夜,说不定,会爱上这个深情的别国太子。他之前对她许的诺言,曾也让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

    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先遇到的是萧祁夜,她先爱上的是萧祁夜,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是贫困,还是富贵,是欢乐,还是悲伤,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76】。

    眼前的男子,有一颗赤诚的心,虽然激进,却干净纯粹,她相信,他这样的男子,一旦爱上某个女子,定会一心一意,至死不渝的。

    她不忍心看着他被自己毁掉,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仰头,朝他微微一笑,启唇道:“这个世上的好男儿多了去了,难道我每一个都要喜欢吗?爱情,与一个人的好坏无关,或许,皇上比之于你,远远不及,但我爱的是他,我愿意向他承诺,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我不爱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你并非我命中注定的那个良人,你明白吗?”

    桑棣神色黯然,垂着头,哑声道:“我……不明白。”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等你明白了,也就不会再纠结今日的一切。”白染宁微微一笑,将手缓缓抽出,往外挪了挪,捧起桑棣的脸,与他双目相对,诚挚道:“之前的那些话,是我骗你的,你很优秀,记住我的话。从此以后,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高傲自大,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桑棣静静看着她,琥珀色的眸中倒映着她惊心动魄的绝美容颜,虽然脸色苍白,但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真的吗?”他怕她,是在骗他。

    “是真的。”没有逃避他的眼神,白染宁要让他看清,她并没有在说谎话。

    桑棣轻轻笑了起来,探手入怀,“这个给你。”

    “什么?”一个形状奇怪的骨坠?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可护身的辟邪骨坠。”他将骨坠轻轻放入她的掌心。

    他母亲留给他的?那就是说,他老妈已经驾鹤西去了?“不可以,我不能要【76】!”这是亲人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她怎么可以夺去。

    “你还在怨我吗?”桑棣哀戚地盯着她。

    “不……”白染宁真的离疯不远了,这个桑棣,怎么会比她还要倔强。

    桑棣神色焦虑而哀伤,仿佛只要白染宁不收这个骨坠,他就会悲伤而死。

    “好,我收了,我收下,好不好?”白染宁无奈,只能收下他的礼物,“但我只是在替你保管,什么时候你想要了,我再还给你。”

    “不用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意思?”

    桑棣目中哀恸更深,仿佛这一次相见,就是永别,看的白染宁小心肝一直在颤。

    “这一次,我回北秦,不会再来大燕了。”

    “世事难料,不要把话说绝。”

    “不,我就是要说绝。”桑棣的神情蓦地凝重起来,目光沉沉:“北秦和大燕,永远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你我今日一别,以后,就是敌人。”

    “为什么!”白染宁失声惊呼。

    她虽讨厌桑棣,但听到他说,今后要与她做敌人,心中却一阵失落。

    他摇摇头,总挂在脸上的傲慢不再,唯剩落寞:“没有为什么,这是天意,北秦与大燕,永远不能共存,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宁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一次,今日过后,你想见我,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想见你,真的,你留给我的回忆,实在算不上好,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这些不好的回忆,所以,咱们还是天涯各两端,谁也不要见谁【76】。

    白染宁笑了笑,极力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随便你,我这个人散漫惯了,这些打啊杀啊的事情,我从来不关注,反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北秦与大燕,不还是友好同盟吗?等打了再说。”这就叫乐观主义,人总是太悲观,会活得很辛苦的。

    “是啊,现在我们还是朋友。”桑棣也笑了起来,再次深情许许地看向她的眼:“若有机会,我必不放弃。”

    “什么机会?”

    桑棣淡淡一笑,并不言语,默了默,忽然道:“能让我抱一下你吗?”

    “抱、抱我?”这怎么可以,她现在是皇帝的人了,不能与别的男人有染。

    “不愿意?”桑棣心一痛,她连这点小小的请求,竟也拒绝!

    干嘛摆出一副被人抛弃了可怜相,她又没欠他什么,凭什么一定要给他抱。

    “我只抱一下,感受一下你身上的温度,我说过了,今日一别,或许此生都没有相见的机会。”他没有说谎,昨日接到消息,北秦王病情加重,只怕不日便会驾崩,北秦王一旦逝世,他便会继承王位。

    拥戴他为王的官员,大多都是主战派,他一旦登基,与大燕之间的友好,便会在一夕之间破裂,从此,天各一方,互为宿敌。

    “抱、抱一下?”白染宁眼神闪烁,一下两下都不行啊,她是皇帝的人了啊!

    “你在害怕什么?”桑棣对她的排斥感到奇怪:“我们北秦人之间,互相拥抱是件很正常的事,放到你们大燕,就成了伤风败俗的滛秽之事了?”他虽不知白染宁心里怎么想,但从她为难闪躲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把自己的这个简单请求,当成了某种不可饶恕的罪恶【76】。

    白染宁傻眼了:“拥、拥抱?原来是拥抱啊。”都怪那个《风流激爱》,那个《奴颜调教》,那个《风流艳史三十篇》,害得会错了那个抱的含义。

    “你以为是什么抱?”桑棣也听出门道了,敢情她把自己想成了登徒子。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有些伤心,我真的不想和你做敌人。”

    “那就做我的妻子!”桑棣只要一抓住机会,就要旧事重提。

    白染宁吓得连忙住嘴:“你要抱就给你抱,但只能抱一次。”这话听着真不对味。

    桑棣脸上立现喜色,他站起身,靠近白染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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