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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百大寿了吧。”
“这么说的话,因为你先前也不知道己巳年要绕境游神,所以现在还不到六十岁。”
“……倒也不必。”
惜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外,见我看向他,他才开口问道:“已经没事了吗?”
未崃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嗯。那这里就还给你了,我回自己的房间了。”说着便走出了房门。
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惜樽平静地接受了未崃的入住,而且还是距他只有一墙之隔的隔壁。
我本以为他是被未崃舍身替他的事感动了,直到惜樽告诉我:“他说要是不让他住下来他就吊死在我们家门口,这样他就能以幽灵的形式自由地住进我们家了。”
……好狠一男的。
就未崃的身份问题,惜樽也曾向我发表过他的大胆猜测:“姐姐,我觉得他是只玉兔。”
“???你说什么?”我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耳朵。
“昨天下午你午睡的时候,怜怜带我去看了戏班子,讲的是瘟疫期间,嫦娥派玉兔下凡治病,他一会化作男人,一会化作女人,治好了所有人。”
此时游神刚过去两天,村里还沉浸在节日的余韵中。
“……他有治好过谁吗?”我嫌弃道。比起这个,我更惊讶他居然肯跟未崃一起去……
“有啊!前天晚上珂琉要来敲门的时候他就给我喝了符水。”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这至少比生活在恐惧之中来的强……一只兼职过花瓶姑娘的玉兔,一下子就脱离了恐怖的范畴,变得滑稽起来。
唯一的问题只有:“为什么你还在我家?”我向未崃问询。
“一想到可能会被慈安堂抓回去,我就寝食难安,如果到时候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来……”说着他就假装起坐立不安来。
“……你的工作呢?”
“花瓶姑娘吗?那个老板老是想把我的照片印在展板上,我就走了,反正是日结。”
“……你在这里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想把珂琉拔除。”他突然正色道。
我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他果然又笑到:“开玩笑的……慈安堂都做不到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到呢……我只是怕如果珂琉出现……”
他越说越小声,我也不愿将这无法拔除的炸弹作为话题。我只要度过一个“初一”、然后再度过一个“初一”、接着再度过一个“初一”……平静的生活就会这样在缺失“十五”的情况下永远地持续下去,只要这样就好。
“所以,我在这边的时间可能会稍——微有一点长,别再叫我未怜了……干脆给我起个像是本地人名字吧。”
慈安堂的人没有姓氏,他们名字中的头一个字取自十二地支,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一。
我想世上没有人能靠听力就把“未”和“卫”区分开来,所以他的提议十分没有意义。
“你的名字本身读起来就像是姓‘卫’,已近足够本地人了。如果你执意要更像本地人一点,那就改名叫卫零吧”
“……我属于家禽?”
“卫一是宠物。”
“……”
最终,在未崃“与其做数字辈、不如做‘樽’字辈”的抗议下,他在蛇口村的假名就以“卫零”的谐音加上“樽”、“卫怜樽”固定了下来。
“要记得尊重大哥。”我告诫他道。
卫一仿佛听懂了我的话,抬起专注吃草的头,在院子里咯咯咯地叫着昂首阔步了起来。
***
12月9日这天阳光晴好,我临时决定带着惜樽去祭奠亲人。
打发了未崃去买供祭的酒果和纸钱,由这个“远房表妹”出门置物比我或者惜樽出面都更好。虽然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能想起,远房表亲一般姓氏不同这个问题。
我从自由出入毋山起便被视为异物,从毋山上回来的惜樽更不必说,也成了让人退避三舍的存在。
怜樽这个小表妹就不同了,她美丽可爱,古灵精怪,声音还甜,即使知道她是我家的客人,村民还是忍不住亲切对她。
“我不一起去真的可以吗?我是你表妹欸。”怜樽在目送我们离开时这么问道。
“因为是远房,所以没关系。”
怜樽扬起他标志性的温柔笑容挥了挥手:“那你们早去早回。”
虽然盘蛇地区的先人的多是葬在毋山上,但自从毋山开始流行异闻传说的某个时间点起,墓地就改到了平地里。
由于平地上的墓园是逐渐扩大的,所以按照立碑先后顺序,我们先是祭奠了印象薄弱的父母,最后才来到深处的奶奶那边。
虽然如今记得她的也只有我了,但我还是让惜樽去给她字迹变淡的石碑描红。我想起奶奶离世的第二年,那时我们定下了一人描一年的约定,结果我却一个人描了三年。
描完奶奶的名字,惜樽突然停下手中的狼毫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