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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 第8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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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不堪逼迫,自请下堂而去,结果净身出户。徐家二房把她的嫁妆私房全部占有变卖,虽然没凑够十万两银子,也够给端华公主送上一份最为丰厚的聘礼了。

    五月十三,司天监挑选的上上吉之日,辰时正刻正是今天的上上之时。

    武烈侯府正门大开,一身光鲜的家丁抬着绑有彩绸的箱笼鱼贯而出,绵延几条街巷。徐秉熙、徐瑞宙和徐慕轩鲜衣怒马,满脸喜色,带丰厚的聘礼进宫下聘。

    下聘的人马途经的街道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一路上鼓乐喧天,笑语欢言。

    徐慕轩一身朱红色的锦袍,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朝阳下,他的锦袍熠熠生辉,映衬他面如冠玉的脸,更显他容貌俊美,温尔儒雅。

    他脸上笑容灿烂,眼底却不时闪过阴涩的戾气,与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眯起眼睛,遥望皇宫的方向,久久凝视,脸庞掠过浓重的怨恨。

    此时,他很想遇到沈妍,并不是思念,更无关愧疚。他想让沈妍看到他给公主下聘的风光和排场,哪怕沈妍有一丝不快,他都能享受到报复的快感。

    前几天,在椿萱殿,他蓄意挑衅,却被沈妍骂得狗血喷头,他无言以对,心头憋着一口更重的怨气。这口怨气无以发泄,已在他心中形成了一个死结,此生也难以解开。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偏激和极端,却认为是沈妍把他逼到了死境。

    “平安到老、一世圆满确实是造化,从今以后,就看我们谁更有造化了。”

    他中了状元、点了翰林,前途无限,又要迎娶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从此步入权贵的阵营。他相信他比沈妍更有造化,就算沈妍嫁给沐元澈又能怎么样?天下太平,马放南山时,武将就没用了,就要被文官玩弄于股掌之间。

    较量从今日开始,他不会输给人,因为他已心有准备,除非输给老天。

    ……

    听说下聘的队伍出了大门,秦静长吁一口气,恨恨咬牙,表情晦涩阴狠。

    这几天,她见徐慕轩心情不好,天天软语温言宽慰,又以自己身子不便,把她精挑细选的两个丫头送上了徐慕轩的床。她在深宅内院长大,精通妻妾争宠的把戏,她要在端华公主进门之前,培植自己的势力,将来与端华公主抗衡。

    端华公主是金枝玉叶又怎么样?贫贱出身的丫头照样给她添堵。一个妾室怀孕,她可以防范,可以一碗红花水解决,若是数个妾室丫头都怀了孕呢?她能都打掉吗?若真如此,别说徐慕轩,恐怕这天下的礼法都容不下她了。

    离端华公主下嫁还有几个月,她计划给徐慕轩添十个八个丫头,肯定会有人在端华公主嫁来之前怀上孩子,看看端华公主和庞贵妃会不会再下毒手。

    她知道徐慕轩是心机深沉之人,端华公主打掉她的孩子已经触动了徐慕轩的底限。若再有一次,徐慕轩肯定会反击,端华公主没过门,关系就会闹僵。这正是她想看到的,只要把徐慕轩抓在手中,报复端华公主并非难事。

    松阳郡主让她给徐慕轩做贵妾,就是想给正妻添堵,她会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只不过那时候的正妻有可能是沈妍,现在换成了端华公主,而她做为贵妾身份没变,职能也不会变。这坑是松阳郡主挖下的,谁掉进去,就算谁倒霉了。

    “姨娘,四少爷出去之前嘱咐奴婢,说天气好就陪姨娘到花园散散心。”

    秦静莞尔一笑,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吧!”

    丫头扶着秦静往外走,边走边低声说:“今天给端华公主下聘,侯爷让把内外院全挂上彩绸,被大太太阻止了。老太太还不知道四少爷要迎娶端华公主,大太太怕老太太看到询问,长房那边什么也不让挂,还跟侯爷争吵了几句。

    奴婢还听说端宁公主私情败露、被发配到皇家寺院修行也是庞贵妃和端华公主害的,大太太为这事气昏了几次。现在瞒着老太太把端华公主娶进门,硬说是端宁公主,将来还瞒得住吗?他们总不能跟变戏法一样把端宁公主变出来吧?”

