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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 第8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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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了。慧宁公主权衡考量之下,答应了安纹诸多无理的条件。

    安纹以为自己把慧宁公主控制了,一再得寸进尺,提了许多无理要求。她想等孩子生下来,就让沈承荣抬她做平妻,封她儿子为世子。只要她做了平妻,又有儿子傍身,再略施小计把慧宁公主害死,她就是承恩伯府的女主人了。

    她这段时间陶醉在自己的美好设想中,忘记了松阳郡主的叮嘱,忘记了慧宁公主的威名,甚至连自己肚子的孩子根本不是沈承荣播的种都忘记了。

    “安姨娘,你坐了公主的座位。”桂嬷嬷冷着脸,其实是好心提醒。

    安纹撇了撇嘴,说:“我怀有身孕,身子不便,公主不会硬让我起来吧?”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就以身子不便,坐在慧宁公主的座位上不起来。而且对慧宁公说话连敬语都不用,还摆出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态。

    沈承荣见安纹对慧宁公主无礼,也不制止,眼底还有一些兴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情。慧宁公主被安纹轻蔑挑衅,吃了瘪,他心里痛快。若慧宁公主发怒,把安纹除掉,他就更痛快了,反正安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慧宁公主笑了笑,说:“让她坐吧!刚怀了孕的人身子娇气。”

    “多谢公主体谅,公主经验十足,不愧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安纹得意的眼神扫了沈承荣一眼,指着她身边的椅子,说:“驸马爷坐到这边来。”

    沈承荣垂手躬身伫立在慧宁公主身旁,不说话,连一眼也不看安纹。安纹这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他才不想陪她送死呢,他还巴不得怀了野种的安纹早点死掉呢。若不是被松阳郡主等人威胁,他决不会承认安纹的孩子,纵容安纹。

    慧宁公主嘬了口茶,问:“听说驸马为澈儿的婚事而来,可有什么高见?”

    现在,承恩伯府有人私下传言说沐元澈是慧宁公主的亲生儿子,沈承荣并不惊诧。十几年前,他初见沐元澈,就怀疑沐元澈是慧宁公主的亲生儿子。他很有自知之明,慧宁公主若是黄花大闺女,会嫁给他吗?为了荣华富贵,他当时不在乎,现在更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慧宁公主名誉上是他的妻子。

    “回公主,锦乡侯世子有意与臣结亲,想把他的嫡出次女嫁与澈儿为妻。”

    “说下去。”

    沈承荣松了口气,接着说:“锦乡侯庞家位列一等侯,是庞贵妃的娘家,庞家的小姐贤良淑德,容貌俊美,又身份尊贵,跟澈儿很般配。”

    慧宁公主嘴角掠过冷笑,轻蔑的眼神扫过沈承荣,冷冷一笑。庞家想为大皇子继续铺路,不敢明目张胆拉拢她和沐元澈,就把主意打在沈承荣身上。想借姻亲关系把沐元澈绑到大皇子的战船,就算此事不成,庞家也能借此造势。

    “庞家的小姐确实不错,尤其是嫡出次女,跟胜战伯真是天生一对。”安纹语气拈酸,暗暗咬牙,毫不遮掩自己脸上的恨意。

    当初,安纹一心想嫁给沐元澈,不惜设下失身之计,以图逼嫁,结果给沈承荣做了妾室。想起这件事,她就恨死了慧宁公主,恨透了沈承荣。

    锦乡侯世子的嫡出次女庞玉嫣嫌她出身不高,一直看不起她。若庞玉嫣嫁给沐元澈,将来尊她为平夫人,或称她一声母亲,就大快人心了。所以,她希望庞玉嫣嫁给沐元澈,她想跟庞玉嫣大战三百回合,然后把庞玉嫣踩在脚下。

    慧宁公主点头说:“澈儿的婚事容本宫再想想,你们还有其它事吗?”

    沈承荣躬身施礼,陪笑说:“臣和安姨娘此来主要是给公主请安,顺便商量澈儿的婚事。既然公主有意考虑,臣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臣告退。”

    安纹重咳两声,说:“驸马爷还忘了一件事,这件事务必要跟公主商量。”

    “什么事?”慧宁公主满脸微笑,眼底闪过阴寒冷厉。

    若安纹再提出苛刻的条件,这人就不能留了,对这种蠢人手软,就是错误。

    第一百六十九章 恶父

    敢以隐晦秘事威胁慧宁公主,并且一而再、再而三提出无理要求,仍安然无恙在世上存活多日的人,除了安纹,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慧宁公主不是良善之辈,安纹第一次跟她摊牌时,她就萌生出置安纹于死地的想法。安纹怀孕是真,一想到安纹是个孕妇,且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就心软了。她总会想起自己怀着沐元澈、与沐程风朝夕相守的日子,很幸福,很快乐。

