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坏了身子。
    而阿青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昏了过去，高手连夜不眠的照顾她, 一边流泪一边照顾。他的老大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然而他们纵然再伤心, 身边也有人陪伴, 也总能走出来。
    可是却尘不一样, 他已经抱着穆姝的尸体把自己锁在穆姝的屋子里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不见人, 还在外面设下结界，任谁来都没用。
    穆姝的房间里布置得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她躺在床上准确来说，是一只白色长毛猫, 胸口处血迹被人为的清理过，不过伤口依旧可怖。
    穆姝死了，已经维持不了人身了。
    但是却尘总恍惚地觉得穆姝只不过是睡着了，就像还在青莲寺的时候，那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看见穆姝大剌剌瘫在床上睡觉。
    可是错觉只能是错觉，仅仅维持一瞬。
    却尘呆坐着看穆姝看了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觉。
    这几天间，他将穆姝房中的东西收拾了一边，越收拾越觉得心慌意乱。
    按理说一个人就算突然离世，也只是生命的消亡，他总会留下一些什么东西供人缅怀，可是穆姝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穆姝是个异世而来的人，成了一个陌生人，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但是她还是乐观积极地想要活下去，而且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家。
    可是猝不及防，这一切都没了。
    却尘迫切地想要紧紧抓着她与这里最后一丝联系，可是却蓦然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抓不住。
    可以证明穆姝存在过的痕迹，只剩下了她桌边的几幅画。
    那几幅画中最惹眼的是一副雪景图，寥寥几笔勾勒出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一个长着奇怪的猫耳朵，一个是正常的雪人，却尘无由地觉得，一个是他，一个是穆姝。
    却尘紧紧地攥着宣纸，心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他下颌紧绷，仿佛一松懈，整个人都会垮掉。
    忽然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穆姝的声音蓦然在脑中响起。
    “大师，我堆了我人生中第一个雪人，但就是太丑了，不过丑中还带着几分可爱，看久了之后还真的挺顺眼的！”
    “大师，我恢复人身的时候你要第一个来看。”
    “所以，这次上元节陪我去看烟花吧。”
    “啪嗒！”
    一滴泪珠溅落宣纸，将纸上飘落的雪花点染成一片灰色。
    却尘连忙伸手去拂，可无奈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他渐渐不动了，闭眼任眼泪滚落。
    原来他一直在错过，原来明明可以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可是都错过了。世人有句话说得好，“当时只道是寻常”，那这些平常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痛到让人呼吸都困难。
    却尘弓身在桌边站了好久，等到心疼得麻木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幅画收在身上的法宝里，然后到床边侧躺下，将穆姝抱在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
    “却尘！”
    门外的声音听起来是寂寒，但是却尘第一次没有理师叔，甚至动也没动，。
    院中早已设下了结界，纵然是寂寒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强行打开，寂寒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却尘动静，不由怒气蹭蹭上来，厉声道：“却尘！我念在这妖孽已死，容你在这里呆几天，这已经是极限。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不成？”
    却尘像是完全没听见寂寒的话，他伸手像往常一样摸着穆姝的头。
    长毛已不再柔顺，变得干枯粗燥，却尘手指一抖，颤抖着轻轻拂过，眼中哀恸和温柔并存。
    “好啊好啊，你今日是打定主意不出来了！”门外寂寒气得声音都开始发抖，骂道：“逆徒，你究竟想如何！那天你杀了那两个蜘蛛妖，我不追究你的错，可你如今所作所为，当真被那妖女迷住了吗，你可记得你的身份！”
    立马就有人怒气冲冲地反驳：“师叔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穆姝不是那样的，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污蔑她！”
    “你说什么！”
    “弟子也觉得师叔偏颇！”
    “明尘，容尘，你们别说了。”
    “逆徒，通通都是逆徒！”
    ......
    外面很快就开始吵了起来，却尘依旧没什么波澜，他看着穆姝，自言自语地道：“你会不会觉得他们很吵？如果你还在的话，肯定又要冲过去训人。”
    却尘说完这话，不自觉地笑了笑，但是很快又被悲伤取代。
    他多盼望着穆姝能就此醒来，睁着眼睛气鼓鼓地跳下床，拉开门把他们通通吼一遍，但他知道那不可能了。
    再也不可能了。
    却尘舌根发苦，低头将下巴放到了穆姝头上，轻轻地道：“穆姝，你现在会在哪儿，如果你回去了......