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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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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

    曹颙听了,晓得十三阿哥好意。

    四阿哥既赐下东西,以示亲厚,曹家除了恭顺,就要回之以亲近,才能让新皇心里舒坦。

    曹颙使人传话梧桐苑,少一时,就有婆子将两匣虎骨膏送来。曹颙接过,打开看了。

    其中一匣,已经用过一次,但是此刻已经让初瑜挑平,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十三阿哥笑着接过,道:“别舍不得,爷保证,你这礼不白送。到时候,爷还要恭喜你。”

    曹颙见他这话说得肯定。心下一动,道:“十三爷,莫非田大人要高升?”

    户部汉尚书田从典,不管是政绩,还是人清廉,都是汉官中的翘楚。四阿哥既厌贪官,那对清官自然是另眼相待,尤其这田从典执掌户部几年,与四阿哥关系甚谐。

    田从典高升,也就不令人意外了。

    曹颙虽在满旗,但是身为汉人,充汉缺也不算什么。

    能让十三阿哥恭喜的,除了升职还有什么?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不过听皇上提了一句,想让田从典掌吏部,如今六部京堂,年老不当用着甚多。以你的能力,加上皇帝对你的器重,升上一级,也不算稀奇。”

    曹颙听了,却只有后背冒冷汗的,没有半点欣喜。

    四阿哥登基后,就是清查亏空,这户部尚书岂是好做的?一不心,就要成为皇帝的替罪羊。

    他脸上露出惊诧之色,躬身道:“还请十三爷援手!”

    十三阿哥见他如此,笑容凝结在脸上。

    他慢慢地皱眉,盯着曹颙,沉默半晌道:“此话怎讲?”

    曹颙自不会傻的实话实说。告诉十三阿哥户部是个烂摊子,自己打死也不愿意接。

    他带着几分挚诚道:“十三爷,臣是康熙三十三年生人,转年也不过而立之年。虽出仕十余年,多是恩萌,又有几任是实任?六部之中,以臣的年纪与履历,任侍郎已是令人侧目。幸好是副堂。上面有尚书大人坐镇,两年来总算没出砒漏,如何敢不自量力,窥视正堂之位?不堪驱使,坏了前程是小;影响民生大计,辜负皇恩是大。真若到了那时,臣岂不是罪该万死。”

    听曹颙剖析得清楚,十三阿哥有些踌躇。道:“你向来行事谨慎,即便到时不出什么政绩,也当不会出太大砒漏才是。”

    “十三爷,户部乃国之重器,关系朝廷命脉。皇上登基伊始,正当选能臣执掌户部,以创佳绩。”曹颙恳切道:“不说旁人,就说张伯行张大人,就是不二能臣。”

    十三阿哥摇摇头,道:“张伯行不行,听皇上的意思,有意点张伯行接管礼部。”

    “前漕运总督施大人,也是以清廉擅政闻名。”曹颙想了想,说道。

    看来,四阿哥是要大力提拔清官,那接下来就该开始清查贪官、整顿吏治。

    施仕纶自遇刺受伤后,就卸了漕运总督职位,如今还没有起复。

    听了曹颙的话,他沉吟片刻,道:“倒是忘了他,他倒是上好的人選。”

    曹颙见状,心里松了口气。

    十三阿哥看了他一眼,道:“荣辱不惊,重国事,甚于重视名利权势,这点爷不如你”这几日,爷也有些轻浮了,日后也当同你学习,要勉力行事,凡事以国事为重。”

    对于十三阿哥的褒奖,曹颙有些汗颜。

    送走十三阿哥,曹颙立时去了兰院。

    四阿哥心血来潮,赐了康熙用过的旧物来,怕是李氏睹物思人,图添感伤。

    还好,初瑜在这边陪着说话,李氏神色如常,并无哀色。

    “御赐之物贵重,要是留在外头磕着、碰着,反而是咱们的罪过,让媳妇收起吧?”提及十三阿哥过府之事,李氏带着几分问询,对曹颙道。

    曹颙自是点头,同意母亲的提议。

    见气氛有些沉重,初瑜岔开话道:“爷,今儿大姑奶奶回门。还专程到西府坐了半晌,说是有事请爷帮忙。”

    “哦,何事?”曹颙有些意外。

    曹颖性子是有些怯懦,可骨子里也带着几分刚性。

    她与孙孙分产别居,但是仍是孙家妇的身份。虽说偶尔回娘家探望亲长,可鲜少有开口求助的时候。不为旁的,不过是为了儿女,怕落下口舌,使得孙氏宗亲迁怒到孩子身上。

    “是孙礼从学堂里得了信儿,说是明年要加开恩科。孙礼想要下场,大姑奶奶想要请老爷帮忙,给孙礼纳监。”初瑜说道。

    孙礼在景山官学读书,那里收录的内务府包衣三旗子弟。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既是想要明年下场,怎么没参加今年的童子试?”

