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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最大胆的行径,也就是在北城的那段时间,和异性生活在一套公寓里。
可当曾忆昔给她吹头的时候,面对这么亲密的举动,她没有分毫的排斥。
这意味着什么?
她想了许久。
蛛丝马迹早有迹可循。高中那会,她和曾忆昔坐同桌,开始她确实想过换座位,毕竟他们那张桌是全班唯一男女同坐,简直就是漩涡中心地带的焦点位。可后来,顶着每天被同学揶揄逗趣的压力,她也没再想过与曾忆昔换座。
隐隐地,还很不期待他们换……
后面,又算了很久的账。
眼下有七十万的债务,需要两年内还清。每个月扣完税,还完债,还有多少花费够她去谈情说爱?
答案是“够呛”。
……
她抗拒这个答案。
深思一番后,她发现自己只是抗拒计算得出的结论,而不是抗拒曾忆昔。
她理性沉冷地解剖着自己的内心世界,抽丝剥茧地寻获出她对曾忆昔的那一点欢喜。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
就像曾经,她缩在书山题海里,不敢多看曾忆昔一眼。
她只是害怕。因为害怕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居到所谓“理性”的茧壳里。
江月稠站在地面,被棉拖包裹的脚趾依旧冰凉。心却不受控制地攀上穹宇,想摘一颗星的愿望,让其滚烫。
或许在那个贪慕糖果的年纪,她都没有做过这么梦幻的、不切实际的梦。
这很不清醒,很不江月稠。
曾忆昔缓缓起身。他身后是面玻璃窗,遮光的帘被推到两边,用绑带束好。
天光长驱直入地照进,打在他身后。
江月稠抬起脸。在她视野里,曾忆昔逆着光,一步步朝她走来,视线也一直紧扣着她。
此时,她看到窗外骄阳正盛、清风细细,也看到那双在阴翳里也依然明亮的眼。
昨夜权衡许久,直到窗外最后几片阑珊灯火消逝。黎明破晓的新日,她终于思考出了答案:
如果因为害怕失去,就不敢去拥有,最后的结果也是什么都没得到。
甚至连个回忆都没有。
再谈回理智,作为未来有一线希望成为一流漫画家的她,不该失去一份宝贵的人生体验。
到老了,连吹嘘的资历都没有。
曾忆昔走过来时,捎过来一阵轻风。
想到那年,少年落座在她身旁时,也总是带来一片风。
她每每坐的端庄笔直,对身旁的曾忆昔不掷一个眼神,却总是很清楚地知晓他的每一次到来。
曾忆昔低眸,想仔细看她:“你怎么了?”
江月稠仰着脸看他,只看着,没回话。
这一刻,站她跟前的人还不知道她的念头,她想要拥抱他身后的光,也想拥抱被光所照的他。
“不舒服?”曾忆昔试探着伸过手,贴着她额头,有点怕她受凉感冒发烧。
不过还好,额头并不烫。
又一次没回避他的亲密举动。
江月稠垂下头,有几分紧张,她不自觉地抠了抠手指,喊了声他名字:“曾忆昔。”
“嗯?”曾忆昔继续打量她,“怎么了?”
“我蛮穷的。”江月稠咬了咬唇,“你知道吗?”
曾忆昔愣了愣,须臾,他笑出了声。
细细沉沉的笑声如小雨落街,江月稠听在耳里,心里毛毛躁躁。
听他的笑声,就知道曾忆昔压根没搞清楚重点,所以只好把这个她比较介意的重点画出来,也想把现实剖开在他眼前,让他先看仔细,再想要不要和她继续往下发展。
“你女朋友是个穷鬼,我想跟你说的是这个。”她语气有些一本正经。
看她煞有介事,曾忆昔抬手虚掩遮唇,笑意跟着被挡去,他清了清嗓,沉着声说:“可我怎么觉得你是个富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江月稠也怔了怔。
仔细想想,她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为富婆,貌似比中彩票的概率还大点。
不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想给曾忆昔画大饼,“是听说我家的老房子可能会拆,但没个十年八载怕是拆不掉,所以我要成为富婆应该是挺久之后的事情了。”
这回是曾忆昔喊她名字:“江月稠。”
她哼了声:“嗯?”
“我是说,”曾忆昔从裤袋里拿出手,揉弄昨夜被他亲自吹干的长发,“你灵魂富有。”
他说话没那么正经,此时这句话,却也不吊儿郎当。
江月稠又怔住。
她知道一句话叫: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据说是王小波先生说的。
四目相对,她忍不住问:“怎么就灵魂富有了?”
曾忆昔笑了声:“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个同学得了白血病,班上组织捐款。”
江月稠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