    安纹的孩子不是沈承荣的,她怀孕只不过是想增加立足的筹码。慧宁公主不想轻易对安纹下杀手,因她是孕妇而手下留情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安纹怀了野种,就等于给沈承荣心里扎了一颗软钉子,令他时时难受。

    但是,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慧宁公主身份尊贵、个性强势,更是一个底限分明的人。她可以容忍安纹一次或多次,但绝不允许一个人总对她放肆。

    沈承荣扫了安纹一眼,转向慧宁公主,“臣最近确实健忘,请公主恕罪。”

    安纹要说什么事,沈承荣当然知道,但他推说忘记了,让安纹开口。他希望安纹触怒慧宁公主,借慧宁公主的手把她除掉,也等于为他剜去了“脓疮”。

    慧宁公主当然知道沈承荣的打算,她冲安纹挥手,问:“到底是什么事?”

    “公主,驸马爷答应立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为世子,妾身与他同来,就是想跟公主商量此事。”安纹双手搭在肚子上,以讥诮的语气说:“公主没有嫡子,若是给妾身的孩子一重嫡子的身份,让他承袭爵位不是正好吗?公主……”

    沈承荣怒斥安纹,“住嘴,立世子之事本宫自会和公主商量,容你多嘴吗?”

    慧宁公主温和一笑,掩饰了眼底的轻蔑,说:“此事无须商量,若安姨娘生下儿子,就养在本宫名下,直接立为世子,承袭承恩伯的爵位。”

    安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是男是女无从判定,谁敢保证她一定能顺利生下儿子?若这一胎生个女儿,她还要另找男人,非生下儿子不可吗?

    沈承荣跟任何人都不会提自己被骟之事,还处处掩饰,仍把自己想像成雄风万丈的男人。慧宁公主从沐元澈口中得知了实情,反正她也不与沈承荣同床,就装做不知道。安纹怀孕,她明知是野种,却当成沈承荣的孩子一样对待。

    现在,真正隶属沈承荣的血脉,除了沈娇,就是沈妍姐弟。沈承荣只有沈蕴一个儿子,他从没在慧宁公主面前提出认回沈蕴,其实他是想保护沈蕴。

    若慧宁公主答应立安纹肚子里的孩子为世子,安纹就会视沈蕴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想除而后快,安纹想除掉沈蕴,就成了沈妍的死敌。

    把安纹和沈妍推到你死我活的对立面,而慧宁公主则扮演一个坐山观虎斗的角色。等她们两败俱伤,或一方惨败,她再出面收拾残局,效果定会不同凡响。

    慧宁公主要利用安纹牵制沈妍,给沈承荣添堵,就必须忍耐安纹的挑衅和放肆。她深知这一局棋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沈承荣见慧宁公主答应了安纹的条件,眼底闪过怨恨。安纹的孩子不是他播的种,让野种承袭爵位,比当时让沐元澈承袭爵位还令他难受。

    “公主,安姨娘腹中胎儿不足两月,立世子之事还是以后再议。”

    安纹心中起急,脸色也变了,“驸马爷,你答应的话怎么能……”

    沈承荣被安纹等人威胁,确实答应立安纹肚子里的孩子为世子。他认为慧宁公主会阻拦此事,没想到慧宁公主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令他始料不及。他当然不知道慧宁公主的心思,但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件事。

    慧宁公主笑了笑,说:“立世子是大事,确实不能草率行事。驸马爷有嫡长子,只是养在外面,还没有认祖归宗。安姨娘生下儿子,养在本宫名下,居嫡却不为长。按道理说,立世子应该立嫡长子,这件事还是以后再商议吧!”

    安纹无话可说,只能先应承下来,她双手绞紧手帕,暗暗咬牙。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费尽心机,就是想将来依靠这个孩子。松阳郡主等人为她辛苦谋划,若将来沈蕴成了世子,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还有可能丢掉小命。

    不能让沈蕴成为世子,可沈承荣只有沈蕴一个亲生儿子,她就是生下儿子也不具有竞争实力,除非能除掉沈蕴,她就一劳永逸了。

    慧宁公主看懂了安纹的心思,暗自高兴事情朝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她微微一笑,说:“安姨娘有孕在身,先回去休息吧!本宫同驸马还有话要说。”

    安纹沉着脸,没行礼,连一句告退的话都没说,转身就出去了。慧宁公主和沈承荣对安纹的态度都表现出不满,却各有心思,谁也不说什么。

    “立世子之事非同小可,驸马还需仔细斟酌,不能随意而定。”