    孙礼的年纪比天佑大四岁,要是真有信心参加乡试,就不该规避童子试。

    这纳监参考,虽说省事,但是年轻人还是当稳当些好,不宜取巧。

    没等初瑜回答,李氏开口道:“这个我晓得。你二婶念叨了几次,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二月里,你外甥原准备下场参加县试的。不想,他兄弟出水痘,开始时怕走出花。他一是不放心家中,而是怕自己出门将花染给旁人,才没有参加考试。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两场也就都耽搁了。”

    “还是大姑奶奶教养的好,是个懂事知礼的孩子。”初瑜跟着赞道。

    “谁说不是,摊上那样一个不着调的老子,还能长成这样,确实是好孩子。”李氏道。

    听了这其中隐情,曹颙也跟着点头。

    “不是什么大事,等新皇登基大典过后,使曹元去料理就是。”曹颙道。

    明年恩科,明年的正科就要挪到后年。连着两年乡试,对于读书人来说,也是天大的机会。

    天佑他们几个……还是年纪太小,学问有限,要是再大几岁,也能跟着下场……

    次日,已经是十一月十九。距离二十日的登基大典,只剩下一日。

    早起,十三阿哥在樟宫前祭拜完毕,就随着三阿哥往太后宫请安。

    太后还同并几日一样,称病不见。

    三阿哥失了皇位,心中正是愤愤难平,即便得了总理大臣的缺,又顶什么用?从明日开始,或者说从十三日皇父驾崩那一刻,他与四阿哥就分了君臣。

    见太后这般执拗,三阿哥乐不得看热闹,面上却带着几分忧虑,道:“明日就是登基大典,皇上要带着王公大臣到太后宫见礼的。太后既凤体不豫,这可怎生是好?”

    十三再哥见他幸灾乐祸,心中着恼,但是两人长幼有别,又不好在新皇登基前起嫌隙,只能强忍了。

    待三阿哥离开,十三阿哥使人叫过这几日驻守永和宫的内侍陈福,道:“皇上今儿可来过来?何时来的?”

    陈福俯身道:“回十三爷的话,皇上来过了,五鼓凌晨四点时过来的。”

    十三阿哥望了望永和宫正殿,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直接转身回乾清宫寻四阿哥。

    不管怎样,还得求太后受明早受礼。

    四阿哥因哀痛方深,不忍安居内殿,以乾清宫东底为倚庐,自国丧日起居乾清宫东庞。

    十三阿哥到时,隆科多与马齐正引着礼部官员,请示明日登基大典的相关细节。

    居丧数日,四阿哥的脸上难掩乏色。

    听着诸人奏请相关事宜,四阿哥说了几句,不过是为尊崇大行皇帝,不从樟宫前上辇什么的。其他的,则是让礼部按照大行皇帝登基大典安排。

    说完这些,他像是乏极,摆摆手叫众人退下,只留下十三阿哥一个。

    “额娘仍是没有见你们。”他用平述的口气说道。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四哥,您再过去求求吧。太后只是因大行皇帝驾崩,心中郁结。许是见四哥挚诚,心情就好了”

    四阿哥面上露出几分讥笑,道:“我没求吗?不说这些日子早晚请安,昨儿我去了五回,又抵什么用?她心里不自在,不是因皇阿玛驾崩,而是以为我抢了她小儿子的皇位。我总不能……为了哄她欢喜,就将皇位拱手相让。”

    十三阿哥听他话中冷意森严,心中一颤,道:“母子天伦,太后总会想明白的。”

    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过了半晌,道:“十三弟替我跑一趟太后宫,告诉她,若是不想要幼子平安,明日就随意!”

