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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话一出口,这份量自又是不同了。众人眼巴巴的望了小周,却见他
依然正襟危坐,淡淡说道:“肯请皇上恕臣才思蹇涩,万万比不得在座诸位大人,
又怎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这已是明目张胆的顶撞了,众人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处,自也有那兴灾
乐祸的,用酒杯掩了嘴偷笑。席间一片肃静,越发显得朱炎明的脸沉得吓人。忽
然间朱炎旭轻笑了一声道:“提到公务,却让本王记起一件事来。那一年本王奉
皇上的旨意到太凉山剿匪,拿了一个不大小的贼首,本望从他嘴里套出些消息来,
怎奈大刑用尽,竟也没能撬开他那张狗嘴,真让王爷我丧气!”
他连说带笑,语气滑稽,也了眼望向小周道:“严首府,都说你这脑袋里鬼
点子多的出奇,你倒说说看,对付这等人,却要用什么法子?”
小周静默半晌,众人望着他的眼光几乎要算得惊骇了,这个人,皇上的帐他
不买,王爷替他解围他又全不理会,难不成是活得腻了,一心来求死么?正一片
死寂间,小周极为清冷悦耳的声音在席间响起。众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竟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班江湖贼寇,素来心高气傲,自诩英雄。”他说着话,习惯性的把手
揣进了衣袖里,微垂下头,众人只见他浓长及鬓的双眉间,那颗小痣红得令人心
头一惊“正所谓蛇打七寸,木入三分,若要这些人低头,法子也就只有一个。”
朱炎明笑道:“这我倒要听一听了,下次若再有这等差使,也莫让我在那些
贼寇面前丢脸。”
小周微挑了浓眉道:“王爷当真要听么?”
朱炎明奇道:“自然是要听了。”
“那莫怪卑职失礼。”小周忽尔抬起了头,双眸中波纹荡漾,有似秋水缠绵
“粉碎一个颇为高傲的男子的自尊,最便给的办法莫过于强暴他,当然不需用人,
越是肮脏污秽的畜生越好,若有家眷或是他的旧部在一旁围观,那结果就更妙了,
这一天下来,王爷还怕他不招么?”
朱炎明张了张嘴,只觉得舌尖干涩,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纵观席上,人
人脸色煞白,噤若寒蝉,却好似那非人的酷刑就要落到了自己身上一般。
景鸾词强笑了一声道:“严大人这法子倒是独辟蹊径,我做浙江知府的时候,
也曾也曾碰到过一件案子,那贼犯杀妻毁尸,明知他便是凶手,偏偏即无人证又
无物证,他便也咬紧了牙关死不开口,严大人,却不知这等人也可以同样泡制么?”
严小周缓缓摇头道:“像这一等人,却是要命不要脸,任你怎样折辱他,他
也是一颗狠心赖到底了,除非——”
他顿了一顿,却见在座众人都直勾勾的看着他,却似听鬼故事的小孩子一般,
明明想听,神色间却又带了几分畏怯,便淡然说道:“酒宴之上说这等事,未免
败了诸位大人的雅兴。”
朱炎明冷笑道:“但说无妨。”
小周道:“皇上不会怪罪微臣么?”
朱炎明注视他半晌才道:“恕你无罪就是了。”
小周这才轻启了唇齿道:“事情说来,其实也再简单不过,那贼犯熬遍酷刑
不肯招认,不过是因为怕死怕到了极点。只需将他缚在铁架之上,用沸水一点点
烫熟了皮肉,再以铁刷将熟肉慢慢刷下,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变成白森的枯
骨,苦楚倒也罢了,这其中惊惧难熬的滋味,足足够他招上一千次!”
见景鸾词不自觉得找了个寒战,他又淡若柳丝的笑了一下,夹起了一片水煮
白肉道:“刑毕之后,那熟肉也可凑成一碟,倒不妨再请他尝尝‘自己’的味道。”
忽然间哇的一声,那一向被众人输为“子阶在世”的云阳叶小候爷已一手掩
了胸口,把方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朱炎明脸色一沉,他待臣子向来极为苛责,却唯独对这位温若处子的云阳候
颇有怜惜之意,只因叶沾巾性情温顺,人缘极佳,又自小爱好诗词歌舞,若不是
世袭云阳候之位,活脱脱就是深山归隐的名士做派。
朱炎明当下一挥手道:“云阳候不好,大家就此散了吧。福喜——”
小太监福喜尖声应道:“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