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43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佳氏不乐意了。
有心刺静惠几句,又顾忌富察家。
傅鼐现下虽闲赋,但是他少年时就开始在四阿哥身边当侍卫。随着四阿哥登基为帝,傅鼐起复在即。也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她强忍不快,道:“以前就算你疏忽,往后不可再如此。这勤俭持家,才是当媳妇的道理。使苍去寻中人,或是直接交代管家下去,年后将这两处宅子租出去,早一个月早一份租子也好。”
她说得毫无余地,静惠除了气闷,却不能再缄默下去。
“老太太,那两处宅子买完后。就由五叔在安排,媳妇怕是插不上手。”静惠说道。
兆佳氏听了,不由皱眉,狐疑看了静惠眼,道!“小五,一个男人插手家事作甚。”
对于曹睿艿挠靡猓不菀仓佬?
只是,现下在兆佳氏面前,“分家”之类的话题,不是她一个当始媳的能涉及的。
“许是五叔有什么安排,媳妇也不甚清楚。”静惠含糊地说道。
兆佳氏听闻,却是想到旁处。
她立起眉毛,嘟囔道:“他一个庶吉士。不好好学习学问,能安排什么?”
话说如此,她心中可是满心好奇。不确定幼子是不是用那两处宅子中的一处“金屋藏娇。”
曹家有曹寅留下的族规,不得纳妓女为妾。
曹睿茏钭鸪绮福辈换嵛ケ炒俗骞妫蝗羰橇技遗趺床桓婕抑小>屯笛谕馔罚?
想着想着,她越想越觉得有谱。
一时之间,她竟是有些发起愁来。要是儿子真闹将出来,激怒董家。就糟了。
董家根深叶茂,现任家长又谨慎,使得他们在皇位交替之际,不仅没有受创,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仅长媳往后要忍着,小儿媳妇也要多哄着,兆佳氏皱皱眉,心里憋屈的不行。。。。。
到了腊月十三这日,雍正召曹颙陛见。
君臣再一番对答,说的就是土豆与苞谷的种植与产量。
国库没银子,雍正很着急。要知道,旁的支出还好说,若是明年春哪里需要赈济,这国库没银子,老百姓岂不是就要饿死?
想到此处,雍正就想起曹颙。
他使人将曹颙守孝那两年多的大小事情,都列了详表,发现曹颙确实将农事放在眼中,并非沽名钓誉。
“苞谷一亩劣田真能亩产三石米?”雍正带了几分郑重,问道。
曹颙接到旨意,这一路还在想着雍正传召自己的用意。他一下子想到敛财上。心中七上八下,想着寻什么机会脱身。
实没想到,雍正开门见山地同曹颙说起农事。
曹颙认真回忆了下自己曾记录过的数据。道:“回皇上的话,确实如此。臣成用坡上干旱劣田种植过几亩苞谷,产量三石;换上中等田亩。亩产能到五石;上等田亩,灌溉充裕的话,产量还能再高两、三石
雍正听了,带着几分兴奋道:“那样说来,上等田苞谷亩产能达到亩产七、八石,八、九百斤?。
曹颙点点头,道:“京畿的几处庄子,臣都使人试重过。能达到这个产量。其他地方的田地,臣实在不熟,亩产具体能达到多少,臣现下也说不好,还是要等试种过来。才能得出数目。”
他这般谨慎,倒是入了四阿哥眼。
“番著产量虽高,可储存不易。这个苞谷却是极好的东西他背着手,踱了几步,停在曹颙面前道:“如此试点,如何推广,如此代替稻、谷,储备地方,你给朕仔细拟个章程来!”
曹颙听闻,不由怔住。
据他所知,在三百年后,他居住的那今年代,国家储备库里存的主要粮食就是玉米。
玉米容易存放多年,不易霉变,比其他粮食更适合储备。
雍正有信心是好,曹颙却不敢立时应答。因为他现下还不知道玉米是否能推行下去。关系到地方粮仓。一方百姓的救命稻草。他不想要轻慢。
四阿哥见他不说话,挑了挑眉毛:“怎么?怕吃苦?”