    十三阿哥听了,大惊失色:“四哥,万不可如此,这样一来,岂不是伤了母子情义

    四阿哥苦笑道:“我都不再自欺欺人了,十三弟还装糊涂吗?哪里又有情义可伤,”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章 新皇

    曹颙丑正(凌晨两点)就起了。

    寅正(凌晨四点)就到了乾清宫前广场。

    入八分国公以上宗室、从二品以上文武大员,齐列队与此。

    接下来,就是四阿哥一个人的表演。

    先是浑身素服,至梓宫前。上香,告受命于大行皇帝,行三跪九叩头礼。受命毕,至东偏殿,易礼服。率王公大臣诣永和宫皇太后前。

    永和殿中门大开,太后端坐与中殿高位上。受了新皇行礼。

    虽说她冷着一张脸,不见欢喜。但是毕竟是在王公大臣跟前露了面。受了新皇全礼,使得原本想要看热闹的人都失望不已。

    只有十三阿哥,晓得其中详情。站在亲王队列,担忧不已。

    昨日,是他过来做说客的。

    他虽不愿涉足新皇与太后母子纠葛中,但是却别无他法。身为人子,以同胞手足的安危来威胁亲母,这已经违背了“孝道”若是传出去,就是宫禁丑闻。

    既是“丑闻”自然是越少人晓得越好。

    昨日他直闯永和殿,冒着激怒太后的风险,将太后身边侍候的人都打发下去。

    他自不会将四阿哥的威胁直言相告。

    只是婉转地请太后顾念四阿哥与十四阿哥手足关系。

    若是他们母子不谐,新皇与十四阿哥若是有嫌隙。何人能出面化解?

    太后沉浮后宫五十年,哪里还听不出十三阿哥弦外之音。

    十四阿哥树大招风,又有军功。为兄长忌惮。能够保全他的,只有自己这个生母。

    永和殿的灯光,亮了一个晚上。

    今早。

    太后终于开了宫门!出现在永和宫正殿,接受新皇叩拜。

    她嘴唇抿得紧紧的,望向四阿哥的目光带了几分冷意。

    随即,她就移开目光,看向宗室王公。

    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连最年幼的二十四阿哥都在。。。。。却是独独没有看到养子十五阿哥的身影,她不由皱眉。

    她不是傻子,这些日子,能进永和宫的,除了四阿哥与几个王大臣。

    只有四福晋与十三福晋,再不见旁人,她当然晓得自己这里出入已经受限。

    她满心诧异,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阿哥带着王公大臣远去。

    她仔细回想。才发现不仅今日。自打大行皇帝驾崩起,十五阿哥就再也没有露面。

    连大行皇帝大玲与新皇登基都不露面,这是怎么了?虽说不是她亲生骨肉,但是十五阿哥打小养在她身边。

    对于这个养子,要比四阿哥这个亲生子还要亲近些。

    十三阿哥昨日所说的话,犹在耳边,太后直觉得心里发寒,太和殿上,四阿哥在礼官的引领下,升宝座。

    因在国丧期间,除了钟鼓齐鸣。其他乐器只做陈设。

    接下来,就是繁琐漫长的朝贺礼。

    而后,又是颁诏书大赦天下,定年后为雍正,明年为雍正元年。

    诏内恩款三十条,一一由礼部官员唱和出来。

    饶是免宣朝贺表,一番礼仪下来,也用了两个多时辰。

    最后则是再次颂赞大行皇帝的丰功伟业,以及为大行皇帝尊溢与皇太后上尊号之事。

    等到圣驾移驾,王公百官跪送圣驾。已经走过了午时。

    曹颙随着众人出宫,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欢喜的。

    雍正登基,十三阿哥也封了总理大事大臣,历史大方向没有变动。

    不管这宫禁中,母子争斗也好,兄弟倾轧也罢,总的来说,这王位交替还算太平。

    因是新皇登基御宇之大喜,今日就不用在衙门里坐衙。

    从宫里出来后,曹颙直接回到家中。

    这出去大半天,他早已是饥肠辘辘。

    等饭菜上来,又是满桌子素菜。

    曹颙的食欲一下子就减了不少:“明日使人炸些蘑数酱,整日里吃素,嘴里里寡淡。”

    按照规矩,这臣子要为大行皇帝斋宿二十七日。换做其他人当皇帝,曹颙定不会这样乖觉。

    他可是无肉不欢的主。就算偶尔吃腻大肉。禽蛋鱼虾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想想康熙对曹家的“恩典”,还有传说中雍正皇帝无孔不入的粘杆处,曹颙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吃足二十七日斋饭。

