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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父亲办完差事,见了皇帝,这桩婚事谁也不敢退了。
上辈子,他眼盲心瞎,误将明珠当瓦砾,靖安伯府也不肯将女儿嫁给他,就算这样,两家人也不敢退婚,只能一日日的拖延。
靖安伯想了想,觉得还是与安远侯谈更合礼仪,也不差这几天,便点了点头,让人把他送了出去。
赵瑨没回侯府,去了他私下里置办的一处小院。
“世子爷,小的寻了仵作、马医,解剖了那匹疯马,在马的胃囊里发现了天仙子。”尚贤禀报道。
“天仙子?”
“是一种毒草,山坡、路边、宅旁都有,很容易摘到。有大毒,牛马若是吃了,中毒后会发疯。不过,马医说这种毒草有特殊臭味,新鲜时牛马一般不会主动采食,中毒多是混入草料被牛马误食。”
赵瑨漆黑眼瞳里寒光一点,幕后之人原本的目标或许不是他,他与周王私交甚笃,周王喜骏马,王府里养了一批精擅养马的马夫,这匹马本来是周王的坐骑。
那日,他的坐骑上山时伤了马蹄,周王将这匹马给了他。
上一世,他烦闷婚事闹出的风波,没有心思理会。周王让手下人查验过没查出问题,将疯马草草处理了。
内应就在周王府里,难怪他没有查出问题。
赵瑨悚然一惊,若这次疯马一事是有人处心积虑,那两年后周王忽然高烧不退,药石无救,一病而亡,是不是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安远侯府的灾祸,就是从周王病逝开始的。
安远侯府是在皇储上押错了宝,而靖安伯府却是因为家财丰饶而无权势相护,引来觊觎,两府遭受灭顶之灾。
赵瑨与谢兰绮便是在这种局面下成的婚。
一想起,谢兰绮嫁与他之后,陪他撑起大厦已倾的赵家、随他流放辽东,跟着他吃尽了苦头。却在他终于熬出了头,回京复爵之时,小人作祟,伤心绝望下心厥而亡,赵瑨痛不可抑。
他不知道是哪路神佛给了他重来一世的机会,这一世,他要声势浩大的娶她进门,护她一世安宁,再不让她受一点苦。
赵瑨去见了周王。
周王听他说完,脸色难看,他自问待手下人不薄,还有人吃里扒外。
“莫要漏了风声,打草惊蛇。”
赵瑨点头,“王爷放心。”
“还有,此事瞒着邓骧,他若知道了,定会在王妃面前露了行迹。王妃刚生了场病,孤不愿她烦心。”周王谆谆嘱咐。
邓骧是周王妃胞弟,姐弟感情极好。
赵瑨笑着点头,周王与周王妃感情甚笃。
说来也怪,本朝自高祖到今上昭武帝,三代帝王俱是马上天子,前朝杀伐决断,后宫美人如云,偏偏先懿德太子与周王,敦厚宽宏,敬爱发妻,不似父祖。
先懿德太子两年前病逝,昭武帝痛失爱子,大病了一场,却不肯再立太子。
诸王中,周王性情最似先太子,温文儒雅、大度宽和,而赵瑨作为周王伴读,两人私交极好,安远侯权衡一番,便将大宝押在了周王身上。
两人计议了一番,座钟忽然当当敲响,周王一看笑了,“王妃要来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书房内响起了拉铃声,这是守门的内侍有事禀报。
周王推门而出。
赵瑨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去,周王提着食盒又进来了。
“孤近日脾胃不协,太医嘱咐要少食多餐,王妃每日申日为孤送些细点。”周王话里透着得意,又抱歉一笑,“王妃本来多预备了一份,得知是你,又带回去了。”
赵瑨也笑,“竟不知何处得罪了王妃?”
周王把热气腾腾的粥点摆出来,无奈的解释:“王妃性子直,她是为靖安伯府二姑娘抱不平。”
赵瑨捏了捏拳,眼中痛色难掩,虽然没有上辈子那么不堪,到底还是没有阻止谢兰绮无法生育一事的流传。
周王虽然也觉得靖安伯府二姑娘可怜,但是赵瑨才是自己人,“说来,汝成你也算心愿得偿了。夏府三姑娘年龄也不小了。”
赵瑨,字汝成。
“王爷,慎言。”赵瑨眉眼冷肃,“我与夏府三姑娘毫无瓜葛。”
周王眨了眨眼,这什么情况,他都糊涂了。
“还有一事求王爷相助。”赵瑨深深弯腰,上一世谢兰绮成为笑柄,只有周王妃伸出援手,后来,两人相交莫逆。
这辈子他想早点娶她进门,而要消除靖安伯夫妇和她的芥蒂,还要求周王妃帮忙。
送走赵瑨,在王妃那碰了个冷脸,周王才知道他稀里糊涂的接了个烫手山芋。
......
“二姐姐,我采了莲蓬、菱角,咱们做冰碗子吃吧。”
靖安伯府二少爷谢允智,才七岁,话多又活泼,领了爹娘的命令,在别院里陪着二姐姐,逗二姐姐开心,不让二姐姐想那些烦心事。
谢兰绮招手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