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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莲蓬怕我冻着,便叫寂狼陪我,自己赶紧回去拿披风。
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莲蓬回来,便想往回走,却见云夫人独自走来:“昨日的宴席上,多谢你替我挡酒。”
达日阿赤当时明显是冲我来的,所谓代酒亦不过是借口而已,不想云夫人竟如此在意。我冲她笑笑,没有言语。
云夫人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问道:“你如今还是很怕马?”听闻此言,我似被人戳了一针,撬开了记忆的匣子。
那一天,原本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暖阳高照,喜鹊登梅,付娘瞧着我整日嗜睡,似是猜出了什么,便请来了宫里的陈太医。
陈太医精通妇科,稍稍把脉,便确凿凿地恭喜我怀孕了。
我高兴地昏了头,一定跟着付娘去皇宫告知母妃。
半路望见一队奇兵,想着温玉已多日未回家,便临时起意,先去告诉他。
不料,才到校场门口,里面忽跑出两匹疯马,惊扰了我们的马车,将我从车上摔下来,压过去……
忆及当初,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端端的,云夫人忽而提及此事干嘛?难道指望我来了北凉便勇敢起来,像她们一样飞驰在马背上?真是令人不解。
哪知,就在这时候,一匹小红马忽发疯似地冲着我们跑来。
我登时吓地双腿发软,一动也不敢动。寂狼亦发现不对劲,朝那马儿一阵狂吠,好像要赶走他,可那马儿似是根本没听到。
我终于反应过来,想迈开腿,可云夫人也似吓傻了一般,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僵在原地。
我想拉着她一起跑,无奈这人就是不动弹。
眼看着马儿就要冲过来了,我只好大喊声救命,一把推开了云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才一松手,那马就飞奔过来,将我撞飞了出去。
恍惚间,我只觉得下腹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汩汩地躺了出来,耳边到处是哭声和呼喊声:“快喊医官!要出人命了!”
“将军,公主好像是流产了!”
“这马儿怎么回事?”
许久,这些声音终于停下来了,唯有一人仍在默默地抽泣。我心里一阵痛,绝望地喊道:“付娘,付娘……孩子是没了吗?”
“公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琪琪格见我醒来,欣喜地喊道。“云夫人没事,您不用担心。”
我转转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帐篷里,顿时清醒过来。过去这么多年了,流产的事就如同发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公主,今日之事想来又是遭人暗算了!”莲蓬恨恨道。“我才一回帐篷,云夫人身边的丫头便过来,说是她姐姐肚疼腹泻,可能得了痢疾,问我们有没有金鸡纳霜。等我找了给她,您就……”
“未必是云夫人。她一个怀孕的人,断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回想当时,她的确“稳如泰山”,可后来亦是失了神,明显慌张起来。
“即便如此,云夫人肯定脱不了干系。”莲蓬笃定地说道。
话刚落音,只见琪琪格朝莲蓬使了个颜色,原来是可敦和云夫人一行人来了。
我勉强起身行礼,她二人亦不客气,理也不理我,径直坐下了。
可敦叽哩哇啦讲了一通突厥语,好像在说些关心的话,却时不时地拿眼瞟云夫人。
自偏殿被抢之后,我还是头一次跟可敦靠的这么近。只不过,她今日春风满面,笑容可掬,比当日凶悍之时更多了些妩媚。
末了,她突然勾了勾嘴角,斜着眼睛望着云夫人道:“云夫人的马一定是许久没骑了,见到主人也会发疯,真是怪事。”
云夫人自进来便面色发青,阴沉着脸,不肯多讲一句话,现下给人逼到墙角,也不过略略回道:“可敦说得对,我这马可能中邪了,是得好好叫人看一下。”
“这事还等你动手?我早就叫人把这畜生给宰了。若是再伤了什么人,或者动了你的胎气,大汗可要发火了呢。”可敦甩甩袖子,趾高气扬地走了,只留下云夫人在这里。
云夫人似憋了一肚子火,盯了我半日,忽问道:“你不是曾被马害的流产吗?不是见了马,就发怵吗?如今怎就这么英勇了,敢推开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何能回答?倘若现在再叫我救她,想来断不会有那般决绝的勇气了。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老天爷的意思,叫我别心中有愧,日日难安……”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没有再问一句话,默默地走了。
第40章 春蒐(下)
第二日,正是围猎的日子。我因马受伤,正好推脱不去,躲在帐篷里同琪琪格描花样子。无奈医官嘱咐不可懒怠,得多活动,莲蓬便搀扶着我出去转悠。
没想到,刚出帐门,就碰上了达日阿赤。
此时巳时已过,围猎早开始了,他还不去,留在营地做什么?我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悄悄拉了拉莲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