让堂堂户部侍郎,接手稼楂之事。是有些强人所难。
曹颙听了,忙摇摇头道:“臣不该称苦,只是关于苞谷贮藏,臣实是不知。京畿也有散种苞谷之人,除了青苞谷卖做小食外,苞谷成熟了。多充作口粮,不知有没有贮藏的。
雍正原没想到这点,听了曹颙的话,有些迟疑,道:“既是如此,你就先拟推广的法子。至于储存之事。收集些苞谷,送到通州官仓那边。使那边的人看看。”
从御前下来,曹颙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关注稼稿之事是冷清差事,曹颙却是甘之如怡。
利于民生经济,还能不去沾身“追缴的库银”,哪里还有比这个差事更妥当的?人逢喜事情神爽,曹颙回到衙门,处理公文的效率都高了不少。
等到落衙,曹颙就骑上马,急冲冲地往自己家走,脑子里是守孝那两年的侍农日记,还有家中留下的几百斤粮种,
结果,没等到家,在西单牌楼。他就让人应对堵个正着。
“大舅爷,我们奶奶使奴才过来求大舅爷过去”来的是孙颖家中的管家徐升,气喘吁吁,呼哧带喘地说道。
曹颙见他如此匆忙,脸上乌青一块。衣服上皱皱巴巴,像是与人动过手,心中不由一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徐升张开嘴,又合上,反复两三次。才挤出一句话:“我们大爷回来了,”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三章 清洗(上)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
怪不得曹颖使管家过来寻他,曹颖与孙珏虽别居,但是孙珏要是回京。曹颖也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只是,这个时候,孙珏进京。意欲何为?
孙宅,前厅。
孙珏端坐在主人位上,眼睛从四周挂着的古董字画。有几件瞧着眼熟,他眯起眼睛,那烫印着八仙过海的檀木插屏,正是曹颖的陪嫁物什之一。
这个东西,一尺半高,半尺来宽,内造的工艺,看着韵味十足,是曹颖陪嫁中较为精致之物。说起来,年头久远,是曹家老太君早年的陪嫁,当年给长孙女添妆用的。
孙珏当年曾拿着这个插屏,在前门的当铺当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个物件,是打哪里来的?”孙珏耷拉下脸,指着插屏问道:“莫非当年姑老太太给你的,不是一件,是一对?”
想到这种可能,他望向曹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凌厉。私藏嫁妆。这虽不算恶行,但是也不是贤惠妇人所为。
曹颖与他做了十几年夫妻,听着这话,自是明白他弦外之音。
她气的浑身发抖,咬牙道:“我的嫁妆,到底有多少,你不走向来比我自己还知道得清楚么?”
这些东西,都在早年被孙珏当到国公府的当铺中,是曹颐心疼姐姐。单留出来,转赠给姐姐的。
曹颖好强,不肯白要,要折银子给曹颐。
曹颐哪里肯收。压根不容姐姐回绝,使人直接送过来。
同为曹家女儿,看到两位妹妹过的如意,自己却如此狼狈,曹颖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念着曹颐的好,终是将东西收下,但是也不愿就此白占了便宜。
趁着妹妹生子,她也预备了重礼过去。虽说还比不上她被当掉的这些嫁妆值钱,但是也花费了千八百两银子。
当年分府别居时,她手上原本有些银子,后来怕坐吃山空,在她的小庄子跟前多置办了几顷地,如此一来手上的余银有限。
饶是如此,仍是无法抹去曹颖的羞愧之心。
她是曹家二房长女,在父亲故去后;不能照拂弟弟妹妹,反而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如何能不羞愧?
眼前这个男人,本当爱她护她。是她最亲近的人,却虚伪好色,没有德行,令她受辱。
她直了直腰身,早年曾在她眉间驻留的懦弱之气已荡然无存 只剩下刚毅与果决。
孙珏被妻子抢白,面子上过不去,瞪着眼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爷还贪了你的嫁妆不成?你这黑心的女人,胳膊肘向外拐,勾结娘家图谋孙家产业,不事翁姑。不敬丈夫,实是无法无天”。
曹颖见他信口雌黄,不由冷笑。道:“图谋孙家产业?孙家有什么产业,是值得曹家惦记的?你我分院别居,本是老爷允的,大爷现下还拿来说嘴,有什么意思?”
孙珏被噎住,使劲地咽了口吐沫。道:“出嫁从夫,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偏生闹这些妖蛾子!卑大人不计女人过,不同你计较
曹颖见他要无赖,自说自话。只是挑眉看着他,并不接茬。
孙珏穿着半新不旧的大毛衣服。腰间挂着锦缎荷包。荷包上绣着鸳鸯戏水,绣工还算精致,只是穗子配的颜色有些艳,看着添了几分
气。
孙珏见妻子如此反应,不由着恼。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给足了曹颖面子,曹颖就该趁机陪句软和话,大家彼此都好过。
对于妻子,他是晓得的,性子怯懦没什么主见,哪里能独掌门户?