    “你这丫头,真是巧嘴滑舌。”秦静笑脸嗔怪,心里却有另一番算计。

    她们主仆几人来到芍药园,采摘了几朵鲜花,又登上假山,居高临下赏景。

    湖对岸传来吵闹声,交织着呵骂声和哭泣声,许多仆妇都赶去看热闹。秦静听哭泣声很熟悉,大概猜到了吵架的因由,又让丫头去打探详细消息。

    丫头很快就回来了,告诉她说哭泣的人是徐慕缃,因阻止婆子糟蹋花木而被恶语顶撞。徐慕缃呵骂了几句,又被婆子以上犯上、推到了泥沟里。

    “三奶奶被休了,可二小姐毕竟是主子,奴才们竟然对她动手,也太放肆了。”

    秦静挑嘴冷笑,说:“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开口,免得惹麻烦。”

    “二小姐真可怜,现在府里连体面的奴才都跟不上,比姨娘更是差远了。”

    当初,徐秉熙和松阳郡主逼迫徐三爷休掉武氏,徐三爷不敢忤逆父母,就照做了。武氏共有两子一女,长子在军中谋了份差事,次子在太学院读书,只有徐慕缃留在府中。武氏被休之后,徐三爷每逢休沐日就回来给父母请安,根本不理会儿女。因武氏被休,徐慕缃在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几乎人人可欺了。

    秦静眼底闪过狡诈,“我们去看看二小姐,开导开导她。”

    ……

    现在,徐慕缃身边伺候的下人只有几个粗使婆子和不灵光的小丫头,精明的婆子和大丫头都另觅高枝了。别说府里的大小主子欺负她,就连粗使的下人都敢挤兑她。她现在府中的吃喝花用别说比秦静,就连那些妾室身边的大丫头都不如。

    她仍住在武氏原来居住的院落,以前这里富丽堂皇、奴婢成群。现在这院子里只有寥寥几个下人,前时景致不再,已演化成一片荒凉。

    武氏离开后,松阳郡主亲自带人清点武氏娘家陪送的嫁妆,连武氏这些年积攒下的私房全部入公了。徐慕缃年纪不小,武氏为她准备的嫁妆都让松阳郡主等人拿走了。说是等她出嫁,再另行给她准备,是人都知道这是句空话。

    这座院落被松阳郡主等人扫荡之后,徐慕绣又带人以清除晦气为由,把她值钱的衣服首饰也全部抢走了,她现在的穿戴还不如有体面的大丫头。

    从后花园回来,她简单洗漱梳妆,劝慰自己不哭,可还忍不住落泪。她知道哭最没用,她想离开武烈侯府,去找武氏,不在乎名门小姐这重身份。她想为武氏、为自己讨个公道,她想报复徐家,可她身单力孤,无路可寻。

    “二小姐,秦姨娘来了。”

    徐慕缃本想不见,自从武氏离开,侯府大小主子们除了来搜刮她的东西,真正登门探访她的人,秦静是第一个,她寻思片刻,说:“请她进来。”

    秦静见徐慕缃脸色不好,对她也很冷淡,就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看到徐慕缃脸色缓和,她才摆出一副倾心长谈的模样,倾诉和徐慕缃同命相怜的经历。

    “你有话就直说吧!”徐慕缃对秦静印象很不好,知道她无事不登门。

    “呵呵,我今日来确实有所求,让二小姐见笑了。”

    “什么事?”

    秦静脸上流露出讨好的笑容,说:“我想跟二小姐讨两个丫头,你也知道你四哥身边一直没可心的人伺候,也确实该在他房里添几个人,替我分担一些。”

    徐慕缃轻哼一声,问:“你看中了谁?”

    “我看白梅白兰不错,听说她们都病了,二小姐也知道她们……”

    “你不用多说了,我知道。”

    白梅白兰是武氏给徐慕缃调教好的一等大丫头,相貌俊美,心灵手巧,准备将来陪她嫁到夫家,给他的丈夫做通房丫头、替她争宠。武氏被休,白梅和白兰觉得跟着徐慕缃没前途,就都称病回家休养了。秦静登门讨要她们,徐慕缃以为这两个丫头想投靠秦静,给徐慕轩做通房,没多问就答应了。

    “多谢二小姐,今天可真是上上吉之日,做什么事都那么顺利。”秦静满脸含笑,又轻叹一声,说:“侯爷带四爷和四少爷进宫给端华公主下聘了,眼看这婚期就要到了,可老太太还以为四少爷要娶的是端宁公主。这事要是捅开,府里不乱套才怪,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呢,侯爷和郡主……”

    徐慕缃冷笑几声打断秦静的话,说:“时候不早,我想休息一会儿,等白梅和白兰进来,我跟她们说明情况,她们要是愿意,我就让她们去找你。”

    “多谢二小姐,我走了。”

    打发走秦静,徐慕缃躺在硬板床上,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知道秦静跟她说那番话是想利用她把话传到徐老太太耳朵里,或许能阻止端华公主下嫁。

    她也想把此事捅开,在府里掀起风浪,为自己、为武氏出一口恶气。她和秦静各有打算,想走的途径却一样,不得不按套路行事。她比秦静的恨更深,想报复的人更多,比秦静更想让武烈侯府乱套,这样一来,她就要被秦静利用了。