    等他刚用完,就有丫鬟拿着拜帖来报,总管传话二门,前院来客了。

    曹颙教了漱口,接过拜帖看了。是李卫来了。

    曹颙想起前几日李卫所说,将要外放道台之事,八成是因这个缘故。他没有耽搁,换上件素服去前院待客。

    李卫现在虽说不过是正五品郎中,但是在短短数年之内,将会成为封疆大吏。

    曹颙虽有爵位,但走到时候真论起来,未必有李卫体面。

    他就是怕曹元按品级待人,早就交代下去,李卫过来,直接引到正厅。

    因此,李卫此刻,正由曹元对于曹家的礼遇,李卫存着心事,并没有觉得受宠若惊。

    说起来,前些年他曾寄居过曹府,不管是先前的脱牢狱之灾。 还是后来的纳官。都是靠曹颙援手。他今日过来,却是厚着脸皮来的。

    想着曹家过去的恩情,自己半点没报,如今又大刺刺地上门来,饶是李卫是粗人,也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只是时间紧迫,京城中又无人旁人可求,他只能厚颜登门。

    曹颙来了,李卫站起身来。

    拱手道:“曹爷!”曹颙疾行两步,进了厅上,道:“又阶来了,昨日还同非磷提起你。想着你许是年前就要出京,这是有消息了?”

    李卫点点头,道:“直隶驿传道。年后赴任。”

    曹颙听了。倒是生出几分意外。

    他还以为四阿哥看重李卫,会给他个紧要的确,同样是道台。这管辖事务不同,权利与影响就各异。直隶驿传道,算是个清闲的缺了。

    “衙门在保定?。曹颙问道。

    李卫回道:“是,离京里不算太远。”

    曹颙记得,李卫最后是要督抚江南的,想必这个闲散道台不过是个过度。

    与李卫同僚,对于李卫的能力,曹颙也甚是佩服。

    虽读书不多,可李卫行事坦荡,办事尽职尽责,而且从不贪墨财物。这点在官场上尤为可贵。

    这也同李家豪富有关,李卫家是徐州大地主,有良田两千顷。

    只是他并不是娇贵的性子,上面还有老太太把持家中经济,所以到京城也没有什么排场。

    外人眼中,不过是乡下土财主。

    谁会想到,这个“土财主。的家底,丝毫不比京城的一品大员家薄,曹颙也是听程家说起,才知道李家在徐州的风光。

    就是程家,祖上也曾往李家嫁过女儿。

    曹颙没有想到,家底殷实的李卫,今儿登门竟是来借钱的。

    “四爷”皇上使人传话,叫我接家眷进京。

    我们老太太年过花甲。

    我这做儿子的,累她老人家远离乡土,已经是不孝,怎好再在生活起居上委屈了老太太?可是,京城不易居。南城鱼龙混杂,怕饶了老太太清净;内城的宅子,价格又高。我买得又急。想要买个好些的宅子。没有几千两银子下不来。

    这些年,老家那边虽使人送了几次银子上京,但是曹爷晓得,这官场上的人情往来,最是要命,哪里还有剩余?如今情急之下,只能来央求曹爷了。等年后从老家取了银子来,立时奉还。”说到最后,李卫已是带了羞惭之色。

    曹颙只是微微意外,到是没有太放在心上,道:“多大点事儿,还值当阶这般为难?你是大财主,我还信不过你不成?既是伯母要进京,这安身之处,自是要寻个妥当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要不你明儿去寻十六爷,看看内务府银行那边积压抵债的宅子。那边都是官宦人家修的宅子,布局修缮,想来要精致些。”

    李卫听了,眼睛一亮,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内务府的宅子。外头的看了几处,不是空置太久。破旧不堪;就是宅子不宽敞。听说内务府那边每年年底拍卖好些宅子。也能有个挑选的余地。”

    曹颙笑道:“可不是吗?这宅子不比其他,总要寻个合心的,多花几个银钱也使得。”

    说完,曹颙叫小厮,叫曹元过来。让他去找初瑜取银票。

    李卫既要在内城买大宅,几千两银子都未必够用。

    他就让曹元取内务府银行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来。递给李卫。

    银票每张一千两,总共是十张。

    李卫见了,忙道:“用不了这些。太多了!”说着,数出五张留下。剩下的要交还给曹颙。

    曹颙道:“你还是先拿着。伯母既来,嫂子与侄儿、侄女们指定也都要跟来,”听说大侄儿也十几岁了,离娶媳妇也没几年,宅子小了,怎么够住,还是宽敞些好。”

    李卫是豁达之人,听曹颙这样说,也就郑重地道了谢,没有再锣嗦。道:“那我李卫就谢过曹爷了,还请曹爷传下纸笔!”