如今儿子们大了,要进学;女儿已经豆尧之年,当预备选秀,这阖家上下正是需要他这个家主之时。
想到这里,他扬起了下巴,露出几分得色。
至于他在徐州花光了银钱,无法立足,听康熙驾崩想着大赦,到京城来寻时机,这些内情,他自然不会对旁人说。
为了节省银钱,他只雇了一辆马车,带着个小厮,两人进京。徐州的宅子,变卖抵债,剩下的几个家人丫鬟。都让长妾谢氏带回杭州。
到了京城。结清车钱后,他浑身上下也不到五十两银子。
若是真跑官,需要银子,也需要关系。不回到妻子处,他从哪里淘换银子?
他早年虽有过失,受得惩处。但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也当在这次赦免之列。
做了两年的民,他越发怀念当官的风光。他父亲品级不高,但是有个伯府的小舅子,想必补个官。也不是难事。
孙珏越想越美,曹颖看着,嘴角露出几分讥笑,只是盘算着曹颙过来的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再使人过去,省得两下里错开,等不到人。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而后,就听到管家徐升的声音:“奶奶,大舅爷来了!”
曹颖听了,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出迎。
孙珏这边,听闻“大舅爷”三字,眸子立时发亮,也跟着妻子起身。
“大姐!”曹颙进屋,见了曹颖。欠身说道。
“孚若来了!有些日子没见你。瞧着你倒是清减了。”孙珏甚是热络地挤上前,说道。
曹颙虽不愿与孙家撕破脸。但是也不会放心孙珏留在曹颖处:“姐夫进京了,走,去庆福堂给姐夫接风!”
庆福堂是城里有名的馆子,在鼓楼附近。
孙珏正想要同曹颙拉关系,闻言自然是乐不得想要跟去。
他脸上几乎要笑着一朵花,脑子里早已忘了两年前正因为曹颙做主。才使得曹颖大获全胜。
他挺了挺胸脯,对曹颖道:“爷去同孚若吃酒,你使人预备好醒酒汤。再叫厨房多烧些热水,爷稍后回来沐浴!”
曹颖刚想说话反驳,曹颙已经是讶然出声:“姐夫要留在这边?不是分产别居么?这宅子在大姐名下,怎么好随意留男子过夜?”说到后来,望向曹颖的目光带了几分责怪。
曹颖见堂弟出声帮自己。当然晓的下台阶,道:“大弟误会了,大爷不过是路过回来看看,并没有打算留在这边。”
这姐弟俩一唱一和,将孙珏堵得哑口无言。
他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转头看着曹颙不说话。
曹颙心里不耐烦,面上仍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过去吧。”
换做孙珏以往的脾气,不能得偿所愿,早就要闹将出来。现下到底忌惮曹颙,强忍着怒意,跟着他出门。
门口影壁前,孙珏的小厮提溜着孙珏的行李,正在那里待着。因身上穿着单薄,瑟瑟发抖,看着好不可怜。见孙珏出来,立时上前。
孙珏见了他手中的行李,脸色更黑了。
曹颙在旁,瞧出孙珏的不同。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以孙珏的人品,这求的不是权,就是钱。不管哪样。曹颙都不愿意侍候。
少一时,到了庆福堂。
曹颙要了一桌上席,又使人开了一坛子酒,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孙珏灌得开始胡言乱语:“兰诗,你等着爷。爷淘换了银子,就给你赎身,抬你回去做姨奶奶。”
“爷是可正五品的六部司官,要是钻营妥当了,就是升个知府、道台也不是难事。”
这话却是同曹颙的猜测印证上了。曹颙好笑地看着孙珏。
真是人至贱无敌,孙珏走时声名狼藉,如今不过才两年功夫,他倒像是没事人儿似的,开始发昏做白日梦。
曹颙使人结账,让小满带人送孙珏寻客栈安置,他则又返回孙家。
孙礼与孙初兄弟两个下学回来,连同孙娴一道,出来给舅舅请安。
曹颙看到孙礼,想起之前初瑜所说之事,问了他几句应试的话。孙礼将课业进程,攻读何书,老师如何点评督促,一一说了,条理十分清明。
曹颙听了,添了几分欢喜;想起两个堂弟,也都是十五、六岁下的场。他点点头道:“既是想去,那就去吧。你四舅小舅也是这个年岁就下的场。
不过你到底年岁小,不要想太多。省得心思过重,集中不了精神,反而耽搁考试。”
曹项兄弟两个”都走进士,其中曹项还是一甲探花。
在孙礼眼中,曹颙这个伯府当家人舅舅,是要敬畏的;曹项兄弟,则是他想要亲近与仰望的。
因此,听曹颙这样的鼓励,孙礼不禁热血沸腾。
曹颖心中有事,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打发孙礼他们几个下去。
“大姐,不用担心!”曹颙看出她的不安,安慰道。
曹颖不由苦笑,道:“如何能不担心?虽说我有分产别居的文书在手,但是这到底是孙家,他是我的丈夫,礼哥儿的父亲,又哪里能将他拒之门外?若真是那样做了,引的四邻看热闹,以后礼哥儿还如何做人?”
