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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复又疼得清醒过来,讷讷地道:“不、不记得了。我在秦家……在秦家算旁支末系,不管多少要务的,权柄中心的秘辛也不可能清楚。只知道秦家有插手暗害。这位……”
他低头看到雪白的云纹长靴,又抬头看到宣珏面无表情的脸,直觉这不是狱卒刑官,而是京里头某个官宦人家的公子。
秦风纳闷他怎么可能得罪这种人,瑟然道:“这位公子,你怕真的是问错了人了……”
宣珏似是信了,跳过这个问题,继续问:“尔玉殿下是你伤的吧?”
“……”秦风斟酌地道,“不不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反正他儿子也死了,正好用来顶下他的罪名。
宣珏好整以暇地笑了声:“秦晋么,有色心无壮胆。”
上一世,若非安荣郡主白龙鱼服,也不会被秦晋冲撞——他只敢挑软柿子捏。
“更别提惶恐难安的逃命关头了。”宣珏笑得温和,“秦大人,你说若非有人背后撺掇,他敢么?”
秦风毛骨悚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言笑晏晏的青年,比陈岳还恐怖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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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琮是过了几天,才听说宣珏假借他名号去刑部的,想了想道:“怪不得看你净手洗了十几遍。嫌脏就不要去天牢。去问什么了?”
他以为是帮戚家的忙,没多在意。
宣珏也掩饰道:“文澜托我质询的。太子亲自监察,安插不进人手,才出此下策。”
宣琮皱眉:“做人情的是你,欠人情的是我。下次陈岳再拿案子来找,文书你看。”
宣珏应是:“这是自然。”
“知道就好。”宣琮消了气,“不过你做什么了?陈岳甚至暗示我,让你入仕途后去刑部。”
一家两兄弟,都适合刑部,那可真是“暴虐”名声了。
宣琮敬谢不敏,但有些好奇。
宣珏随意搪塞过去:“他老人家,看谁都是好苗子,都想塞进他衙门里头吧。”
三弟近来举止反常,心不在焉颇多,宣琮想敲打提醒秋闱不远,满打满算不过一年。
话还没出口,有下人通禀:“宫里送来了赏赐。”
谢礼成堆,御赐而下。
谢策道了解情况后,以戚文澜、宣珏查案有功为名,犒劳了番。
宣琮听着太监唱和,赐品足足念了半盏茶时辰,又将人夸成了花。
宣琮若有所思,刚说对刑部敬谢不敏,又忍不住想:莫不是阿珏真适合刑部?
拎着圣旨来唱和的是宫里头首领太监蒋明,他不仅把宣珏夸成花,还对宣府上下——下到一个小厮一朵花——都赞赏有嘉。
宣琮实在听得耳朵起茧,差点没挂住难得的假笑,坚持一路把他送出门,最后投降,让管家和几个小厮接着送蒋公公去巷口。
蒋明笑得和弥勒佛似的,临走前,几不可察地和其中两个小厮交换了个眼神,便赶回了宫。
他先是和谢策道回复,又屁颠屁颠去了未央宫。
寻常宫殿,夏日会置冰,未央宫则例外。
蒋明刚踏入就冒了层细汗,他也不擦,凑到榻上的人影前,道:“殿下,按着您的吩咐,在宣家安插内线了。”忍不住问道:“是宣家有什么问题吗?”
近来太子殿下板着张脸,陛下也阴云缭绕的,蒋明这心,也惴惴不安。
“本宫私事。”谢重姒淡道,“无关社稷。”
她这样说,蒋明也不好打听,俯首拜了拜:“那奴才先走了,有事随时吩咐!”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蒋明是个灵活至极的笑脸佛,谢重姒总怀疑叶竹都未必跑得过他。
这人待皇家忠心耿耿,除却叶竹,她是最愿意托蒋明办事的。
稳妥速度,她刚开口,就安排妥当了。
宣家有眼线,便能更进一步查证点事情。
只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吧。
谢重姒腕骨受伤,恢复得慢,她便左手练字。这日,她正和再简单不过的“合”字较量,乱七八糟涂抹十来个都不合心意,铺了张纸打算继续,谢治沉着张脸走了进来。
见到妹妹,谢治神色才缓和些许,将供词质答的薄录,轻轻放在桌上,道:“秦风死了。这是这段时日的审讯结果,算是遗言,你看看吧。”
22. 南下 双人副本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