    “是,公主,臣不敢有半点马虎。”沈承荣赶紧躬身施礼。

    当年,慧宁公主给沈承荣争取爵位,是想为沐元澈铺好通往权贵圈子的康庄大道。没想到沐元澈少年英勇,十六岁就在塞北平叛中立下战功,得到小将军的封号。后来,他又在征战中屡建功勋,直至大败西魏,被封为一等胜战伯。

    要知道儿子这么有出息,根本不用世袭的爵位,就能朝野扬名,她又何必腆着脸求先皇赐爵呢?沈承荣出身寒门,虽有状元的功名,却没有功劳,想得到世袭的爵位难如登天。这此,慧宁公主费尽心机,才弄到了一个三等承恩伯的爵位。

    到现在,沐元澈比沈承荣封爵还高,根本不需要再承袭沈承荣的爵位。而且他的爵位是实打实建功所得,鲜血浸染,不容任何人质疑非议。

    沈承荣有爵在身,尾巴翘得很高,充当跳梁小丑,常惹是非不说。事关他的爵位承袭,迟早会惹出麻烦,说不定会有一场血战。慧宁公主聪明一世,可不想引火烧身,更不想因爵位作茧自缚,她要调转棋局,成为旁观者、局外人。

    慧宁公主很满意沈承荣的态度,褒奖了他几句,又说:“萧家家主和林夫人收妍丫头为义女,这是好事,按理说我们也与荣有焉。林夫人想促成妍丫头和澈儿的婚事,本宫也觉得妍丫头不错,就应承下来了。事后,本宫充分考虑你的处境,觉得此事不妥,你是澈儿的养父,又是妍丫头的生父,这事……”

    “那臭丫头和她娘一样,孟荡轻狂,不守礼教,不堪为人凄。”沈承荣恨极了沈妍和汪仪凤,听慧宁公主提起,他怒骂一通,也顺便表了忠心。

    “呵呵,汪仪凤当年要是不孟浪轻狂,怎么可能与你私订终身呢?她是罪有应得,谁让她不守礼教呢。”慧宁公主一想到汪仪凤,就想到自己夺人夫婿的不光彩过往,但听到沈承荣痛骂汪仪凤,她心里并不畅快。

    “这、这……哦!”沈承荣被揭了老底,支支吾吾,无话可说了,他忖度片刻,差开话题,“公主,不如先给澈儿订下庞家小姐,死了那臭丫头攀高望上的心,林夫人就是知道了,也无话可说。花朝国决不会为了那臭丫头的事,同朝廷翻脸,林夫人也不会因此同你过不去。徐老太太的事出了,六个月不能有喜乐宴请之事,我们和庞家若是口头上订亲,也不算在喜乐宴请的范围之内。”

    “这倒是个好主意,容本宫再想想。”

    慧宁公主微微摇头,脸上闪过得意讥嘲的笑容,心说:沈妍呀沈妍,谁让你倒霉投错胎,有这样一个亲爹呢,你本事再大,也搁不住你亲爹给你拆台。

    沈承荣决不会让沈妍嫁给沐元澈,这种又是女儿又是媳妇的关系本身对他就是莫大的讽刺。有他一马当先,慧宁公主不用得罪沈妍,就能把这件棘手的事妥善处理。她知道沈妍是明白人,就是要下毒、制造瘟疫,也冤有头、债有主,受罪的不会是她。至于沈承荣怎么倒霉,就与她没关系了,她巴不得沈承荣死呢。

    “公主要是觉得可行,臣就和锦乡侯世子去商量。”

    “好,澈儿明天就回来了,我也要问过他,先要让他答应才好。”

    听说慧宁公主要问沐元澈,沈承荣面露隐晦之色,但他不敢多嘴,只好点头应承。沐元澈在不知道他所作所为之前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得知他贪图荣华、抛妻弃子之事,对他则是万分轻蔑。他惹不起沐元澈,只要装孙子,可他是沐元澈的养父,有这重身份在,沐元澈的婚事就应该由他做主,他当然要借此施威。

    沐元澈不答应娶庞家小姐在他意料之中,但他有办法让他不能推脱。他寻思片刻,凑到慧宁公主面前,陪笑低声商议,听得慧宁公主连连点头。

    慧宁公主听完沈承荣的计策,觉得可行,夸赞了他几句,“你先下去吧!本宫再想想怎么和澈儿说,你可先按计策行事,切记不可冒进。”

    “是,公主,臣告退。”

    慧宁公主思量片刻,叫来桂嬷嬷吩咐几句。她要去见见沈妍,暗示一下沈承荣和安纹的想法,卖个人情,这样一来,所有人就都在她掌控之中了。

    屋顶上传来两声低低的冷笑,吓了慧宁公主一跳,她赶紧召暗卫巡查,却一无所获。桂嬷嬷端来清心安神的茶饮,安慰她,她平静片刻,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程身形敏捷,几个起落飞转,就从承恩伯府的正院跳到了胜战伯府。慧宁公主和沈承荣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也决定导演一场好戏,给他们添把火。