    她权衡许久,下定了决心,寻思片刻,写了一封信,叫一个心腹丫头进来吩咐了几句。她梳洗打扮好,又细细检查了一番,就偷偷去了长房的院落。

    ……

    从武烈侯府到达皇宫,乘坐马车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可徐家下聘的队伍绵延数里,又有显摆了意思,绕大路而行,他们到达皇宫,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

    午时初刻,徐慕轩等人才到达皇宫门口,向侍卫呈上礼单和折子。侍卫早就知道徐家今天要给端华公主下聘,检查礼单和折子只是走形式,粗略一看,就把皇宫正门打开了。内侍传来皇上口谕,让徐家人骑马进宫,彰显威仪荣宠。

    徐家人得此殊荣,五体投地叩谢皇恩,之后,都跃身上马,志得意满打马进宫。徐慕轩同徐秉熙并肩而行,就在他们的马刚要跨入宫门那一刻,后来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哭喊声。两人以为有人破坏吉日,都沉下脸,勒住马匆忙回头。

    “侯爷、侯爷――呜呜――”两个腰绑白带的男子打马飞奔而来。

    徐秉熙看清来人是武烈侯府的管事,再看他们的妆扮,心里咯噔一声。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他们腰间的白带,都吸了一口冷气。

    “出什么事了?”

    两男子跳下马,跪地磕头,呜咽说:“侯爷,老太太归西了。”

    “什么?”徐秉熙浑身一颤,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老太太归西了,府里大丧,聘礼不能下了。”

    徐慕轩心中剧烈颤抖,怔怔看着绑有大红绸带的箱笼,脸上浮现诡异惨厉的笑容。此时,那绵延数里的红色在他眼里演化成刺眼的、妖治的血色。

    徐秉熙一时短路的大脑这才恢复正常,徐老太太死了,聘礼不能下了,大喜变成了大悲。他转动僵硬的脑袋四下看了看,脸色颓然灰败,不禁浑身颤抖。

    “母亲――”徐秉熙连滚带爬下马,伏在地上痛哭,心中又悲哀又怨愤。

    看到徐秉熙下马,徐慕轩、徐瑞宙也赶紧下来,跪地痛哭。哭亲娘的,哭祖母的,哭老太太的,皇宫的正门一时间变成了徐家的哭丧地。

    众人听说徐家老太太突然辞世,都满脸迷茫,今天不是司天监挑选的上上吉之日吗?早已公示天下,怎么无病无痛的徐老太太就挑今天死了呢?

    聘礼抬出来了,还没下,哪有再抬回去的道理?再说徐家有丧,聘礼也不能再往回抬了。可聘礼未进宫门,徐家就传来了丧信,这聘礼也不能下了。这带有丧气的聘礼哪家敢收?若抬进宫去,那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徐秉熙抹着眼泪鼻泣唉声叹气,“回府吧!”

    “父亲,这聘礼……”徐瑞宙满脸为难。

    “你和轩哥儿来安排,我要回去……”徐秉熙现在是徐老太太的独子,他必须回去扮演孝子的角色,皇朝以孝治天下,他不敢有半点懈怠。

    “侯爷,大太太让进宫给皇上、皇后报丧,已有人去给慧宁公主报丧了。”

    徐老太太是皇上和慧宁公主的嫡亲外祖母,是徐皇后的亲祖母,确实应该报丧。徐秉熙慌乱之下,大脑不灵光,一时连报丧的大事都忘记了。

    “我亲自进宫报丧,你们把聘礼速速安排好。”

    聘礼不能再抬回武烈侯府,更不能送进宫,徐瑞宙没办法,只好临时在皇宫附近租了一座小宅院,存放聘礼,从府里调来侍卫,严加看守。

    很快,徐老太太在徐家给端华公主下聘的吉日归西的消息就传开了。人们质疑司天监的预测水平,又加入了好多想当然的猜测,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徐皇后因为端宁公主被陷害之事卧病在床,听到徐老太太的死讯,她就昏死过去了。这些年,她虽斗不过庞贵妃,但有徐老太太撑腰,皇上顾念情面,她的皇后之位稳稳当当。徐老太太死了,她就危险了,或许会后位不保。

    皇上听说徐老太太辞世,念想外祖母这些年对他的照拂,当即抚案痛哭。好不容易才被人劝住,又同慧宁公主商量,连下了几道与丧仪相关的恩旨。

    徐老太太的丧仪由礼部呈办,份例比照有子的太妃。民间停止喜乐宴请三个月,皇宫之中和臣子家族皆停六个月,以示对徐老太太的哀思。徐老太太停丧七七四十九日,皇上亲自出宫祭奠,并同皇后和慧宁公主一起为徐老太太守丧三天。

