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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少在深夜回顾过往,这种反常引起了她的警惕。
或许可以找个新男友来打发寂寞?
南棠关了灯,突然在黑暗里自嘲地笑了笑。
宁平县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让她满意的男人。
·
南棠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半。
下楼时正好遇见昨天一起拼车的几个学生。
“姐姐早!”一个圆脸的女生先看到她,笑嘻嘻地过来打招呼。
另外一男一女也站在后面朝她挥手。
池焰不知去了哪里,没跟他们一起。
南棠点头:“早。对了,昨天说好要请你们吃饭,不如就定今晚?”
“真的吗?”
女生的惊喜稍显浮夸,和同伴商量过后赶紧答应,“我们晚上六点回来,吃什么都可以,既然是姐姐做东,那就由你定吧。”
“好啊。”
南棠简短地回道。
和圆脸女生交换了微信,南棠才终于出门。
她在酒店外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先去外婆的祖屋那边。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城南一条小巷口。
南棠下车步行过去。
昨天的雪还未完全融化,给沿途的院墙勾勒出一朵朵白蘑菇似的边,在阳光照射下闪着浅金色的光芒。
南棠凭着印象找到了外婆生前留下的祖屋。
不用进去,她就能一眼看见那塌掉半边的白墙。
院子里的海棠早已枯死,几只乌鸦站在挂着雪的枯枝上,为眼前的景象平添出几分阴郁的氛围。
她站在那儿看了会儿,转而走到另一边,叩响邻居家的大门。
邻居带她去看被砸坏的院墙角落,抱怨之余又嫌她来得太晚,说自己已经找好工人预订好材料。言下之意,便是让南棠直接给钱就行。
南棠没有异议,先用手机垫付了一笔钱,又说:“那麻烦你把收据留好,回头要给我。”
她这纯粹是做制片人的职业习惯,凡有开支必见凭证。
对方以为她是害怕被骗,当下摆出长辈的面孔:“这话说得可见外了,我跟你们家可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以前你妈妈出生的时候……”
南棠眼神攸然一冷。
她五官长得很艳,笑起来时有种上世纪女明星特有的曼丽风情,可一旦收敛笑意,淡漠矜贵的劲就从骨子里钻了出来。
邻居自知说错了话,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那你外婆的房子,记得找人来看看。否则哪天再下场大雪,不是又要砸坏我家的墙么。或者你去把手续办好,我找人帮你一起修了?绝对不会多收你钱。”
“不用了。”
南棠听出对方心里的小心思,懒得揭穿,“我这次假期蛮长的,自己来吧。”
对方自讨没趣,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再出声。
·
出了巷口,南棠在路边抽了支烟。
烟头燃尽之后,她沉思片刻,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接着又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宁平公安局。”
南棠下车时,何凯已经等在公安局大门外。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民警,托宁平县治安不错的福,两鬓还保持着乌黑的颜色,只有眼角几道极深的皱褶,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
南棠远远看见何凯,走过去寒暄了几句,才笑着问:“找个地方坐坐?”
何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指向马路对面的餐馆:“都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正是饭点,店里食客不少。
何凯轻车熟路带南棠上了二楼,找到一个人少的安静角落。
略显油腻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张塑封过的菜单。
南棠大方地把点菜权交给何凯,让他点了几样家常菜。
服务员麻利地记好菜名就下楼,给两人留出放心交谈的空间。
何凯给她倒了杯茶水,又搓了搓手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南棠端着杯子暖手:“昨晚刚到。”
“哦。”
何凯不是善于言辞的人,沉默半晌后总算想到新话题,“你做的那部电影我看了,特别精彩。”
南棠勾了下唇角,没再说话,只用漆黑的瞳孔看着他。
她眼神非常平静,却看得何凯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被她这样看着,何凯也装不下去了。
他下意识拿筷子敲着杯沿,声音有些发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妈那案子没有新的进展。”
“这几年,你们还在查吗?”南棠问。
何凯摇了摇头,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友善的劝慰:“姑娘啊,听叔叔一句劝,往前看吧。案子已经结案了,凶手已经自杀了,没有新的证据谁也没办法申请重新调查。”
南棠深吸一口气,手伸进包里摸到烟盒,忍了忍没拿出来。
她把手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