    第一百七十章 应对

    听说慧宁公主约她明天在老地方见,沈妍忍俊不住,笑出了声。且不说慧宁公主找她有什么事,单这语气、这态度,就象老情人、老朋友要见面叙旧、把酒言欢一样。她并不吃惊慧宁公主的邀请,她们两个人彼此欣赏,只是特殊的过往、经历和身份致使她们不得不鸿沟永隔,这其实应该算作她们之间的悲哀。

    慧宁公主所说的老地方就是千味鸭铺,沈妍咂了咂嘴,确实很想吃千味鸭铺的酱香鸭翅了。这段时间太忙,连品尝美食都忽略了,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错误。天气渐热,鸭属凉性肉食,千味鸭铺之约倒可以喂饱她的馋虫了。

    “准时赴约。”沈妍把贴子递给丫头,又交待了几句。

    沐元澈最晚后天回来,慧宁公主为什么事约她,就不言而喻了。别看慧宁公主痛痛快快答应了林夫人保媒,要是不在其中设障碍,就不是慧宁公主的性情了。

    收义女仪式的当天,沐元澈向林夫人提亲,林夫人答应并打算保媒,沈妍和沐元澈的事也就大白人前了。关系公开,沈妍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对沐元澈设立持有权,不容任何人反对和质疑,沐元澈的亲爹亲娘也不行。

    此次沐元澈负责护送林夫人一行到港口,他离京几天,沈妍对他的思念每日欲增。在她心中,沐元澈早已打上了她的标签,谁敢横插一脚,她必横刀相向。

    慧宁公主想破坏,沈妍也会毫不客气,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马王奶奶几只眼。要是别人捣乱,沈妍自会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砍一双,决不手软。

    她心里有了准谱儿,赴约的气势很强,心里也更加坦然。就象战胜国向占败国索取领土钱财并要进行主权交割一样,谁敢不服,就大炮轰击。

    听说萧水葳来了,气势汹汹,来势凶猛,沈妍耸肩一笑,更厉害的主儿打上门了。萧水葳接管了萧家几处店铺,最近跟济真堂发生了冲突,需要磨合,她前来接洽。两人本是闺密好友,可生意上的事必须公事公办,这倒令沈妍很为难。

    金财神吊儿啷当过来,叫嚣着等沐元澈回来就要与沐元澈决斗,决斗的项目由他来安排。金财神要打什么主意,沈妍很清楚,他安排项目的套路就是同潘长江比个头、同葛优比美发、同奥巴马比讲中国话。这家伙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一出手,就要让沐元澈输,让沈妍觉得自己选择失误,从而被他取笑。

    沈妍见金财神闲得头顶都要长草,就以兵对兵、将对将为由,把与萧水葳商谈的事交给了他,美其名曰是两大巨商家族的相互重视。她寻思片刻,又偷偷让山橙知会金财神的侍卫,准备演一场好戏,让金财神饰悲剧男一号。

    金财神听说沈妍让他接待萧水葳,顿时就变了脸,找了一万个理由推脱。沈妍威胁了他一通,他又看到有人冲他晃板砖,不由打起冷颤,只好屈就答应。

    他准备去见萧水葳,一步三回头,却看不到沈妍心软。此时,他那小眼神比被逼接客的妓女还委屈、还无奈,饱含着对沈妍这个“老鸨”控诉与愤恨。

    每次看到金财神这样的眼神,沈妍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好象翻身农奴要把歌唱一样。农奴都翻身,她的好日子还会远吗?她当然越想越高兴。

    “拣到金子了?这么高兴?”一个声音从树下传下来,吓了沈妍一跳。

    “嘿嘿,最不缺金子的人认为弯腰拣到金子都是浪费时间。”沈妍很想热情洋溢地演讲比尔盖茨的金钱论,又怕周围的人听不懂,只好做罢。

    老程从树上跳下来,轻叹一声,“最不缺金子的人缺什么?”

    沈妍不假思索,干笑几声,说:“乍一想什么都不缺,仔细一想什么都缺。”

    名门公子遭逢巨变,历尽辛苦磨难,象野兽一样存活了多年,如今又改头换面。现在,从老程身上看不到半点沐元澈的影子,可沈妍见到老程,仍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好象一家人一样,举止言谈一点也不拘谨。

    “话是这么说。”老程想起沈妍那个亲爹,冷笑轻哼,心中替她抱不平。

    沈妍见老程神态反常,问:“程叔,你是来我找的吗?有什么事?”

