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这样担心过别人吗？”顾则笙看着他问道。
    “我没有兄弟姐妹。”关子墨温声说道：“所以看着你和顾予箫相互照顾、相互依靠的感情，很喜欢。”
    “是吧.......”顾则笙淡淡地应了一声，轻声说道：“你有朋友，也是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关子墨的语气微顿，一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打住了这个话题，低头边吃饭边说道：“雅度身体乳的片子也已经开始拍了。方总原本想用拍丝绒口红的拍摄团队，被andrew拒绝了。”
    “嗯，不同的团队有不同的拍摄风格。雅度身体乳的创意偏生活气质，适合有生活片拍摄经验的团队。”顾则笙说道：“andrew在做团队组合方面很有经验。以前fc与他合作的时候，并不指定团队，只提要求。”
    “嗯，你们合作很好。”关子墨点头。
    “你们合作也不错。”顾则笙客气地回了一句。
    “合作好的基础是了解和自信，安娜这方面差距还很大。所以与gr的合作中间还是出了很多问题，最后出片子也不是最满意的效果。”关子墨认真地说道：“去年唯尔的创意排名不如fc。”
    “有时候产品气质和面对的消费群体不同决定了创意结果，也不全是因为创意本身有高低之分。”顾则笙想了想说道：“就像我们这次剪的片子，如果是雅度的客户，显然算法那一版的效果会更好，两个店铺的导购给出的数据也能说明这个问题。但唯尔就适合现在确定的这版。如果是fc呢，可能选绿叶红唇的概念版会更适合。”
    “有道理。”关子墨点头：“所以给w视的片子，如果选择符合企业气质、却不能满足评审团的审美偏好，就必须从转化率和竞标价格上增加竞争力。”
    “……我没想过这个。”顾则笙坦诚的说道。
    对于能做有生活气息的片子，她已经在原来的水平上跨了一大步，但确实也还做不到柏西文那般，能让一支片子达到各种需求的平衡。
    不是她不愿意去想，而是在创作的时候，就是会忘记了去想。
    “我和simon说，从天马行空的理想化、到人间烟火的生活化，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去改变，是因为我经历了、懂得了、又遇到了人间烟火的产品，所以创意自然而然就出来了。”顾则笙轻声说道：“所以我想，创意背后需要做平衡的那些因素，可能到了需要我考虑的时候，我能考虑到？”
    “柏总怎么说？”关子墨问道。
    “说等我遇到了，看我的表现。”顾则笙低头笑了。
    “想听实话吗？”关子墨笑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simon没说实话？”顾则笙犀利地反问。
    “如果只讨论你个人的问题，他说得没错。如果讨论人的职业成长和发展节奏，他说的就有些问题。”关子墨说道：“你是天赋型选手，所以你需要将自己的感觉和对生活的理解代入进创作里去。”
    “如果是杨洋这样的技术型选手，则需要学习每种创作方式的技巧，然后找到机会运用、直至熟练，并不能等到他全部都经历一遍。”
    “……所以他以后会做得比我更好吗？”顾则笙有些不认同。
    “不是更好，是他可以做不同风格的创意，但都只做到良好的水平；你只能做特定一些风格的创意，但能做到行业顶尖的水平。”关子墨看着她说道：
    “所以柏总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经历，那就等经历了再去想新的方向。如果没机会经历，就用你的感觉和天赋去做自己擅长的。”
    “……simon和我说话很直接，不用我猜的。”顾则笙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了一句后，便收了面前的饭盒。
    “当然，在创意上他最懂你。”关子墨微微笑笑，也收了面前的饭盒，顺手将她手边的垃圾一起收了过来，然后起身走到门边扔进垃圾桶里。
    回头看她，已经用湿纸巾擦了手脸和桌子，拉过电脑准备做演示。平静又职业的模样，既不同于初识时候的犀利又神采飞扬、也不同于恋爱时候的懒散却又固执坚持。
    这是她自己喜欢的模样吧。或者说是让她自己感到安全的模样－－适合的分寸、适合的情绪、顾及身边人的心情。
    不会.......轻易的惹恼了别人、得罪了别人。
    这让关子墨觉感到一种无奈的心疼，却又是她在现实中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是她一再的否定她自己，为了迎合这世界所做的改变。
    *
    “片子播放完毕，我从位置走出来，定位在这里。”
    “此时屏幕停留在片子结尾处：虚化的全员笑脸、圆形礼盒里长短不一、色彩不同的产品形象、广告词、唯尔的logo.”
    “我以我就从产品视角切入解说。”
    “……”
    顾则笙将电脑放在工作室演说区的正中间，制造出类似于演示现场的场景与站位。
    关子墨收回思绪，打开电脑调出杨洋发给他的演说走动动线示意图，将顾则笙演说稿的打印版放在手边，坐在模拟评审团最中的位置，听她做模拟演示。
    *
    “这里手臂的动作幅度再大一点。”
    “这样吗？”
    “略收一点。”
    “到这里？”
    “ok，按这个幅度重复一遍这一句。”
    *
    “这里不用转身，四分之三侧站位面对屏幕就好。”
    “看到我一点点侧脸？”
    “是的，这里的内容比你人精彩。”
    “知道了。”
    *
    “这里可以停顿半秒钟。”
    “我再来一遍。”
    “可以。”
    “是半秒吗？”
    “按你现场的感觉来。”
    “ok。”
    *
    关子墨将所有的动作、语速、音调的调整和原本做得特别好需要保持的部分都在讲稿上做了标记，三遍之后，顾则笙便不需要提示就能流畅的完成。
    “最左位评委席、和最右位评委席，你再分别感受一下。”顾则笙对关子墨说道：“你有其它颜色的笔吗？”
    “有红色。”关子墨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左右都用红色标记，我用不同字体写就行。”
    今天只有一更，大家别等。（身体不适，调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