曹颙沉吟片玄,道:“既是如此。还得想个法子将他逐出京城才好
紫禁城,月华门外养心殿。
“孙家有动静?”雍正听着十三阿哥的话,挑了挑眉道:“杭州离京城可不远,多大的动静,这会儿就传到京城来?”
十三阿哥摇头道:“不是杭州孙文成那边,是孙文成的长子、已罢职五品郎中孙珏今日抵京,先去嫡妻曹氏处,随后见了曹颙”
“孙珏,纳妓为妾,德行有亏的那个?”雍正听了,脸上松快许多:“孙文成当差谨慎,正想着没由子罢他的官,”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四章 清洗(中)
孙珏次日醒来时,只觉得头有沉,鼻子堵得不出气,浑身难受得不行。
他本就有些贪杯,在徐州这两年。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曹颙这顿老酒灌下去,孙珏就有些受不住。
他跑拉着鞋,坐在炕边,打量着自己住的这间屋子。
地方不大,北面半面炕,南窗户下摆着八仙桌,上面有几盘子干鲜果品。靠着西墙,摆着高低柜,上面有铜镜,旁边有脸盆架。这炕上的幔帐,用的是干净的细蓝布,炕上的被子缀着雪白的罩头,看着干净的很。
孙珏打量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
窗外是客栈伙计应对客人的声音。证实这里正如他猜测的,是家客栈。孙珏脸色黑得不行。 “七禄,七禄……”孙珏心中焦躁,扬声唤起自己的小厮。
昨晚,他喝的那么痛快,除了是酒瘾上来。更多的是刻意而为。他以为凭借自己同曹颙的关系,自己醉酒后,自然就被带回曹府安置才是正理。
自己是曹颙的姐夫兼表哥,给自己接风洗尘,安置自己不是曹颙正应当么?
他实在没想到,曹颙会这般失礼。送他到客栈安置。
他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想着是哪里出了差池。
“爷……”七禄听到孙接的动静。从门口进来,恭声道:“爷起了?现下净面么?小的这就使人向厨房要热水!”
孙珏揉了揉“砰砰”直挑的太阳|岤,道:“昨儿爷是怎么回来的?给爷说说。”
“是大舅爷吩咐了满爷,满爷雇了马车。送爷过来的。在柜上结清十日的银钱,还压了十两银子。说是备着给爷点菜使……”七禄回道。
“满爷?曹小满?他算哪门子的爷。不过是个赐姓家奴!”孙珏闻言。不由嗤之以鼻。
曹颙使人送他到客栈,是有所怠慢。但是这之后的一番安排也算周全。不好挑出什么礼来。
孙珏想了想,道:“叫水。在出去叫辆车,一会儿回宅子那边看两位小爷。这两个小崽子,晓得爷回京。也不知道过来请安!”