    虽说曹颙很想大方地说一句,不用立字据。但是又怕李卫多想,便使人奉了纸笔过来。

    倒是李卫,见曹颙听了他要纸笔后神色淡淡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曹爷请勿多心,不是李卫小家子气多事。只是李卫即将赴外任,要是有个闪失,还是凡事稳妥些好。”

    曹颙听着这话,有些古怪,倒不像是去做官,怎么像是去送死的。

    “又玠此去,另有旨意不成?”曹颙压低了音量,问道。

    李卫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不瞒曹爷,听皇上的意思,还让我辑盗。”

    曹颙愕然,这直隶宿卫京畿,重军镇守,最是太平不过的地界。怎么还闹出“辑盗。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一章 置产

    曹颙不明白直隶何处有匪可剿,但是瞧着李卫的模样,曹颙就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两人都没有多说。

    随意揣测上意,是为不恭。

    那人已经从铁面王爷成为九五之尊,他们这些做臣子,只能越发谨慎行事。

    少一时,李卫提出想要去见蒋坚。他们两个。是老友,离别之际。自也有话交代。

    曹颙就没有跟着同去,唤了个小厮。带李卫过去蒋坚所在的跨院。

    李卫对蒋坚说什么,曹颙不得而知。

    因李卫提及买宅子之事,曹颙也留心起内务府银子宅子之事,对初瑜说道:“咱们要不要挑两个宅子?”说起来,西府这边,在城里并无旁宅,只有初瑜陪嫁两处。

    一处四进的宅子空着,一处三进的住了韩佳氏母女。

    韩佳氏撤出稻香村股份时,那处宅子的地契与房契就让初瑜赠给韩江氏。

    韩江氏本不肯收,耐不住初瑜挚诚,最后还是收下。只是因内城只能住旗人,这相关手续还没有办。

    初瑜只是在地契与房契外,附上自己加了印的手书,将转送之事分说清楚。

    曹颙想得是以备李家抄家后,安置李家进京来人;初瑜听丈夫这样说。还以为他是想要给儿女置产。

    “是该寻宅子了,天慧、妞妞,过几年都要嫁人,需要陪嫁。恒生与小叔也渐大了,趁着这几年,也该就近寻宅子。又不是天天有卖宅子的,正经寻到可心的也要有些日子。”

    初瑜带了几分雀跃道:“前几年田嫂子买时,咱们就当买。这几年房价、地价都帐了。 还是早买早安心,省得过几年再涨。田嫂子前些年买的三进的宅子,拢共才花了八百两,现下几个八百两也打不住。”

    她是当家主妇,对于民生经济也都晓得些。

    内城的宅子贵,寻常小四合院也要四、五百两银子,两进的小院,就要上千两;三进四进的大宅,则是几千上万。

    不过,曹家还真不缺银钱。不管是初瑜手中的银钱,还是曹家广州生意的进项,买几处宅子都绰绰有余。

    “母亲名下,除了给长生买处宅子外。再使人买两处宅子,不拘位置。要房间数多些的。”

    曹颙想了想。 说道。

    初瑜听了,有些不解。

    曹颙稍加思量,便将自己关于李家兴衰的“猜测”讲了讲。没有说的那么详细,只说李家在江南多年。早年又曾倒向过二阿哥与八阿哥,怕是新皇难容。

    初瑜听了,露出几分担忧:“会不会牵扯到老太太与爷身上?”在世人眼中,李家到底还是曹颙的母族。

    曹颙摇摇头,道:“应当不会。母亲的身份,并不算秘辛。这些年,只差没有归宗,其他的也算过了明路。加上我同父亲这些年,只做纯臣。皇上还清算不到我们头上。皇上赐东西下来,也是向咱们示好。”