    老程点了点头,指了指客厅,神情很沉重。沈妍会意,同老程进到客厅,又吩咐丫头守在门外。值得老程谨慎的事肯定是大事,她不敢懈怠马虎。

    “丫头,又有人要算计你了。”老程开门见山,庄重的语调直切要害。

    “呵呵,不奇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让我那么出类拔萃呢,没人算计我才不正常呢。”沈妍满脸不以为然,并不关心是谁生出坏心,敢打她的主意。

    “你一个姑娘家,心倒是很大,难得你想得开。”老程把从承恩伯府偷听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沈妍,又说:“沈承荣是你的亲生父亲,没想到他竟然要施毒计对付你,还有那个安姨娘,肯定会谋害你弟弟,你还是早想应对之策。”

    安纹自认为把沈承荣和慧宁公主都捏在了手心里,为了给她肚子里的野种谋份前途,她肯定会对沈蕴下手,这在沈妍的意料之中。自沈妍听说安纹怀孕,就做好的防御准备,安纹敢对沈蕴出手,只会损兵折将、有去无回。

    沈妍早就知道沈承荣会反对她和沐元澈的事,但没想到沈承荣会和庞家勾结在一起,把沐元澈拉入大皇子的阵营,还要以这么恶毒的招术来谋害她。

    沈承荣的毒计就是对沈妍行使做父亲的权利,掌控沈妍的亲事,找个人把她嫁掉。若随随便便给沈妍找个人,沈承荣又怕别人非议诟病,牵出当年他抛妻弃子的丑闻。于是,沈承荣就想把沈妍嫁到庞家,说起来还是沈妍高嫁了。

    男方也是庞贵妃的庶出堂兄,武将出身,现在北郊大营任七品校尉。他脾气暴烈狠虐,听说他前三任妻子和诸多妾室丫头都是被他毒打施虐而死。他妾室儿女众多,又脾气古怪凶狠,一言不和就往死里打,没有哪一家敢把女儿嫁给他了。

    老程跟沈妍讲述他偷听到的一些细节,尤其说到沈承荣,他很气愤,情绪也很激动。相比之下,沈妍就平静多了,面带微笑,心里自有一番谨慎算计。

    “程叔,这事不值得生气,他要是有好事给我,我也会怀疑他的居心。”沈妍微微摇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和沈承荣还有什么父女情可言?沈承荣会在她的婚姻上做手脚也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沈承荣竟然这么狠毒。

    “人不能选择父母,摊上那样的父亲,你也无法改变。丫头,你是心宽练达之人,程叔很欣慰,澈儿有福气。”老程感慨一番,又说:“为沐氏一族洗冤任重道远,澈儿不能认祖归宗,只能委屈你,程叔也觉得过意不去。”

    老程语气真挚,可听到沈妍耳朵里,她就觉得老程话中有话。一时间,沈妍不明白老程想表态什么意思,只微笑轻叹,以表情催促老程接着说。

    “丫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老程很为难,语气中流露出犹豫。

    “什么想法?”

    “不如由我做主,你长风叔叔保媒,把你和澈儿的婚事先订下来。我听说他们要算计你和澈儿的亲事,考量很久,觉得只有此计可行。”老程停顿片刻,又说:“我是澈儿的亲生父亲,比沈承荣这养父更有替他的婚事做主的权利。澈儿喜欢你,我也看好你,我们先他们一步将此事做定,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沈妍想了想,说:“程叔,此计虽说可行,但很冒险,这样一来,你的身份就要大白人前。直到现在,也没查到当年是谁陷害了沐家,朝廷不给沐家平反洗冤,你就是罪臣之子。朝廷要诛杀你,陷害沐家的人也会想方设法除掉你,澈儿就会牵连。暗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这样做是为我和澈儿好,可风险太大。”

    老程长叹一声,神色灰暗,“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们……”

    沐元澈和老程历经多年的苦难波折,才父子相认,其中的甘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老程极为珍惜父子之情,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对不起沐元澈,就打算不惜冒险,促成这门亲事,完成沐元澈的心愿。

    在父为子纳的社会形态下,父母能全权做主儿女的亲事。让沈承荣掌控沐元澈的婚事,老程也心有不甘,可他暴露身份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不怨老程想法太直接,他也是一片拳拳之心,要怨就怨沈承荣之流太过无耻阴险。

    沈妍考量许久,说:“程叔,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什么办法?你快说。”

    听沈妍讲述了她的办法,老程连连点头,认为可行。沈妍的办法和他的想法大同小异,却比他的想法要保险得多,他不得不佩服沈妍心思谨慎细密。

    “丫头,我代澈儿送上一份聘礼,你们的亲事就算订下了,铁打不动。”老程从怀中掏出一对玉镯,细细摸抚,长叹一声,递给沈妍,“这对玉镯和澈儿送你的喜雀登枝玉佩是一副,都是沐家的传家之宝,你收下。”

