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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方安便是被于惩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而今于惩故意透露信息将人放回,为的就是让方安能前来指认。
于惩的目的不言而喻。
现下魔尊身受重伤,魔域急需主持大局之人, 魔尊的独子是最恰当合适的人选。
所以,于惩是绝对不会让他顺畅地回到魔域。
陈洗看透了于惩的计谋,但一时想不出绝佳的对策。
忽而胸前似一阵风拂过,羊皮纸从衣衫里侧的暗袋中飞出, 落到了掌门手中。
陈洗脸色一僵。
遭了。
凌立严肃地端详着羊皮纸,最后看向陈洗,目光愤怒且冰冷:“若猜得没错,这便是那与魔尊传讯所用的羊皮纸,此纸经特殊处理, 无需耗费法术,只血书其上即可。陈洗,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便是魔尊养在深宫中, 因伤从不示人的独子!”
掌门这话一出, 完全坐实了陈洗的身份。
弟子们哗然。
凌傲月难以置信地问:“陈洗……你真的是?”
方扬礼更是面露愤恨之色, 上来便要动手打人, 被凌傲月死死拽住。
姐姐抓得太紧, 怕伤到她, 方扬礼不敢挣扎,只不解地喊道:“月姐姐,你松开我!他可是魔尊的儿子!我要他血债血偿!!”
“扬礼别闹!”凌傲月怒视陈洗,但并未松手。
如此局面,人证物证具在,陈洗无话可说。
见陈洗仍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方平怒斥:“你这孽畜!怎么?还不服,那我这便派人去魔域找魔尊问个清楚!让你死个明白!”
“不必去了,”陈洗神态自若,索性承认,“我是魔尊的儿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之声沸反盈天,多数在惊讶咒骂。
灵丰门与魔域本就水火不容,八年前的仙魔之争,更是让两界关系陷入冰点。
如今方安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归来,弟子们有目共睹,对魔域的反感情绪到达极点。
方平:“混账!你还狂什么狂?快给我跪下!”
既已被识破身份,陈洗懒得装好弟子,冷哼一声:“为何要跪?我连我父亲和师尊都没跪过,你算什么东西?”
“你!”方平气得伸手直指。
见陈洗承认是魔尊之子后还这般狂妄,群情激奋,几个弟子破口大骂,不顾礼法便要揍人。
司徒曜看情况不妙,抢先一步抓上陈洗的衣襟,将其他人拦住,假意骂道:“陈洗!你这个混蛋!亏我还真心实意地将你当做好兄弟,你便这样对我吗?你居然是魔域的人,偷溜进灵丰门到底是何居心?!”
陈洗看出司徒曜是在演戏,吼回去:“与你何干?”
“都闭嘴!”一惯和蔼可亲的掌门面色深沉,语气中带着些威压。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只听凌立道:“三日前,方安归来,当年他侥幸躲过一死,但容颜被毁、法力尽失,唯恐魔尊再生事端,他潜藏魔域八年。一年前,他打探到魔尊之子借拜师大会潜入灵丰门,便想方设法脱身回来禀告此事。”
“怕其子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才召集诸位于此,本想逐一试探将人揪出。未料到魔尊之子张狂如斯,竟丝毫不加掩饰。下面,先将陈洗……”
此时,之前负责后山送饭的郑知师兄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急切地说:“掌、掌门,弟子有要事相告!”
方平斥责:“如此冒失不懂事!掌门尚在言语,便胡乱闯入打断。何故如此慌乱?”
郑知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问:“掌门,弟子可否单独向您……”
话还未说完,便被方平打断:“扭扭捏捏成何体统?有事快说。”
郑知看向掌门,面露纠结。
凌立道:“无碍,直说吧。”
“弟子方才误入后山北面的那片树林,发现一处地下通道,心生好奇走入,看见石厅石室,还有……”
听描述陈洗不由得蹙眉,这分明就是藏有赤莲子之地!
本只有他的血能找到入口,打开石门,郑知是如何发现的?
“还有什么?”方平不耐烦,他还等着处置陈洗,偏偏突然跑出这么一货来搅和。
郑知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还有墙壁上有处写着‘小洗,辛苦帮忙解禁,赤莲子我先取走了’。”
赤莲子被偷走了?!
陈洗大惊,这称谓言辞,他立即便想到是魔医!
于惩是如何潜入灵丰门,得知北面树林的隐秘,并带走赤莲子的?
他之前一直由魔医负责治伤,若于惩有心留下些血应不成问题。
但于惩是怎么得知这一切的?
陈洗心里恼火,几次三番同于惩交锋,他皆处在弱势,如今更深陷在于惩设下的局里。
于惩拿走赤莲子还故意留下这一句话,一是摆明了要拖他下水,二是告诉灵丰门的人赤莲子的存在。
现下四界有神器之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出现神器失窃的情况,保不齐会引发巨大的恐慌。
陈洗太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于惩好似在慢慢织一张网,想将他围困其中,逼他走到绝境。
一听赤莲子失窃,在场所有人神色大变。
童谣风波传遍四界,如今没有人不知晓四件神器,更都知道灵丰门的神器乃赤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