    初瑜听了,这才放心。

    想起之前丈夫嘱咐了几次,要留意李家来人,原来是这个缘故。

    曹家在内务府有股份的,每年年底内务府拍卖,都有曹家的帖子。

    但是那边押的宅子,多是大宅,小些的宅子供不应求,价格并不低,曹家未必能拍上。因此,除了等着内务府那边的帖子,初瑜也同曹元商量过,让他留意内城的宅子。

    不提曹家怎么留意新宅,就说朝廷上,如今风头正劲的不是直接封爵为亲王的十三阿哥,而是总理大臣隆科多。

    十一月二十三,新皇登基第四日。下恩旨,俸国维遗下的一等公。由隆科多原级承袭。

    虽说在隆科多夫妇眼中,此公爵早已是他们囊中之物,但是在终氏宗亲眼中,并非如此。

    这礼仪传家,讲究的是嫡庶之分,长幼有别。真要是承袭爵位,也不当落到隆科多身上。

    隆科多只是俸国维三子,虽说他上面两个兄长已经病故,但是却有长房嫡子在,就是已故温宪公主额驸舜安颜,当今皇上的亲妹夫。

    因早年党附八阿哥,舜安颜被削了额驸,禁锢在家,后来虽释免,却再也没有起复。

    在皇命之下,这宗法族规就不算什么。

    谁都晓得隆科多现下红的发紫。

    谁会有心思为一个被削爵的额驸说话?再说,佟家嫡支两门,长房终国纲一支早已不如二房终国维一支显赫。

    两家家主是堂兄弟,长房也不好就二房家务事指手画脚。

    隆科多发妻赫舍里氏身故,侧室李氏扶正,自是妻凭夫贵,得了国公夫人的诰命。

    正当旁人想着怎么巴结新国公时,雍正在几位总理大臣与大学士面前。

    又亲口下了一个恩旨。那就是隆科多的身份,是新皇的嫡亲舅舅。往后奏折中。

    不许直书“隆科多”要在其名前加“舅舅”二字,称“舅舅隆科多”不仅几位大学士诧异,连三阿哥与十三阿哥都怔住。

    没有像往常那样应和。直接在名号前书长辈称呼的,本朝也有先例,都是在皇上即位时叔王辅佐。才会给此尊崇。

    隆科多不是宗室诸王,皇上也不是幼年登基,这样的尊崇有些过了。

    这不像之前的承爵,只涉及俸家家务;这“舅舅”之号冠上,隆科多的身份,就不单单是臣子,不仅所有的大臣见了隆科多都要执礼。连宗室诸王也不能幸免。

    隆科多听了,也甚是意外,连出列跪下,道:“奴才惶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奴才未建寸功,德行有限,怎敢厚颜妄承皇恩?”雍正见状,起身亲自搀扶起隆科多,道:“朕说过,在朕面前,舅舅不必跪,舅舅忘记了?皇额娘去的早,舅舅这些年对朕多有看顾,朕都记在心上。”