    “多谢程叔。”沈妍没有造作推辞,直接收下了玉镯。

    “还有一件事,我明天打算和你一起去见她,有些事也该说开了。”

    沈妍一怔,老程要去见慧宁公主,把话说开,这事也太悬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美事

    送走老程,沈妍就在忖度明天见到慧宁公主该如何应对。先前,她只设想了自己同慧宁公主见面时的情景,已胸有成竹。老程突然决定和她一起去,有这个敏感人物加入,就会增加很多要谈的内容,她的计划也要被彻底打乱了。

    老程为了阻止沈承荣行使养父之权、做主沐元澈的婚事,不惜公开身份,将自己置身险境。沈妍认为风险太大,会得不偿失,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她的办法就是让老程以沐元澈义父的身份出现,这重身份可以向天下人公开。这办法是否可行,慧宁公主是一个起决定性作用的关键人物。

    众所周知,沐元澈七岁才到京城,慧宁公主收他为养子。为了避嫌,他一直被养在驸马府的深宅里,直到慧宁公主在京城站稳脚跟,他才慢慢展露头脚。慧宁公主为沈承荣争取到爵位,他才认沈承荣为养父,这就是几年之后的事了。

    来京城之前,沐元澈一直同沐长风一起漂泊流浪,过着颠沛流漓的日子。在他们浪迹江湖之时,老程碰巧救了沐元澈的命,并教他武功。沐元澈感恩,认老程为义父,这义父可比沈承荣那养父更具有份量,更有说服力。

    明天见到慧宁公主,老程要谈什么,沈妍不得而知,她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向慧宁公主介绍老程的新身份。精明强势如慧宁公主,会认可老程的新身份吗?沈妍有些担心,若一不小心触动了慧宁公主的逆鳞,结局将不可收场。

    沈妍心中没有确切的把握,不禁心烦意乱,连声轻叹。她拿出老程送她的玉镯摸抚,感受玉质的柔滑和润。这对玉镯是用上好的老坑翡翠玉精雕细磨而成,玉镯上的图案若隐若现,如行云流水一般,仔细一看,却是喜雀登枝的图案。

    她将这对玉镯戴到手腕上,莹莹翠绿映衬葱白玉手,顿增颜色无限。丝丝清凉润入肌肤,她浮燥的心绪渐渐平静,纷烦堵塞的脑海一片清明。

    她冷静下来,谨慎寻思,理清了思路,脸上的笑纹渐渐扩大。明天,她将谨慎出招,还要与老程配合得天衣无缝,保证能把慧宁公主拿下。

    沈妍写好一封短信,吹干墨迹,叫来山橙,让她把信送给老程。山橙和龙葵虽说是她的丫头,与金翎卫仍有联系,能通过特殊的渠道随时联系老程。

    她缓了一口气,拿起一只雪花糖淹渍的青梅,刚放进嘴里,就见萧水葳如风似火般一头扎进来。萧水葳看了沈妍一眼,又赶紧退出去,平静了一会儿,再次进来。看到萧水葳粉面绯红,眉宇间流露出丝丝羞涩,沈妍暧昧一笑。

    “拿下了?征服了?大功告成了?”沈妍话里的话,笑容中透出猥琐。

    萧水葳噘了噘嘴,粉面更红,“拿下什么?再胡说不理你了。”

    “嘿嘿,我不说了,你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明天,不,后天起程回花朝国,你要与我同行吗?”

    “怎么突然决定后天回花朝国了?不是说过一段时间才回去吗?”沈妍有点纳闷,“我这边还有很多事,你后天起程,我恐怕不能与你同去了。”

    萧水葳瞟了沈妍一眼,又赶紧错开目光,嚅嗫说:“他、他要去,说……”

    沈妍纳过闷来,拍手大笑,“你就直接说你要带他回去见父母就行了,费劲。”

    “我父亲去北越国了,反正他也见过,只能见我母亲了,我……”萧水葳声音如同蚊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情愫装点少女的素面,如豆蔻花开,清新雅致。

    济真堂和萧家的店铺发生了冲突和磨擦,沈妍不想和萧水葳公对公,就让金财神去应付。没想到萧水葳速战速决,以最快速度完成挂一垒和挂二垒的进展。

    别看金财神贵为楚国皇子,又是金氏一族唯一的继承人,身边美女成群,随时随地可以本垒打。可他却相当洁身自爱,据沈妍所知,他也就有两个打理日常起居的丫头。除了这两个丫头,接触最多的就是沈妍,亲密接触的就是萧水葳了。

    促成这桩美事,沈妍由衷地兴奋,她希望她的朋友都有一个好的归宿,不分男女。她是萧水葳和金财神的媒人,金家和萧家都不会亏待她,谢媒礼丰厚哟!