    端华公主听说徐老太太死了,影响了徐家给她下聘,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怒骂徐老太太,被庞贵妃狠狠打了两个耳光,怕她惹事触怒皇上,又把她关起来了。

    沈妍听说徐老太太的死讯,心中哀凉,又听说徐老太太死在下聘之日,她觉得事情不简单,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正在她长吁短叹之时,沐元澈派人给她送来一个“好消息”,安纹怀孕了,她又要当姐姐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野种

    此次花朝国派使臣来大秦皇朝,主要洽谈两国建交、海上贸易及文化、政治等领域的交流事宜。谈判很顺利,历经近一个月的时间,诸多问题就接洽完毕了。

    萧家家主和林夫人积极发挥义父义母的作用,想在离开京城之前把沈妍和沐元澈的婚事定下来,也算此行圆满,可徐老太太突然辞世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慧宁公主因徐老太太归西伤痛不已,又要亲自守丧三日,这节骨眼上,怎么去谈儿女亲事?再说,皇上已下了圣旨,臣子之家要停止喜乐宴请六个月,以寄托对徐老太太哀思。这时候无法做媒,就算是已做成的亲事,也无法下订。

    “我本想在引凤山庄小住几天,散散心,就回去找慧宁公主谈你和沈统领的婚事。慧宁公主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只要沈驸马同意,就能马上订下来,这回不得不拖延了。我们计划回国的日期临近,不能耽误,这下也真让我为难了。”

    林夫人听说徐老太太的死讯,又看到皇上颁下的丧仪恩旨,就在为沈妍的亲事烦心,为自己没速战速决自责。可谁能预料到徐老太太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死去呢?连司天监那群半仙们都没测出来的事,肉眼凡胎之人就更看不透了。

    沈妍挽住林夫人的手,笑语轻言,“义母,您不是说姻缘天定吗?若我和他有缘,别说拖上六个月,就是拖上六年也能成。若是无缘,就算是急匆匆把亲事订下来,也有可能毁婚。义母无须为此事为难,也别耽误你们回国的日期。我想利用这六个月重新规划一下,也走出去看看,回来再谈婚姻之事。”

    “去花朝国吧!我带你去日月湖去玩,风景可优美了。”萧水葳这几天因端宁公主之事受了刺激,一直闷闷不乐,听说林夫人等人要回国,她才恢复状态。

    “妍儿,要不你同我们一起回花朝国吧?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就能忘记许多愁烦之事,正好沈统领送我们到港口,沿途你们也能多接触几天。”林夫人笑了笑,又说:“等六个月之期一过,我会写信给慧宁公主,她自会安排。”

    沈妍低垂着头,不停地数手指,心里很为难。她也想出去游玩,想去花朝国开眼界、长见识,尽品美食。可金财神这几天已化身成“金扒皮”,不方便打扰她陪伴林夫人,却给提前安排了成堆的事,等林夫人一行离开,她就要一一打理。

    “济真堂需要处理的事很多,我一时抽不开身,就不陪义母同行了。”沈妍碰了碰萧水葳的手,“你不是说等屯下的货卖完大半就回去进货,我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等你回国进货,我手头的事也就处理清了,到时候与你同去。”

    “好啊好啊!我正好可以带你游玩。”萧水葳很痛快地答应了。

    “你同葳儿一起去花朝国也好,我提前回去处理积压的政务,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就能轻松一点了,也能抽出时间好好款待你。”

    “多谢义母。”沈妍很感动,林夫人是她的义母,更是一位忘年的知己。

    回国的日期订下来了,林夫人同花朝国几位官员回去,萧家家主、水家家主和萧水葳的父亲要去北越国巡查生意,顺便再开辟新的商路,先不回花朝国。

    林夫人代表花朝国给徐家送去了一份厚重的丧礼,并提出回国之事。皇上着礼部按定制安排仪仗送花朝国使臣到港口,并嘱咐沐元澈亲自送他们登船。

    徐老太太去逝的第四天,林夫人等人就各自出发了。沈妍、萧水葳和萧家家主等人先把林夫人一行送到了东城门,众人洒泪殷切而别。送走林夫人等人,沈妍和萧水葳又马不停蹄,把萧家家主等人送到北城门,自是一番热切嘱托。

    沈妍又恢复了以往的日子,操劳奔忙,打理济真堂和生产间的事务。金财神又是指挥又是帮忙,对沈妍助益不小,不再象以前那样,总是指手划脚、唠叨埋怨了。沈妍感觉金财神此次游玩回来仿佛长大了、成熟了,象个男人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沈妍踏下心,卯足了劲儿,又有金财神帮忙,只用了三两天的时间,就把成堆的事务理清了头绪,按事情的轻重缓急处理就不用挤在一时了。沈妍处理的事务多了,又没有很棘手的要事,自然轻车熟路。