这般说完,他自己也信了,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七禄却没有立时下去,道:“爷,两位小爷一早就过来了,就在外间候着。”
孙珏听了,没有感念儿子们的孝心,反而心里咒骂两句。
他出了外间来,才发现这屋子是个小套间,里间是卧房,外头是个小厅。
椅子边站着两个少年,正是他的长子孙礼,次子孙初。
“儿子给父亲请安。”见他出来。兄弟两个上前一步,齐声道。
孙珏的视线略过次子,直接落到长子头上。不过两年不见,当年这个半大少年,已经蹿得比他这个做老子的个子还高。
孙珏冷“哼”一声,走到主位上坐了,摆出父亲的谱来,问了几句功课。
饶是孙礼回答得再小心,孙珏也挑出几处不是,横鼻子竖眼地骂了一通,这才觉得心里爽快些。
他原是想要以见儿子的借口,回孙宅找妻子淘换跑官的银子,现下儿子到了,他依旧是不肯死心。皱眉道:“一晃眼的功夫,你们兄弟也大了,依旧不成样子。这般混日子,往后讨饭都没地方讨去?你们母亲就是无知妇人,如何能教导好子女?你们还好,再不成样子,日后家里多照拂一些就是,大姑娘可怎么好?不行,我得去见她。好好的姑娘,都给带坏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曹颖的不是。
孙礼心中愤懑,面上淡淡道:“回父亲话,妹妹前些日子叫外祖母接过去了。说是同四姨母、五姨母一道学习规矩女红。转年才家来。”
孙珏听了,脸青一阵、白一阵。恼得不行,却是碍于曹颙,不敢同曹颖撕破脸。
连同儿子叙家常的心思也没了。他不耐烦地挥挥发两个小的。
直到出了屋子,孙初才吐出一口气,小声道:“大哥,父亲真怕人。瞧着父亲方才的样子,像是要打咱们!”
孙礼直觉得心乱如麻,他在景山官学读了两年书,开了眼界,自是晓得什么是“众口镶金”什么是“人言可畏”。
虽说前年父亲签下分产别居的文书。但是只要自己还在母亲身边住。父亲就有借口与理由回孙宅。
要是母亲不容,落在外人眼中,反倒是母亲不是。
谁让这个社会,对女子苛亥,对出嫁的女子尤为苛刻。
这都到了腊月中旬,再有半月就过年。父亲这个时候上京,怎么肯年也不过,就折返徐州或者苏州。
这今年,怕是会过得不消停。。。。。
曹颙昨晚回去就晓得,自己的一番安排,不过能稳住孙办几日。这几日,孙珏还舍不下脸面,心有顾忌,过些日子要是发现他得不到所求,怕是就不会要脸了。
要是不顾及曹颖母子,曹颙真想使人一棒子将孙珏打蒙,卖到西让。小煤窑去。
孙珏虽不像李鼎、李诚叔侄那样有心计,但是虚伪做作,做表子还立牌坊,更是令人作呕。
可要是放任孙珏,曹颖熬不住不说,怀耽搁孙礼备考。
可是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妥当的法子。处置孙珏。
今日一早,在去户部衙门前。曹颙就去寻了魏黑一趟。
“能不能想个法子牵制住孙珏,让他安份两月,等着孙家过来带他回苏州。还不能闹出太大动静,省得影响孙礼的前程。”曹颙同魏黑说道。
魏黑想了想,道:“能牵制人的,除了赌,就是嫖。诱他去赌的。他不像个晓得轻重的,真要是输狠了,还是会打主意到大姑娘处。剩下的只有嫖了,以的孙珏的操守,这个应是极容易的。”
主意有些缺德,但只要有效就行。
大过年的,曹颙可不想因孙珏的缘故,闹得一家人过不好年。
虽说有句老话。叫“劝和不劝离”但是这个时候,曹颙还是希望曹颖与孙珏能保持距离,这样一来。以后孙家有什么不稳,也少牵连到她身上一些。
孙文成与李煦不同,向来谨慎过了,但是即便这样,这织造位也不会稳当。这是油水丰厚的衙门,雍正自然要收回来槁赏从龙的心腹臣子。
“他囊中羞涩,即便有胆子。也未必有心去嫖。使银子雇两个粉头去客栈耍,让他顾不上忙旁的。”曹颙琢磨了一下,道。
魏黑点点头,也赞成这个法子。
曹颙将此事交给魏黑,自己踱步出来。
再有七天就是小年,钦天监已经卜出今年京城衙门“封印”的日子。腊月二十一。
今天已经是腊月十六,在过五天,就要开始年假,自己的时间有些紧。
要统计每省的田亩数,从税赋记录估算每省山地旱田的比例,再查询各地农事与雨水天气表,了结大致的农作物周期,推算当地的大致气温。
虽说雍正交给他的任务,是全国推广,但是落实到实处,不是一句话,一个旨意就能周全的。
到了户部衙门,两位他属下的本堂郎中已经到了。
曹颙这两日已经将所需要查询的差事,做了个简单分配。他做了主官,自是不会事必躬亲,将自己累的半死。那样的话效率低不说。还阻了属下立功升官的机会,引得下边人怨恨。如此费力不讨好,曹颙怎么会去那么做?