    “我去恭喜某只,讨些赏银。”沈妍刚要出去,就被萧水葳一把拉回来了。

    其实,沈妍恭喜是假,奚落讽刺顺便捞点银子才是真。某只醋海泛波,刚才还叫嚣着与沐元澈决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萧水葳拿下了,也太没气节了。

    萧水葳很温顺在靠在沈妍身上,支支吾吾,想跟她讲述经过。沈妍虽说看重结果,对某些过程还是兴趣十足,很热烈地问了一堆问题。两还没进入正题,山橙就来传话,说金财神有请沈妍,有重要的公事要商谈,请她务必马上过去。

    “你快去吧!他要是敢说我半个不字,你一定要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沈妍甩响手指,“放心,不管他说你什么,我都会一字不落告诉你。”

    见到金财神,沈妍吓了一跳,这是神马情况?金财神的黑发凌乱披散,金色的锦缎袍子揉得满是褶皱,脸庞浮现不正常的红晕,神色中流露落败的焦燥和不安。他双手抓进头发,时快时慢挪步,那神情姿态就象一个被诱j、又尝到了其中乐趣,期待且害怕有下次的少妇,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神经质的病态。

    “一、二、三,停。”沈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金财神,高声呵令。

    金财神很听话,听到她的呵令声,立即停住脚步,双手抓着头发冲她呲了呲牙,“半两,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都想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沈妍耸肩摇头,笑得更加暧昧,“当然是听好消息了,说吧!”

    “前几天,济真堂与萧家的药房起了一些冲突,影响了萧家的生意。我们的伙计到萧家药房收药,打了萧家的伙计两巴掌,还弄坏了萧家店铺一扇门。若照价赔偿,我们要赔给萧家店铺十八两零五钱银子,现在不用赔了,哈哈……”

    “这就是你的好消息?你叫我来就是要说你为济真堂省下的十八两五钱银子?”沈妍踩到椅子上,横眉立目,双手叉腰,“我看你就是有病,神经病。”

    “是你说要听好消息的。”金财神噘着嘴看向沈妍,神情无辜又委屈。

    沈妍从椅子上跳下来,长吁一口气,“好吧!我错了,你的坏消息是什么?”

    “我、我……”金财神咧了咧嘴,哭丧着脸,说:“我、我贞洁不保了。”

    “啊?这么严重?嘿嘿,这么快?这怎么能算坏消息呢?哈哈……”沈妍打量房间,脸上流露出变态的笑容,希望发现某些细节,用以变本加厉奚落金财神。

    “当然严重了,这不都是因为你非要把我推向虎口,你要对我负责。”金财神扁了扁嘴,又说:“其实,我本想打晕她,出口气,结果……”

    “哈哈……结果你又被她打晕了,免费享受了人工呼吸,对不对?”

    金财神甩了甩袖子,说:“她没打我,我也没晕,就……不跟你说了,反正你就是个笨蛋,什么也不懂,反正我占到便宜了,那十八两五钱银子就是见证。”

    沈妍双手抱拳,满脸佩服之色,“恭喜你,大东家,你便宜占大了。”

    “不用恭喜,你出去吧!”金财神把沈妍推出来,怔了一下,又神经兮兮把她拉进房间,“还有一件事,为庆祝我占到便宜,我决定出去游玩一趟,你……”

    “去吧!花朝国风景不错,现在正是日月湖观潮的最佳季节,只是你别再掉进湖里,故伎重施。”沈妍冲金财神甩响手指,耸肩一笑,转身离开了。

    现在,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和金财神不是一个段位,难道这就是时空的差距?相比之下,她的心思太过龌龊,她的行为太过猥琐,她要深刻检讨。

    突然,她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沐元澈和金财神是一个段位,这是她希望而又不希望的。做为男人,某种功夫不熟练,需要女人教,确实很丢份儿。好在沐元澈对“人工呼吸”很内行,其它方面估计也能一点即通,她还可以稍稍欣慰。

    她原本打算同萧水葳一起去花朝国,现在情况有变,她只好重新计划。此次她不能同行,就吩咐白芷黄芪备下厚礼,请萧水葳带给林夫人,权当心意。

    “姑娘,夫人派来传话。”

    听说汪仪凤派人来传话,沈妍一怔。汪仪凤很少派人来找她,何况现在天色不早,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难道项家有事或是沈蕴出事了?

    她赶紧迎出去,抓住来传话的梅红,急问:“出什么事了?”