    她住在引凤居,平日在引凤居做阵,有要事还有济真堂和引凤居两头跑。日子烦恼充实,一些烦愁事自然而然就抛空了,也没有心情多想多理会。

    但沈妍在百忙之中仍抽出宝贵的时间关注了一件事,就是安纹怀孕的事。她派山橙和龙葵到承恩伯府打探,两个丫头仅半天的时间就带回了不少消息。

    安纹怀孕一个多月,沈承荣很高兴,把她捧到手心上宠爱。她现在承恩伯府的吃花用度比生了女儿且混了十几年的李姨娘还好,仅次于慧宁公主了。慧宁公主对她这一胎也很重视,派最有经验的婆子护理,小事都责任到人,不容马乎。

    深宅内院中,有一个后台硬、背景强的主母,妾室怀孕都会异常小心。可安纹不同,确诊怀孕后就大张旗鼓宣扬,唯恐天下人不知一样,根本不怕有人对她的孩子不利。喜好鼓吹张扬是安纹的性格,可她怀孩子与别人不同,这就反常了。

    沈承荣被骟了,有蛋无鸡,别说孩子,连虫子都产不出来,安纹怎么会怀孕呢?这时空不具有体内取精受孕的先进技术,安纹的孩子一定是野种。怀了野种还敢宣扬,又得到沈承荣和慧宁公主的照拂,这就更令人奇怪了。

    “姑娘,现在承恩伯府有人私下传言沈统领是慧宁公主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沈统领的父亲救过慧宁公主的命,他父亲死后,慧宁公主念他孤苦无依,才把他带到京城,亲自抚养,这些人太过份了,居然敢非议慧宁公主。”

    沈妍微微一笑,脑海顿时清明,心中的疑问也就迎韧而解了。安纹竟敢以沐元澈的身世威胁慧宁公主,即使有沈承荣撑腰,她也活得不耐烦了。除非安纹还知道更多隐秘,这些也一定是松阳郡主交给她的保命的筹码。

    “这些事与我们无关,不许乱说,尤其在沈统领面前,明白吗?”

    “是,姑娘。”

    沈妍摆了摆手让丫头退下,她在房间挪步,抚额沉思。徐家是非不断,与徐家相关的人也不清省,总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把京城的舆论端口都堵塞了。她决定添一把火,把事情闹开,这把火如何添,还需要她费一番心思。

    “姑娘,三奶奶来了,非要见你。”

    “请她到花厅。”沈妍跟丫头一同出去,到花厅接待武氏。

    武氏火急火燎进来,满脸惊急拉住沈妍,连哭边说:“沈姑娘,求你救救缃儿,不怨她、不怨她,她被人害了,三爷要打死她,救救她,救她……”

    “三奶奶,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沈妍递给武氏一杯茶饮,轻声劝慰。

    原来,徐慕缃受秦静蛊惑,把徐慕轩要娶端华公主的事告诉了徐老太太。她只是想让徐老太太训骂徐秉熙和松阳郡主,为武氏和自己出口气。没想到徐老太太听说端华公主要嫁到徐家有那么激烈的反映,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死了。

    徐慕缃成了气死徐老太太的真凶,当时就被汪夫人关起来了。松阳郡主听说此事,气得咬牙切齿,亲手打了徐慕缃一顿。徐三爷得知是徐慕缃气死了徐老太太,当即就要打死她,被人劝住了。这几天,徐慕缃所受打骂不断,还徘徊在生死边缘。武氏得到消息,到徐家求情,几次都被赶出来了,只好来求沈妍帮忙。

    沈妍长叹一声,乍一听说这件事,她也没有主意。徐老太太的死关系到皇室和徐家,惊动太大,想把徐慕缃平安救出来,难度非同一般。

    “三奶奶,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办法。”沈妍寻思片刻,宽慰说:“徐家现在以丧仪为重,不会这时候处罚缃妹妹,还有一个多月,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武氏点点头,渐渐平静下来,哽咽说:“缃儿也太冲动了,怎么能把那么隐秘的事告诉老太太呢,气死老太太,惹了大麻烦,想平安脱身哪那么容易?”

    徐老太太突然过世,把徐家的喜气搅得荡然无存,确实给徐家惹了大麻烦。

    家中长辈过世,儿子需守孝三年,有官职者还要辞官丁忧。徐秉熙本来领的就是一份不用点卯的闲职,这倒不涉及辞官的事,没有朝堂上的顾虑。可徐家不能准时迎娶端华公主,这就给徐家归向大皇子阵营设置了阻碍。

    徐慕轩做为重孙,也守孙子例,要为徐老太太守九个月的孝。这九个月别说成亲办喜事,连女色都不能近,他是读书人,又前途无量,更要注重礼孝。

    徐家不可能三年之后再迎娶端华公主,皇家也不同意,肯定等徐慕轩出了孝期,就要成亲。九个月之后,徐慕轩迎娶端华公主,徐家还在孝期,不可能风光大办。庞贵妃和端华公主脸面不足,定会气恼结怨,这不就是矛盾的死结吗?