“大人,卑职昨晚已经安排下去,三笔帖式,两书吏,保证三日内。完成大人的吩咐。只是现下天儿短,衙门里落衙早,卑职许是要的带着他们几个在衙门加班。大人。您看
曹颙点点头,道:“你将名单列下来,我去同田大人打招呼。”
那郎中已经准备妥当,听曹颙说完。就从袖口中掏出折纸来,双手奉给曹颙:“大人,就是他们几个。虽说平日里这几个人不着眼,但处理公务都仔细,都是两三年也没有出砒漏的人。”
曹颙点点头,道:“你就是妥当的,你挑的人,自然也没错。”
这郎中姓江,六十来耸,在户部沉浮了二十来年,虽官升的慢,但是行事最是稳当。曹颙将较繁琐的数据统计,都交给他。正是看重他这点。
江郎中被曹颙赞得,有些欣喜,还有些不好意思,自谦道:“不敢耸大人的夸。不过是年岁大了。看的多些,心中有了计较。”
另外一个郎中姓海,忍着心中的不自在,说道:“大人,卑职亦有事禀告。”
他三十多岁,算是本堂寻官中办差较为出众之人,自是瞧不上江郎中“绮老卖老”
曹颙望向他。道:“可是钦天监不让你阅读他们的晴雨表?”
海郎中长吁了口气,道:“他们说了,那些档案涉及国家要事,轻易不对外显示,除非有圣旨。”
在这之前,他是拿着户部开的票据,直接去钦天监,想要查询相关文档。结果,碰了个软钉子。
曹颙听了,道:“若是他们的规矩。就遵了吧。让你白跑一趟,是我的疏忽,一会儿我就去请旨。”
海郎中闻言,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换做其他人。没有料理好上官交代下的差事,怕是一顿骂都是轻的。重的还要影响前程。
没想到,曹颙不仅没责怪他。还从容承认是他自己疏忽。
听儿子回来讲述了去请安时与孙珏的对话,曹颖就悬着心。
她对丈夫早已绝望,但是却是不敢太决绝,就是怕儿子长大后难做。
她每日里跟预备战斗似的,等着孙珏过来好应付。
没想到,这三、五日过去,孙珏都没有动静。
曹颖心里没底,怕他琢磨坏法子对付自己母子,便使徐升去客栈打探。的回来的消息。却是让曹颖心中跟翻了五味瓶似的。
原来,孙珏抽不开身的缘故。是那家客栈中住进一个因病滞留京城的寡居少年妇人。那小寡妇不知怎的受了孙弦的援手,便认下孙珏做哥哥,如今两下里正往来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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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章 清洗(下)
他剃了须,染了发,只觉得做新郎官时,也没这么意气风发。他腰间挂着的鸳鸯荷包,早就换成了簇新的葫芦形荷包,蓝底褐边,压金绣锦。带着几分奢华。
这荷包。再配上他从头到尾一袭新衣。脚底一双新靴子,看着添了几分富贵气象。连客栈的伙计,每次都要多到孙办面前露两面,殷勤意。
孙珏虽囊中不足。仍不忘摆大爷的款。叫七禄绞了块五两重的元宝。将碎银子装了半荷包。
要是在“干妹妹”面前,就大方得很,或者丢给客栈伙计一块,或是丢给“干妹妹”身边的老妈子一块。
他这身行头,都是他这新认的“干妹妹”所增。
他这“干妹妹”娘家姓花。夫家姓王,徽州人士。她年岁不大,双十年华。她丈夫在张家口做生意。在发妻亡故后,使人从老家又说了一房填房,就是花氏。
不想,数月前她丈夫染疾,一病呜呼。
她本要收拢丈夫的产业扶灵归乡。却是被继子与管事朕合排挤,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嫁妆与私房银子暂避京城。不想继子仍是不休不止,使人追到京城来,图谋她手中银钱。
她身边只跟着一个婆子,一个网留头的小丫鬟,遇此境况,只有嘤嘤哭泣。
正好被孙珏见到,出头喝退王家“恶仆”才使得花氏得以周全。
孙珏虽被花氏姿色所诱,又惜她境遇可怜,可是开始时并没有想要如何。
他也是读了多年圣贤书的,即便好色,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这偷孝中寡妇之事,在穷乡僻壤、消息闭塞之地,神不知鬼不觉做了还可;这在京城首善之地,客栈之中,他还是晓得分寸。
因出门在外不便,花氏没有一身缟素,但是只着淡青色素衣 映衬着人从容淡雅。
孙珏不过是借着“关照”的名义。多往花氏处跑几遭,用眼睛吃吃豆腐,言语间调笑两句。
不过,在听花氏的婆子抱怨两遭后。孙珏的色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这花氏出嫁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做填房。结果丈夫死了,听继子所说。才知道丈夫压根就没有将她入族谱。
她当年出门子后,就随着丈夫北上张家口,婚礼从简,所以竟是说不明白。
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即便被继子所欺,她也只能含泪往肚子里咽了。
孙珏想到的却是旁的,既然花氏是妾,不是妻,那这孝期不孝期的,就不用太当回事。
除了美色使人生兽念,还有就是财帛动人心。
听着花氏的意思,是想等到明年春暖,买船南下,带着这一大柱银钱回徽州娘家。
如此一大块肥肉,送到孙珏嘴边,怎么还能放过?