    旁边原想劝谏的几位大学士,听了这话,都合上嘴巴。

    太后与皇上关关系冷淡,皇上登基伊始。尊崇养母一族,也算报养恩,不容外臣说嘴。

    三阿哥则是低头冷哼,如此礼遇佟氏一门,不外乎抬高自己的地位,以继后嫡子的身份来说明得位名正言顺。

    再怎么热闹,养子就是养子。他生母出身低微,母族不过是包衣奴才,有什么自欺欺人的。

    十三阿哥则是心惊,在众人见驾前,他已经到御前。雍正只提了隆科多如今任总理事务大臣,差事繁忙。步军都统衙门需加派人手。

    步军都统衙门,宿卫京畿,关系重大,皇上想要安插自己的人手也是正常。

    那个时候,雍正提也没提“舅舅”称呼之事。

    看似热络,实际上也是心存防备。才会在人前如此作态,已做安抚。

    果不其然,扶起隆科多,使得众人对“舅舅”称呼没有其他意见时,雍正以隆科多差事繁忙为由。提了步军都统衙门之事,著护军统领衰泰署理步军统领事。

    众人听了,不由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雍正是真尊崇隆科多,还是要架空隆科多。

    隆科多身上,除了九门提督外。还有理藩院尚书。

    大行皇帝驾崩。他被任命为的总理事务大臣后,理藩院尚书就由旁人署理,如今步军都统衙门又有人接手。

    形势有些叵测,连隆科多心里都有些没底。

    雍正似乎也看出他的疑虑,叫众人跪安后,只留下他一个人说话。不知雍正是怎么安抚的,隆科多从御前下来时,脸上已经重现笑意。

    到乾清宫西侧的临时公署里。

    他很是坦荡地受了三阿哥与十三阿哥的半礼,马齐的全礼。

    三阿哥原还盼着他与四阿哥反目。见希望落空,心里咒骂几声。

    嘴上却是奉承着隆科多,随着雍正也叫起“舅舅”十三阿哥冷眼旁观,只觉得隆科多性情大变,跳梁小丑一般,再也没有早年的内敛与缜密,心中叹息不已,对自己也多了几分告诫。

    不管皇恩如此浩荡,都要恪守臣子之道,不失谨慎之心,才是立足根本。

    曹颙知道这“舅舅”之事时,已经是次日,旨意明发六部。尊崇隆科多,这是他已知之事,倒是没有太过意外。

    隆科多贵在出身,两代后族,不是寻常官宦人家能比上的。户部众人提起来。也不过是说一句新皇厚待母族。

    真让大家嫉妒的。是杂牌子出身的郎中李卫。李卫升迁的旨意已下,如今正在户部办理交接之事。

    户部三库众人,早先因嫌李卫不知变通,挡了大家财路,这几年明里暗里的没少挤兑李卫。

    即便晓得他是雍亲王府门人。也没有人认为四阿哥会将他当回事儿。不管是李卫的学识履历,还是他待人接物,距离“人才”二字都相距甚远。

    谁会想到,四阿哥承继大统。李卫成了潜邸之臣,冲天之势,锐不可当。

    早年算计李卫的,给李卫下绊子的。如今背后说几句酸话,人前却是得笑脸巴结李卫。

    有过节的,更是不惜大出血,备下丰厚的仪程,就是怕李卫记仇。

    若不是国丧期间,不能宴饮。他们怕是要一天十二个时辰把着李卫不放。

    从送银子。到送小厮、长随、侍婢,无所不送。

    大家如此热络,也是带了几分试探。毕竟以李卫早先的脾气,并不是好相与之人,要是真记仇了,往后在官场上狭路相逢也难堪。

    没想到,李卫是来者不拒。统统收下。一时之间,这同僚关系,其乐融融。

    曹颙见了,暗暗点头。

    李卫能扶摇直上,不单单是靠雍正器重。与他活络的性子也有关系。

    在户部守着银钱入库大事,关系紧要,不容有失。他要是稍有懈怠。就要陷入深渊,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就算得罪了同僚,也不可生贪念,得罪皇上。

    外放为官,远离京畿,就没必要再当京官结怨,能化解的矛盾都化解。省得往后因此受累。

    真要做个耿直的清官,像张伯行。沉沉浮浮,仕途大半光阴,都被浪费在应付同僚的攻歼与中伤上。

    他不知道,李卫之所以敢放开手脚,收受同僚馈增,是因为雍正已经调教过了。真正是敬重清官不假,但是也不希望自己潜邸出来的奴才成了“孤臣”

    “清官如木偶,被名声束缚。 反而行事绿碌,不堪大用。只要守着忠心,略作变通,以便更好当差。没什么不好。”这是雍正召见李卫后交代的话。

    李卫心中有底。自是笑眯眯地收银子。他早就眼红户部三库这些孙子,个顶个儿都贪得肠肥脑满,富得流油。这几年,被他们冷嘲热讽的。李卫没少受气。

    如今既能让他们破财。还能让自己富裕,有何不好的。因此,他倒是小发了一笔。

    等到腊月里,国丧完毕,内务府拍卖开始时,李卫手中已经收了五千两银子的程仪。

    他花了四千八百两拍下个四进的宅子,位置在安定门内菊儿胡同。

    位置距离皇城虽远了些。但是宅子大,还肃静。李卫甚是满意。

    从曹府借来的银子,李卫还上八千,剩下的两千,留作修谱宅子,添置新家具之用。

    在这次拍卖上,曹家也拍得两处三进的宅子。

    因为初瑜是打算给天慧与妞妞做嫁妆用的,挑地都是距离曹府近的宅子。

    这挑了位置,价格不免就有些高了。两处拢共花了六千三百两。

    初瑜没有动公帐,拿了自己的私房。

    “妞妞明年就十三,说亲不过这两年的事儿,这宅子算我送她的陪嫁。”初瑜这样对曹颙道。

    听到“十三”曹颙有些皱眉。这旗人家女孩。到了十三岁就要“大选小选”妞妞与孙颖之女孙娴,都是包衣三旗,按照规矩要备小选”

    新皇登基,还没有正式立后册妃。明年宫里指定要大量进新宫女。

    妞妞早年有恩典,在内务府记档,倒是不用参选;孙娴却是位列名册上,本应今年就备选的,因赶上国丧耽搁。

    “大姐上次回家,没提孙娴之事?总不会让外甥女真进宫当宫女吧?”曹颙问道。

    “老太太也问过此事,好像孙家那边另有安排。听着他们的意思。是想要求恩典,免了“小选。

    参加后年的“大选”初瑜回道。

    包衣三旗中出来的女孩,父祖品级高的,皇上器重的,也要免”选”参加“大选”曹颙的胞姐。

    就是如此。

    曹颙听了,想起东府的两个堂妹。

    她们两个同孙娴年岁相仿,过两年也要参加选秀,到时候留了牌子。

    指婚有指婚的苦;撂了牌子,在外人眼中,又成了被皇室挑剩下的

    等到儿子们婚娶,自己这个当老子的,也未必做的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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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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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5 19: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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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二章 新差事

