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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伯府这处别院,占地广阔,有一处大水面,种着莲藕、菱角等物,水中建有长廊、凉亭。
凉亭四周覆轻纱,既能防蚊虫,又不挡风,带着荷香的清风阵阵吹来,凉爽舒适。
让人在亭里安置了贵妃榻,谢兰绮侧躺在榻上,随意翻着话本,吹着凉风,赏红莲绿叶,心里美滋滋。
这才是她想要的伯府贵女的日子啊。
跟着叔祖母在徽州府的日子,谢兰绮自由自在,她不喜女红,就不学。她喜欢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叔祖母就延揽良师教她。
及笄那年,回了伯府,为了那一纸婚约,做个合格称职的侯府宗妇,母亲梁氏教她后宅事务,管理仆婢、人情往来、账务支出,甚至如何平衡得宠妾室,谢兰绮苦不堪言。
佑福寺一场大闹,谢兰绮成为众人眼里的小可怜,她自己却是得偿所愿,挣脱了束缚,过上了悠闲自在的度假日子。
谢兰绮带着幼弟谢允智,剥出嫩生生的鲜莲子,掰出脆生生的嫩菱肉,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夫人来了。”
梁氏脸色沉沉,看着“强颜欢笑”的二女儿,滚下泪来,“我可怜的绮丫头,拼着皇上不喜,娘也不能让你进安远侯府那个虎狼窝。”
谢兰绮手上刚剥出的莲子吧嗒掉在了地上,“娘,亲事不是退了吗?”
“我说赵瑨那小子为何惺惺作态,原来是要投皇上所好,这般心思深沉之辈,你这单纯性子,嫁进去,娘怕就没了你这个闺女了。”
在梁氏絮絮的一堆话里,谢兰绮总结出了两个意思,一皇帝表态度了,这婚退不成了,二她爹娘要采取消极抵抗策略,留着她当老姑娘了。
不退亲,但也不嫁了。
☆、第四章
安远侯赵肃在靖安伯谢浩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府,怒火高炽。
“让赵瑨滚过来。”
赵瑨估算着他爹办完差事,进宫复命的日子,在府里等候着。
“孽子,你干的好事,老子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赵瑨不闪不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安远侯抄起来砸的是个笔筒,砸在了赵瑨额头上,破了皮,迅速鼓了个肿包。
“要腿干什么,不知道躲啊。”
安远侯气急败坏,这死小子可从来没有这么老实的让他砸过,这要是顺手摸的是个砚台,还不得砸个窟窿啊。
“爹。”
赵瑨哽咽,直直看着他爹,活着的爹,上一辈子,他充军辽东的时候,他爹在诏狱里,他在流放路上接到了他爹的死讯。
“哭丧呢,老子还活着呢。”
安远侯赵肃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父子俩都是火爆脾气,自打这个儿子过了十岁,就没这么乖巧过了,他极不习惯。
“来人,唤府医过来。”
安远侯睃眼赵瑨额头,“先给你看看伤。”
这点小伤赵瑨不放在眼里,“爹,皇上是不是申斥你了?”
安远侯气消了大半,摇头道:“算不上申斥。你祖父和先靖安伯当年都有拥立之功,皇上提到了两位老人家,你们这桩婚事是他们定下的。皇上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言风语,提了一句长者所赐,安敢辞。”
“长者赐,安敢辞。皇上……这是年龄大了,有感而发。”
安远侯没说当时皇上虽然是笑呵呵的说,他却出了一身白毛汗。
当今本就不是个宽仁君主,如今到了暮年,储位未定,诸王暗流汹涌,这位铁血雄主身体已衰,却不肯服老,猜疑心极重。
他们两家这桩儿女婚事,是撞在了风头上啊。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愿娶谢二姑娘。”
此刻,赵瑨极为感激昭武帝。
“老子也想赶紧把人娶进来。”安远侯想起靖安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火又拱了上来,“谢浩那老小子,天真不识时务,咬定他那二姑娘撞了客星,得在娘家避祸,不宜出嫁,要另择婚期。”
“你小子总算长进了,你去靖安伯府请罪一事,做得不错,长心眼了。皇上还夸了你一句,知错能改,是个孝顺孩子。不管谁在皇上面前进的谗言,算是把你摘了出去。”
赵瑨苦笑,他一片真心实意,在靖安伯眼里,怕是成了心思叵测之人。
“爹,儿子是真心想娶谢二姑娘。”
安远侯嗤笑,这事既然在皇上面前挂了号,最好赶紧娶了,别让皇上再想起这事。
至于无法生育,这一点不是个事。嫡妻无子,妾室生一堆庶子的人家多得是,本朝又没有庶子无法袭爵的规定。
顺着君心行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人脸皮薄,非要扯个义正言辞的幌子,他也不拆穿,“那就看你的能耐了。”
......
“二姐姐,这冰酪真好吃。”
谢允智端着个青瓷小碗,碗上冒着冷气,碗里的奶酪比嫩豆腐还嫩,吃在口中,香香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