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学校那站，应簌下来后才发现老五一路跟着她。老五下了车，斜靠在车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应簌抬手拢了把头发，倨傲地扬起下巴：“谁叫你来找我的？”

    “没谁，我是自觉自愿来看嫂子的。”老五殷勤道。

    应簌不想理他，要走，老五说：“嫂子想不想知道老大在柯氏过得怎么样？”

    一句话，叫应簌刹住了步子。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带嫂子去个地方，咱们坐下来慢慢聊。”老五说。

    应簌瞅瞅满面奸猾的老五，冷哼了声。老五眯起那双刀子拉开似的的小眼，慢悠悠地说：“要不嫂子选个地儿，我客随主便。”应簌略一沉吟，说：“跟我来。”话音刚落，老五挥了挥手中的钥匙锁了车。

    应簌带老五去了校门口附近的咖啡店，这家店是学校情侣约会的根据地，在那儿谈事情应簌心里比较安稳。她清楚老五来找她肯定没好事儿，她完全可以不理会他，可老五很会掐她的七寸，提了江少淮，她便心知是计也会硬闯。

    她太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二人进了咖啡店，老五点了各种吃食，上来后摆了慢慢一桌。老五欠身：“这都是孝敬嫂子的。”

    应簌嗤了声：“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说着，老五拿出了一串钥匙放到桌上，推到应簌眼前。应簌定睛看去，锃新的钥匙串上挂着一把法拉利的车钥匙。老五低眉顺眼地说：“这是那辆车的钥匙，这些是房子的钥匙，房子在花好月圆二期，二十六楼，二百四十平，江景房。全都孝敬给嫂子。”

    花好月圆是一个高档小区，坐落于江边，每平米单价不低于十万。

    应簌手指拨弄着那串钥匙，冷笑：“只有这些？”

    老五陪着笑脸恭维：“就知道这点儿东西入不了嫂子的眼。嫂子是千金大小姐，不像我们这些给人打工的想象力贫乏，有钱都不知道该买什么。”

    应簌捡起钥匙搁在手心里，举到老五面前，凤眼微眯，问：“看来你现在有钱了？”

    老五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整理一下西装的两襟，说：“是有一点儿了。”

    “卖主求荣得来的吧？”

    这话一出老五脸色微变，很快恢复如常，陪着笑脸说：“嫂子，应该说良禽择木而栖。”应簌差点一口吐到他脸上。却只是哼了声，把钥匙丢还过去。老五眉尾颤了颤，抓起那串钥匙放回口袋，依旧陪着笑脸说：“嫂子不喜欢，我下次再送别的。”

    “行了，说正事儿吧。”应簌冷冷道。

    “看来嫂子对我还是有误会。”老五假惺惺地痛惜道，“老大到了柯氏后殚精竭虑中心耿耿，他的工作能力柯氏上下有目共睹。只是柯先生怕他忙于工作累坏了身体，才会叫我替他几天，好让老大空出时间来调养调养。”老五说。

    应簌直视着老五，问：“然后呢？”

    老五往前挪了挪，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次来呢，是想跟嫂子说几句心里话。嫂子，世道变了，如今柯氏谁当家相信你清楚。连刘氏不是柯先生的对手，老大就更不行了。这个不服气也不行，有人生下来就是个少爷，其他人奋斗八辈子也就是给人家当狗。你说对不？”

    应簌不接茬，压着性子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嫂子，柯先生是什么身份？多少女人想贴上他？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对你那份情义可贵。人生在世几十年，谁不想活得舒服一点儿？你如今跟了老大不也是为了钱吗？”老五说话愈发直白了，“你想，要是你坚持跟老大在一起，不把柯先生放在眼里。那柯先生能让老大过舒坦了吗？现在架空他只是前菜，你要是在执迷不悟，那谁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了……”

    老五留了个意有所指的结尾，应簌的双手捏成了拳。

    “嫂子，想开点儿。”老五俯身凑过来，低声劝，“男人女人之间，就那点儿事儿。跟谁睡不是睡呢？你说呢？”

    要不是如今老五新晋为柯正豪身边的红人，要不是江少淮如今身陷柯氏不能脱身，她一定会拿起眼前这杯热咖啡泼老五一脸！

    应簌克制得嘴角发颤，缓缓站起身，咬牙说：“我懂了。”

    老五以为把应簌说服了，心里得意得很。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连哄带吓让应簌回头找柯正豪，这样他在柯正豪那里的地位就更稳了。

    对于易主这事儿，他的看法跟徐恪不一样。他们这些人干得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认钱不认人，在钱面前他连爹妈都不认，江少淮又算什么？

    他不过是最爱惜他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