    徐慕缃气死徐老太太,不管为什么因由,也不论被谁所害,想脱罪都很困难。

    沈妍劝慰了武氏许久,武氏放宽了心,离开了,她心里却堵得厉害。沐元澈过几天才能回来,怎么救徐慕缃,还要求助于他,凭沈妍自己确实无能为力。

    金财神见沈妍发呆,碰了碰她的胳膊,得意一笑,说:“水萧藤想给我和那臭丫头做媒,还说萧家、水家和金家都想促成此事,你知道我怎么拒绝的吗?”

    花朝国和楚国的皇族以往就有联姻的先例,水萧藤想给萧水葳和金财神保媒很正常。可碰上金财神这压根就不怎么正常的人,再利国利民的好事也难成。

    “你怎么拒绝的?”沈妍要给老板几分情面,陪笑顺口一问。

    金财神干笑几声,很暧昧地看着沈妍,脸庞浮现红晕,说:“我跟他说你要死要活,非我不嫁,我没办法,只好跟你私订终身,就不能娶那臭丫头了。”

    沈妍正喝茶,听到金财神的话,一口茶全喷出去了。金财神反映很快,拿起帐本就遮住了自己的脸,沈妍那口茶水没给他洗了脸,全喷到了他的袍子上。

    “我知道你很高兴,这确实令你惊喜,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呀!”

    “激动你个头呀?”沈妍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把自己装扮得金光闪闪,还嫌你那张脸不够亮堂,还要贴满脸的金片吗?对你死缠烂打?非你不嫁?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有病吗?我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跟你私订终身。”

    金财神怔怔看着沈妍,眼神越来越委屈,噘着嘴问:“为什么?”

    “哼!你不想娶葳儿,可以另找理由,何必胡说八道?把我拉进是非中。”

    “我想便宜你,真的。”金财神说话的语气一本正经。

    沈妍满脸激动,重重点头,很温柔地挽住金财神的胳膊,金财神脸上的欣喜渐渐扩大,还没等他的喜悦扩满一张脸,沈妍开口说:“金哥,我绝不占你便宜。”

    金财神的脸顿时晴转阴,甩开沈妍的手,重重冷哼,“我看你是被那个臭丫头薰染了,不识抬举,不对,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敢问大东家,这罚酒……”沈妍紧紧捂住嘴,只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她同一天认识金财神和徐慕轩,到现在快九年了,当年金州街头的一幕已印入她的脑海,刻进了她的心里,每每回忆起来,总是记忆犹新。

    她给徐慕轩做了童养媳,幸福过,也迷茫过,更有伤心愁烦。时光流转,分和聚散,最终他们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到现在仇怨与日俱增。而和金财神合作关系也好,蓝颜至交也罢,时至今日,仍温馨如初,此生此世难得此情此义。

    金财神是楚国皇后所出的皇次子,又是金氏家族的继承人,血统尊贵,身份优越。他很聪明,尤其是在经营上,他的敏睿果敢非一般人能比。可他在生活中却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赖皮傲娇小心眼,男人可爱的缺点,他一样不少。

    金州初见,沈妍在心里就给金财神定了位,不管两人交往多么密切,她对金财神也爱不起来。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认为把谈情说爱强加在他们之间很俗气。她也知道金财神只是欣赏她,还没有上升到爱的地步,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质的飞跃。金财神是可交之人,她不想失去挚友,所以从来都没有情和欲的想法。

    金财神重重冷哼,“罚酒就是扣掉你的红利,抹掉你的股份,还要……”

    “哈哈……大东家,我好怕怕哟!”

    “你……”金财神见沈妍是一种玩笑的口吻,心里有几分失落,却也轻松了。

    认识沈妍多年,除了生意谈判,两人从没正而八经说过话,不管话题有多么郑重,都是嘻嘻哈哈,随意不拘,就把问题解决了。他欣赏沈妍的个性,喜欢跟她这么轻松自在的相处,不用拘谨,也没必要讲究俗礼,高兴最好。

    财神兄一直认为自己青春正年少,把婚姻大事摆在很遥远的将来。可他出身皇室,又是金家过继的独苗,娶妻生子当然越早越好,越多越好。他怕娶一个不熟悉的女人,结束了自己快乐的单身生活,还要整天相敬如“冰”。所以,他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叫嚣着便宜沈妍,其实也是为自己打算。