在徐州混了两年青楼妓院,他也算是花间高手,自然晓愕如何在女人面前温柔小意。除了嘴上殷勤。他出手也“大方”直接跟掌柜的说。将花氏的房费算在他账上。
花氏主仆的吃喝,也从每顿饭几个小菜,变成顿顿都是外头馆子叫来的上席。
孙珏装大方,囊中却不宽敞。不过是打着曹家的旗号,在账上挂账。
前两顿。花氏还道不敢生受,带着小丫鬟过来致谢。而后,见阻不住他,便邀请孙珏主仆同吃。
一桌上席,十几道菜,即便五人用,也是吃不完。
孙珏乐的卖人情,时而送账房两盘,时而送伙计一盘,落得个众人
。
如此朝夕相对,这男女大防也就说不得了。无人之时,拉下手。拉下胳膊,都是有的。
再进一步,却是不容易,毕竟面对的又是良家女子,孙略还端着不肯太放浪。
这日,花氏许是想起亡夫,午饭时就吃了两盅酒。
看着这随席而来的豆再卷、羊肉烧卖。花氏直觉得烦腻,想要吃那边的定胜糕与桂花年糕,便遣了婆子出去买。
因将近新年,还要买些其他物件。花氏又借了七禄随那婆子同去跑腿。
孙弦见机会难得。就另有盘算。他先回自己屋子中。将行囊中带着“助兴”之药,吞了一丸,随后才回到花氏屋子。
看着花氏霞飞双颊,孙珏直觉的心里麻酥酥的,像有个小爪子在挠。
花氏浑然未觉,只醉眼朦脑。眉头微蹙,抚着胸口,到是添了不少风流。
孙珏心中一动,对小丫鬟杏儿道:“如今客栈人杂,我那屋没上锁。你去看着些,等七禄回来再过来。”
杏儿不过十来岁大,见自己奶奶没有出言反对,就乖乖地听了“舅爷”的话出去了。
孙穆见她出去,这才面上带了几分关切。站起身来,走到花氏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好妹子,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坦?”
花氏抬起头来,看着孙珏,也不应答,眉眼之间,水波流转,甚是勾人。
孙珏大半月没挨女人身子,眼下只觉得浑身燥热难挡,他咽了口吐沫,手从已经从花氏肩膀,移到她额头上,眼睛热辣,嘴里却道:“脸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花氏只是笑,软软地倚在孙巍身侧,嘴里说着听不真切的醉话,看来是醉的不轻。
孙珏心中天人交战,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从花氏额头移到她耳边。摩挲她光洁的脖颈。只觉得入手滑腻,动人心魄。
花氏醉意朦胧之下,闭着眼睛,往孙珏身上蹭了蹭,低吟了一声:“老和…”
孙珏只浑身火烧火燎的,额头上已经冒了热气,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将花氏推到坑上,来了个吕字“
这不过才是午后时分,屋子里正亮。
花氏却是不肯睁眼,嘴里一口一个。“老爷”娇吟喘喘,承恩正浓。
孙接知她是醉中思恋亡夫,竟莫名生出几分妒意来,心中骂着”滛妇”就越发卖足力气,誓要将花氏收服。
等到花氏受用不住,睁眼求饶时;看到孙办,惊得花容失色,僵在
里。
孙珏哪里容她想旁的,拿出那青楼里学着的手段,只将花氏弄得飘飘欲仙,嘴里娇声唤的,已经从“老爷”换成了“好哥哥”
有一就有二,两人孤身在外,又无亲长掣肘,自是干柴烈火,夜夜不相离。几液栈里的账房与伙计,见了孙楼,都要道声恭 顺 ※