    梅红皱眉叹气,低声说:“沈驸马给夫人下了一份正式的文书,要让你和蕴少爷认祖归宗,还说要是夫人不同意,他就直接面见皇上。大人说沈驸马的要求合情合理,项家没有理由阻拦,夫人也没办法,就让奴婢来告诉姑娘。”

    沈妍耸眉一笑,紧张的心慢慢平静,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沈承荣出幺蛾子。沈承荣让她和沈蕴认祖归宗,才方便下一步行事,这在她的意料之中。而且她早已想好应对之策,明天见到慧宁公主,一切自见分晓。

    她给汪仪凤和项怀安各写了一封信,让梅红带回去,又让梅红给汪仪凤带几句话。送走梅红,她叫来白芷黄芪吩咐一番,让她们迅速赶到逸风居,把情况知会沈蕴。她已做好细密谨慎的安排,沈蕴安全无虞,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第二天,老程早早赶到,同她一起去见慧宁公主,惊心动魄都在想像之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被劫

    沈妍和老程来到千味鸭铺,看到正门一旁停着两辆精造的青油布马车,几个身手敏捷的隐卫正四下巡视,一看阵势就知道慧宁公主已经到了。

    能准时赴约的人除了有极强的时间观念,还有一点就是此人很重视本次约会。无疑,慧宁公主属于后者,毕竟她尊贵的身份摆在那里。

    相比沈妍的坦然平静,老程则显得凝重紧张。本是一生相许的恋人,共同度过了几年相濡以沫的幸福时光,到如今却苦大仇深,处于生与死的对立面,又岂止是悲哀?对于他们来说,生命就是一条鸿沟,想跨越就有千难万险。

    沈妍交待了丫头几句,让她们守在车上,就同老程一起走进千味鸭铺。他们刚进门,就有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迎上来,没等他们开口,就把他们领到了二楼靠边的雅间。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把老程挡在门外,只让沈妍一个人进去了。

    “程叔放心,我一定能活着出来。”沈妍高声说话,又冲老程使了眼色。

    老程会意,答复道:“你也放心,谁敢欺负你,都会死得很难看。”

    沈妍点头一笑,倒背着手,迈着大步,兴致盎然进到雅间。慧宁公主正竖起耳朵听沈妍和老程说话,表情若有所思,看到沈妍进来,她冷哼一声,面露讥笑。

    “你若乖乖听话,本宫就不会让你死,你当然能活着出去。”慧宁公主站起来,面带冷嘲俯视沈妍,举止言辞之间透出强烈的压迫感。

    “你不让我死,我就能活?呵呵,乖乖听话也有一定的范畴,每个人的底限不一样。”沈妍撇了撇嘴,冷笑轻哼,大大方方坐到慧宁公主对面,揶揄道:“死活之事阎罗王都不敢打保票,没想到你比他还有魄力,佩服佩服。”

    慧宁公主不想跟沈妍斗嘴,她知道沈妍牙尖嘴利,她斗赢的机率不大,还会折了面子。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她拿起一只鸭翅闻了闻,“啪唧”一下,扔到酱碗里。乌褐色的酱汁掺杂着明汪汪的油水四下飞溅,桌面上一片狼籍。

    沈妍耸肩一笑,满脸促狭嘲弄,她抹去椅子上的酱汁坐下,拿起酱碗里的鸭翅就啃了一口,大声咀嚼,“可怜的鸭翅,你浓香依旧,可偏偏有人不识货,拿你撒气。还好你不是人,否则肯定会命丧黄泉,被护国长公主所杀也算福气了。”

    “你……”慧宁公主听出沈妍指桑骂槐,几乎气结,却说不出半句话。论辈份她是沈妍的长辈,又有尊贵的身份,不可能和沈妍对骂,只好咬牙忍耐。

    桌子上摆着两大盘鸭翅,一盘是卤煮,一盘是薰蒸,都是沈妍喜欢的烹制鸭翅的方法,还有香辣和五香两碗酱汁,也是沈妍喜欢的酱香味道。

    不用问,这是慧宁公主要的,恰好都符合沈妍的口味。她很快啃完一只,又向第二只、第三只进攻,越吃越香,直吃得满嘴流油,笑脸开花。

    不管慧宁公主是有心还是无意,点了这么多鸭翅,都令沈妍心中萌生出小小的感动。将心比心,沈妍决定转变态度,对慧宁公主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沈妍挑了几只肥大的鸭翅,蘸好酱汁,讨好一笑,推到慧宁公主面前,“千味鸭铺不愧是几百年的老字号,做出的吃食味道确实不错,您尝尝。”

    “我不喜欢吃鸭翅,你觉得好吃就多吃点儿。”慧宁公主的语气透出无力且无奈,在这世上,她唯一摆不平的两个人一个是沐元澈,一个就是沈妍了。

    她亲生的疼入骨头的儿子摆不平也就算了,她觉得对儿子有亏欠,除了终身大事,其它都可以依着他。而沈妍则是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的身份是继母,几次交锋,她勉强守住阵地。这令她每每想起都很窝火,却又不能发作。

    “呵呵,百人有百味,你不喜欢,谁也不能勉强。”沈妍挑出最大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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