    沈妍轻叹一声,拍了拍金财神的肩膀,郑重其事说:“葳儿性子率真,比我还随性洒脱,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你肯定会幸福,也一定要幸福。”

    金财神抛给沈妍一连串谴责的白眼,又有气无力说:“好吧!我听你的。”

    “算你聪明。”沈妍正要萧水葳说好话,见山橙冲她使眼色,她赶紧出去了。

    武氏又来了,还是因为营救徐慕缃的事,非要见沈妍。沈妍也很为难,按行程估计,沐元澈后天才能到京城,不和沐元澈商量,他还真没有救人的把握。

    金财神出来,扯着沈妍的衣袖,问:“听说有个傻子向你提亲了?是真的吗?”

    “你才是傻子呢,他比你聪明多了,不信吗?”沈妍很护短,在她心里,沐元澈已经是她的人了,她感觉不错,就不允许任何人非议质疑。

    “当然不信,我要和他比试一番。”金财神满脸酸意,很不服气。

    “不用比试了,我当下就有一件为难事,你能做成,你就比他聪明。”

    “什么事?”金财神兴致很高,他巴不得沈妍碰上为难事,他若是把为难事解决了,肯定会磨亮砍刀,逼着沈妍要条件,逼她就范。

    “山橙,告诉他。”

    沈妍让山橙把营救徐慕缃的事告诉金财神,不过是随口一说。可两个时辰之后,徐慕缃活生生站到了她面前,再看金财神得意阴涩的眼神,她悲摧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蠢货

    徐家二房为给端华公主凑巨额聘礼,以求换来更高的回报,连压箱底的银钱都掏干净了。二房人多收益少,又经历了这场“洗劫”,日子就很难过了。

    徐老太太突然辞世,丧仪虽说由礼部和徐家共同呈办,可花费银子都是徐家出。皇上感念徐老太太的亲情恩德,让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再入土厚葬。停灵时间长,花费自然增多,这丧事办下来,即使省吃俭用,也需要五万两银子。

    徐家两房分了家,徐老太太由长房伺候赡养,办丧事的花用银子长房也要多出。即使是这样,二房也要拿出两万两银子,这对于二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朝廷追封徐老太太为一品忠国夫人,恩赏了很多金银财物。皇上、皇后和慧宁公主等人的礼银不少,同皇上一起前来道丧的臣子也都有银钱奉上,亲朋好友或想巴结的人也都送了厚礼,可这些财物要记帐,不能随便拿来花用。二房必须先拿出两万两银子作为办丧事的花用,等办完丧事,两房再分礼银礼物。

    徐家长房一气就拿出三万两银子,徐瑞宙腆着脸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万两。汪夫人丝毫不给二房面子,当着客人就跟二房要银子,话里话外奚落讽刺。徐秉熙和松阳郡主都是体面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银子又有什么办法?

    正当二房举家为难时,就有“贵人”从天而降,一个财大气粗的外地巨商看中了徐家二小姐徐慕缃。因这位贵人有正妻,不能对徐慕缃名媒正娶,但徐家若肯把徐慕缃嫁给他,他愿出银一万两,而且还不要徐家半点嫁。这外地巨商说是想娶徐慕缃,其实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要花一万两银子买下徐慕缃。

    徐家二房毕竟是名门旺族,买卖仆人是经常有的事。若说卖掉一个正经八备的小姐,这还是头一遭,二房虽然缺银子,却也不想丢这个脸。

    听说有人要买徐慕缃,徐秉熙当即暴跳如雷,就要把人打出去,被徐瑞宙拦住了。反正不是卖自己的女儿,又不用再为银子发愁,徐瑞宙当然积极促成。

    见徐家为难,这位巨商又给徐家二房出了一个主意,很高明。徐慕缃气死了徐老太太,就是不把她交到官府法办,徐家也不能轻饶她,否则无法服众。若徐慕缃知道自己犯下大错,负罪自杀,就能为她自己、为徐家争回几分脸面。

    徐秉熙寻思许久,心动了,徐瑞宙又积极游说,这笔买卖很快就做成了。不用说,人肯定是假死,徐慕缃做为“死人”,以后跟徐家二房再无半点关系。徐家二房得了一万两银子,又全了名声,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合适。

    于是,徐慕缃为赎罪“自杀”了,弄了一副空棺材同徐老太太一起下葬。而改头换面、更名替姓的武缃儿就出现在了沈妍面前,一根头发都没少。

    听金财神亲口讲述了营救徐慕缃的过程,沈妍暗自埋怨,自己辛苦劳作,不就是在钻钱眼吗?怎么就忘记徐家二房此时正缺钱了?怎么就没想到用大笔银子让徐家二房那群鬼去推磨呢?这不是趁人之危,这是帮人,还能救人出苦海。

    金财神没费吹灰之力把徐慕缃救出来了,只花了一万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啦!再说,武氏不缺银子,这一万两银子肯定会如数奉上,还要重谢。

    而她一直想等沐元澈回来,和他商量采用武力、弹压甚至劫持等方式营救徐慕缃。现在看来,她的方法太蠢笨了,至少在这件事上,金财神比她棋高一招。

    金财神冲沈妍抬了抬下巴,很傲慢地问:“怎么样?是不是要愿赌服输?”