孙珏自以为得了如花美眷,也就想不起曹颖来。加上花氏说了,上回吃了不明不白的苦,就算要改嫁,也要名正言顺做大房。孙办更是合拢了嘴,对于自己妻儿之事,只字不提。
若是花氏追得紧了,他便只说妻子嫉妒跋扈,早已休离,平素只有一长妾照顾自己起居,如今那长妾回了苏州大宅,
花氏似不尽信,私下里,拿银钱哄着七禄又问了一遭。七禄早已的了孙珏吩咐,自然是同孙珏说得一样。
花氏这才心安。与孙接恩恩爱爱地过起日子。
对于孙珏说的想要补官之事,她也是双手赞成,只是又自怜自己这商家妇,怕配不上孙珏这官家老爷。
孙珏贪她色,爱她财,自是“心肝宝贝儿”挂在嘴上,赌咒发誓地,许以正房之位。
两人认识,不过十来天,就做起老夫老妻,蜜里调油,商议着只等着过了年,挨到十五衙门开印,再筹划补缺。。。。。
孙珏这番“风流际遇”并没有背人,曹颊、曹颖自是对此事一清二楚。
曹颖说不伤心是假,两人少年夫妻。结绒十数年,心中多多少少的。终是还存着一丝念头,盼着他日后能“浪子回头”这下终是彻底灰了心,却也偷偷松了口气。
既是找了有钱的寡妇做外室,那该想不起折腾她们娘几个了。
丈夫的脾气,她是晓得的,哪里是长情的人,如此看来,现下可怜的不是她,是那个“有眼无珠行为不检”的花氏。
这样想着,她的心绪渐渐平息。便将过年的东西准备齐全,又亲自去曹家接女儿回家过除夕。
兆佳氏见她过来,说什么也要他们娘几个都到这边过年。
静惠与素芯也听说孙珏进京之事,亦都再三相劝。
曹颖想起儿子每次回家都要问门房几句,出门也是嘱咐再三,就是怕他不在时,孙珏过欺负她。
只要孙珏还在京中,儿子心中的不安就不能消除。
曹颖沉默半响,终于答应带着孩子们回娘家过年。
李氏听说此事,也觉得曹颖应该在这边过年。既是曹颖带着孩子们回曹家过年,初瑜这个做舅妈的,也不能不表示。
可是时间紧,现裁新衣也来不及,初瑜就挑了两棵好人参,外加几匹做春衫的好料子,使人给曹颖送去。孙礼备考,需要补身子,正是曹颖需要之物。
孙礼、孙初兄弟两个各是笔墨纸砚一套、新书两匣;孙娴是对镶嵌珊瑚的纽丝金手镯、内造四季绒花一匣。
还给孙初生母梁氏预备了一份,玛瑙戒指一对,衣服料子两块。
梁氏留在孙宅看家,没有随曹颖过来。收了初瑜的耸后,她还专程回曹府一趟,给初瑜磕头,又给两府主子拜早年。
她虽是被孙珏收房,抬举为姨娘,但是守着本分,忠心不背主,这使得曹府的女眷都若有所悟。
要知道,曹府可是有好几个待龄的女孩儿。
为了此事,初瑜还专程同丈夫提起:“三姑奶奶早年受气,就是带了外头买的丫鬟陪嫁,结果都是不安分的。白白地生了许多闲气。咱们天慧,可不能再如此。现下天慧身边那几个,二姑奶奶给的不必说。是王府的包衣奴,调教过的,懂得规矩。其他几个,杜兰是家生子。芳兰却是外头买来的。等到年后。还是从家生子儿中再挑些小丫头子上来才好。”
曹颙听了,哭笑不得:“天慧转年才十岁,说这些是不是早了?她可是咱们的宝贝闺女,不满十八岁。我可是舍不得送她出门子。再说。这丫鬟是否忠心,不止要看出身。还要看品行,家生子儿中就没有淘气的了?若想要不受欺负哄骗。还是要会看人识人,能压制住人才尔
”
初瑜对丈夫关于丫鬟的说法不以为然。但是也不会丈夫辩个明白。毕竟这内宅之事,她只是同丈夫打个招呼,并不是来请丈夫做主。
“额驸怎么老念叨十八,上次说天佑”恒生要过了十八再娶媳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