    腊八前两天,曹项从河南府使回来的管事。押送着曹项的几车年货与曹项的几封家书,到抵京城。

    原本,他明年当任满,是继续留任,还是调回京城,还要看京城堂兄边般筹划。他在给堂兄的信中。就提到此事。

    因为河南离京城路途遥远,所以这派回来的人,十一月初就从河南府出发。彼时,大行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没有到地方。

    曹颙思量着,明年既加恩科。后年就是接着乡试,时间匆忙,吏部未必会更换学政。

    如此一来,若是曹项能连任一任,会历经两次乡试,容易出政绩。与其回京。还不若再河南府熬资历。

    这样想着,他就到吏部打探一番。路途较远的一些省份,学政若是考绩无过失,多是连任;路途近的几个省份,具体如何,还没有准确消息。

    河南府距离京城不算近,但是同远的省份相比,也算近的。所以这学政是否更换,还没有准信。

    曹颙没有多说什么。并没有刻意为曹项谋缺。

    曹项今年二十二,已经比旁人高太多。这个时候,不管是他回京,还是继续留河南,都各有利弊。

    不管曹颙怎么告诫,曹颂去西北军中任职多年是真。雍正是否会迁怒,还是个未知数。

    在曹颂的前程未落定前,曹项太过招眼。对他来说并不一定是福气。

    同父辈相比,如今曹家兄弟都在仕途,成绩已经比父辈好过太多。

    倒是初瑜,听说曹项来信,给春华预备了一份回礼。

    春华生下嫡子天南,百日前。初瑜曾随着大家送过不少东西过去;如今再准备一份,是因为这次春华送了一对平安扣过来。是从南阳淘换的好玉料,用南阳最有名的雕刻师傅雕琢成的,说是已备做天宝的周年之礼。

    饶是初瑜见惯了好玉,也能瞧出这对平安扣价格不菲。

    无功不受禄,她对性子纯良的春华是真行疼爱,不愿白受她的东西。就收拾了不少上好的衣服料子,还有人参、鹿耸这些,装好好几大包。另外,又给春华嫡子天南预备了不少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东府那边,静惠的日子却不好过

    因到年底,不知兆佳氏怎么想起问起家中账册来。瞧着庄子上的效益不好,她开始留心起府里另外两处房产,就是曹睿苤霸谀谖窀穆羯下虻哪橇酱φ印?

    那两处宅子,都在国子监附近。

    “明年不是要开恩科吗?那举子又该进京了,这两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早当租出去吃租子。”说到这里,兆佳氏不满地望着长媳:“家中并不富裕,你男人在西北吃沙子,也不过熬个百十两俸禄。这一处宅子,一年下来,怎么也能进项个一二百两银子,两处下来,就是三、四百两。怎么就好白空着?”

    静惠只觉得气闷,早先她曾同曹睿芴峁宰庵拢徊茴\给否了。

    曹睿苁谷私笮┑恼邮帐俺隼矗胱乓遣芟罨鼐≡诟锊蛔栽冢涂梢苑衷罕鹁印p⌒┑囊桓觯茴\则是带素芯去过一次,让素芯按照自己心意布置。

    素芯只说不急,并不肯在正式分家前,多说什么。可是曹睿芤丫酥虏才拍睦镒∈榉浚睦锔匦景谛寮埽拇α舾旎ぁ?

    并非他不孝顺,不友爱兄弟。

    实际上,是因为他看了太多书。加上耳濡目染,听到那些兄弟失和之事,心里存了警醒。

    有句老话说的好,“远的香。近的臭”就算是单单他们兄弟几个。也有口角的时候;这拖家带口的,上面还有个老太太,里里外外更容易起摩擦。

    日积月累起来,兄弟间起了嫌隙,妯娌间交恶,反而伤了家人情分。

    曹睿芑怪雷约旱哪盖资前羰碌模┳邮毯蜃判量唷k挥邢胱抛约憾闱寰唬艿脑对兜模窍胱乓遣辉谝黄鹱x耍皇陆幽盖椎阶约耗潜咦n霞父鲈拢材苋蒙┳有?

    长媳不易当,尤其是嫂子还没有儿子。现下大哥不在,母亲说不出什么;等到大哥回来,若是嫂子还无子,还不知老太太怎么折腾。

    见静惠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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