    “你想怎么样?”沈妍满心戒备,只怕金财神提出苛刻条件。

    “我想便宜你。”金财神整了整衣领,抛给沈妍一个妩媚傲娇的笑容。

    沈妍倒吸一口冷气,苦着脸说:“大东家,我对天发誓,我决不会占你的便宜,对你决无非份之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就别逼我吃……”

    金财神沉默片刻,长吁一口气,说:“我决定给你举行比武招亲大赛,得胜者娶你,我还送银子十万两。那傻子要想娶你,就要打败好多人,累死他。”

    “你可真是有毛病。”沈妍冷眼睃视他,又说:“徐家正办丧事,朝廷让停止一切喜乐宴请,你还举行比武招亲大赛,这不是落人话柄吗?”

    “你都被徐家退亲了,还为他们家操什么心?他家办丧事,你招亲,不是能出口气吗?再说,比武招亲由我承办,你们朝廷管不着我,这事就这么定了。”

    沈妍冲金财神翻了个白眼,狠声说:“你那点鬼心思,是人都看得透,你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折腾我,我就叫葳儿来,带着她的板砖,把你的脑袋……”

    金财神“嗷”的一声吼叫,丢下一句“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一下子就没影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沈妍抓住了金财神的软肋,暗暗得意。

    “谢谢你,妍姐姐。”徐慕缃得知从此与徐家再无瓜葛,她心里有些失落。

    沈妍劝慰她了许久,又亲自把她送到武氏的宅院。武氏见到女儿,激动得泣不成声,母女相见,抱头痛哭,又对沈妍千恩万谢。沈妍不好意思居功,实言相告,武氏很感激,拿出一万两银票及几件贵重物品,请沈妍转送金财神。

    回到引凤居,沈妍把一万两银票还给金财神,并言明那几件贵重物品她代为保存了。金财神对沈妍心生惧意,不敢阻碍她做过路财神,乖乖应承了。

    ……

    承恩伯府,正院暖阁。

    慧宁公主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只木雕小鸟,满脸沉思。那只木鸟雕得小巧精致,只是看上去年深日久,木鸟全身泛出陈旧发黄的光泽。

    她拿起木鸟,轻轻吹响,清脆依旧的哨声恍惹当年。许久,也没有人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一个影子也没有,她的眼角噙起泪珠,微微摇头,连声长叹。

    “公主,驸马爷求见。”

    “他来干什么?”慧宁公主语气生硬,脸上布满发自内心的厌烦。

    “回公主,驸马爷说是为了澈少爷的婚事。”

    “让他到花厅等候。”慧宁公主扶着丫头的手起身,略做收拾,去了花厅。

    当年,慧宁公主为了给沐元澈一重尊贵的身份,让他在权贵子弟中立足,就给沈承荣争取到了爵位,又让沐元澈认沈承荣为养父,以便他将来袭爵。

    沈承荣收沐元澈为养子的仪式很隆重,先皇赐下重赏,并由当今皇上亲自主持。当时,人们对这件事津津乐道,连沈承荣贪图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的传言都被遮盖了。这样一来,沈承荣是沐元澈的父亲就成了天下皆知的逸事。

    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古今之公理。沈承荣要干涉沐元澈的婚事是为父者的责任,合情合理,又合乎法度礼教。

    慧宁公主进到花厅,看到安纹和沈承荣同在花厅就坐,眼底闪过狠厉。沈承荣迎上来给慧宁公主行礼,而安纹只是说了一声,就以身子不便,自己免了礼。

    安纹从慧宁公主的下人脸里看到愤怼之色,不禁得意洋洋,对慧宁公主的态度更加放肆。她双手抚着小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好象她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松阳郡主听安纹说沈承荣变成了“剩蛋老人”,就想出了一招妙计。这计策就妙在安纹不清不楚怀了孕,沈承荣不敢质疑,还要视她的孩子为亲生。

    为了让安纹在承恩伯府保住命,松阳郡主又告诉她说沐元澈是慧宁公主的亲生儿子,是慧宁公主在边郡与人私通所生。得知这一隐秘消息,安纹自以为攥住了慧宁公主的把柄,连松阳郡主的千叮咛万嘱咐都忘记了,迫不急待找慧宁公主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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